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也给来了一下子明显感觉热乎乎的血开始往下流。
此时天已大亮,他有个想法,如果一直打下去他就是流血都流死了,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了。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不去想身上的伤,只想同眼前这个人同归于尽。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说不准从哪个节点就激发出来了。
司徒邢烈觉察到燕云鹏的招式猛烈许多,甚至为伤他明知道会被自己砍到却连躲都不躲。
这一刀扎进燕云鹏的腹部,而他也生生/被对方一刀砍到了肩膀。
然后就被对方死死盯住的眼神震慑到了,随即他看到燕云鹏笑了。
笑的邪肆,笑的坦荡。
“我不骂你了,你不是刀快吗?咱们俩下地府接着打,做了鬼我也不会认输的。”
司徒邢烈亲眼所见他嘴里的血染红了白牙,却仿佛没感觉一样,他不禁皱眉,年纪轻轻做了鬼倒是有点可惜了。
“你不骂我,我可以不杀你。”
燕云鹏骂了句:“屁话!是我要杀你啊。”
他“嗖”的抽回砍入司徒邢烈肩膀上的大刀,接着朝他面门就劈了下来,完全不顾自己肚子上还插着司徒邢烈的刀。
司徒邢烈疼的闷哼一声,再不躲就一分为二了。
他快速抽出刀来右腿一蹬脚蹬倒飞出去。
而燕云鹏似乎不杀死他誓不罢休,提马就朝他的方向追过来。
司徒邢烈就这样在地面上跟他打了起来。
高度上有些吃亏,但也比马背是灵活许多。
俩人就这样又打了半个时辰,司徒邢烈就发现马上的燕云鹏脸色惨白无血色,已经开始摇晃。
果然使出全力砍了他一刀后,燕云鹏随着劲儿就栽落马下。
而司徒邢烈不知出于本能还是什么,居然跑上前接住了他。
再看燕云鹏已经面如金纸双眼紧闭,昏迷不醒,司徒邢烈把他放在自己的马背上紧接着长腿一片跟着上马,一口气将他带回来西凉阵营。
“军医官!进来看一下!”一直保持随时救治伤员状态的军医们赶紧上前诊治。
战甲卸下,燕云鹏的腹部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那个被司徒邢烈扎进去的刀口还在往外冒血。
军医官们不禁都皱起了眉头,这人伤的可够重的。
“多大把握?”司徒邢烈问道。
“回将军,这位……伤的太重了。”
司徒邢烈看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燕云鹏,知道这人是够呛了。
“还请各位尽全力。”他最后说了一句。
“下官明白。”老军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把大把的药粉往伤口上撒,然后快速包扎,并命人熬点米汤维续他的基本生命体征。
司徒邢烈的肩膀也已伤到了骨头,上药包扎疼的他青筋直蹦。
坐在凳子上冷眼看着苍白的没有一点起色的燕云鹏心里想的是:
“他不会真做了鬼在下边等我吧,执念不要那么强啊,要不然一半会等不到我,气急败坏再骂人,不是,再骂鬼,人家众鬼不可能惯着他吧?”
他疼的厉害,缠着棉布吃了几口东西就吃不进去了。
第四十九章
天微亮时燕云鹏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而齐展已经在阵前喊话要人了。
“我们大苍尊重每一个对手,尽管你们挑衅在先,但我们从来不使些卑鄙手段。
所以把燕将军放了,我们正面打过。”
白星竹也是刚刚知道他的好友把人副将给绑架了,如今生死不明,还没来得及问他这是不是要以敌人的将领威胁敌人撤军。
虽然算为一计,但是并不光明磊落。
“技不如人,就要甘拜下风,给你们有什么用,再打还不是一样输?”
“都是带兵打仗的,生死都可抛开外在,何必使用这种伎俩?”
齐展最怕就是他们用燕云鹏威胁自己,答不答应都很难啊,一面是老将军的儿子,另一面是国家,真是太让人头疼了。
“这个你管我要不着,人又不是我抓的,说到底还是你们太弱了,堂堂副将啊,你倒是还挺能打,不如你也把我抓过去当人质?”
白星竹纯是嘴欠挑衅齐展,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被他抓住。
齐展刚才还深锁的眉慢慢的舒展开了。
“对呀,我要是把他逮住了,西凉就必须拿燕云鹏跟我换,说不定还可以逼他们退兵呢,所以这个人我得抓住他!”
