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北却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然后,一个被打得体无完肤,嘴唇鼻梁全都是鲜血的男人跪也似的,磕磕跘跘爬过来:“不是……大人下次我一定,我错了我错了……”
然后后面就是一堆打了马赛克的东西,但不难看出是贺瑾直接割了那男人的舌头。然后是让下人把他带走并且警告他。
说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策划,与我无关。
如果敢把我牵扯进去,你会比今天惨百倍千倍万倍!
这是舒北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视频,也第一次看到这样残忍而冷酷的画面,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一双眸子睁大,怔愣了片刻,猛地把视线移到舒北身上,用力握着他的肩膀,“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害我?”
这样无疑是把他舒北也给推到浪尖。
把贺瑾这些见不得人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爆出,还有那么多媒体,无疑不是立马上热搜的结果。
贺瑾做的出这种事,就会做第二次。
他眼前这个人是想把他置于到一个险境,好让他不得不离开他?
他害怕了。
舒北看着这样的顾钰,脑海中突然闪过顾钰曾经做的那些事,他一点点抽离顾钰的手臂,然后推开,往后挪了挪,和顾钰保持一段适当的距离。
“你……”
“真是让我感觉到陌生。”
四周围的灯光霎那间骤然全都亮起,那些媒体不出意外争先恐后凑到台下询问主持人,这播放出来的视频是否为真。
又是为何会有这种视频,是否当时也在场。
第160章 (终上)兔兔考虑下结婚吧
其实顾钰的感情变化,舒北一直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情。
因为他知道,有权有势的人,就欢喜把人万弄于股掌之间。
在偷偷爱上顾钰的那些天,舒北一直都是惴惴不安的,可惜最终跟自己所想的结果是一样的。
落得个凄凉收尾。
解除合约。
所以舒北宁愿自己忍受痛苦,宁愿自己承担后果,别再跟顾钰扯上关系。
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戒指都给送上了,还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事?
然而这世界上总有那么几种东西,让人欲罢不能,比如爱。
对于兔子的疏远,顾钰心尖儿上无不放针给刺了般的疼,难忍。
只是今儿这事草草了事。
就苦了贺瑾。
贺瑾完了。
媒体曝光他见不得人的事情,嫉妒心爆棚,甚至动了歹念要强杀一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至亲。
警方介入调查。
好在
当初跟贺瑾合作的人并没有彻底实话实说,以至于没有一定的证据,才使得贺瑾暂且没有落入大牢。
但网络这碗饭,都是吃足了最热门的事情,前有贺瑾来告舒北抢贺家继承人一位,后有能力不足,气急败坏的找人去枪杀。
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
偏就是这种抢人眼球的标题引来不少人的注意,纷纷点进来看一看,顺带留个评论再走什么的。
于是各种猜测满天飞。
舒北的粉丝们炸了,纷纷在微博上表示支持舒北和那个姓顾的分手,更有粉头在下面喊着:“舒北你不要跟渣男在一起!”
还有人喊:“顾家的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北北爱情这档子事咱不碰,你还是安安心心搞事业吧,什么时候再拍新剧哇!”
