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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
齐淡竹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已经是很糟糕的状态了，在坏的消息，能坏的过关黎和他分手吗……
萧云修说:“那个布下阵法的人就在我们身边，而且很可能是这个单位的我的前辈，并且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哦，好消息。”
齐淡竹不为所动，感觉这天塌下来，只要砸不到关黎，就与他无关。
“当时关黎那个医院接触过李明的医护不是有的病了吗？这个情况查清了，那些人都是未经人事的，要的就是他们身上干净的精气，所以才会生病。
阵法一旦被解开，那些气自然被解放，他们就恢复了。”萧云修说。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萧云修:“……”
“你之前不是提过关黎有个同事也遭殃了吗！能从你嘴里听到别的人，那就说明关黎和他同事关系不错，那个人肯定也好了，朋友的身体都好了关黎的心情自然也会好。”
萧云修本来想安慰一下齐淡竹，可他说完后，发现倒不如不提关黎，越提齐淡竹越难受……
果然，齐淡竹又变得沉默了，整日在单位里也不回去。
他说他回去就能想起来关黎走的那一日，家里到处都是他们一起生活过的痕迹。
也就是关黎没办法辞职，他每天定时定点都出现在那一个地方，齐淡竹能时不时去看看他。
若是关黎能辞职，而且还因为这件事铁了心辞职就是为了远离齐淡竹，那齐淡竹才真的会崩溃，都不知道会做出怎么样的事……
最终，萧云修叹了口气，离开了办公室。
马上就迎来了年假，齐淡竹单位自然也放了假，虽然过年这个时间段最容易出问题，但是都有高层挡着，暂时轮不到他。
他用这段和关黎分开的时候写了一本忏悔录，在关黎下班后，偷偷放进他白大褂的衣兜里，希望他看见不要扔了。
忏悔录里详细写了他这几天的心情，和当初为什么要瞒着他自己是妖这件事，还保证自己是只好妖，和他再一起没有二心，就是想过一辈子的那种在一起。
这份忏悔录给出去没多久，齐淡竹在家里床上躺着，突然感觉到门口传来熟悉的气息，紧接着门就被敲响了。
那是关黎的气息，是关黎来找他来了……
齐淡竹眨眼就到了门口，门顺势而开，门外那个人可能没料到开门那么快，神色有一瞬间措楞。
不过他似乎又突然想起眼前之人的身份，神色马上又恢复了平常……
其实齐淡竹根本没有换钥匙，也没有同关黎要家门的钥匙，关黎完全可以自己开门，不过他没那么做。
“你来了……”齐淡竹脸色憔悴，见到关黎来的那一刻心情激动到了极点，肉眼可见的年轻了几岁。
关黎手里拿着那本忏悔录，另一只手提着一打啤酒，不像是来温情的，像是来找齐淡竹的事的。
半天没有动静，齐淡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太高兴了，以至于堵着门口，关黎根本进不来。
他连忙起身，不管那酒是用来喝的还是砸他的，他都要拎进去……
家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关黎在的日子，齐淡竹连吃的饭都剩了，冰箱里剩下的都是关黎走了后剩的东西，早就过期或者发霉不能吃了。
“想吃什么？我叫个外卖。”齐淡竹打开空空如也的零食柜后，小心翼翼的对关黎说。
关黎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齐淡竹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没有购物的兴趣，家里没有落一层灰，都是出乎他意料了。
关黎往沙发上一坐，说:“不用，我找你谈谈。”
虽然是这样说的，齐淡竹还是照着他的喜好，紧急下了两单外卖。
等齐淡竹一坐下，关黎两瓶酒已经开了，这时候齐淡竹才发现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四瓶白酒……
关黎看见他的眼神，解释说:“兜着装着来的，啤酒占肚没什么喝头。”
这要搁在以前，齐淡竹高低得拦着他，别说混着喝，就是单喝啤的，他也不让。
不是害怕喝了酒的关黎，而是酒伤身，怕伤害关黎的身体。
齐淡竹硬着头皮坐下来，他很久没有这样被人逼着喝酒了，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前期，关黎没说什么话。
饭都没到，两人就喝完了两瓶啤的一瓶白的，喝的齐淡竹有些发蒙了，才进入话题。
“你这是自己写的还是网上抄的？”关黎举着那忏悔录，随便翻了两下。
嗝——
