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等见了县官老爷,你还能像现在这么嘴硬!他恶狠狠地想。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县衙方向去了。
柳锦昱一开始没想把事情闹大,但背后的人显然不这么想,再者那人触碰了他的底线,当着他面就敢辱骂睿哥儿,他是真有些怒了,如今就算他们想善了,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
柳西县县令三年一换,今年正好是郑县令在位的第三年,过了今年他就可以调回府城,前提是考核通过,管辖内没有冤情上报。
听到衙役传来有人报案的消息,他正靠在躺椅上逗八哥,本打算跟往常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次事情不同,牵扯到柳西县不少商贾,只能开放衙门,当众审案。
高堂之上,郑县令狠狠一拍惊堂木,还没开口就将衙门口一群看热闹的吓个够呛。
“事情始末本官都知晓了,柳锦昱你可知罪?!”上来就定罪,要换成旁人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偏偏柳锦昱不吃这套,表情丝毫未变,即使跪着,腰板也挺得笔直。
“在下不知。”
这话一出,众人倒吸口一凉气。
郑县令看着堂下跪着的人,这小子有几分本事,短短几个月就将睿锦物流发展到一定规模,在柳西县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飞毛腿”,县里就没几个不知道睿锦物流的,就连他自己也在那下过几个单。
这人除了有才,还很会做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哄得兆霖赌坊的赵管事,跟他称兄道弟。别人可能不知道赵管事的真实背景,他知道,赵管事背后的人似乎来头不小。
思忖片刻,他面色缓和了一些,但也不好明目张胆偏袒,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审。
“县令老爷,我们说的都是实话,请您为我们做主啊!”
“是啊,他还想烧掉证据,要不是我们及时报了官,怕是早就被他得逞了!”
“柳锦昱,你还有何话可说?”人证物证聚在,外边还站着那么多起哄的,郑县令也没了办法。
“有。”柳锦昱面不改色道,“其一这单据不是睿锦物流的,乃是他们伪造而成。其二草民要告周大财三人蓄意陷害以及故意杀人罪。”
“啥?!”
被告变原告,众人傻眼了。
郑县令也懵了,这不就是件普通案子,怎么还扯出人命了?!
“柳锦昱,你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如果事情属实,本官自会给你个公道。”郑县令说,“先说第一件,你方才说单据不是出自睿锦物流,可有证据?”
柳锦昱点头:“凡是从睿锦物流出去的单据都有暗印在右上角,方才我之所以把单据放在火上烤就是想辨别一下单据真伪,结果不出所料,单据是假的。”
暗印,什么暗印?
周大财一听,心道不好,等郑县令派人把他们手中的单据一一做了验证,又从衙门口随便找人借了几张单据,验证了一番后,他整个人汗如雨下,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
“还真有暗印,这是啥戏法吗?也太神奇了吧!”
“我的也有!瞧着像是睿锦物流的章子。”
“咱们冤枉柳老板了!”
大家好奇柳锦昱是怎么办到的,郑县令见多识广自然是见过“隐形字”的,于是摸着下巴道:“以糖水写字,遇火显形,柳老板好学识。”
“多谢县令大人夸赞。”
郑县令:“……”这人一点不知道谦虚的。
他咳了一声,指着带有睿锦物流暗印的单据,厉声呵斥道:“周大财!你们三人可认罪!”
周大财早没了刚才的嚣张,失了魂一般,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他的两个同伙,眼看事情败露,将事情全推在周大财身上,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见状,柳锦昱冷笑一声,老大落网了,你们也别想跑。
“住嘴!大堂之上,岂容你们大声喧哗!”郑县令一拍惊堂木,两人老实了,他转头看向柳锦昱,“如今三人已认罪,这故意杀人一事又从何说起?”衙役报上来的信儿,可没听说有什么伤亡。
“这几人当众侮辱草民夫郎,败坏草民夫郎的名声,草民的夫郎是个烈性子,若不是被草民拦了下来,怕是会以死明志,这不是故意杀人是什么?”柳锦昱生气道。
众人再次傻眼:这他妈也行?
郑县令也无言以对。
刚才还一口一个我,这会儿就变成草民了,秀恩爱都秀到衙门来了,简直岂有此理!
第24章
“相公,我没脸活了!”
宁睿也不是个傻的,他眼珠子一转,找了个柱子就要往上扑,被一旁的衙役拦住了。
“柳老板家夫郎,你这是做什么?做坏事的是周大财他们,你这不是拿别人犯的错惩罚自己么,可不敢再这样了!”衙门口,有性子急的大娘拍腿喊道。
“就是,你放心,咱们县令老爷可是百年一遇的大清官,定能为你讨回公道!”
