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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屿落面无表情地看着舟母僵住的脸，又添了句：“就是这样。”
“可……可……”舟母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泽羽很喜欢你，我是他妈妈，我能看不出来吗？你们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我对他没有。”温屿落道，“他对我有没有是他自己的事。我早就跟他说过瞒不了太久，都已经闹成这种地步了他还是没把真相告诉你们，我也很难理解他。”
舟母似乎还在消化，呼吸沉重。
温屿落没空陪她消化完毕，微微颔首，道了句抱歉，抱着幼幼出了咖啡厅。
第100章 羞辱
晚上九点，温屿落卡点进到包厢。
里面的十几个人已经玩起来了，见温屿落来了，停下了刺耳的音乐。
“所长来啦！！”
“温哥，迟到了，罚你喝三杯！！”
温屿落抬起腕表一看，“哪里迟到了，九点，刚刚好。”
“谁出去玩不是提前到的！！我们都喝几瓶了！”
omega们撒娇卖萌，温屿落无奈地叹口气，拿起桌上倒好的酒喝了一杯，“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他们簇拥着温屿落坐到沙发中央，开门见山，一人一句劝着：
“所长，alpha都是什么玩意，咱们不需要靠他们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要我说就把幼幼给舟泽羽得了，他那么有钱，又不会可怜了孩子，咱还年轻，不能被*子束缚了啊。”
“温哥，你长这么好看，还如此优秀，为自己而活，啊。”
还真是个大乌龙，他们一个个都以为他跟舟泽羽感情破裂要离婚了。
温屿落敷衍几句，让他们玩自己的，别管他。
他们看温屿落压根没想象中伤心，就各玩各的去了。
温屿落捏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其实他已经不年轻了。
都二十七岁了，再过三年，就要三十了。
这辈子他应该不会再喜欢上什么人或者结婚了，余生跟幼幼和抑制剂一起度过，也挺好的。
在昏暗吵闹的环境，温屿落的脑子却格外清晰，仿佛那些嘈杂的声音都不存在，也就很敏感。
他看着包厢门被打开，进来一批姿色不错的alpha，在桌前整整齐齐站了一排。
温屿落：“？”
音乐声停下，他的肩膀被人揽住，“所长，让你先挑。”
“……”
温屿落揉着眉间，从没想过有一天挑人陪酒这事轮得到他。
看温屿落没反应，身旁的omega指着那群alpha，怒声道：“都不会笑一笑是吗？就这么对待客人的？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著名研究员，温屿落！”
alpha们面面相觑，一脸懵。
温屿落尴尬死了，研究员又不是明星，怎么可能人人都知道。
别的omega搭腔：“不认识研究员没关系！微光，微光总知道吧，他研究出来的。”
alpha们这才有了反应，齐齐道：“温先生好。”
温屿落：“……”
“我不需要，让他们都出去吧。”
“别啊所长，你看他们一个个多兴奋，都想伺候你呢。”
“……”
温屿落的脸色逐渐阴沉，有人看出来了，跳出来解围：“哎呀算了，所长不愿意乱来，你们谁需要，点一个得了。”
身旁起哄的omega只好作罢，指了那一排最俊的alpha，让剩下的人出去了。
他舔着牙齿冲那alpha招招手，alpha便低着头坐在了温屿落和他中间。
温屿落不喜欢陌生alpha的信息素，刚要往旁边躲躲，但这个alpha身上的信息素很淡，没有让人厌烦的感觉，温屿落挪动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omega跟个流氓一样揽住alpha的脖子，问道：“多大了？”
alpha声音很小，怯生生的，“十九……”
“这么小……”
