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当年卫峻风看见他的胸/部以后流了鼻血。
那算是好的态度,还是不好的态度呢?会不会简单地旧事重演。
夏芒的动作慢下来,他裤子还没脱,西装裤边缘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干净笔直的线条衬托得他的腰线更加漂亮了,并不是女生那种柔软深弧的腰线,而是更加少年气的,细而薄的腰,他整个人在灯下看上去像是在发光。
卫峻风看傻了眼,直到夏芒要去脱背心的时候,他觉得鼻子有点发热,竟然脑子一抽,上前阻拦:“还是、还是不要了吧?”
夏芒用“为什么”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敢看吗?”
不是“不想”,是“不敢”。
太近了,卫峻风感觉浑身都发烫起来,目光稍一触及夏芒雪白的肩颈,就碰电似的转过头去,看见他们俩被照在墙上的影子,说:“不是不敢看,我不嫌弃你,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恶心,所以你也不用特地脱衣服向我证明。”
夏芒:“你说是这样说的,但你都没有真的见过,你怎么能确定自己一定能够接受的了呢?”
怎么还有不让他脱,他非要脱得情况?
卫峻风头上都快要冒汗了:“不会,不会,我肯定接受得了。肯定的。所以,不要再继续脱了。对,你不记得了吗?上次你给我看了一下上身,我就流鼻血了,你见我恶心了吗?这不就是了。”
夏芒突然杠精附体:“那是因为胸/脯的关系吧,你要是看到女孩子的胸估计也会流鼻血的。”
卫峻风:“我又没有见过别人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见到你的,我并不觉得恶心。是我主动提出要跟你谈恋爱的,我要是嫌弃你,我还是个人吗?小芒,你相信我好吗?”
夏芒撇开他的手,看了他一眼,犟劲儿上来了。
他的胸膛里似乎一直有一股无处发泄的郁气,不甘心,这是他第一次想向一个人展示自己的全部。
无论是嫌恶也好,亦或是接受也罢,他都想要得到一个结果。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期待卫峻风给他的结果。
要是卫峻风嫌弃,那就跟他想的一样,他早就做好了世界上其实无人真正接受他的准备,如此一来,他会像以前那样,自己更爱自己。
但是,要是卫峻风能够接受……他想象不到。
就算是在他少年时的那一次,卫峻风反应也不能不说是被吓坏了。
干脆把卫峻风吓跑,吓跑了也好。
就不至于再像现在这样纠缠不清,对他们彼此都不好。
要是卫峻风是被吓跑的,恋爱作废,那么,想来卫峻风就不会主动退役了。
所以,无论他得到的结果是怎样,对他来说都不错。
所以,为什么不继续?
卫峻风连看都不敢看他,眉头都拧了起来,简直是在求他:“别脱了,夏芒,我求求你了,不要脱了。”
夏芒:“不要。”
当他的西装裤跟皮带一起落在地上,金属零件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动时,卫峻风突然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某个弦被猛然拉到了最紧。
他的身体先脑子一步行动,猛地转过身去,扑向夏芒,凶神恶煞似的把夏芒的双手手腕都抓住,往后推,后面就是办公桌,夏芒的后背贴在木质桌面上,感到一阵冰凉,卫峻风把他的双手扣在身体两侧。
当卫峻风伏在他身上时,几乎能用高大身体构成一个牢笼,把他完全给关住,他终于看见了卫峻风的脸。
他们的目光再一次相接。
卫峻风头上不知何时除了好多汗,有的都低到他脖子上了。
卫峻风连呼吸都不稳了,明明做出这么粗暴的动作,一口气却是用很温柔很卑微的语气在请求他:“小芒,不用试我了,你根本不用试的。这些年我都不止一次地在梦里艹/过你了。我有时候觉得我真的就是个畜/生。我要是觉得你恶心,我怎么可能把你当成我的性/幻想对象,如果不是你,我都没什么感觉,我都数不清我想着你打过几次飞机了。我不想把这么肮脏的话说给你听。我对不起你,你那么信任我,但是从我青春期的第一次遗/精开始,我就开始惦记你了。”
“所以,别脱衣服了。”
“再脱下去,我很难保证我不会干出什么更畜/生的事情来。我这个人其实没什么毅力的,特别是在面对你的时候。”
“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的人,你说你不找我我就不能去见你,那我这些年不管多想你我都没有非要凑到你面前。我听你的话,你也理解一下我吧。”
“我不觉得你恶心,我从没有觉得你恶心,是你,是你自己说要作为双性人生活下去,可是你却擅自臆想我会觉得你恶心,其实你心底也并不接受自己的身体,不是吗?”
夏芒被说得难受起来,眼角发红。
卫峻风低下头,跟他额头抵额头,叹气说:“小芒,你相信我好吗?我怎么会觉得你恶心呢?”
