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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理所当然的，陆小少爷这一晚过得无比充实。
第112章 Good End
翌日，陆小少爷直接睡到了傍晚。
他被折腾得够呛，浑身酸软无力，好不容易睁开眼时也是懵懵的，愣愣的，一点儿都没有往日里趾高气昂的样子。就连陆之岸拨弄他耳后的碎发，低声问他要不要喝点粥时，陆小少爷也没回答，而是半梦半醒地把脸颊贴上男人干燥温暖的掌心，挨着轻轻磨蹭，显然还懵着。
他一边无意识地蹭，一边从鼻腔里发出软软乎乎的闷哼，尾音拖得很长，像极了动物幼崽喜欢贴着主人撒娇的行为模式。
陆容这副乖得不行的模样实在罕见。
灾厄看得目不转睛，差点流鼻血。
陆之岸则淡定地掏出手机录了好几段长视频，然后才端过一直温着的白粥用勺子舀起半勺，轻轻吹几下后递到对方唇边：“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嗯。”陆容完全没力气作什么妖，张开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下咽甜糯浓稠的白粥，睫毛一直在颤，“太累了……再也不要这样了……”
陆之岸回了句好，接着给没心没肺的小祖宗喂粥。
他不喜欢共享，不喜欢看自家弟弟被其他人操得失神哭泣，所以昨晚在嫉妒和醋意下做出的那些举动……本来就属于令他懊恼的失控。
轮回几世都只缔结一对一伴侣契约的上古凶兽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小触手伸过来给陆容按摩腰肩。
只能说事情阴差阳错地走到这个地步……
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得到不会再有第二次双龙的承诺后，陆小少爷松了口气，却还是有点打不起精神，胃口也不好，喝了小半碗就打死也不肯接着喝。
他半闭着眼蜷进兄长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屋子里的俩家伙聊天，嗓音倦意浓重——
“我说……我们这是不是就算在一起了？”
“当然。”陆之岸搂住昏昏欲睡的小朋友，黑长的眼睫低垂，“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从小被表白到大的陆容撇撇嘴，一点儿都不觉得感动：“漂亮话谁不会说。”
“事情，当然会做。”灾厄急急忙忙补充，“你有什么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
陆容虽然困得不行，毒舌技能依旧稳定输出：“那，我的愿望是新的一年你能精通二十四国语言。”
小黑雾顿时蔫了，触手委屈巴巴地扒拉青年的胳膊：“媳……媳妇儿……我、我……我做不到这个……”
“逗你的，我知道你不聪明。”陆容打了个哈欠，指尖随意勾住一小条触手，逗弄着绕了几圈，“你连跟我沟通都不会，我之前都打算去寺庙找高僧把你收复了来着……真是蠢得厉害……”
灾厄更加忐忑，怂怂地缩成一团，完全不敢辩解。
见状，陆容又好笑又好气地主动拽住缠在自己指腹的那条小触手，勉为其难地哄了一句：“不过再蠢，也不会不要你。”
如果不是灾厄这傻子心甘情愿跟幼年的他共享了生命，他大概早就没有继续看着这个世界的资格了——
四季更迭与他无关。
春雨、夏雷、秋霜，冬雪也全见不着。
而一个人长眠在永远不会醒来的梦里，想来多少会有点寂寞与无聊。毕竟他喜欢热闹，喜欢在灯红酒绿里穿梭来往。
至于陆之岸……比灾厄做得还要多。
亲手绘制阵法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又用自己的寿命温养他的灵魂这么多年，完全是在拿一命换一命，代替他前往那个世界。
他欠他们太多，多到不可能还清。
而且那俩王八蛋好像也从来没打算让他还。
一个跟小狗似的只知道讨好他，另一个擅长默默付出不吭声，气得他有些时候都想把这俩家伙的脑子剖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而他们也会……一直在一起。
第113章 欲望容器·Special Chapter-残章之一
——恭喜达成Good End 03.
