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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菀慈和萧云修不同，萧云修干的什么事都绕不过菀慈，也都骗不过菀慈。
比如这次菀慈查到的萧云修的行踪，后者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菀慈是怎么办到的。
菀慈闷声道:“我不想他去冒险了，这世间的人类本来就不可活那么久，他强行扭转只会伤害自身，倒不如陪着我安安稳稳过完剩余的日子。”
菀慈不止一次给萧云修说过放弃，萧云修不在的时候，就只有他经常给京墨送饭，毕竟京墨也是他的师兄，变成那样菀慈于心不忍。
就是一次送饭过后，京墨看着曾经与自己同门的师弟不由多说了几句。
他告诉菀慈，把凤石卵全部吞下去时身体就有了异样，那种异样不明显，但是又能清晰的让人感觉到。
就像一个要做坏事的人下的预言通告，让人气闷却又无可奈何。
菀慈当时就想让京墨摘下施法的枷锁，不过那时候的京墨还在坚持，没有照关黎说的办。
两人一路来到装修简陋的饭馆，烂尾楼旁边的商户都搬走了，菀慈绕着地方转了两圈才找到这个地方。
现在不是饭点，附近也一般都是工人来吃，他和关黎两个坐下来就很显眼了。
关黎在这里莫名感觉不舒服，饭馆里稀稀拉拉就几个人，他总感觉被人盯着背后。
菀慈似乎感觉到关黎的不安:“在这里等着萧云修出现就行。”
“他不是在烂尾楼里？”关黎疑惑道。
菀慈说:“这里有他的气息，他迟早得过来。”
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关黎听不明白，反正他就是一个工具人，以免菀慈来抓萧云修那么明显。
不过等关黎饭都吃完了，萧云修都没有出现。
关黎看着菀慈的脸色逐渐深沉:“要不我们出去找找他？”
菀慈没有吭声，他朝门口看了一眼，和关黎换了一个位置。
现在菀慈背对着门，关黎不明所以，但是等他们换了位置之后，下一秒萧云修就出现在了门口。
萧云修刚点了饭，关黎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萧云修:“……”
萧云修扯着嘴角:“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关黎的错觉，他总觉得萧云修比之前更心虚了。
“你能在这里，我们就不能在这里吗？”菀慈幽幽的声音从萧云修身后响起，萧云修浑身汗毛倒竖。
萧云修看到关黎时，就知道菀慈肯定也在，即便这样当真正听见菀慈声音时，萧云修还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三人站在点菜口，萧云修穿的破破烂烂，乍一看跟个乞丐一样，但关黎和菀慈与他恰恰相反，穿的虽然不是那么招摇，但至少干净整齐，饭馆里的目光多半都被他们吸引了过去。
关黎点了餐，先把两个人拉座位上，免得周围人一直看着。
“你一个道士来这里干嘛？”菀慈说话声音很平静，但眼里的火星子都要冒出来了。
“道士……道士能过来干嘛……”萧云修抹了把自己不存在的汗，“道士就是过来看风水的，你看这里都是新建的楼，请风水先生那不正常吗？”
萧云修越说越自信，仿佛自己真的就是来看风水的，一点也不掺杂其他的。
“是吗？”菀慈对着萧云修微笑了一下:“这对于你来说不算难，应该早就看完了吧，看了完就陪我回家，今天我还让关黎来我们家吃饭来着。”
你什么时候说让我去你们家？
关黎还想着回去追剧，家里的薯片开了口没吃完，再不吃就都软掉不好吃了。
菀慈转过头笑着对关黎说:“你说是不是？”
关黎点了点头，身体反应比脑子要快。
他像个工具人被夹在中间，这会儿无比想变出来个人和他一起尴尬。
萧云修被菀慈盯着回的家，趁着萧云修出去买菜的功夫，菀慈拿着一个小圆片缝进一片破布里。
关黎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萧云修明天的衣服。”菀慈手里的真的就是破布，关黎盯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穿……
“我还以为你会用妖力追踪萧云修，没想到用的是定位器。”这样的小圆片，关黎在齐淡竹书房见过。
很多妖对妖力或者术法防备极高，但相应的他们经常会遗漏人类发明的物品。
人类发明的这些东西妖虽看不上，但很多时候就是这些东西，才能寻到犯事的妖的蛛丝马迹。
“他的衣服都是我补的，这样小小一片根本就不会注意，要是换成齐淡竹那样讲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菀慈说着，东西已经缝进去了。
