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在自己眼皮底下,小家伙虽然没说,但他隐约猜出几分来,约莫是跟茶点有关。
果然,两人一进门,就见桌上摆了好几样精致的茶点,颜色诱人,还带着淡淡的香味,样式也是县里茶馆没有的。
柳锦昱抬手捏起一小块放进嘴里,余光看到一旁站着的人,后者抿着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味道怎么样?”见他咽下去,宁睿忐忑道。
柳锦昱有心想逗自家小夫郎,于是装模作样品了品,犹豫再三,看到少年急得眼眶泛红才笑着开了口。
“不错,比孙记茶点好吃。”
“真的?!”宁小宝心中一喜,连忙招呼自家相公, “相公,你也尝尝,这几样茶点我跟睿哥儿研究了好些时日呢!”
宁俊山挨个尝了一块后,伸出大拇指给自家夫郎点了个赞。
“太好了!睿哥儿,咱们可以开茶点铺子了!”宁小宝激动极了,转身跟宁睿抱成了一团。
“这几样茶点确实不错,如果只是用来开小铺子,着实有点可惜。”柳锦昱说着看向宁俊山, “一起搞个大的?”
后者挑眉: “正有此意。”
宁睿跟宁小宝跟着他两学了不少生意上的事,自然也是明白的,于是听了这话,心中燃起熊熊斗志,恨不得连夜就把店开起来。
柳锦昱跟宁俊山一人拉住一个,让人上了一桌子菜,边吃边聊,一顿饭还没吃完就把生意谈了个七七八八,茶楼名字也想好了,就叫“锦睿茶楼”,这名字还是宁俊山提出来的。
柳锦昱只犹豫了一瞬便同意了,一来宁俊山出资少,只能算作小股东;二来他家亲戚多,为了日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宁俊山在明面上只是一个略微有些话语权的打工人,并不打算把身份挑明。
***
“锦睿茶楼”的事情定下后,宁睿跟宁小宝又激动了好些时日,二人村里县上来回跑,一点不嫌累,直到过年前夕才消停下来。
过年这天,柳树村不复往日的沉静,又变的热闹起来,鞭炮声跟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村子,在这天就算两家互相看不对眼的遇见了,也都不忙着掐架了,皆以笑脸相迎。
“今年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宁睿晃晃两人牵着的手,笑着说。
“为什么?”柳锦昱明知故问。
“因为有相公陪着呀。”宁睿眨眨眼,眸子里闪着点点星光。
柳锦昱没忍住,在对方眼睛上落下一个轻吻,看着少年精致的脸庞慢慢染上粉色,唇角缓缓勾起。
“以后每一年,相公都陪着你。”
“嗯,我也陪着相公。”
宁睿红着脸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不远处几个拿着鞭炮嬉笑打闹的孩子后,手指悄悄勾上自家相公的,小声问: “相公,你喜欢孩子吗?”
“怎么,睿哥儿要给相公生一个吗?”柳锦昱打趣道。
后者垂着脑袋,支支吾吾: “可,可以啊。”
过了年他就十八了,别人家的夫郎十五六就开始为相公生儿育女,再说哥儿本来要孩子就难一些,不抓紧时间,万一以后怀不上怎么办?
想着宁睿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自己小时候营养不够,应该不会影响要宝宝……吧?
柳锦昱眼见着小夫郎从开心到失落,直到红了眼眶,连忙歇了逗弄的心思,把人抱进怀里开始哄。
“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还哭了?”
“相,相公,我以后要是生不出宝宝怎么办?都怪我,要是小时候多抢点饭吃就好了。”宁睿脑袋埋进自家相公胸膛里,自责道。
柳锦昱听了小家伙红眼的原由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少年才十八,这年纪放到现代才高中毕业,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呢。而在大周,十八岁还无所出的哥儿,是要遭人非议的。
柳锦昱眼神微沉,是他疏忽了。
“睿哥儿,相公给你讲个故事吧。”
怀里的脑袋拱了拱,小声问: “什么故事?”
“在很远的地方有个十分强大的国家,那里的人生活的无忧无虑,孩子不用为吃喝发愁,不论男女,每天的任务就是好好念书。在那里,不论是八岁,还是十八,二十八,甚至是花甲之年的老人,也可以进学堂念书。更没有人会强制他们婚嫁,就算一辈子不成亲的,也大有人在。”
听到这,宁睿眼睛都瞪大了。
“男女老少都可以进学堂,还能一辈子不成亲?”
“嗯,不仅如此,不拘性别,男女都可以上朝堂。”
柳锦昱看着小夫郎瞪圆的双眼,声音又柔和几分: “十八岁,放到那个国家还是个书都没念完的小少年。”
说着他笑出了声: “我们睿哥儿自己都还是个宝宝,就想着给相公生宝宝了?”