“是啊是啊。”众人迎合道,随后无数双眼睛满含期盼地看着郑县令。
周大财认罪,郑县令的名声在大家心中又涨了几分,这本是好事,但现在郑县令只想狠狠骂柳锦昱一顿。
不就说了你夫郎几句坏话,就给人按了个故意杀人的罪名,大周可没有哪条律法是不允许嚼舌根的,不然十里八乡的老太太岂不是要少一大半?
郑县令正发愁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就听身边师爷小声给他支招,这柳锦昱跟赵管事关系可不一般,不如卖一个人情,最右他年后就要返回府城了。
郑县令思索片刻,也觉得在理,于是大手一挥,判周大财牢狱五载,并还清各商户欠银,吴友良吴友发兄弟二人乃从犯,罚牢狱三载,此外三人还需赔偿柳锦昱夫夫精神损失费一百两。
这个精神损失费是啥,郑县令听都没听过,经过柳锦昱一番解释才搞清楚,他觉得柳锦昱这人鬼点子忒多,分明是在变着法敲诈这几人,还非要搞个奇奇怪怪的说法,不过倒也不过分,这三人在县里是出了名的恶霸,平日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欺压百姓的事,今日一事,也算是为柳西县做了一件好事。
走之前白得一业绩,郑县令十分满意,要不是顾忌着衙门口一众百姓在,都想拉着柳锦昱回后院好好喝上一杯了。
“柳老板,西边的铺子被砸了,我这还有一批货着急送到府城,您看能给想个办法不?”刚出衙门,柳锦昱就被人拦住了。
“没问题,您留个地址,我让伙计去您那装货。”
大家伙见柳锦昱态度这么好,纷纷冲他伸出大拇指。
“哎,改天请柳老板喝酒!”
“好说好说。”柳锦昱笑着拱手。
回去的路上,宁睿拉着他袖子,情绪不高。
柳锦昱摸摸他脸颊,有些担心:“怎么了,吓到了?”
宁睿摇头:“相公,我刚才在衙门那么做,你没有怪我吧?”
柳锦昱脚步一顿,随即笑道:“没有,这叫夫唱夫随。”
他当时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孩儿反应挺快,如果不是睿哥儿来这么一出,估计还要多费一点口舌才能让郑县令往狠了判。
宁睿听他这么说,脸上一红,也不纠结了,拉着人去肉铺买了好几斤大肉,准备回去炖肉吃,去去晦气。
***
这件事过去三天,赵林松从府城回来了,他从手下那里听说了这件事,立马带着人上门问了个仔仔细细,听柳锦昱说貌似还有个幕后推手,他气得差点把手里酒杯砸了。
“奶奶的,趁我不在搞我兄弟,我看他是不想活了!”赵林松喘着粗气说,“别让我逮到,不然老子打得他亲娘都不认识!”
赵林松气的肺管子都要炸了,扭头看到柳锦昱这当事人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
“我说你就一点不生气?”
柳锦昱给他倒了一杯酒,脸上半点看不出生气的样子:“还成。”
赵林松深吸一口气,冷静,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能被这点小事气昏了头呢。
“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么?”冷静下来后,他问。
“大概猜到了。”
除了原身亲娘一家,他还真想不到谁会跟他过不去,至与是柳锦繁还是柳锦昌,他觉得这两人都撇不清关系。
柳锦昱眸子一暗,随即恢复正常。
赵林松没察觉到这一变化,自己一人喝了好些闷酒,最后拍着胸膛让他有事尽管吩咐,千万别把他当外人。
柳锦昱笑着应了。
“赵哥,我想考个功名。”
赵林松走之前,隐约听他这么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第二天来的时候就见书房堆了好些科举用的书,柳锦昱捧着一本四书五经聚精会神看着,他弟媳也拿着一本三字经默默研读。
两人一个比一个用功,书房进来人都没发现。
“不错!我赵林松的兄弟,就算八十岁参加科举,也一定能行!”赵林松扯着大嗓门喊。
“借赵哥吉言了。”柳锦昱阖上书,笑着说。
***
童生考生在每年四月,如今才刚入十月,柳锦昱不急,每日看上一个时辰书,再领睿哥儿练一个时辰的大字,其余时间看看帐,规划规划睿锦物流未来走向,时间充裕的很。
这天柳锦昱如往常一样,正在教睿哥儿写大字,一开始握着人家手,刚写了两字,一只手就跑到人衣服里了。
宁睿脸皮薄,被欺负了也不说,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羞涩得瞪他,结果适得其反,柳锦昱看着秀色可餐的小夫郎,险些化身野兽,幸好宁小宝的声音及时出现,宁睿才逃过一劫。
“小宝,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宁睿红着脸问。
“睿哥儿……”宁小宝有急事找他,没看出来好友脸上不正常的红,想到还躺在床上的相公,又想流眼泪了,“我相公他、他快死了呜呜呜——”
宁睿一听,着急的不行:“你别哭啊,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以后再说,你手头上有钱吗,先借我一点,等相公好了再赚钱还你们。”宁小宝哭着说。
闻言,宁睿脸色大变:“宁小宝,刚才的话你给我收回去!”
