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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意外……”齐淡竹有些心虚。
当时带着关黎的时候没感觉，还美名其曰，让关黎更快的接受他这个世界的生活。
“第一次是意外，那之后呢！不还是你带着他过去的，他是个人类，不知道危险胡闹也就算了，那你呢！”
齐淡竹低垂着脑袋，就算他妖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在感情方面上还是很生涩的，要不然不至于到现在哄不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孩儿。
“我的处罚下来要多久？”齐淡竹感觉自己是躲不过了。
葛青当着审讯室监控后那么多人的面说出他干的事情，就算没有人相信，上层也会揪着这点不放，一定会查探的。
“处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不接受关禁闭，我不能被关着。”齐淡竹提前给神策打招呼。
哪怕是受打、废修为一类的都好，但就是不能浪费他的时间关禁闭。
对于妖来说，他们的寿命很长，做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自己挥霍浪费，应该不在意这点关禁闭的时间。
齐淡竹自然也是如此，可现下不一样，他虽然还能活很久，但是关黎不行，关禁闭都是十年起步。
等出来的时候，关黎孩子都和现在的他一般大了！
“这可由不得你，得看你犯下的错。”神策一口把茶闷了，算了算时间，他通知的其他人也应该快到了。
齐淡竹“腾”的一下站起身:“关黎还在外面，我就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关在里面不搞任何事，你是知道他对我的重要性的，那样的惩罚结果我不接受。”
神策:“……”
这妖怎么就能这么倔，齐青渊到底给我留了个什么麻烦摊子收拾？……
齐淡竹都想好了。
如果神策非得把他给关进去，那他就在关进去之前逃出来，就算被关进去也要带着一众法器进去，不把那地方炸成沫他就不是狐狸！
看着齐淡竹倔强的脸色，神策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疼。
不过是吓吓齐淡竹而已，谁让他给自己找那么多的麻烦，但没想到这狐狸认真了，他是真的说到做到，真的会把单位搅得鸡犬不宁。
“签字了你就去领罚吧……”神策不想多浪费口舌，他手掌一挥，手心就出现一文件。
“也不是让你现在领，等新局长选出来，单位里没这么混乱了去。”
神策看也不看就丢给了齐淡竹。
他算的时间刚好，门口又来人了。
谭知音和萧云修正好在门口撞见，他们刚进来要关门的时候，一个人匆匆忙忙卡住门缝。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副局让我来的！”
谭知音听声音就能辨认出这是谁，她看了眼沙发上淡定喝茶的神策，知道是他的手笔，就把人给放了进来。
来者与他们都不熟，齐淡竹只知道他是一个道士，至于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并不清楚，年纪也不清楚。
“人齐了都坐吧。”神策放下茶盏的瞬间，窗帘自动拉上，屋里陷入了一片漆黑。
他们都没有被神策告知来这里做什么，这会儿自然是一头雾水。
神策不动声色，放了刚才小妖给了影像。
众人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墙上就映出了葛青的身影。
葛青的表情看着异常的惊恐，他背后一片漆黑，是在“小黑屋”的时候。
“唔——”
影像的位置现在还正在调整，画面中传来葛青吼口发出的声响，可惜没有人理会他。
位置很快就调整好了，紧接着一个齐淡竹不认识的妖对着葛青施法，他的施法方式与手诀在熟悉不过。
这会儿几人才意识到，这是葛青被下了手段的录像。
随着妖力的深入，葛青慢慢陷入昏迷。
妖解开了束缚在葛青身上的铁锁，退到了画面之外。
画面中的葛青仿佛是定格在了原地，齐淡竹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一点儿其他的动静都没有。
这会儿应该是刚进入幻境，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葛青的举动倒是正常现象。
不知过了多久，葛青面部表情最先发生了变化。
从面无表情，再到面部扭曲，只用了一秒钟，乍一看人像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一样可怖。
这幻境出现变化了，应该是葛青正怀疑人生，和自己作斗争。