——恭喜本次轮回顺利存活。
——恭喜……
接二连三的清脆系统提示音回荡在耳畔。
穿着睡衣的陆容一脸茫然，赤着脚踩在没有实体的虚无之上。
他……他只是靠在他哥怀里睡了过去，为什么一觉醒来，就置身于了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中。
“有人在吗？”陆容皱眉，“灾厄？这是你的空间？”
没有回应。
系统提示音不曾中断，依旧一个字一个字地持续播报。也就是陆小少爷胆子大得离谱才能两手抱胸继续淡定地听着，要是换了正常人，可能早就吓得四处逃窜了。
机械而毫无感情的提示音过后，一盏发着金色微光的灯浮现在陆容面前，刺耳的警报声随即响彻整个空间——
滴！未知权限。
滴！系统排查中……
滴！已证实关键人物介入度不足。
滴！已证实初始节点回溯异常。
滴！轮回开始重置，尝试抹除错误记忆。
陆小少爷反正也听不懂警报在说什么，干脆伸出手去，一把握住灯的玫瑰金提手。
这是那盏被灾厄不小心摔碎了的引魂灯，不知为何现在重新复了原。
他想把这盏灯带回去。
这灯相当奇特，能让毫无法力的他仅凭着灯油就轻而易举压制住灾厄，后来还只用了四年，就把陆之岸千疮百孔的魂魄重新蕴养得坚韧稳固，再没发生过他不想看到的意外。
虽说现在仔细想想，似乎有那么点奇怪……
这盏引魂灯当初是陆之岸隐瞒身份，假借符篆大师的名义交给陆老爷子，又辗转让陆老爷子拿到他手上的，所以理论上来说，陆之岸应该对这盏灯了如指掌。
可如果这盏灯有蕴养灵魂的能力，陆之岸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给他自己用呢？而且，陆之岸到底是从哪儿拿来的这东西？一看就不属于人间。
就在陆小少爷晃神的功夫，暗黑色的灯油缓慢上涌，逐渐填满灯筒。就在灯油彻底充盈的前一秒，一只手从后侧猛地敲昏了毫无危机意识的小朋友。
是陆之岸。
他身着跟黑暗融为一体的乌黑长袍，薄唇紧抿，眉宇间满是浓得化不开的冰冷杀意：“这场毫无意义的游戏不是已经结束了？你是在重置？言而无信。”
“可是，是你先作弊的。”
在最纯粹的黑暗中，慢慢透出一束光来。
黑发白袍的年轻教师抱着书本从光中现身，温文尔雅地露出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你抢先建立了血缘关系，又故意死去四年，把他困在名为陆之岸的囚笼里，直接剥夺他跟其他人交流的机会。”
“而与陆容不再有关联的地方，时间会慢慢停滞。”
“我无法打破被设定好的界限，不得不和其他参与者在死寂的四年间经历了一个又一个重复的日夜，亲眼目睹世界线的变动与崩坏。”
“陆殿主，你确实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身处轮回中时又没有记忆，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设局。”陆之岸低下头，目光复杂地打量怀里昏睡过去的青年，“我当时是真的……愿意为了他去死。”
第114章 新春絮语
陆小少爷小时候被逼着练过毛笔字，学的是正楷，笔画平直，形体方正，跟他本人跳脱的性子全然不符。这些年来书法断断续续练着，性子倒是一点没改。就连跟他哥一块儿写春联的时候，也要抽空捣些乱才开心。
陆之岸刚蘸好墨，收拢的笔尖落在红纸上，陆小少爷就冷不丁环住自家兄长的脖子，在男人耳边吹了暖融融的口气：“哥。”
笔尖猛地画出道横线，第一张对联就这么写废了。
陆之岸挑眉，反手把捣乱的小祖宗从身后捉回怀里，然后把笔杆塞进对方柔软的掌心，抓着陆容的手一块儿描那道线：“又捣乱，嗯？我治不住你了？昨晚做得还不够？”
“够够够。”陆小少爷黏黏糊糊地哼唧，食指有意无意地往上顶，硌着男人的掌心，“就你治得住我，行了吧。”
陆之岸垂下眼笑了笑，握住对方手指，一气呵成地写了个“百年好合”出来。
“陆之岸你写的什么东西！”陆容看清后不禁红着脸挣扎起来，“大过年的你敢把这玩意儿挂在门口，爷爷不得拿鞭子抽死我俩？！”
“顶多抽我。”陆之岸无所谓地低头，亲吻对方发烫的耳根，“是我把你掰弯的。你又不喜欢男人。我早就跟爷爷讲清楚了，是我带坏的你，责任全在我。我俩肯定会一辈子在一起，接不接受、要花多久接受都是他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你怎么又背着我偷偷跟爷爷揽责任！”陆小少爷脸一黑，“而且哪里是你带坏的我，我陆容是能被别人改变的吗？”