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一度上升为全民热议的话题。
贺氏集团的公关部经理忙得焦头烂额。
因为贺瑾这一闹腾,搞得整个股市都跌了不少。
忙活了好久的顾钰算是歇了口气,看着自顾不暇忙着处理公司又是舆论的贺家,寻思着应当不会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再者
他也不想把贺瑾搞得太惨,毕竟曾喜欢过得人儿,说什么也不会有太大的深仇,只是每每想起,心里头多少是不自在的。
大抵是遗憾吧。
遗憾于明月不及炽热的阳光。
遗憾于当初身边那个人儿,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温润的玉石,打磨抛光之后露出的棱角令人陌生,白月光,便是连他本人来了都不行,最初的美好,也仅仅只是过去了。
想到这儿,顾钰轻笑出声。
这么说也许太矫情了,但是现在想来,若非是当年他执着追求贺瑾,恐怕也不会错失良机。
也得亏了贺瑾才能遇到北北。
舒北虽然性格火爆,可别看他这样,但是却很善良,他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反而是贺瑾。
想到这儿,顾钰的眸色沉了沉。
贺氏集团的股票在这件事情中下滑的厉害。
顾氏集团趁火打劫,不断地抛售股份。
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社交平台广泛讨论,贺氏集团的股价下滑的越发严重。
与此同时这段时间贺瑾主演的电影扑街,面瘫似的演技,再加上之前爆出的证据。
小仙男人设崩塌。
贺家也有要和贺瑾断绝父子的行为。
众叛亲离,是到头来要一无所有的样子。
这些种种不都拜一人所赐。
顾钰。
“所以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看着靠在阳台处,低垂着头一手拿香烟一手在翻阅手机,时不时打上几个字的顾钰。
半夜因为打雷而被惊醒的小兔子抱着个枕头出现在书房门前。
抬眸去看里头的人,他问得漫不经心,若是仔细去看他的双眼,则能从里头,发觉到他的不安。
“他是想要你的命。”
小兔子听闻这句话,抿唇笑了,眉目舒朗,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清浅,淡泊。
仿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模样叫顾钰皱眉,他走近他,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别傻了。”
他语气略冷。
以至于舒北望着他,眸子便显得格外的澄澈,“能够对自己前任这般冷漠的人,我不知道我是庆幸还是该心疼自己。”
顾钰盯着他瞧了片刻,松开手,“你还是在怀疑我对你的爱。”
如此听罢,仓促间舒北笑了下,“没有谁,不为之后的事考虑的。”
月色浓重。
顾钰看着窗外,眸色晦涩,“我答应过你,不再管贺瑾的事情,可这一次,要是我停手,是怕他来报复你。”
踏着步子,一步步靠近顾钰,黑白分明的眼,看着顾钰,却是说出来的话有些不和人意:
“我知道,但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搭上自己。”
“我的事,与你无关。”
顾钰听言,抬头看向舒北。
他的神色淡漠而冷清,看着舒北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在害怕。”
顾钰缓慢地站起身,迈开长腿朝着舒北走来。
“你在害怕我对你的报复,你觉得要是这个时候我又把舆论风波压到你这儿,所以你怕了。”
舒北听言,勾唇笑了。
“你觉得我怕?”
顾钰闻言脚步停住,居高临下的睨着舒北,“怎么?”
“呵……”
舒北轻笑,随即脸色猛地一沉,伸手推开顾钰,一脚踹在了他的胸膛上,“你总这么自以为是,以前是,现在更是。”
这个模样的舒北,是极具攻击性的。
顾钰猝不及防挨了他一脚,倒也不觉着疼,只不过是手里拿着的烟没给拿稳,掉下来,给烫着自己的裤子,搞了个洞。
两人不欢而散。
没有谁能够接受办了好事还被对方数落的事儿。
一个在气头上,还诚惶诚恐的。
一个多少受了蛮大的委屈,不想退让一步的。
就这么僵着。
倒是舒北这边搅和得又红又黑,李丽看着这颠三倒四的情况。
无力吐槽了句:“你这不就完美诠释了何为大起大落。”
碌碌无为这般久,要总结出个人生结论,舒北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清浅一笑,随便糊弄了一句:天意难违。
如舒北所想,之后的几天里,顾钰人影子都没了。
就像是浑然消失在舒北的世界当中,只是偶尔,在看到舆论上边,会有顾钰接受访谈。
是原以为他们就这样默默地,淡漠到疏离。
直至再一次眼前出现鲜红的画面。
触目惊心。
而且还是在顾钰合作商的横店,属眼皮子底下闯祸。
这一次比上一次的还要狠。
子弹穿透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衬衫。
只不过这一次,受伤的人不再是舒北这个倒霉瓜子。
在众人惊呼之下,身子一沉,有一个人压在了他的身上,舒北整个人愣住,冷风儿吹在面颊上,却是异样的滚烫。
梨花儿香,混了鲜血的腥味儿,以至于薄荷的味道完全压制住了。
因着那撕裂般的疼痛,顾钰瞳孔地震,如同个将要停止工作的机器,连同眨个眼睛的功夫都是那么的缓慢。
下意识伸手去捂着。
血液顺着指缝流淌而出。
一滴滴温热的液体顺着指尖儿流了下来,滴落在人儿的脸上,舒北震惊地不由放大了双眼,在这双深黑的瞳仁之下,映照着顾钰疲倦的面容。
略显苍白的唇角溢出鲜血,有明显的吞咽动作,以及吃狠了痛顾不得皱眉的样儿尽显狼狈。
“顾……顾钰?”舒北哑然。
“嘘别说话当我抱抱。”像是要安抚那已经浑身快要都成米粒的小兔子,顾钰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在跟舒北说着话,“你瞧瞧,眼睛都红了,你不是讨厌我吗,怎么我受伤了,哭成这样?”
