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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翟钰的大腿也中了一枪。
翟钰摇摇头，“我没事。”
夏之凛不知道，他已经昏迷了五天了。
子弹靠近心脏，而且失血过多。
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起初那几天还是非常危险。
翟钰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几天没睡好，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夏之凛勉强露出笑容，安慰翟钰，“我也没事了。”
翟钰看着夏之凛，突然眼睛又红了，感觉马上又要哭出来。
夏之凛有些无奈，“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哭？”
他见不得翟钰的眼泪。
被这么一说，好像翟钰突然被刺激到了一般，眼泪马上就淌下来了。
enigma的眼泪总是不成形的，全部在眼下。
弄得鼻子周围都是水痕，看起来乱糟糟的。
夏之凛无言，默默叹了口气。
他抬眼柔和地看着翟钰，伸手擦了一下，翟钰立刻自己用手抹去眼泪。
终于他长舒一口气释放出近日来的忧虑不安。
“我只会对你哭。”
翟钰这话像是撒娇，但却是整理好情绪之后用低沉的声调说的，又像是极严肃的表白。
夏之凛不再说什么，释然微笑，随他去了。
此刻他浑身僵硬，上身的伤绑着厚厚的绷带，很不舒服。
翟钰拿了一杯水过来，放了吸管，递到夏之凛嘴边，“渴不渴，要不要喝一点？”
夏之凛点点头，喝了一点，嗓音瞬间明朗了不少。
“余白呢？”他问。
翟钰淡淡地说，“重伤，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夏之凛垂眸，抿紧唇。
翟钰继续说：“姜夫人已经没事了，当时要不是你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她很危险。”
夏之凛点点头，神色轻松了一些。
好像翟钰完全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他觉得他的私自行动给翟钰带来了麻烦……现在知道，起码他救了一个人。
没有那么一无是处。
夏之凛看着翟钰，想到u盘的事情，“余白给我的u盘，我让钟逸华保管着。”
当时他想的是，临城应该没有人知道钟逸华这个人的存在，东西放在他那里比放在自己身上安全。
翟钰握着夏之凛的手，“你不要管这些事了，我会处理的。”
对于夏之凛再次被卷入安全中心的纷争，翟钰觉得内疚和自责。
他又一次让夏之凛受伤了……
“夏之凛，我没保护好你。”翟钰声音闷闷的，眼睛没有再看夏之凛。
夏之凛如今想起这次的事情，也觉得后怕。
比当时还要怕。
复盘的时候总是能找出很多行动上的破绽和不足。
比如，当初就该直接带着东西去安全中心找翟钰，自己跟着余白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说不定安全中心的人已经掌握了余白的踪迹……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他也不想追悔了。
夏之凛觉得，翟钰和自己都没事，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看着翟钰，低沉道，“别想那么多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重要的是你没事，我也没事。”
翟钰缓缓抬起夏之凛受伤的手掌，满眼心疼，“肯定很痛吧。”
他轻轻吻了上去，夏之凛眼神呆滞，猛地将手缩回来。
“你哪里都亲啊……”
翟钰抬头看他，眼神无辜，“疼吗？”
“不是。”夏之凛语气淡淡的，“感觉碘酒的味道很重。”
他自己都不喜欢那个味道。
“我喜欢你，我爱你，夏之凛。”翟钰换了个地方，亲了夏之凛的额头。
对于翟钰突然的告白，夏之凛有些懵圈。
他知道。
他知道翟钰喜欢自己。
只是这一刻，这个enigma脸上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虔诚和庄重，还有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情愫，让他感觉这句话突然举轻若重起来。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他爱翟钰吗？