宁睿脸色爆红: “瞎说,我又不是那个国家的人。”
“睿哥儿,”柳锦昱揉揉小夫郎的脑袋,正色道, “相公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在相公眼里你才是最重要的,相公希望你活得开心快乐,有想做的事就放心大胆的去做,有相公陪着你。而且你还小,要宝宝这件事咱们不急。”
宁睿听懂了,他眨眨眼,随后伸出手紧紧抱住眼前的人。
明明大雪的天气,一颗心暖却的不象话。
第28章
大周没有大年初一不能回娘家的风俗,于是两人一大早便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宁家村。
家里没有长辈,柳锦昱又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很多东西都用不着也吃不完,于是挑挑拣拣,装了一牛车的回门礼,可把柳树村跟宁家村的村民们羡慕坏了。
宁秀菊原是看不上大儿子一家的,但谁让睿哥儿有能耐,嫁了个有钱相公,尽管再看不上老大一家,为了能霸占那一车吃的用的,明面上也表现地客客气气,甚至还招呼老二媳妇做了两大海碗肉菜。
为此把她心疼坏了,饭桌上一个劲给小孙子夹菜。宁家人丁稀少,她还指望小孙子考个状元回来,给家里光宗耀祖呢。
“谢谢奶奶。”宁泽远看了一圈,一只兔子四条腿,自己碗里占了俩,另外两个在他爷爷奶奶碗里,他抿了抿唇,夹起其中一个放到他大哥碗里: “哥,这兔子腿好吃,给你一个。”
“谢谢小弟。”宁睿朝他笑了笑。
这要放在以前,他是不敢接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相公护着,就算奶奶发火,他也不怕。
宁秀菊倒是想发火,但桌上还坐着柳锦昱,她憋着一口气,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啪一声放下筷子,直接气下了桌。
“娘,您吃好了?那这兔子腿儿媳就帮您解决了。”姜素兰说着就要伸出筷子去夹。
“吃吃吃,就知道吃,宁家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天天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宁秀菊看着往嘴里塞兔腿的二儿媳妇,冷着脸骂道, “家里还有这么活没干呢,吃完赶紧来干活!”
“哎,知道了娘,马上就来!”姜素兰啃完兔腿,又动作迅速的啃了两大块肉,这才咽着口水离了桌。
宁秀菊跟姜素兰离开后,宁睿看着满桌子肉菜没了胃口。
“睿哥儿,你这就不吃了?”宁春娘见他放筷,问道。
“嗯,娘您多吃点,我这才离开几个月,您怎么又瘦了。”宁睿看着他娘空荡荡的袖管,心疼的不行。
宁春娘下意识朝屋里看了眼,嘴角笑容有些发苦: “哪有,娘吃的好着呢。”
“娘,我这次回来带了不少东西,您跟爹记得吃,别不舍得。”
“我跟你爹身体还行,倒是你爷爷奶奶年龄大了,应该多吃点补补身子。”宁春娘说。
宁睿拉着他娘胳膊,劝道: “那么多东西呢,爷爷奶奶也吃不完,放坏了就太可惜了。”
它奶奶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一车东西,如果他不当面提出来,没多少能进他爹娘嘴里的。
“哥,你放心,我会帮你盯着大娘他们的。”宁泽远拍着胸膛说。
“好,那就拜托小弟了。”宁睿笑着说。
***
大年初四, “锦睿茶楼”完工,地址就在“睿锦物流”斜对过。
大年初八, “锦睿茶楼”正式开张。
因着有赵林松帮着宣传,开张当天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还有几个府城客户,也吩咐家里小斯前来祝贺了一番。
这一天,柳西县可谓热闹非凡,当然对于孙记茶楼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此时的孙记茶楼,冷冷清清,大堂内只有零星几个客人,要的还是最便宜的茶水。
二楼,孙记茶楼的东家,孙敬坐在椅子上,一张干瘦的脸黑成了锅底灰。
“老爷,那柳锦昱是柳家人,就是跟小少爷定了婚的那个柳家。”孙长福不客气地骂道, “小少爷这么英俊的汉子,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看上她柳家姑娘,是她家的福气,可谁知那老太婆竟纵着儿子跟咱们对着干,简直不识好歹!”
“柳家,”孙敬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好一个柳家,才出了一个秀才,就敢不把我孙家放在眼里,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就算是县令见了老爷,也要给几分薄面,区区秀才算个屁!”孙长福说。
孙敬听到这番讨好的话,脸色缓和不少。
“老爷,我这就让人把那铺子砸了去!”
