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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游敛目，竟然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很久才委屈道：“我们俩是互殴，他也打了我。”
温屿落叹口气，“是不是互殴我不清楚吗？要不要我把监控调出来给你看，几乎是你单方面的殴打。”
戚游又说不出来话了。
温屿落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戚游道：“我爱你，想娶你，想余生都跟你一起。”
“……”
这话要是让二十岁的温屿落听了一定欣喜若狂一蹦蹦到天花板。
但他现在是二十七岁的温屿落，听了这话只想笑，“戚游，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越长越倒退了？你指望用这一句话，让我像当年一样，义无反顾，接着喜欢你吗？”
第104章 败笔
戚游呼出一口气，长长的眼睫剧烈颤抖，“落落，当初的我是该死，我跟个脑残一样去听取别人的一面之词……甚至没有调查没有取证就那么相信了。”
“我受人吹捧习惯了，从没喜欢过什么人……觉得就该你来主动，你来表明心意……导致我们明明互相爱慕，却走到如今这种地步。”
“分开的一年，我想的很明白，我离不开你，不仅仅是易感期离不开你，是一整颗心都离不开你。”
“每晚每晚，我都会被噩梦惊醒……我知道这些对你的四年来说微不足道。”
戚游慌乱的心跳从全身密密麻麻地泛出，最后一句话说的艰难：“落落，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把四年补给你。”
温屿落听完这一堆不知道戚游想了多久的长篇大论，只是淡淡道：“不能。”
“……”
戚游像是从高台掉进了深渊，摔了个稀碎，痛苦地从眼睑落下一滴透亮的眼泪。
“没意思，”温屿落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弥补的。”
“戚游，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如果能回到过去，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我会闭上眼睛不看你。”
“……”
戚游眉毛拧着，身体仿佛被分解重构了，他倒希望温屿落打他骂他，跟他吵，跟他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柔声说出最刺耳的话，让他攒的一腔爱意甩在了棉花上，得不到一点回响。
“……落落。”
戚游低声道着只有他能叫的名字，如此亲昵，却又隔着万山万海。
温屿落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回他一句‘我在’。
心脏像是被万剑穿透，戚游紧紧抱着幼幼，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他错过温屿落太多了。
幼幼就是时间流逝的代表。
三个月，还有未出世前，他都不在。
温屿落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他都不在他的身边。
他除了会怒就是发疯，温屿落会需要这样一个伴侣吗？
他怎么可能需要。
“……”
戚游闭上双眼，连偏头看一眼温屿落的勇气都没有。
“戚总。”
医生从科室出来，拿着一份报告，“结果出来了。”
戚游猝地睁开眼睛，第一反应不是去拿检测报告，而是去看温屿落的反应。
如果幼幼真是他的，温屿落此刻的反应应该会非常大吧？应该会把鉴定结果撕的稀碎不让他拿到吧？
但温屿落很淡定，眼睛目视前方，盯着窗外的飞鸟，眼珠都没动一下。
戚游瞬间有些紧张了。
医生见他没反应，又叫道：“戚总？”
戚游回神，“给我吧。”
他的手不听使唤地在颤抖，直到看见99.99%的那一刻，大脑闪过一道白光似的，‘啪’的一下，紧绷的神经被折断了。
戚游惊跳起来，热血沸腾，眼神充满了希望，“落落！幼幼是我的，是我们两个的……”
“哦。”
温屿落抬眼看他，“然后呢？”
“……”
把戚游整不会了。
他僵笑着，“落落……让我照顾你们，我保证……”
“别保证，”温屿落喉咙火辣辣的疼，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你不过是提供了颗-精*，除此之外，幼幼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我……”
戚游死死抱着幼幼，像是抱着能维系他和温屿落关系的媒介。
温屿落问：“你要跟我抢幼幼是吗？”
“我……”
不等戚游‘我’出来，温屿落又道：“好，走官司，我倒要看看法官会把幼幼判给连幼幼出生到现在只见过两面的你，还是会判给*他养他的我。”
“……”
戚游喉结滚动，声嘶力竭：“我没有要跟你抢幼幼！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抚养！落落，趁幼幼现在还小，不记事，我们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好吗？”
温屿落扯着嘴角无声笑着，片刻后，绝情开口，“戚游，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幼幼都是你他妈强*我才有的，你多大的脸？我早就说了不想再看见你不想再看见你！你没听到是吗？还是时间久远了，忘记了？那我现在再说一遍，我，”温屿落一字一顿，“不想再看见你。”
温屿落把幼幼从戚游怀里扯出来，远离的脚步声回荡在戚游的耳朵。
“落落！”
简直是钻心刺骨的痛苦，戚游的眼眶已经收不住眼泪了，一刹那全涌了出来，“如果我改呢？如果我……整个人都……改，我…把我所有的坏脾气都抛掉，你觉得我幼稚，我试着成熟……落落，你相信我一次，就一次……求你了，我会改我都会改！！！”
温屿落摸着幼幼的后脑勺，觉得自己触目所及都是冰凉的，眼睛又疼又涩，他充耳不闻，脚步一点不带停。
“落落……”
戚游不死心地追上去，是温屿落从没见过的狼狈。
他在电梯口停下，摁了下楼，声音温度很低，“跟我去个地方。”
戚游几乎是瞬间应下，“好……好。”
温屿落带他去了希阳的病房，推开门，在床上正无聊的希阳瞳孔怔大：“温先生！！”
他第二眼才看到戚游在温屿落身后跟着，翘着的嘴角立马平了，还往后缩了缩，似乎是有点怕戚游。