平时温煦的omega到了这种场合像变了个人，他的手不安分地摸着alpha的全身，“叫什么名字啊？长得这么俊，下次哥哥来还找你，好不好？”
alpha乖乖地点点头，“我叫低尘。”
“低尘……”omega呢喃，“我喜欢这个名字。”
他捏起桌上一杯酒，递给低尘，命令道：“喝了。”
低尘熟练地接过来，仰头，喝的一干二净。
温屿落注意到他喝的很痛苦，但还在强装镇定赔笑。
omega似乎是找到了乐趣，让大家一人来找低尘喝一杯。
其他omega也是一脸兴奋，毕竟只有在这种场合，他们才能在alpha面前耀武扬威。
低尘接过来不知道多少杯酒，脸颊喝的通红，嘴角全是酒渍。
一个alpha，居然能让人生出一种怜惜。
温屿落透过他像是看见了当初的自己，不忍直视，想劝他们两句，又觉得自己有点圣母。
他干脆把头撇到一边不去看了。
但omega们喝晕后变本加厉，掐着低尘的下巴，直接把酒瓶子往他嘴里怼。
嬉笑声响彻包厢。
温屿落捏着大拇指摩挲，他始终不明白，羞辱别人到底有什么开心的。
就算现在站在了这个位置，他还是无法抬着下巴去轻视任何人。
温屿落控制不住自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不大的声音道：“够了。”
omega们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尘被酒灌的双眼飘着泪花，掐着脖子干呕。
“所……所长，怎么了？”
温屿落扯了几张纸递给低尘，“你们正常喝不行吗？为什么要这么灌他。”
酒瓶子都往人嗓子眼里面塞，温屿落实在看不下去了。
“……玩啊，所长……夜总会不都是这样吗？就许他们alpha放信息素压制我们，不允许我们欺负一下他了？”
“是啊所长，你不也天天教育我们说omega不比alpha低等吗？”
“……就闹着玩，他干这个工作的，咱是消费者啊。”
温屿落蹙着眉，听他们一口一句怎么都不舒服。
低尘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看着温屿落，看不出是何情绪。
温屿落道：“我们是不比alpha低等，但也没比alpha高等到哪里去，你们如此羞辱人，跟那些侮辱践踏omega的alpha有什么区别？”
他拽起低尘的衣袖，不顾众人，拉着低尘出了包厢。
低尘呆呆地看着温屿落的后脑勺，觉得温屿落在发光。
到了休息区，灯光瞬间亮了很多，低尘脸上被划了几道指甲印子，喉咙应该是破了，微张的唇能看到里面的红嫩。
温屿落松开他，“抱歉，他们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下班吧，费用我给你结。”
低尘比温屿落高了一头，他垂着眸子睨温屿落纤长的睫毛，柔声道：“……谢谢温……教授。”
温屿落微微一笑，本准备直接离开，但想起自己以前的经历，怕低尘是因为缺钱才选择来这里上班，多嘴问了一句，“你……需要帮助吗？”
低尘眼睛一亮，嘴角浅浅勾起，声音依旧很小，“温先生为什么会觉得我需要帮助？”
第101章 这是在干什么
温屿落说不出个所以然，总不能说他以前走到过这一步吧。
他抿唇，道：“你一个四肢健全的alpha，不是有困难为什么要来做这种工作？”
低尘道：“……我没有工资的。”
温屿落不解，“没有工资？你免费在这打工？”
低尘似是自卑，手指扣着手心，“我是被养父母卖到这里来的，逃也逃不掉，只能…顺从了。”
温屿落蹙着眉。
低尘以为温屿落是不耐烦，忙道歉，“抱歉……温先生，我很烦吧？……我第一次遇到您这种客人，一时多了嘴。”
温屿落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没有，我没有嫌你烦。你还愿意跟我分享吗？我可以做你的倾听者。”
低尘眸子流转着青涩的波光，他在温屿落的鼓励下，慢慢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因为是alpha，长得俊俏，被人领养后，卖到了这里。
从小营养不良，就算是alpha信息素也很微弱，最适合供社会高层的omega玩乐。