“蠢货!”孙敬瞥他一眼, “柳锦昱背后有赵管事撑腰,这事不能从明面上来,但柳西县开茶馆的不止孙记一家,就算半夜铺子被砸了,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来不是。”
孙长福眼珠子转了一圈,咧出一个奸诈的笑来。
“老爷放心,这事儿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
第29章
柳锦昱觉得打从宁家村回来后,小夫郎就有些不对劲,一整天都粘他很的,夜里还十分主动,他从浴房出来,对方已经脱得只剩一条亵裤,正躺在被子里,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看。
这可是赤果果的勾引啊!
柳锦昱喉结滚动两下,险些没忍住把人拆吃入腹,只搂着人亲了个过瘾,然后十分狼狈地跑去浴房呆了大半宿,留下床上的人,攥着被角又气又羞。
娘,不是儿子不努力,是相公不肯从了儿子!
***
再过两日就是元宵节,夫夫两打算第二天一早去县里看花灯。
元宵节头一天,柳大石没像往常一样回柳树村,而是留在了店里。
他有起夜的习惯,这天夜里,他正准备出门放水,提着裤子刚拐了个弯,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紧接着就听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压着嗓子说: “动作快点,这柳锦昱敢跟咱们老爷作对,明儿就让他这茶楼开不下去,看他还如何嚣张!”
柳大石一听,困意顿时散了个干净,他猫着腰趴在门缝处朝外看,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这人他认识,是孙记茶楼的掌柜。对方以为铺子里没人,压根没打算遮掩,正指挥着几个小斯往墙上泼狗血!
柳大石气的牙根痒,但他只有一个人,根本打不过。
他咬紧牙关,不动声色观察了会儿,确定他们只是搞破坏,没打算真动铺子,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柳锦昱来到茶楼,听说此事后,脸色微沉。
县里没人做物流生意,对此大家只能眼红,顶多背地里说几句酸话,但茶楼不同,光是小小的柳西县就有四五家大茶楼,其中孙记茶楼在首,另外几家隐隐都站在孙家背后,茶点的价格也随着孙记茶楼走。
而锦睿茶楼自开张以来,价钱就比其他几家略低一些,面向的又是全部群众,不论是有钱人还是农家子,都可以进店消费,因此客流量跟收益相当可观,同时也引来了其他几家的不满。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
泼狗血这种法子,也只有三岁稚童才能想的出来。
柳锦昱冷笑一声。
“外边都处理干净了?”他不甚在意地问。
“都弄干净了。”柳大石见他没了话,忍不住问道, “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等着吧,要不了多久,孙敬就自顾不暇了。”想到柳珍珠跟孙家的那点破事,柳锦昱唇边闪过一抹讥讽跟嘲弄。
柳大石没有继续问,他知道柳锦昱一向聪明,既然他说不用担心,这件事就一定能解决掉,于是领了工钱跟节礼开开心心回了柳树村。
今日元宵节,柳锦昱夫夫二人吃过午饭后,打算领着自家小夫郎去逛灯会,猜灯谜,不想刚出门就被柳珍珠堵了个正着。
“相公,她来干嘛?”宁睿小声问。
这些日子两人没少在县里见到柳珍珠,跟孙家订了婚是的柳小春,又不是柳珍珠,前者一次没出现不说,倒是经常见柳珍珠出入孙家,有时是跟孙家少爷,有时是跟孙家老爷,不论跟谁,关系都亲密的很。
这让宁睿十分费解,这柳珍珠到底看上的是谁?
宁睿不动声色地打量门外站着的人。
柳珍珠长得不算太出色,但因为年纪小,再加上从小没干过什么重活,一张脸白白嫩嫩,此时她穿着一身淡粉色裙子,面料是上好的绸缎,整个柳西县只有云织布庄有,价格不菲。她的两只手腕上还各带着一只翡翠镯子,衬的她的肤色更白了一些。
人靠衣装马靠鞍,柳珍珠这一身让她看上去有了那么几分大家小姐的样儿,但她骨子里就是个农家姑娘,就算穿的再好,举手投足之间仍是一副小家子气。
“四哥,好久不见了。”柳珍珠看了眼这个从小不受家里待见的哥哥,一想到他这种懦弱的废物,竟然能在县里混的人模人样,心里就一阵不舒服。她现在靠着孙家,好不容易有了飞黄腾达的机会,绝不能让他毁了!
柳锦昱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淡: “有事?”
疏离的态度让柳珍珠有些恼怒,她这位四哥,以前可是最听她的,她让做什么都可以,连半句重话都不舍得说。而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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