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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品判官打分中(近代现代)——长安论道

时间:2024-03-03 08:32:09  作者:长安论道
  乔木心咬了咬下唇,一股强烈的不安从心头涌上来,他担心褚唯会和自己见过的那些律师一样,如果真的没做,事情为什么又闹到这个地步。
  这样的解释,太委屈,也太卑微了。
  褚唯听罢,唇角轻轻上扬,他亲了亲乔木心的额头:
  “好,我知道了,好好休息吧,下午我们回家。”
  他在这之前早就已经得到了答案,无论乔木心说什么,他都选择相信。
  ……
  ……
  乔木心挂完点滴,褚唯就带着他回家了。
  进门的时候,褚唯先让乔木心换了睡衣,将医院回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乔木心默不作声地换好衣服,淡淡道:“你在餐桌旁坐一会吧。”
  褚唯看他走路的脚步直晃:“一会再看也行。”
  乔木心的声音有气无力:“现在看吧。”
  他站起来的时候还是感觉身体一晃,眼冒金星,他稳了稳眼神,缓缓走回卧室。
  褚唯安静地坐在桌子前,他知道乔木心的脾气,乔木心说聊,今天是一定要聊的,劝也劝不住,由他去吧。
  其实他有想过这件事发展下去的无数可能,乔木心真的做了,那只能说褚盛骂得对,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善识人。那无论是分道扬镳,开除乔木心,事情都会变得十分好解决。
  可如果不是乔木心做的,他不敢想象,乔木心那么要强的性格,才会以这样惨烈的姿态吞咽下这样的委屈。
  过了一会,乔木心从卧室缓缓走出来,他拿了一个文件夹,很厚一打,上次褚唯见到这么厚的文件夹还是公司某个高管的竞业协议。
  乔木心将他们放在褚唯面前,语气平缓“我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咨询了一些律师,这是当年的一些资料,当时打官司的一些情况,证据,林林总总,这么多年我都留着。”
  封皮上还有一些磨损的痕迹,乔木心还以为自己真的这么幸运,是不是永远用不到这份材料。
  但也好,这次解决,倒也不用因为旧疾反复呼痛了。
  然而褚唯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先把那些材料推到了一边,平静地目视乔木心:“先不看这些,我想听你说。”
  乔木心垂眸,说:“我讲的可能会有主观色彩。”
  褚唯毫不在意:“营销号不也有主观色彩?”
  说一千道一万,就连褚唯都感觉到了,乔木心不可能没感觉。这场爆料其实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一切信息的集中爆发都是人为操纵的,当然这些暂时并不是谈话的重点。
  乔木心深吸一口气,他一边回忆,一边讲得很缓慢,他在努力地记起来当年的每个细节。
  那个时候乔木心从甜品学校毕业,经历了一些求职上的困难,但最后还是找到了满意的工作,并且随着从业越久,他开始在这个圈子里小有名气。
  就像新闻上说的那样,他受人所托,承接了以为女明星的婚礼甜品台,他负责其中的婚礼蛋糕。他曾经以为这是他职业的高光,没想到却成为困扰他的经久不衰的噩梦。
  乔木心尽量稳住情绪,清晰地讲述,每个字都没说委屈,却透出了无奈:
  “汪蕊直到结婚前还在和她老公因为婚礼的细节吵架。两个人闹着取消婚礼,还说不给我们钱——那是我要交房租办签证的钱,我就说,交了尾款再吵,别让我们陪着你们一起。”
  褚唯其实没想到,原来网上传的风风雨雨的纠纷,其实不过是很简单的理由,几两碎银没多少钱,但足以压垮当时的乔木心。
  “我记得她说她对香草籽过敏,我是绝对不会忘的,所以蛋糕的食材我都会很严格的检查和处理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里面会有香草籽。可蛋糕的制作并不是只经手了一个人。
  乔木心当时也是心里愤懑不平,想去起诉对方造谣,但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也不了了之,但后来乔木心发现,这件事带来的阵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他住的地方被泼上了红油漆,用大大的法语写了“杀人犯”三个字,房东不肯租房给他,叫他带着行李滚蛋,很长时间他住在安杰罗家的沙发上,但随后安杰罗很委婉地拜托他搬走,因为怕被牵连。
  他找不到工作,没人敢雇佣他。大家不会关心你有什么委屈和遭遇,大家只会记得你作为一名甜品师,曾经卷入了一起投毒案有关的纷争。
  在即将到来的,备受期待的二十一岁,乔木心的人生变成了废墟。
  褚唯沉默半晌,他注意到一个乔木心提起的细节:“你说,你当时想起诉。”
  乔木心苦笑:“是。”
  “那当时为什么没起诉。”
  乔木心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叹了口气:
  “那天,我偷偷带了一台相机去厨房。”乔木心说完还有点自嘲:“本来这种行为是违规的,但是……那是我第一次做大型裱花和翻糖。所以带了相机,很想记录一下。”
  可能放在别人身上,褚唯会觉得这个行为有点鬼扯,但如果是乔木心,却又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
  “裱花完成的时间是晚上,裱花的过程全程都用相机记录下来了,当时警方提交的证据还有厨房的监控,两段视频的时间轴完全能对上。”
  褚唯思索了半晌:“证据已经很充分了,为什么不去报警?”