“睿哥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我急胡涂了……”宁小宝心中一暖,他跟睿哥儿的感情很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伤到睿哥儿了。
“快别说了,俊山在哪家医馆?先救人要紧!”两人说话间,柳锦昱已经取了银子回来。
“在慈济堂!”
第25章
(倒v开始)
睿锦物流离慈济堂不远,三人用了不到半刻钟就到了地方。
宁俊山的伤拖得太久,幸好诊治及时,否则这条命怕是就要留在县里了。
“小宝,这到底怎么回事,前阵子宁大哥不是还好好的吗?”宁俊山睡下后,宁睿拉着好友小声问。
“相公是为了上山找几个孩子,不小心从山下掉了下来。”宁小宝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是宁小宝的婆婆病了,花钱治了好些日子没治好,老人怕花钱于是不肯再治,家里几个小的不忍心看奶奶整日在床上躺着,于是趁大人不在家跑到山上挖野菜换银钱给奶奶治病。
这本来是好事,几个孩子平日里也没少往山上跑,可偏偏就那么倒霉,下山的时候遇到了大雨,山体滑坡,几个孩子被困在山上下不来,也是赶巧了,家里几个大人正好不在家,宁俊山从县里回来听说后,急忙往山上赶,下来的时候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去。
宁俊山身体好,说这点小伤挺挺就过去了,谁知当天夜里突发高烧,宁睿拉开被子一看,才发现他大腿上没了好大一块肉,怕家里担心硬是一声不吭忍了下来。
“那么重的伤,我就躺在他身边,一点都没察觉到。”宁小宝给床上的人仔细擦了擦脸,眼里又蓄满了泪, “还好相公没事了,不然我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小宝,你别难过了,大夫都说了,只要好好养着,很快就能康复的。”宁睿不忍心到。
两人在屋里呆了会儿,便出去了。
宁俊山身强体壮,只一天就又变得生龙活虎了,只不过腿伤严重,行动有些不便,只好拜托柳锦昱帮忙把人送回家。
回到家,几个小孩儿知道自己错了,跟鹌鹑似的,个个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宁俊山。宁俊山挨个拍拍他们的头,让宁小宝把从县里买的点心给孩子们分了,几个孩子见他没生气,这才露出笑脸来。
“这下好了,家里人本来就多,原先老太太病着,现在小叔又病了,咱们这个家算是完了。”宁俊山刚躺下,大嫂宁翠芝跟在后边,小声说了句。
“老大媳妇我还没死呢!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俊山,看我不把你嘴撕烂!”宁老太太在屋里喊着。
宁翠芝人不坏,就一张嘴每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宁俊山话少,没啥反应,宁睿也早就习惯了,宁老太太不行,她小儿子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一点小儿子的不好也听不得。
老太太骂了足足半刻钟,才消停下来。
宁小宝朝宁睿努努嘴,小声说道: “总算清净了。”
宁睿拉了把搞怪的好友,扭头看了眼自家相公。
柳锦昱得到指令,把之前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睿哥儿,你们是想让相公跟着柳大哥干?”宁小宝有些激动,他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但没好意思说。
不同于宁小宝的激动,宁俊山十分镇定,他想了想说: “我只有一把子力气,怕是帮不上你什么。”
宁俊山是半个猎户,除了打猎,在县里也有个稳定工作,帮一些员外老爷调教小斯,虽然教出来的人没多厉害,但看家护院足够了。
柳锦昱看中的不止是这个,宁俊山除了有力气,还很有头脑,只是被一大家子绊住了脚,不然早就闯出一番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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