“不说我了，你和齐淡竹现在怎么样？今天我临时叫你过来也没通知齐淡竹，他会不会同你生气？”
说到这个关黎就蔫吧了，“我们也挺好的……”
菀慈说:“你这是愿意和他复合了？”
“嗯……不好说……”关黎揉着自己的头发。
他不回去吃饭的消息刚才通知了齐淡竹，那个时间已经是饭点了，齐淡竹肯定早就做完了饭。
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秒回，没有跟以前一样后面撵着过来，只是叮嘱他要回去的时候提前发消息，齐淡竹要过来接他。
关黎享受了齐淡竹这么多好，心里是有些愧疚在的。
“怎么不好说呢？你还喜欢着他，是觉得自己提出复合没有面子？”菀慈想了想，立马又否认了:“也不对，你在齐淡竹身前还在乎什么面子，都是一家人。”
“谁和他是一家人！我就是觉得他付出了那么多，理应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是我达不到他的预期，他想要我长生，想要我一直陪着他，可我……”
关黎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事，上次方清是开导了他一下，但并没有让他下定决心。
“他不在乎啊！关黎！你怎么想这么多！”菀慈瞪圆了眼睛。
“这由不得我啊！”关黎哭丧着脸:“他为我付出的太多了，就算我没有和他在一起，我肯定也没办法和别人在一起了，别人和他根本无法比较，我……我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菀慈无法对关黎感同身受，这会儿被他大胆的发言惊到了。
“还不如把我放弃了，把心思都放在下一世上，或许结局能好一点。”关黎轻声说道。
菀慈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关黎的眼睛，认真说:“没有下一世了。”
“什么意思？”关黎抬起头，不明所以。
“你不知道？齐淡竹没有和你说？”
“什么？”
这下菀慈是真的震惊到了，那么大的事齐淡竹竟然一点儿也没吭。
菀慈拉着关黎激动的说:“你还能继续转世，齐淡竹也能继续寻你一世，但是这一次会耗费掉他所有的妖力。
等他找到你的时候，他就变回狐狸了，就算他想守你也是狐狸的样子，下辈子你们不可能会在一起。”
关黎:“要用他的妖力？那是……”
关黎对妖力的强弱没有概念，在他的眼里，菀慈和齐淡竹是一样的。
如果不是异生物情报局有很明显的妖力划分，关黎真的意识不到妖和妖之间的差别。
眼见关黎连这都不知道，菀慈一拍大腿:“哎呀！齐淡竹是修炼出了九条尾巴的大妖，一般的狐狸就一条尾巴，修炼出来两条就已经是族里的骄傲了。
但是齐淡竹有九条！你想想他得有多少妖力！在狐族里可没有妖能比他更强了！”
第99章 松动
见关黎还有些懵，菀慈继续说。
“换一句话说，齐淡竹的狐尾就是他的妖力，他每寻找一世就要断掉三尾，找曲文和的时候断了三尾，找你的时候也断了三尾。
现在他就剩了三尾，要是在找下一世，齐淡竹就彻底没有妖力了，没有妖力他就没有办法维持人形，就算找到下一世，他们又要怎么在一起。”
关黎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这些事情齐淡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
“一次性失去那么多妖力，对他的影响应该不小吧……”关黎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菀慈回应道:“当然啊，要不然你最开始见他怎么会是狐狸？
那是因为他元气大伤，无法维持人形，迫不得已才以那一种形式留在你身边的，如果他要一早就是人形，早在你小时候就把你抱去，你小的时候也不会吃那么多亏。”
菀慈以为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应该什么话都敞开说中间才不至于有隔阂。
齐淡竹在外人面前看着沟通不成问题，没想到一对上关黎竟然一句也未曾给自己辩解过，关黎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我从来不知道这些……”关黎两手撑住自己的脸颊，齐淡竹没有说，他就也没有问过。
菀慈叹了一口气，“他可能是觉得这些不重要，或者怕你听到这些担心才不告诉你的。”
两人说着话萧云修已经回来了，他手里提的都是关黎爱吃的菜，菀慈口腹之欲没有那么强，萧云修买什么他就吃什么，没有注意到菜的变化。
萧云修见关黎兴致不高，以往可没有这样的情况，便多问了句:“聊什么了？看着不高兴。”
萧云修把凉菜放下，其余的还要拿进厨房处理。
关黎抬起看了他一眼，就愣住了，萧云修去厨房的脚停了下来，他转头就着电视黑屏里的倒影看了看自己。
