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巴看了看江渔承,又悄悄打量了一下面无表情很是骇人的厉文帝,在发现二人确实有些相似之后,才稍稍出了口气,继续说道:“南疆与中原的和平,若是能帮他成为南疆王,阿迪力说,可保证他活着的期间,南疆与中原都不会开战,并且南疆愿意当中原的友国,还有,可以提供北疆的医术与毒术供中原学习。”
说完,多巴又打量着三人的表情,厉文帝似乎是在思考,但是貌似不怎么满意,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感觉,而顾非夜在喝茶,虽然是在听着,但总感觉与他无关一样。
只有江渔承的表情很认真,同时也很严肃。
多巴以为他们是觉得还不够,握了握拳,说道:“听说顾非夜身上中了毒,还可以让广偏解毒。”
“广偏可以吗?上次他要给我解我身上的蛊,就一直没解成,最后还是阿穆萨给的解蛊药。”江渔承不是信不过广偏,但毕竟是广偏没接触过的东西,总是要警惕一些才行。
“江王爷放心,广偏虽然不善于用蛊,但是用毒上他很熟练......除此之外!如果北疆也一起收服了,不管中原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虽然阿迪力还没这么说,但如果最后真做到了,他是不会介意这种事情的,多巴现在虽然心里也没底,但是他更怕江渔承不同意。
“可这些都是空头支票啊。”见众人一脸疑惑,江渔承咳了两声,才想起来现如今应该没有支票这种东西。
江渔承不等他们询问,继续说道:“这些都是需要我们伸出援手之后他才能提供的,万一阿迪力反悔了怎么办?”
一旁坐着的顾非夜稍稍抬起头看了眼江渔承,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也算是与阿迪力见过几面,稍有过接触,即便是如此他也可以确定阿迪力不是那种会反悔的人,但是如今江渔承的话,再配上多巴的表情,更显得他们像个恶人一样。
“小渔儿说的有理,我们不能贸然出兵。”顾非夜看向多巴,与江渔承一起向他施加压力。
不过多巴反倒露出了一种轻松的表情,他松了口气,说道:“这点不必担心,我们早就想好了,并且,这是附赠的,即使中原不准备帮忙,我们也准备告诉你们。”
“告诉我们什么?”
“在您麾下军中,那个叛徒到底是谁。”
多巴认真的看向顾非夜,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人的身份了,之前曾有中原人去到南疆境内与南如月交谈,我有幸见过,只要能再次见到他,我一定能认得出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抓叛徒
这可谓是送上门的礼物,江渔承惊讶的看向多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早在您被抓到南疆之前了,那时候他就已经在忘中原安插奸细了。”多巴道:“那个人那段时间经常去到南疆,我记得很清楚。”
“那可能是,他刚从中原回去的时候了。”顾非夜蹙眉,拍了下桌子,道:“没想到竟是那么早之前的事情了!”
“是啊,他竟然那么早就准备对中原出手了。”江渔承看向厉文帝,道:“皇兄,看来南如月早就有想要跟中原开战的想法!”
厉文帝沉默了很久,一直都没有说话,如今听见江渔承这么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此人还真是狡诈多端。”
“既然你能认出来那个人,那么事不宜迟,现在就排查吧。”顾非夜对多巴说道。
“不过你这身南疆衣服太显眼了,军中还有多余的衣服么?”江渔承打量着多巴的打扮,笑道:“我有一个计划。”
现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多巴换了身中原的军衣,虽然有些宽大,但是至少不会让人起疑,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这身衣服穿着还真是不习惯。”
“你还说呢,当初我穿着你们的衣服也是这种感觉。”江渔承笑道:“先去吃饭吧。”
士兵吃饭一般都是领了自己的之后,分散在各个地方,多巴到了炊事处的时候,正好赶上开饭。
江渔承看着他寻觅的目光,问道:“找到了吗?”