温屿落听完，沉默了半晌，问：“你没想过要逃吗？”
“逃不掉的，”低尘道，“我没什么文化，就算逃掉了……也无法养活自己，在这里……有吃的和住的。”
“研城这么大，不需要学历的工作很多，只是看你如何选择了。”
低尘说：“我没有选择，温先生。”
温屿落自认为不是多善良的人，但此时万分难受。
他问：“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低尘摇摇头。
“那我给你选择。”温屿落直视他，“你是想接着待在这里，受他们凌辱，还是跟我走？”
低尘习惯了黑暗，在亮堂的灯光下站久了，刺激的他想流泪。
他眼神呆滞，却没犹豫，“温先生……我想跟你走。”
温屿落点头，“好，现在带我去找你的领班，我赎你出去。”
低尘被贩卖到这里本就不合法，温屿落学历高，又有社会地位，没说几句话就花了点钱把低尘带走了。
低尘仰头看夜总会上方发着光的招牌，十九年来都没这么激动过。
像一只被豢养的鸟，有天被打开了鸟笼。
‘滴滴——’
温屿落在车里按了按喇叭，打开副驾的车窗，“上车。”
低尘以前也被客人带出去过，那时候的心情跟现在截然不同。
温先生长得好看还温柔，比之前接待的客人好了不知道多少，他心甘情愿跟温先生走。
低尘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温屿落道：“等我得空了给你找个管吃管住的工作，你没地方去的话，先住我家吧？”
低尘第一次体会到浓厚的善意，点了点头。
“系上安全带。”
低尘愣着：“……怎么系？”
温屿落笑：“你没坐过车？”
低尘：“……坐过，都是陪老板们在后车座，没有……在副驾驶。”
温屿落听闻，摁开自己的安全带，弯着身子把低尘那边地扯过来，“这样，就好了，看懂了吗？”
低尘掐着自己的大腿，过度紧张，使他无措地从后颈飘出一丝信息素。
他忙捂住腺体，“抱歉，温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
低尘的信息素真的非常微弱，半分威胁都没有。
温屿落浅浅笑了笑，道了句没事，开车走了。
带着低尘到了家，温屿落扭开门，拿了双新的拖鞋给他。
刘阿姨还在沙发上逗幼幼玩，温屿落忙把幼幼抱到怀里，“谢了刘阿姨，这么晚了还让你过来。”
刘阿姨摆手，“这有什么，幼幼挺乖的。”
她看了眼在玄关发呆的低尘，找理由走了。
温屿落跟幼幼贴贴，“想不想爸爸？”
幼幼咿呀着点点头。
低尘僵在原地：“……温先生，这……宝宝，是你的？”
“啊对，”温屿落给低尘指了间客房，“你晚上就睡那个屋吧。”
低尘眨巴着眼睛：“我自己一个屋吗？”
“嗯，你自便就好，缺什么就跟我说。”
温屿落把幼幼放到婴儿床上，切了点水果推给低尘，“垫垫肚子。”
低尘有点害怕，“温先生，您的丈夫呢？”
“不用那么拘谨，家里就我跟幼幼两个人，我没有丈夫。”
“……”
低尘惊住了。
温屿落看了眼表，还早，他也没那么困，就跟低尘唠了会，“……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低尘。”
温屿落蹙眉，“谁给你取的？不太好听。”
“……领班给我取的，”低尘道，“让我时时刻刻谨记自己低如尘埃。”
“还真是恶趣味，”温屿落啧了一下，“我给你换个名字吧？”
低尘露出腼腆地微笑：“好。”
温屿落想了会，“往事不再过问，你才十九岁，未来的路光明璀璨。以后你就叫希阳，希望如阳光一样绚烂。”
低尘心脏瑟缩，很喜欢这个新名字，但言语贫瘠，他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温屿落，只会一个劲的说：“谢谢温先生。”
温屿落打了个哈欠，“我明天还要早起去研究所，你也早点休息吧。”
他转身回房间，留希阳在客厅懵懵地坐着。
温先生居然……不碰他吗？
那为什么要赎他出来？只是要还他自由？
还是…..温先生喜欢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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