当时翟钰专心地拆除引爆装置，夏之凛观察到有一个枪口悄无声息对准了翟钰，当时他脑子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挡在翟钰前面……
他是怕的，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总那么幸运，如果子弹射中了心脏或者正中太阳穴，他就死了。
他怕死。
千钧一发的须臾间，他其实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种种忧心自危的念头是在做出动作之后才在脑海里升起的。
剧痛和恐惧交织折磨着他的身心，这大概就是濒死的感觉。
视线彻底黑过去之前，他认为那可能就是死亡。
死亡前……他觉得有些遗憾，而那遗憾与翟钰有关。
他挺想去一次北欧的，去看看翟钰说的那个有海有雪还有极光的地方。
“夏之凛，你发什么呆？”翟钰勾起手指刮了刮夏之凛的鼻梁。
“你快回答我。”
夏之凛看向翟钰，“回答什么？”
翟钰闻声眉头一皱，有些气恼却又不敢发作，他不确认夏之凛是故意无视，还是因为难以启齿而装傻。
“回答什么……”翟钰不想逼迫他，眼神空洞洞地低沉嗔怨，“我说了，你总得回答吧。”
夏之凛稍微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抬眼看了看翟钰，“你靠近点，我说。”
他眼含笑意。
翟钰听到这句话，满怀期待地看着夏之凛。
夏之凛这是……要奖励自己。
无论什么奖励都是好的。
他笑着将耳朵贴近夏之凛，心情暗自激动起来。
夏之凛觉得要将那句话说得郑重得不能再郑重。准备开口的那一刻，他莫名地觉得紧张和难为情。
翟钰等了几秒钟，却只等来夏之凛咽口水的声音。
还有那愈发急促的“咚咚咚”的心跳声，这些细微的反应让翟钰也紧张起来。
又仿佛是某种等待“宣判”，尽管这次他比之前有更多信心。
等了十几秒，翟钰的脑袋完全沉下去了，几乎贴紧alpha的身体。
夏之凛看不到他的脸，也就不那么羞涩了。
他说：“等我好了，你永久标记我吧。”
第139章 “我在。”
病房外。
周紫岚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刚才夏之凛和翟钰的举动她都看到了。
翟钰背对着她，但夏之凛的脸几乎是对着门口的。
周紫岚看清楚了他的每一个表情，老实说她没见过夏之凛那张脸有过那么丰富的表情。
那一瞬间她是真的为他感到开心。
夏之凛变得鲜活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翟钰。
她在门外站了不到一分钟，就敲门进来了——门只是虚掩着。
夏之凛见到人，微笑着打招呼，“老师，你来了。”
翟钰也突然变正经变乖，跟着叫夏之凛叫人，“老师。”还立马给她搬凳子。
周紫岚点点头，坐在凳子上询问夏之凛的病情。
嘘寒问暖一番，又随意聊了些家常。
翟钰为了给两人单独闲谈的时间，抽空去上了个厕所。
周紫岚幽幽地看了一眼门外的背影，眼神复杂。
夏之凛首先开口，“老师，怎么了吗？”
他觉得她可能会说些关于翟钰的事情。
周紫岚微微叹了口气，脸上不知道是遗憾还是释然，“你们俩的事……”
她看着夏之凛，没有说出什么评判的话。
夏之凛见到她欲言又止，倒是没有犹豫躲藏，坦然道：“他挺好的。”
“我打算继续和他在一起……”
周紫岚显然还忘不了翟钰之前做过的事情。
她早就将夏之凛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怎么看翟钰都觉得不够好。
虽然不苛求翟钰做到十全十美，但总归不想让夏之凛吃亏。更不要说，夏之凛和翟钰在一起之后三天两头出事。
但又觉得感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事情，更何况是enigma和alpha之间，enigma和alpha都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
夏之凛宽慰道：“老师别担心我了，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他看向周紫岚，眼神笃定。
周紫岚点点头。
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感情这种事她自己都不见得能处理好。
周紫岚脸色柔和地看着夏之凛，“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判断力，无论如何我都为你开心。”