昨天一战两人仍然没分胜负,算得上真正的势均力敌。
看来今天到拼命的时候了。
白星竹看他盯着自己的眼神跟饿狼见肉似的,就有点怕了,这人是要急眼了吗?
“别打我主意,累死你也抓不到我。”
齐展忽地咧嘴一笑,白牙森森真跟狼差不多。
“我倒要试试看了。”
说完一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挥舞着大刀就奔白星竹杀过来了。
白星竹不由得提起十二分精神与他对抗。
打了三十几个回合,白星竹发现今日的齐展似乎勇猛异常,看他也不像是要抓活的,是想整死他啊!
下手凌厉狠绝,哪怕能躲开进攻的招式也不躲,非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疯了这家伙,挨了好几刀跟没事人一样,我这……我这腿被他砍得哗哗流血,知觉都没有了,不能再打了,不然就是同归于尽。
尽了可就没有以后了,我才二十多岁,比他少活好几年呢,那多亏?不跟这疯子玩儿了。”
他已萌生退意,所以抽空就想跑,齐展看出他眼神儿不坚定了,东瞟一眼西瞟一眼的。
哪能让他跑了,这是跟西凉坐在对等谈判基础上最重要的砝码。
见白星竹使出几大招逼退自己窝转马头就跑,他狠拍战马飞白追赶。
“大苍的!给我砍他的马腿!大苍的兵,砍灰马的马腿!”
他对白星竹将军势在必得!
大苍的士兵指哪打哪,一听主帅让砍马腿,也不管对战的西凉兵了,挥舞着大刀朝白星竹的马腿就砍。
白星竹的马再厉害也是rou体凡胎,四条腿眨眼间就被砍伤两条。
白星竹随着惯性从马脖子上折下去,齐展提气运用轻功跳到他身前,搬过两条胳膊用腿压住,回头看见他的裤腿,“咔咔”两下撕下来抻成布条就给白星竹绑上了。
西凉的兵赶紧过来解救,被齐展砍掉脑袋,而那人头正好骨碌到了白星竹的面前。
四目相对天人永隔。白将军心痛的闭上了眼睛。
齐展拎住他的腰甲扔在战马上,就这样把人给劫走了。
白星竹这回化身燕云鹏,整整骂了一路啊,齐展被他问候祖宗十八代,气的照他后脑勺连扇六七下子,给白星竹扇的脑瓜子嗡嗡的。
连马背颠簸加上这几下连抽,白星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哇”的一下吐了。
齐展勉强挺到阵营,嫌弃的把他拎起就给扔地上了。
“来人,绑结实了,找块布给他嘴堵上,省的乱喷。”
他受伤多处,此刻已经腿肚子发软,刚进到军帐就单膝跪倒。
手下小兵吓的喊了一声:
“将军!你……”
齐展忙伸手制止,
“不要声张,去找军医官过来。”
小兵连连点头然后跑了出去。
等军医官进来的时候发现齐展已经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一番手忙脚乱的检查,发现他身上好多处伤口,急需止血。
小半个时辰过后,他的呼吸和脉搏才有了起色。
军医官们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最起码展将军这条命是保住了。
而另一面的白星竹就实惨了,没人包扎没人给水送饭,挣扎几下也晕了过去。
梦里,穆岳礼看到的是齐展浑身是血的爬向他。
眼里有泪,表情难过的望着自己。
刚一开口血水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
“阿岳……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以后……以后我不能再陪着你了,阿岳……我好遗憾啊……”
最后几个字说完,他的脸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穆岳礼忽的一下坐起,攥紧心口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呼吸,尽管发现这是一场梦,他还是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展哥……展哥,我不怪你了……当时换做是我可能比你做的还过分,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展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们就要做一对鬼鸳鸯了。求你……千万要活着回来啊,求你……”
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他流泪到天亮。
上朝的时候黑眼圈的霍阳苍劫看到眼睛肿的厉害的穆岳礼,猜到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都忘了自己这几日的烦恼。
他差点被路有川气死,对方又是他摆脱不掉的狗皮膏药。
“皇上,你看咱们的光禄大夫穆闲王是不是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啦?您看他的眼睛,以前是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啊,今日怎么肿成了核桃?”
他假意关心,皇帝却向前探着身子看了又看。
“不能吧,前日边关来报不是说我军损失甚少,说展将军英勇无敌,西凉没有踏进一步吗?齐展没事,小皇叔不该啊?”