齐淡竹打了个闷嗝，艰难咽下杯子里最后一口白酒，说:“自己写的，从你走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给你这本忏悔录的前一天，没有停过。”
“想也知道。”关黎输了口气，往沙发上一靠，手里的东西顺势扔在桌子上，像是要让齐淡竹翻开看。
“这别扭酸苦的句子，也就你能憋的出来，肯定还是一直哭一直写的……”
“我没有。”齐淡竹这会儿倒是知道要自己的面子，嘴硬道。
杯子里不能空，关黎又开了瓶白的，倒给齐淡竹一半，自己留了一半。
他率先端起来，分几口咽了下去，又去开啤的，齐淡竹看着他的动作，也急忙把手里这杯白的喝完，正好接上关黎给他倒的啤酒。
关黎随便翻了一页忏悔录，指着上面皱皱巴巴的一处纸:“你要是没哭，那这是什么？总不能是恨我牙痒痒，用手掐成这样的吧。”
齐淡竹听见“恨”那个字的时候就连忙摇头，嘴里的酒都没咽下去就想说话，被关黎给抢了先。
“你要是吐出来一口，咱就加一瓶，要是我先比你倒下，你就解放了。
要是我还能撑着，咱就继续，虽然我带来的不多，但是可以接着买。”
关黎说着，就给齐淡竹满上了。
他们的饭还没有到，齐淡竹也不知道关黎来的时候吃东西了没有，心里很是担忧，但说出来也改变不了关黎倒酒的事实，甚至还会加快他倒酒的速度。
“我从来没有恨过，哪怕是埋怨也没有，我心里只有对自己所做的不恰当的事而悔恨……”齐淡竹吸溜下鼻涕。
他这次不想再哭的，但是根本就忍不住。
明明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爱哭过，明明等了几百年的日子也没这样难受过，可这两天，他就像被突然打开了某种开关，几乎整日都在落泪……
“怨自己做什么？我的离开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怨自己有用吗？”
“没……没有……但是……”
“但是你不能怨我是吧，所以只能从自己开刀。”
关黎两指尖随意点着桌面，看齐淡竹的眼睛看的仔细，后者则在畏惧他的眼神。
倒不是齐淡竹怕关黎的审视，而是怕自己对上关黎的熟悉的眼神后会失控，再哭个难看。
“也不是……这是我自身的问题，怎么也牵扯不到你身上……”
齐淡竹想表达的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情绪，这和关黎没有一点关系，让他不要多想。
关黎问:“如果……我要是那一天没有去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你是妖这件事了？”
齐淡竹难免卡壳，关黎接着说:“如果我要是没有发现，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要瞒着我，直到我去世？！”
“我……”齐淡竹下意识想要反驳。
但是他结合了自身情况，突然又有些不确定。
“你从一开始就很有危机感，从一开始就觉得我接受我不了你是狐狸的事实，所以选择瞒着我。
但是又抱着一丝或许我能接受的期待，然后让我认识了像菀慈或者百图这样的妖。”
这是关黎这几天翻看齐淡竹的忏悔录所总结开的心里路程。
齐淡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垂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
关黎又干了半瓶白的，自己也开始发懵，但他觉得自己脑子是清晰的，觉得自己还能很好的交流。
“为什么呢？为什么在我这里你做事能这样小心翼翼，生怕触了我的霉头，我在这段感情里表现的就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关黎说完，拿白酒的手一顿，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对齐淡竹单方面分手了，好像自己确实是比较任性。
当初齐淡竹好说歹说，就差跪下来求他不要走，他还是走了，齐淡竹可不就是会患得患失，处处小心翼翼嘛……
关黎觉得自己脑子喝糊了，他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趁着齐淡竹这会儿反应慢，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
他继续说:“其实吧……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想你这样的妖这样的条件，有脸有身材也有钱，还有一颗愿意花时间陪着爱人的心。
这样好的条件，你怎么就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或者换句话说，你怎么就能喜欢上我这样的人？”