戚游冷眼看着希阳，问：“落落……你就是带我来见他的？”
温屿落缓缓开口：“道歉。”
“……”
戚游没听明白：“……什么？”
温屿落道：“没人教你，我来教你，做错了事情要道歉，不管你服不服，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们俩地位多悬殊，你都得诚恳的表达歉意，听懂了吗？戚游小朋友。”
“……”
戚游不是不会道歉，他会。
让他给温屿落道一百遍一万遍都行，但让他给面前这个孱弱的alpha道歉，他做不到。
戚游眼睛红了，“……让我跟一个鸭子道歉？”
“戚游！”温屿落额上暴起青筋，“这就是你说的要改？你根本放不下你傲慢的姿态！”
“……”
希阳眨着眼睛，有点不明所以，“温先生……算了吧，我没事的。”
第105章 你跪下听我道个歉
温屿落眼角绷紧，嗤笑一声：“戚游，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不！我道歉，我道歉！”
戚游咬着唇，看向希阳，嘴张开了好几次，生硬道：“对不起，对不起，他妈的对不起。”
温屿落：“……”
戚游根本不知道诚恳是什么。
温屿落叹口气，“希阳，你好好在医院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希阳点点头，“温先生路上小心。”
温屿落越过戚游往外走，戚游忙跟上去。
“别跟着我。”
戚游声音很小，“我……我不是道歉了吗？”
“他妈的对不起？”温屿落问，“谁教你这么道歉的？”
“……”
戚游还挺委屈，让温屿落看了眼他的后脑勺，“那家伙砸的，你以为他是什么善茬吗？他是不是也得给我道个歉？”
“……”
有病。温屿落暗想，道：“滚吧你。”
他快步走出医院，戚游就在他身侧跟着。
折腾了一天，天色已经灰蒙蒙了。
温屿落抱着幼幼不能开车，想到街边打辆车，戚游一声不吭的默默尾随，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两人就这么走了一段，到了大桥上，往下，是湍急的流水。
戚游眼神流露出炙热的光线，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快步跟温屿落并肩，“落落，我想明白了，我答应你。”
“？”
温屿落皱眉：“你答应我什么？我向你提过什么要求吗？”
戚游还不好意思起来了，“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在研究界的地位不低，一有了钱就想玩那些猎奇的……”
“你跟别人玩，我真的会醋死，你在医院问我愿意吗，我……确实有点抗拒，但如果是你的话……”
温屿落瞬间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彻底受不了他了，大骂：“戚游你有病！你简直有病！！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他妈怕被你传染成智障！”
改天，一定得带幼幼去测测智商，万一幼幼长大了跟他alpha爹一样，那温屿落可有得愁了。
“……”
戚游看着温屿落越走越快，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他焦急万分，看着桥下浑浊的河水。
灵光一现，他吼道：“落落！你如果不原谅我，我也活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跳下去！”
“……”
温屿落被戚游气的歪嘴，如戚游所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
戚游一喜，他就知道落落心里还……有……
“你跳啊！不跳你是孙子！”
“……”
温屿落说完，扭身就走。
他才不信戚游能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东西想不开。
刚在脑子想完这句话，身后‘扑通——’一声。
“……”
温屿落全身发僵，再回头，戚游已经不在身后了，桥下泛起一片水花。
“！”
疯了，真是疯了。
“戚游！！戚游！！！”
温屿落大吼：“你他妈，我真服你了！！”
大桥上都是车辆，一个行人都没有，温屿落抱着幼幼在桥上的人行道上非常渺小，几乎没人能注意到他。
温屿落慌忙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边观察河流边报警，“喂？你好，研城水波大桥，我看见有个神经病往河里跳了，速来救援。”
挂了电话，温屿落也顾不着大哭的幼幼了，忙往桥下跑。
他张望了半天，没看到一点戚游的身影，“戚游！！你他妈别闹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别给我的生活添堵了成吗？你出来！！”
毫无反应……
“……”
温屿落真绝望，好在救援队来的非常快，听完温屿落的描述，忙下水搜救了。
温屿落焦急的在岸上踱步，他跟戚游虽然缘分已尽，但他也从没想过让戚游死啊。
戚游的精神绝对不正常，让他跳他居然还真跳。
温屿落胡思乱想了半天，连戚游埋哪里都想好了，救援队大叫一声：“找到了，把担架抬过来！！”
·
医院，温屿落坐在抢救室外，捏着奶瓶，喂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幼幼。
他的里衣湿了一大片，刚刚在河边吹了那么久的冷风，觉得自己有点发烧了。
戚游被救上来的时候全身湿得透透，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那时，他的心脏剧烈收缩，犹如陷入了冰窟。
已经抢救了十分钟，耳边传来了高跟和皮鞋混走的急躁声。
温屿落终于动了，偏头，是戚时和程孤雁。
“戚游！戚游！儿子！儿子！！你让妈妈后半生怎么办啊儿子！啊啊啊呜呜呜。”
程孤雁不顾场合地大叫，勾起了幼幼的好奇心，他吐出奶嘴，大眼盯着她。
戚时明明也很紧张，袖子里的手都在打颤发抖，表情却没有缺陷，还在死撑着他的风度。
温屿落叹口气，道：“程阿姨，这里是医院。”
程孤雁这才注意到温屿落，“屿落！屿落啊，戚游他没事吧？？他怎么好端端的掉河里去了？”
温屿落没敢把实情说出来，僵硬道：“没什么大事，就喝了几口水，救上来的及时，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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