多巴摇了摇头,“没有,这里人太多了,分辨不出。”
“找不出也没事。”江渔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反正我们的计划一会才能开始。”
多巴沉思了一会,道:“真的可以吗?您的这个计划。”
他有些犹豫的看着江渔承,对于他所说的计划其实并不太情愿。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除了挨个找过去,打草惊蛇之外。”江渔承看向多巴,道:“如果没有的话,就乖乖实施吧。”
这一句话让多巴沉默了,他摇了摇头,现如今也只能听江渔承的话了。
差不多等到所有人都领完了饭后,江渔承带着多巴去了练武场,顾非夜与李信正在那里说话,见到他们过来,便顺势问了一句。
“找到了吗?”
“没有。”
“那就开始吧。”
顾非夜叫了几个人过来,在多巴确定这几个人不是叛徒之外,顾非夜点了点头,对他们下令道:“打他。”
那几个士兵愣了一下,问道:“打、打他?”
“不用真的打,做做样子就行,不要问原因,之后会跟你们解释的。”
那几个士兵虽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也只能应下来。
练武场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同时还有李信对着路过此处的士兵喊话的声音。
“抓住了个南疆人,你们都过来认认,见没见过他,如果能知道这个南疆人的身份的,直接提拔为军官!赏银十两!”
十两银子,虽然对于顾非夜江渔承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几个士兵来说,是几年才能领到的军饷了。
如果这十两银子寄回家,家中怕是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一时之间,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得知了这个消息,即使对于这钱没什么兴趣,但仍旧想要知道到底是谁会得到这份奖励。
江渔承见周围的人多了起来,高声道:“此人潜入我军,妄想窃取军中机密,我知道军中有不少人是与南疆接触过的,或许有人见过他。”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似乎是在讨论多巴的身份。
但是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依旧没人站出来,江渔承早已让人把多巴绑起来暂且放到一边,毕竟就算是半个时辰,装装样子也要被打坏了。
难道不行?计划失误了?
江渔承摸了摸下巴,正准备让李信他们先回去的,再做商议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走到了李信的身边,那人是李信的侍卫。
侍卫跟李信耳语了几句,而多巴原本低着的头也稍稍抬了起来,他似乎想要跟李信私下谈,李信离开时,看了眼江渔承,然后跟着那人离开了。
看来,鱼上钩了。
江渔承与顾非夜对视一眼,让人将多巴放了,坐在一旁等待着李信的消息。
估摸着一盏茶左右的时间,李信便将那人拖着回来了,那个侍卫鼻青脸肿的,似乎是昏了过去。
“是这个人吗?”江渔承对多巴问道。
多巴点了点头,道:“绝对是他,错不了,这张脸我记得很清楚。”
昏暗的营帐之中,只点上了一根蜡烛,侍卫辗转醒来,被身边的人吓了一跳。
当今最年轻的将军——顾非夜,皇上的亲弟弟——江渔承小王爷,军中的老将军李信,三人都站在他身边。
而这三人的背后,还坐着一个多巴。
侍卫挣扎着想要逃跑,却无法动弹,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面色一变。
“将军,为什么绑上我了,不是说,要指认间谍吗?”侍卫尴尬的笑了笑,仍然强硬地解释道。
“别装了,本王与他认识,来这里,是为了告诉我军中有叛徒的。”
江渔承指了指一旁的多巴,笑着对侍卫说道:“你是什么时候跟南疆联系到一起的?上次顾非夜去救本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你通风报信?所以南如月才会追上来?”
侍卫沉默了,没有说话,对于江渔承来说,这便是默认了。
就是因为这个人,所以他们没有顺利的逃出去,所以顾非夜会中毒,陷入如今这般的两难局面。
江渔承握着拳,猛地拎住了那人的领子,质问道:“早在南如月第一次来中原的时候,你就已经叛变了是不是!你在那时就已经替他传递军情了是不是!”
如果不是这个人,会不会顾非夜带去的人,能有多数都能回来,不至于全军覆没。
顾非夜与李信惊讶于江渔承的动作,顾非夜连忙上前拦住他,生怕江渔承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
毕竟那时江渔承的表情,意外的可怕。
“审问就交给李信吧。”
顾非夜拉住江渔承的手腕,把他从营帐之中带了出去,江渔承低头望着脚尖,沉默不语。
“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生气。”顾非夜笑了笑,说道:“你往日性子都很温和。”
江渔承对于这个形容很是惊讶,他无奈的指了指自己,问道:“温和?你确定?”