“反正我是你哥，挨骂我来。”陆之岸淡定地结束这个不太符合新春氛围的话题，抓着对方的手继续写春联，“好了快写吧，待会儿还得出门买年货。”
因为怕冷而把自己裹成了毛茸茸小球的陆小少爷不太乐意动弹，撇撇嘴：“让人送过来不行吗？外面还在下雪，冻死了。”
陆之岸轻轻弹了下对方的脑门：“不行，过年必须一块儿置办年货，这是家里的规矩。”
他不经常拿长辈的身份去压陆容，但只要用这种口吻说话，基本就是不容商量。
陆小少爷还是不太乐意，气鼓鼓地咬了咬陆之岸冷白的手腕，然后跑回楼上换了套能见人的小西装出来。他嫌换了衣服冷，一下楼就跟树袋熊似的抱住正在贴春联的陆之岸，脑袋也埋在对方肩窝里：“都要买什么东西？”
“烟酒、肉、干果之类的，还要买点红包封皮。”陆之岸加快速度贴完春联，侧过头看着永远像个小孩子的恋人，“来叫声哥哥，拜个年，我给你发大红包。”
银行卡里余额数不清有几个零的陆小少爷嫌弃地哼了声，才不肯叫：“不如你叫我哥，我给你发8888。叫得我开心了，给你发28888。”
陆之岸拍了下对方的脑袋：“没大没小。”
陆容吐吐舌头，昂起头直接亲了上去：“还不是你宠的。”
这段关系里，陆之岸给了他十足的底气。
他俩站在大门口，旁若无人地在雪花飘落的细碎声响中接了漫长的吻，然后相视一笑，抱在一块儿又亲了起来。
温柔，绵长，和缓。
爱意恒远。
“新年快乐，哥。”陆小少爷舔了舔嘴唇，随即弯了眉眼，定定看着他失而复得的爱人，“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一起过。”
第115章 情人节番外·2022
Happy Valentine's Day.
玫瑰花酱点缀在绵软湿润的奶油蛋糕上，勾勒出繁复漂亮的一串英文。红酒醋腌制的草莓精致小巧，在杏仁与啫喱的点缀下共同围成一个爱心的模样。
小灾厄眨眨眼，掏出随身携带的英汉辞典开始翻阅：“H……a……Happy……”
陆容一手托着下巴尖，一手欠欠地摸蹲在桌上的小黑团子的脑袋，然后懒洋洋地抬眼，跟餐桌对面西装革履、连蓝宝石袖扣都戴上了的陆之岸开玩笑：“哥，你今天未免穿得太正式了，感觉下一秒就要求婚。”
其实陆容一般不提结不结婚的事，他没那么在意形式上的东西，何况这个国度本就不支持同性婚姻。
但今天毕竟是情人节，外面求婚的异性情侣几乎是一对接着一对，气氛热烈浪漫，很难不让人沉浸其中，无意识地随口聊上几句。
陆容是单纯的满嘴跑火车，没个正形。
陆之岸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
因为他确实准备了求婚仪式。
戒指在蛋糕里，玫瑰在掩上的酒柜里，告白的话在嘴里，心上人在眼里。
但看来，还是得换个时机。
被猜到的惊喜不是惊喜。
他必须给陆容最好的才行。
陆之岸沉默了会儿，垂眸轻轻打了个响指。
霎时，包间的灯灭了。
但屋内并不黑暗。
窗外一派流光浮动，纸醉金迷，将“十里洋场烟花地”一词诠释得淋漓尽致。细碎的光朦朦胧胧地映在陆容的侧脸，漂亮得不可方物。
陆之岸眸色微微转深。
“哥你关灯干什么？”陆容有些懵，愣愣地看着陆之岸起身，不明所以地被男人拥入怀中，“你好歹让我把蛋糕吃了再——”
陆之岸伸出手指，点在对方形状姣好的唇上：“转头。”
陆容嘟哝几句，勉强听话地扭过头去。
然后，他睁大了眼。
他不止一次见过滨江两岸的无人机表演，但像此刻这样盛大轰动、令满天星辰都黯然失色的规模，却真是头一回见——
无数的玫瑰盛开在夜空中。
一朵挨着一朵，恣意繁茂地生长开来。
枝蔓交织成细密的网，又软又薄的花瓣重重叠叠，艳丽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整片苍穹，都被陆之岸赠予他的礼物照亮了。
“当所有的玫瑰都随着季节变迁逐渐凋零，我给你的玫瑰和爱会保持永恒。”陆之岸收紧臂弯，低头亲吻他用灵魂和寿命蕴养的爱人，“节日快乐，我的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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