幻境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在乎的东西越多，自然受的影响就越大，很明显葛青就是这一挂的。
他的肢体随着扭曲的五官开始舞动，自顾自站起身撞翻了桌椅，紧接着朝墙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葛青额头直接撞破了，温热的血淌下来糊了一脸，原本就不怎么能看清脸庞，现在是更看不清了。
画面中的人跟神经病一样摆弄着自己的躯体，很难想象那是一个人，齐淡竹看着都觉得无聊。
不过很快，葛青就靠着墙瘫软下来，肢体也没了力气舞动，头发拧成结散落在脸庞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画面外的妖见时机成熟，盘问道:“你和秦山是什么关系？”
其余的葛青都承认了个七七八八，就是这件事不承认，齐淡竹就特地把这个问题放在前面盘问。
葛青沉默了一会儿，妖放大声音重复了自己的问题，葛青像是才感觉到外界的声音，老老实实回答道。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都一样，没什么不同。”
画面外的妖明显有些激动，翻动文件的声音都大了很多:“你们两人不一样的相貌，还同时出现过，怎么会事一个人，快从实招来！”
葛青慢悠悠的回答，人在幻境里着急，并不会反应在身上，现在盘问是最稳定的时候。
第88章 前因
“因为我的灵魂在他体内啊……”
葛青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木讷的将一切全盘托出。
原来葛青已经活了五百多年了，秦山也不是他的原皮。
最早的他连名字也没有，因为相貌丑陋被遗弃了，好在当时遗弃他的地方有个破道观，葛青就被道馆里的老道士收养。
一直被百家饭养到七岁，老道士去世，他迎来了流浪的生活。
七岁的孩子在社会中没法生活，葛青那时候长相丑陋，上街要饭都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之前的百家饭，都是沾了老道士的光，才能有他一口吃的。
谁都知道破道馆里多了个小孩，但谁都没注意过小孩的死活，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小孩长得奇丑无比。
人们不在意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他们只在意自己拜了神后，神会不会显灵，会不会让自己过的更好。
所以老道士的死亡才是葛青灾难的开始，因为没有人在意他……
长时间被忽略加上吃不饱饭，葛青作为一个孩童能怎么办，无奈之下只能去偷……
也正是因为他是一个小孩子，身边又无人教养，没有人教他偷东西的技巧，加上偷的次数频繁，被抓到那是迟早的事。
葛青就是这么不幸运，他被抓到了，而且是被很难缠的暴发户抓到的。
暴发户横行霸道这么久，就是因为手段够狠，才没有人敢欺负，就算是一个小孩也不会放过，要不然他们的威严何在……
葛青偷了一只鸡，在普遍吃不到肉的年代，这是极其稀缺的，他被暴发户抓到按着打，下的是要把人打死的那种劲头。
就在葛青感到轻松，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身上那种沉重感突然消失了，他无力的睁开眼睛，眼眸之下早就蒙上一层红纱。
眼前的人他没有看清，模模糊糊听见那人叹了口气，就失去了意识。
不得不说葛青与道士真是有缘，这次帮他的也是道士，而且是正儿八经修炼的道士。
那道士给了名字——清冬。
老道士以为清冬受了这么多苦，应该会更共情社会底层的百姓，才把自己一身的本事教给了他。
可是没想到清冬越长越歪，他受到了道士这么多善意，心里更多想的是，自己以前受那么多苦都是可以避免的，为什么同是底层的百姓，他们不愿意给自己哪怕一点的善意……
清冬修炼之旅没有那么困难，是一般人的水平，他活的时间肯定要比自己的师傅长，师傅就这最后一个小弟子，原来身世又那么凄惨，就把自己遗物也都给了他。
遗物之中的文献，记载了世界上很多奇闻异事，自然包括人类经常谈及的长生。
清冬修炼了那么多年，师傅去世后自己也就剩了几十年的活头，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师傅的束缚，还没有好好享受生活，肯定不想这么早死去。
于是他打了长生的主意……
《奇闻档案》之前是在大妖的手里，他按照师傅留下的文献，找到了《奇闻档案》，但是自己打不过大妖。
就趁着大妖虚弱的时候，把《奇闻档案》长生的一面找到并且撕了下来。
清冬是个怕死的，当然也怕大妖，所以他翻到长生的时候就撕下来，全然没有注意后面的内容就跑了。
长生不止一个办法，清冬得到的是最容易的、受痛苦最小的办法。