“怎么不确定,我还不了解你吗?”顾非夜将他带到住处,低声道:“今日也不早了,早些歇息,过几日我们去集会。”
说起集会,江渔承突然笑了,他无奈地看向顾非夜,问道:“这么紧急的时刻,你还有心思去集会上玩?”
虽说他也想放松一下,但是现在外忧内患,实在是没法放松。
顾非夜只是拉着江渔承躺下,并让他好好休息。
“不过是个集会罢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说完,顾非夜便闭上了眼睛,不再搭话。
江渔承伸出手指在他面前轻轻摇晃,问道:“睡了?”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看来顾非夜是真的睡了,江渔承也困意袭来,逐渐闭上了眼睛。
中原的叛徒,南疆内部的逆反。
只要能够与阿吉力说上话,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其余的,便是阿吉力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江渔承今夜又做了梦,他梦见自己与南如月对视着,坐在桌子的两边。
二人正在下棋,江渔承先手,正要落子的时候,发现他所执的白子已经被南如月的黑子包围了。
“怎么了,还不落子?”
南如月用着狡诈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要输了吗?”
江渔承正要回答,棋桌忽地被挑翻,顾非夜拿着剑,挡在了江渔承的身前,剑指着南如月。
他说了一句话,但是江渔承没有听到,就醒了过来。
江渔承缓缓睁开眼睛,习惯性的将手伸向身边,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顾非夜?”
原本躺着人的身边,此时被子被掀开,手摸去也是凉的,似乎已经离开很久了。江渔承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在营帐中找到顾非夜的身影。
“你们王爷呢?”
他下床喝水的动静惊动了门口的守卫,守卫急忙进来替他点燃油灯,又倒了水,在一边立着。
“回小王爷,王爷在半个时辰前就出去了,没让人跟着。”
“他没说要去哪?”
“没有,王爷说让小的们不要惊动您,如果您醒了,就跟您说他去方便。”
侍卫很是乖巧的回答,对于江渔承的问题知无不言。这让江渔承很是奇怪,觉得有些好笑。
江渔承看向他,问道:“顾非夜说不让你们惊动本王,但是本王如今醒了。”
侍卫点头道:“正是。”
“那你为何不跟本王说,他是去方便?”江渔承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却明着将此事告诉了本王。”
侍卫搓了搓手,憋了很长时间,都没能说出来一句话。
江渔承有些不耐烦,冷声道:“有什么不能直说的?你违背顾非夜军令,已是犯错,如今又对本王遮遮掩掩,如果顾非夜知道了,你当本王还能保得住你?”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侍卫道。
他的话没说完,说到一半便被打断了,江渔承叹道:“为什么要对本王如实相告?”
“小的瞧着王爷表情很是凝重,有些担心,但是又不敢因为这些小事去惊动您,所以......”
今日顾非夜与往常并无差别,但江渔承还是能从其中感受到细微的端倪,顾非夜确实比平时随和了些,似乎是在迁就着什么。
难道是怕他察觉吗?
江渔承正在沉思着,而侍卫在一边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小王爷,不瞒您说,我们王爷在没能救下您之前,一直是茶饭不思的,他睡觉也不安稳,平日里也不说话,心思都憋着也不说出来。偶有开口,也都是跟我们说说您的事情。”
侍卫感受到了江渔承的目光,挠了挠头,继续说道:“自从您回来,王爷可算是放松了不少,我们以为他现在已经好了,但是谁曾想,刚刚王爷出去的时候,好像又变成了之前的那个王爷。”
“好像有事瞒着?”
“对,正是!”
江渔承握紧了拳,走出营帐,问道:“他向着哪个方向走了?”
侍卫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而后便见江渔承径直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过去,侍卫有些茫然,想要追上去。
“小王爷?”
“别过来。”江渔承伸出手,拦住了侍卫,道:“如果天亮之后,我们都没回来,你便去将此事告诉李信,知道了吗?”
侍卫虽隐隐觉得不安,但还是点头道:“知道了。”
他留在了原地,看着江渔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其实江渔承没走几步就碰见了顾非夜,而顾非夜正坐在军营之中,处理军务,神态很是严肃,下笔飞快,似乎堆积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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