“本国师也纳闷儿,您瞅瞅,小王爷看着怪让人心疼的,毕竟他俩成亲时间不长,许是太过惦念吧?”
霍阳苍劫话里说的是穆岳礼重感情,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该,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最好你……爹,你娘都知道你过得不好,那我可就更开心了。”
第五十章
每次边关的消息传到宫里起码要七天,也就是说穆岳礼今天听到的都是七天之前的战事,有人来报齐展将军略有小伤,并无生命之忧。
穆岳礼一脸菜色的跟皇帝道了谢,但眼眶已经红了。
他想上前线,跟老皇帝和皇妃说了,俩人死活不同意。
“皇儿,那边关千里迢迢你可去不得,知道你对展将军一往情深,但你一没功夫二没经验,去了齐展还要分心顾及你,搞不好会拖累他的。
再说,母妃看你的气色不好,舟车劳顿万一……万一半路上病倒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不得急死我和你父皇啊?”
有着跟他模样五分像的中年女子说道。
穆岳礼想起之前经历的那两场病痛还真就有恐惧心里。
他实在太惦记齐展了,
“可是……儿子昨天梦到他了,他流了好多血……儿子在他出发前跟他吵架了,我还任性的连送都没去送他,我梦见他最后……最后死在了我的面前……”
在父母面前他再也绷不住了,哽咽过后哭的泣不成声。
“哎呀傻孩子,那不是做梦嘛?娘跟你说梦都是反的,说明齐展他好好的呢。梦都是反的,你就是太惦记他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娘有预感你们两个一定会长命百岁恩爱有加的啊。”
竹贵妃也就是穆岳礼的母亲,名叫蓝佳竹,是老皇帝的最后一个妃子,当年皇帝进行选秀,蓝佳竹的父亲当时任命大司农,非要让自己的小女儿参加。
蓝佳竹并不愿意,因为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是他爹一心想做国丈,逼着女儿必须参加,不然找到她喜欢的那个人就给杀了。
蓝佳竹怕她父亲为了权势真的致那人于死地,含泪给那人写了一封信,只说自己贪恋的荣华富贵那人给不了,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让他死心。
更没想到的是她因为心有郁结时常生病,就是一脸憔悴的模样依然在那场选秀中被老皇帝看中做了妃子。可想而知她的美貌必是万人不及。
其父蓝景荣成功做了皇上的老丈人,一时风光的很。
蓝佳竹再不情愿也成了四十多岁皇帝的女人,没想到才一个月就怀孕了。后来生下了穆岳礼。
儿子聪明可爱,又是皇帝的老来子,所以各种奖赏和宠爱集于一身,蓝佳竹就一心铺在儿子身上倒也慢慢淡忘了情伤。
一晃过去二十年,儿子喜欢上一个男子,最先接受的居然是她这个当母亲的。
爱了就是爱了,别再有些求而不得,不要儿子布自己的老路。
但是如今儿子要去正是烽火狼烟的战场她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就是啊,身为皇家子嗣,身份何其尊贵?你就在家等着,齐展的兵加上之前洛斯阳的兵,打败西凉小国迟早的事,不要太担心了。”老皇帝如今六十大多了,再怎么保养也显出老态。
穆岳礼突然就心疼起他们,这般岁数还要宽慰和操心他。
“儿子确实帮不了他什么,儿子以后多进宫陪陪父皇和母妃,我们一起等他凯旋而归。你们给我做点好吃的,不然我该不愿意来了。”
老皇帝和竹贵妃顿时喜上眉梢,拉着他连连应允。
从泰安宫出来的时候,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穆岳礼心情好了许多,
“是啊,有我这个皇室之人虔诚祈祷,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他更是没事儿就泡在藏书阁,不光看医书还找了些关于兵法的。
“等我身体好了,不能打仗我说不定还能帮你排兵布阵呢,兴许老天给了我那样的天分。”
这一日,路有川被霍阳苍劫远远的甩在后面。
起因是霍阳苍劫领着路世子站在一处山脚下,说这个地方风水宝地。于是路有川就说两人上山好好查看一下。
路有川跟在他后面一会儿假意要摔倒扯住了霍阳苍劫的袖子,一会儿又崴脚了抓住他的胳膊。
气的国师大人一张脸臭的生人勿近,路有川责满脸愧疚道:
“对不住啊国师大人,我也不想的。好像我一年纪轻轻的男子手无缚鸡之力似的,但是我们赫萝很少遇到山,除了平原就是河啊,海的,爬山,好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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