  乔木心像是吞了一口刀片,他的嘴唇翘起了一块干干的皮,于是用力抿了抿,“因为,那台相机遗失了。”
  这是连褚唯都目瞪口呆的结果。
  如果乔木心最开始说没有证据,褚唯尚且可以理解,但有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完整的证据链,并且本人也意识到了它的重要程度,但——证据遗失了。
  乔木心自己说完都笑了:“听起来是不是和小说情节一样,而且我都已经被泼了一身脏水了,连这么重要的证据都能弄丢,我今天造成的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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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听起来有点离谱,但从结果的角度上来讲,又确实发生了。
  当时他人在法国,这件事让他陷入了很被动的境地,但他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想打官司,却没有什么人脉和经验,最后托朋友的关系,找到了一个律师。
  律师是正统的法国人,乔木心和他沟通的时候困难重重,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法语是和非洲土著学的。
  他和律师沟通的时候,将那份录像带的备份交给了律师,对方只说,涉及到跨国的问题,官司很难打,但好在证据链也是完整的,出一个澄清声明,问题不大。
  但离谱的事就发生在这个时候,过了几天,律师告诉乔木心,录像带遗失了。
  他们愿意为乔木心进行赔偿,也甚至对乔木心说实在不满他也可以起诉,但是,事情就是发生了,时运不济,一点办法也没有。
  褚唯沉默半晌,问:“你没有备份么?”
  乔木心说:“我交给律师的就是备份,只备了一份,另一份就是相机的储存卡原件。”
  褚唯问:“相机呢……?”
  乔木心苦笑:“相机被砸了。”
  某天乔木心回家,发现自己家的屋子被砸了,门板上也被泼上了红油漆,那张储存卡不翼而飞,相机剩余的部分被砸的粉碎。
  他住的街区安保性一直很差,但之前从来没发生过类似的事,当时乔木心站在被泼了油漆的门板上,头一次觉得欧亨利诚不欺我。
  最后警察也只当普通的入室抢劫草草结案,就算乔木心说有很重要的证据丢失了,对方也毫无办法。每年法国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起类似的事。
  褚唯听完了这个离谱的故事,最后总结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你没有察觉到,你是被搞了吗。”
  乔木心苦笑道:“是啊,我察觉到了,我是被搞了,然后呢。”
  当时他已经被开除了,昔日的好友不再联系,他甚至想不通到底是谁要搞自己。
  那段时间,乔木心其实有反复地想过问题出在哪里,他很早就知道一个人单打独斗是很困难的,所以都尽可能地和每个人相处好关系,从不产生利益纠纷,更甚者,他都能丢下迪士尼的门票圣诞节回来工作,让他自己想,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他之前有想过,会不会是乔凯旋,当年乔凯旋听说乔木心没有去大学报道,反而跑去了巴黎,雷霆震怒地和乔木心吵了一架。还扬言要找人抓他回去读书。
  乔木心积攒了十八年的怨气也在此时爆发,他和乔凯旋大吵一架,最后乔凯旋停掉了他的银行卡,乔木心改掉了名字,两个人从此再也没联系。
  乔凯旋想搞自己早就出手了,还用得着等现在吗?
  他当时因为这件事给乔凯旋打过电话,得到的却是乔凯旋去美国的消息。当时他以为对方是直接把公司卖了去逍遥了,后来才知道,他也是被排挤出去的,再收到他的消息已经是几年后,乔凯旋在美国因病去世。
  不过这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人死都死了,事已至此,他无处询问。
  这就是几乎把乔木心人生毁掉的过往,乔木心能接受自己真的做错了事,从头再来;或者被人毁谤,反抗到底,但他受不了的,就是他本可以。但他没办法。
  最开始的时候,有几个朋友也支持他维权,可时间久了,没有人再过问这件事了,甚至有人看乔木心还没放弃,反过来劝他,看开点吧。
  为什么要看开,这又不是你们的梦想,这又不是你们的人生。
  那些人还会反过来觉得乔木心不识抬举,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这么的钻牛角尖,为什么好像又变成了我的过错?