“你这样的人怎么了？”齐淡竹有些不悦。
他不喜欢关黎对自身那样贬低。
关黎端着酒，无所谓道:“我这样的人不怎么样，就是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而且比我家庭幸福的人多的是，比我听话乖巧的人也多的是，性格比我好的人也多的是，你大可不用在我这里受委屈，干嘛给自己过不去？”
那饭还是没有到，桌上白的酒就剩齐淡竹杯子里一口了。
就见他一口闷了，杯子放下后，两手掩面胡乱抹了把脸，闷声道。
“别人再好有什么用，我喜欢的是你。”
第53章 谁把谁灌死
关黎动作一顿，随即把酒送入口中。
这时候，齐淡竹点的慢的要死的外卖终于到了，关黎在他拿外卖的时候，又下单了酒，酒可比饭快的多。
关黎撑得就吃了两口，酒就到了，还是齐淡竹给搬进来的，要不是自己力气大，这酒八成就在他左脚绊右脚的时候摔了。
“呵……我倒是没有见过你喝过那么多酒……活这么久不需要一些乐趣，打发时间吗……”关黎无情嘲笑。
齐淡竹低着头，闷声不吭，听从关黎的指令，把酒全部拿出来，横摆在两人的面前。
在漫长的等候里，他并非完全无事可做，寻人寻长生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让他无暇顾及身边漫长时光的流逝，甚至不记得今夕是何年何月。
关黎见齐淡竹不吭声，自觉的无趣。
“你这里面写了一件事，就是……那个长生……该不会是为了我而寻找的吧……”
这要是放在没有醉的关黎身上，他绝对不会这样自作多情，虽然猜测有迹可循，但以他的性格，只要是齐淡竹没有告诉他的，他都不会代入自己。
万一长生之法的寻找另有缘由，那他自己多尴尬……
这回齐淡竹终于有了反应，就见他木讷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显然是被关黎灌酒灌的不行了……
“一开始你寻常长生的缘由就是骗我的，你怕我不能接受？”
齐淡竹再次点了点头，许是想到了关黎曾经在这件事情上义无反顾的拒绝了他。
他面色痛苦，双手捂脸，一点也没有释怀的迹象。
“你说……这些事你要是一早和我商量，何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我那是怕你不愿意……”
关黎叹了一口气，他能理解齐淡竹的所作所为，但也有自己的坚持。
说到底，一切无法从头再来，他很清楚自己放不下齐淡竹，要不然也不会看到忏悔录再来找他。
明明当初走的干脆的是他，可当初走了之后，他没有一天过的是舒心的，总感觉每一天的乐趣少了很多。
“如果我就是不接受长生，那你会怎么做？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让我用长生的办法，还是说尊重我的选择，哪怕我们在一起只有短短几十年……”
“我会争取……”
齐淡竹又打了一个饱嗝，他哆哆嗦嗦的拿着筷子给关黎加菜，想让菜占住关黎的嘴，不想让他再喝下去。
可惜夹菜的手不稳，一个劲儿的往底下掉，趁着这样的空隙，桌子上的酒又没了一瓶，齐淡竹准备好的说辞都忘了。
“你会争取什么？又不是不知道我犟，你犟得过我吗？”关黎提醒齐淡竹道。
“依你……一切都依你……
不会因为这件事儿和我有分歧而不喜欢你，但是我依旧会坚持，让你改变想法，万一在某一天你改变了主意，要和我携手过上千年呢……”
齐淡竹在这件事情上没有退步，找了几百年的人，不能就这样过几十年的光阴，就再次在自己面前逝去。
他的妖力只够支撑他在寻一次转世的爱人，不过寻找了这一次的爱人之后，他的妖力就用尽了。
妖力用尽证明他变回原形，几年的光景就会去世。
那时候就算找到转世的那个人，也只能在他幼年的时候陪着，还是以狐狸的形态，再也不会有这样亲近的关系。
所以，齐淡竹能抓得住的只有这一次机会，这是唯一一次他们可以长相厮守的机会……
他不会轻言放弃……
两人围着这个话题又争辩了几个回合，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不了了之。
关黎可能是想把齐淡竹灌死，后期的时候，他已经撑的喝不动了，专门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齐淡竹身旁。
关黎是懂得拿捏齐淡竹心理的，他靠齐淡竹那么近，正是齐淡竹求之不得的，根本不会把添乱的自己从身边赶去。
趁着说话的功夫，齐淡竹杯子里没了酒，关黎就替他满上，就差亲自端着喂齐淡竹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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