脸上没有伤，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关黎不早就看惯了，这会儿干嘛这样看着？
看的萧云修心里还挺慌……
“你下去见齐淡竹了。”关黎说。
萧云修:“……”
萧云修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怀疑自己是不是沾了狐狸味儿，关黎一下就能闻见。
“没有……”萧云修心虚道。
菀慈闻言也看了过来，关黎指了指萧云修裤脚。
萧云修裤子也不知道是几条拼在一起的，长的能盖住脚背，就把裤脚全部挽上来，才不至于走路绊倒。
关黎淡淡说:“那是齐淡竹的毛。”
齐淡竹的狐狸毛就粘在萧云修的裤脚上，萧云修全身衣服重点那么多，自己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一点小脏污。
“你下去见到他就见了，这有什么？你躲什么躲？”菀慈说。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齐淡竹是放不下关黎才要过来的，菀慈又不会计较。
只不过齐淡竹不怎么想，他觉得自己寸步不离的跟着关黎是一种打扰他的表现，所以不希望关黎知道自己过来了。
“他下面给我送了些菜，觉得不好意思才没有上来的。”萧云修赶紧搪塞过去。
本来齐淡竹已经够难了，他怕自己多说几句，关黎对齐淡竹的印象会更差。
好在关黎没有多说什么，他比往常都要沉默，吃了饭没有久留，还破天荒主动让齐淡竹来找他了。
齐淡竹对关黎的情绪最敏感，不过在菀慈那里总不至于受欺负，所以关黎这不开心的情绪就只能是因为见到他才开始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齐淡竹三番五次被这样嫌弃也受不了，只不过他更怕关黎加深对他的厌恶才用尽全力忍着。
关黎没有回卧室，他开了一瓶啤酒对齐淡竹说:“你吃饭了吗？”
齐淡竹很久没有听到关黎这样关怀的话，一时间受宠若惊，连忙回应:“已经吃过了……”
屋里的气氛再次冷了下来，齐淡竹搜肠刮肚想要在说些什么，转眼就看见关黎把喝完的酒瓶捏扁扔进垃圾桶，转身又要过去拿。
“刚吃了饭就不要喝了，啤酒胀肚喝了该难受了。”齐淡竹想要把啤酒从关黎手上抢下来，结果就见关黎停顿一下，把手机那瓶放了下去。
两个人关系缓和是缓和了，不过齐淡竹还没有胆量从关黎手里抢东西，刚才只不过是有些冲动，才萌生的那样的想法。
这会儿冷静下来，不由再缩起了脖子。
齐淡竹那口气还没有咽下来，就见关黎放下啤酒后，转手换了一瓶白酒……
“要喝这个吗？”齐淡竹不确定的问。
如果没有记错关黎明天是要上班的，而且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就算立马去熬醒酒汤也到凌晨了，喝都来不及……
齐淡竹自然不会放任关黎去喝，顶多就一小杯，如果关黎想喝的是整瓶，齐淡竹就是在没有胆子，也得拦着。
关黎“嗯”了一声，又挑了两个杯子，看这架势可不是准备一个人喝。
齐淡竹自觉坐在关黎面前，他还想要劝说两句，就听关黎说:“你今天去送菜也没有同我说，要不是我发现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给我说？”
齐淡竹僵硬了一下，反正关黎都知道了，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见齐淡竹承认了，关黎手里的酒也倒好了，不知道为什么，齐淡竹看这场景总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之前关黎心里有事想要问他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灌酒的法子。
关黎干了一杯，齐淡竹酒都到手里了，不喝也说不过去。
他刚喝完，关黎第二杯已经倒上了，齐淡竹眼疾手快没让关黎倒满:“这不是啤酒，后劲太大了，不要喝这么猛。”
“没事。”关黎满不在乎。
他晚上的时候心里有事，吃下的不多，喝啤酒也不觉得撑，但是啤酒度数不高，想要喝到断片那个程度还得让白酒来。
齐淡竹欲言又止，他做好了被关黎盘问的准备，有时候面对关黎的询问，心里多少有些发虚。
喝点酒也好，别的不说至少壮胆，好歹能把不敢说的话都给说出来。
三杯酒下肚，齐淡竹狐狸耳朵已经冒出来了，关黎也有些飘飘然，明天要上班的事情被他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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