  乔木心出离愤怒,并为此格外痛苦,那个时候他才发现,慷他人之慨是一句多么可恨的话。
  于是在内心极度的痛苦和拉扯下,20岁的乔木心,最后失魂落魄地回国了,他几乎是连夜逃离了巴黎,看到故地都觉得那么难过和伤心。
  好在前两年的工作,比赛,再加上平时比较节俭,让他攒下了一笔不菲的存款。他用这笔存款买了一间小一室,还有一间地段很差,根本没人愿意买的门市房。
  后来,附近拆迁,又修起了小学,门市房变成了香饽饽。
  在巴黎的时候忙的脑袋都沾不上枕头,整天抱怨没时间没时间休息,冗长而大段的空白一股脑地砸过来,他现在永远休息了,死后甚至可以长眠。
  也挺好的。
  乔木心开始酗酒,对什么都不关心。白天打游戏,晚上像蝙蝠一样出来觅食。
  然后某天,喝醉的他倒在了路上,一对送外卖的同性情侣怕他冻死或者被压死,把他拖回了家,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然后就是现在的故事。
  褚唯听完了这些故事,内心五味杂陈。
  之前乔木心和他也曾有意无意地透露过,在法国的日子是自由和痛苦杂糅的,褚唯尚未窥见全貌,但乔木心今天原原本本地讲述这一切,他才意识到,往日所讲述的,只是这些痛苦中的万分之一。
  从他离开法国那天起,所度过的每一天,都像是被凌迟一样痛苦,然后他在不断地摧毁和凌迟中,咬紧牙关,在废墟上再次重建自己的人生。
  乔木拿出了文件夹:“这是我当年准备的所有材料,还有回国后也咨询了一些律师,但是大家的答案都如出一辙。没办法了。后面就没再问过了,但是材料都留着,最近也在咨询别的律师……”
  他以一种相对平和的口吻讲完这一些,再次抬头,却发现褚唯红了眼眶。
  褚唯也自知失态,同样艰难道:“我只是忍不住想……你一定是花了很大力气,很辛苦,才来到我面前的。”
  乔木心安静地看着褚唯,像是为了缓解他的情绪,一本正经地学他说话:“是啊,我可是花了很大力气,很辛苦地,才来到你面前的。”
  褚唯问他:“那你为什么现在才……”
  乔木心的笑意有点自嘲:“和你相遇的日子,太美好了,好到我一度产生错觉,我真的放下了。”
  直到安杰罗和乔木心说,你既然找到了你一个很爱的人,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乔木心才如遭到当头棒喝。
  耻辱就是耻辱。他在别人眼里,他永远都有难以启齿的污点,无论他付出怎样的努力,这件事结果未定,对他人而言,他永远都是一个有污点的人。
  那一刻,曾随着时间被冰封的愤怒再一次把他点燃了,乔木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他想把那些害他落入这部境地的人统统打包丢进火葬场。
  但乔木心给褚唯的解释,就平和了很多:
  “如果你只是和我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不在意嫉妒,误会或者任何指责。毕竟这件事解决成本确实不小,我不奢望所有的人都能理解我。但我要告诉你,还要试着去解决,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我自己了,得有个交代。”
  乔木心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了别处:“如果我们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不理解我,我也无所谓。但如果我们要过一辈子,不能这样稀里糊涂下去。以前是做不到,现在能做到,所以不能,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也没办法原谅这样的我自己。”
  褚唯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复读:“你,你刚才说什么?”
  乔木心闭紧了嘴巴,可褚唯像着了魔似的,又再次询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性格使然,乔木心一般不会很直接地对褚唯表达爱意,他感情充沛抑扬顿挫的小作文写在了备忘录里,还没来得及录视频。他一般都是褚唯说什么,他听着,不肯定也不否定。因此在外人眼里,总觉得小褚总好大委屈,用热脸去贴男朋友冷屁股。
  而乔木心一直努力地工作,努力地不去依靠别人,其实也是因为早就已经对人生失望了,他一直觉得没有被好好爱过的人,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爱别人的,自己是个糟糕的人,就别去祸害别人了。
  然而他千算万算,并没有想到自己以后会遇到褚唯,褚唯每一次向他发出诱人的邀请,感性战胜了理智。他选择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性。
  在伯明翰蛋糕展的时候,乔木心还觉得有点庆幸,以为那应该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了,可当头一棒敲下来,他才清晰地意识到,那本就是自己的人生,他只是拿过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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