但受的痛苦最小不代表没有痛苦，清冬每换一次皮，都要经历抽筋剥骨之痛。
因为是灵魂进入另一个躯体，他还要与原身的灵魂争夺躯体，如果不把原身的灵魂赶出去，那死的就是他。
所以每一次争夺躯体的时候，清冬的灵魂都会大受伤害，而且还要与这副不熟悉的躯体磨合。
一磨合就是几十年，足够耗费清冬的精神力。
秦山是清冬换的第一个皮，这个人是清冬游逛几个大门派的时发现的老实人。
由于很少出山，秦山没有经历过人世间的险恶，所以特别的好骗，清冬带着他走的时候，还乐呵呵把人当成前辈。
秦山被清冬骗到了山里修炼，趁着打坐的时候施法，秦山才发觉自己被骗了……
但是为时已晚，秦山用尽了自己毕生所学也没有逃过清冬的掌心。
因为这是第一次，清冬也没有好到哪儿去，秦山的挣扎让他一阵后怕，差点要了他的命，还连着做了几十年的噩梦。
第二次是清冬就长了记性，他收养了和自己经历相似的葛青，并且从小就灌输自己与他是一体的思想。
葛青年幼，自然没有分辨的机会，他受的一切都是清冬给了，所以对他死心踏地。
可坏就坏在，这时候已经到了建国之后，各个行业都迅速发展，人们的思想开放生活富足。
葛青不可能不与外界接触，要不然他怎么选上异生物情报局的局长。
清冬发现葛青有转变的时候为时已晚，他被迫提前抢了葛青的皮。
葛青修炼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是吃素的，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对清冬的信任，没有反抗那么厉害。
直到清冬偷袭进入葛青的身体，葛青才真的反应过来……
换皮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清冬费了大力气才把自己养的小家伙杀掉，他好像不会对亲近的人产生感情。
即便葛青那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也没有动摇清冬的想法。
这样的办法确实能拐着弯让清冬实现长生，可这样的办法太耗费时间，并且太痛苦了，他一直想为自己减轻痛苦……
直到《奇闻档案》丢失，清冬才知道还有别的长生之法。
自己当初撕下的是一个办法，后面的内容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冬就下意识以为后面的办法会更好。
于是，葛青装作不知道齐淡竹和萧云修偷走《奇闻档案》的事实，如果以后东窗事发，他们两个就是很好的替罪羊。
葛青是这么想的，当然也是这么做的，《奇闻档案》还回来的时候，他就研究了里面的办法。
只不过他的速度晚了一步，凤石卵已经被蛇妖吃了，即便是抓住了蛇妖，一个不留神却让他莫名其妙跑了。
清冬连见都没有见到，他是心里着急面上不显。
只得抱着一丝凤石卵能取出的心思，给谭知音下死命令把蛇妖京墨找到。
然后就是三生骨……
清冬早就知道孤千山有，不过局长的行踪管理很严格，他没有理由去，就想了个对策。
把长生的事改编了一下透露给下属……
说孤千山有极阳之物，可以让修为大增，不必每日因为修炼受那么多苦，还把孤千山的地图透露了出去。
等他们找到三生骨回来后，把东西掉包过来就好，清冬是这么想的。
可是没想到这件事，会因为柳寻真和易水而败露，最终落在了齐淡竹手里。
齐淡竹拿了东西肯定不会带回来，清冬清楚自己的修为，就是知道也没有办法硬抢，更不要提齐淡竹还带回了百图这样强的大妖……
清冬一向是一个干什么事，会做最坏打算的人，三生骨到不了手只让他郁闷了几天，因为他提前就给自己铺好了路。
不就是极阳之物，那他自己造一个不就行了！
他回到秦山这个身份的住处，住处院子里有一口深井，里面和地下河流是相通的，清冬以前杀的人都投到了这井里。
以前他杀的都是对他不敬或者给他绊脚石的人，现在他杀人，就是要这些人产生怨气，怨气要大到可以成为极阴之地。
现代社会大面积杀人，必定会迎来相关部门的调查，所以清冬杀的都是全世界各地偏僻的地方的人民，尤其是一些不发达的地区。
不同的人种之间，他害怕会暴露，就烧了死尸的血肉，只剩下白骨投入井里。
李明这个村子是他偶然发现的，村里的人被阵法吊着性命，产生的怨气比杀一个人要深。
清冬早就杀红了眼，毅然选择用这种办法，造成的结果就是整村的人如傀儡一般行尸走肉。
而且这些傀儡接触到外人，会吸干他们身上的精气神，精气神通过傀儡变成怨气，这个地方的阴气就会进一步加深。
他就是要自己造出来一个极阴之地，让这个地方诞生极阳之物，为自己所用。
井下的白骨也在这种环境之中变得阴气深重，他们底下已经不是暗河了，而且白骨怨气堆积成的扭曲空间。
这个空间短时间迅速发酵，比以往的万人坑来的都要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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