“顾少?艾玛,你可别吓我啊,顾少,叶老师这个……”
“这怎么,有血!快打120啊。”
片场一阵喧闹。
底下的人慌乱,连着一群人围在倒在血珀当中的顾钰和舒北,有立即做抢救设施的,还有极个别的赶忙打急救电话。
却是在大伙忙得不可开交之际,哐当一声巨响,似若空气凝固那般,全场死寂了下来,舒北刚还以为眼花怎么在这儿见到贺瑾。
可当他崩溃地走来,眼眶因着太过于湿润的缘故,眼角滑落泪水,近乎跪也似的,哭喊道:“你干嘛给他挡枪啊!”
这枪打得位置说不出来,反正是在腹部,没有打穿,子弹就卡在里头,穿着黑色衣裳的顾钰现在已经陷入昏迷。
没了半点反应。
只是天生好强的他,即便是受了伤得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遮掩,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忧。
那双经常喜欢挑逗舒北眉梢碎发的手指,沾染了猩红,灼伤了舒北的眼。
心跳都给生生慢了半拍。
强忍着要暴走的脾气,只有眼神追随那脆弱的跟飘落的树叶一样的顾钰,仿佛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才知道
原来这个强大的男人,其实也跟普通人一样,会哭会闹,他这辈子怕是没求过什么人,偏偏想求自己,施舍一些怜悯的爱。
“贺先生清你离开,你今日所作所为肯定要付出代价,华夏境内禁止私人存枪,光这一点你就可以把牢底坐穿,再者受伤的人无论是我还是你,皆因你的缘由,你以为贺家和顾家能够轻饶你吗?”
贺先生三个字炸开,众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这才注意到这开枪的人居然还是个权威人士。
只是见他这般慌乱无措,又没办法和刚才开枪的人联系起来。
大抵是逼急了,才会有这种行为。
救护车来得及时。
送到医院。
入眼白茫茫的。
顾钰意识并没有全都消失,只是在被枪打中的一瞬间,下意识回眸去看了眼。
不出意料的让人心寒。
医院里头。
护士紧张地围绕着病床,手术刀在主刀医生他手里飞舞。
外边的舒北满脸忧虑,抬眸看了眼上边手术进行中,眸光晦涩莫测。
“病人失血过多,必须马上输血,但是医药费需要缴纳。”
期间有护士进进出出,见到又进去几个医生,意识到严重性,那垂在边上的手,不禁微颤着缩了一下。
见舒北还在这儿,这才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给予到一定的病人安慰:
“病人这凝血情况出了问题的,血流不止,这边光是止血就花了大半天的时间。”
“没事没事,你们这边尽快就好。”舒北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等手术结束的期间,去了趟洗手间。
把浑身的血迹给稍微洗了下,可这沾在衣裳的,到底是暂时没办法清理干净的。
手术持续时间很长。
从白日到夜晚。
就见着天边那轮红日转了半圈没了踪影。
于晚上十一点,顾钰被送出急救室。
温和的月光柔不了岁月的凝和,当清浅的光辉映照在他的侧重之上,恍惚然,舒北海总是认为,这个人还在欢喜贺瑾。
顾钰躺在病床上昏迷着。
回想起刚才医生的警告,说是如果不是抢救及时,这病人大概就没救了,就算是抢救过来了,多半也是成了个植物人。
失血太多,休克致死。
他们说得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舒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静默地盯着顾钰苍白如纸的俊颜看了许久。
是离开了这病房,收回了一直停留在顾钰的脸上的视线,直到那抹高瘦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方才缓缓收敛了眼中的思绪。
贺瑾的那发子弹打中大动脉,导致顾钰昏迷整整三日,结果倒好一醒来,整个人像是变了性子。
粘糊得跟什么似的,一直想得到舒北的原谅。
舒北不搭理他,他也不恼,反而乐呵呵的,甚至还找人弄了束花,插在花瓶里头,每天早晨送到舒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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