她有时候想，夏之凛这样的性格，最需要的就是勇敢走出第一步。
如果翟钰是好的，皆大欢喜。
如果不好，对于夏之凛而言也是一段经历。
总比他一直封闭内心得好。
“周轩最近怎么样了？”
夏之凛之前工作日都在汕城，和周轩见面的次数少了很多。
周轩有提到自己谈了新男友，但是具体什么进展，夏之凛也不知道。
周紫岚：“他昨天来看了你一下，今天没来，可能晚点来吧。”
周轩之前每次来医院看夏之凛，翟钰都在旁边守着。
看到翟钰那么小心翼翼，整个人疲惫憔悴得不行，他就知道翟钰对夏之凛是认真的。
于是他就只是每天来看几眼，问问翟钰人有没有醒，有没有好转或者恶化，很快就离开了。
“林笙人不错，应该比之前那个好。”周紫岚所有所思。
林笙是周轩的新男友，这是周轩主动和她说的。
周紫岚觉得，这次周轩倒是乐意说一些自己感情上的进展。
比如他们在什么地方遇见，林笙是做什么工作的……
夏之凛有些疑惑，“林笙是周轩的男友？”
“嗯，好像说是个律师，我之前见过一面，还不错。”
夏之凛心想，周轩是真的打算和严脩彻底断了。
100%的信息素契合度……他真的能不受影响吗？
翟钰很快就回来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周紫岚起身准备离开，转身之际看了眼翟钰，叮嘱道：“好好照顾他。”
翟钰恭敬地点点头，“我会的。”
周紫岚出去之后带上了门。
夏之凛看了眼翟钰的新衣服，笑道：“换衣服干嘛？”
翟钰笑了笑，“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穿好看点。”其实是因为昨晚没洗澡没睡觉，衣服也没换。
“穿那么好看干嘛？”
“打扮给老婆看。”
夏之凛唇角勾起，“你别乱来，我现在动不了。”
“我什么时候让你动了？”翟钰眸底染上危险迷人的旖旎柔光。
夏之凛无言，睨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不继续和他纠缠。
继续说下去，翟钰大概要说荤话了。
夏之凛说的那句“永久标记”在翟钰心中萦绕不去。
可惜他看不到夏之凛当时的眼神。不知道那张清冷的脸，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到底是什么表情。
“翟钰。”夏之凛朝着翟钰伸手。
“我在。”翟钰把脸贴到夏之凛手上。
夏之凛轻柔地摩挲，感受着enigma的温度和皮肤微热的触感。
“我相信你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夏之凛仿佛又在心里确认了一遍。
翟钰璀璨的星眸满是柔情，此刻他笑着开着夏之凛，幸福又满足。
“夏之凛，你可以一直相信我。”
翟钰将夏之凛的手握住，俯下身再次覆上了他的唇瓣，用热情证明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狂野又谨慎。
夏之凛觉得嘴唇发麻却没有任何不适，喘气的节奏都在他的舒适区内。
一吻过后，两人的唇瓣留下一点光亮的水痕。
“之前是怎么搞的。”夏之凛漫不经心道。
翟钰用眼神询问，他不明白alpha的话。
夏之凛指腹轻触自己的下唇：“技术不是挺好的吗？你之前总是把我的嘴巴弄破……”
翟钰一时语塞，夏之凛这是夸他吗？
enigma突然大胆起来，心里怎么想就怎么问：“你这是夸奖吗？”
夏之凛：“你觉得呢？”
翟钰：“我觉得是。”
“那就当是吧。”
“夸人的目的是什么？”
夏之凛：？？
“为了鼓励，所以我应该再接再厉。”
说着翟钰又继续。
夏之凛心想，翟钰又打扮又说骚话，就是为了撩他引诱他。
可恶，他还是个病人呢……
第140章 复仇
在翟钰的悉心照料下，夏之凛的身体好得很快。
期间宋意和苏冕也来看了几次夏之凛。
余白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等他意识清醒一点，医生说可以接受问话的时候，安全中心的专案调查人员找到了他。
他坦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余元制药的违法行为属实，汕城的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这种复仇行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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