他们靠得太近了,卫峻风几乎能够感觉到从夏芒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还有馨香,那股香味还是跟他梦回少年时的时候一模一样,只需要一丝一缕就可以勾动他最龌龊的念想。
卫峻风无可奈何地说:“不管你是怎么样的,我都喜欢的。”他挣扎地说,“我梦你的时候你还没跟我脱过衣服,我就能自行想象了,我老实地跟你说了吧。你呢?小芒,你这些年,有没有想过我?”
卫峻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害臊的话,夏芒脸都红透了。
他现在进退维谷,又没卫峻风那么不要脸的,真有他也是不会承认的,他看着天花板,满脸通红还要撒谎说:“没有。我才没有想过那种事。我性/冷淡。”
卫峻风愣了一愣:“性/冷淡?”
夏芒:“对。我尸体看多了,没有那种想法了。”
卫峻风松开抓住他的手,将信将疑地呼了口气。
夏芒坐起身来,却看见卫峻风半跪再在办公桌前,摸了摸他一只脚的脚踝,贴在并拢的脚踝内侧,往上,再仰起脸来:“我看看,还是给我看看吧。我做梦也不敢梦这个的。”
第41章 小竹马07
夏芒的手边就是主控灯给关了, 霎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一盏角落的床头灯来着,在另一边角落,散发出昏黄幽深的光, 在黑暗中缓慢地扩散开。
两个人似乎要重叠在一起的身影被照得晦暗不清, 感官却仿佛在变热, 变得更敏锐了。
喁喁的低语轻柔相缠。
卫峻风:“你把灯关了我就看不清了。”
夏芒:“别看了。”
卫峻风:“你刚才要让我看的。”
夏芒:“刚才你不敢看,现在你就别看了。”
卫峻风:“不行, 我反悔了, 我要看,你给我看看嘛, 小芒, 你看看会不会真的吓着我。”
夏芒:“……算了,我估计你不会被吓着的。”
卫峻风:“怎么能估计?你要讲事实道理啊。给我看看嘛。我自己用手机打灯可不可以。”
夏芒:“不行,不行,那怎么能行?”
卫峻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该怎么看?”
夏芒:“不要看了。”
卫峻风小心翼翼地文:“那你不给我看的话, 我摸摸看行不行, 我想象个大概……”
夏芒:“不要!”
卫峻风:“别怕嘛,小芒,刚才你不还胆子很大, 主动要给我看, 怎么又这么胆小了?”
夏芒:“不是胆小……”
卫峻风:“那为什么不能碰?碰了会怎么样吗?”
夏芒:“不会……也不会怎么样。”
卫峻风:“你不是说你是性/冷淡医学生吗?你就当是科学研究,你带我研究。”
夏芒:“你又不是医学生的。”
卫峻风:“怎么着?你歧视学游泳的?运动员就不能拥有对科学的向往了?”
夏芒似乎要说什么, 却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弄得声音一颤:“……!你别!卫峻风!”
卫峻风:“好了, 好了,我不摸了, 不摸了,那我闻闻,就闻闻,真的。”
夏芒心里头乱糟糟的。
他一想到卫峻风才跟他表白说还没成年就想睡他了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害怕,这种害怕并不是说觉得卫峻风是坏人,跟他平时对男性的戒备并不相同。
他无法否认,他打从心底讨厌性/行为。
他自己是个什么呢?
是一场不包含爱情、仅仅为了传宗接代而产生的性/行为的畸形结果,其中过程或许又因为乡下人愚昧的生育观念。
他甚至很怀疑自己的母亲在怀孕时期吃了一些所谓保管“生男胎”的激素药,所以才会使得他的身体在还没有出娘胎里就发生了变异。
他非常排斥自己会有所反应。
潜意识地在畏惧会产生不良的后果。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哪种器/官回应卫峻风的撩/弄,似在这时候他尤其会有一种性别混沌的错乱感,或者两者皆有,他晕乎乎地想,难道是因为他既是男人又是女人,所以也能同时感到两种快乐吗?
他的意志越是想要反抗,就越是在心理防线崩溃后,在卫峻风的掌中颤栗得厉害。
夏芒感到了近乎天旋地转般,从未体验过的强烈刺激。
教科书中冷冰冰的一个名词,他从没有多放在心上,一直觉得一定是文学作品夸大其词,故作浪漫。
他失神脱力地躺在办公桌上,羞耻地想把自己缩起来,卫峻风不让,凑上来要亲他。
夏芒连忙别过脸:“不要,你刚舔了那里,脏死了,不要亲别的地方了。”
卫峻风不要脸地说:“哪里脏啦?我觉得香得很。你还说你性冷淡,我第一次弄才几分钟就把你舔得……”
话没说完,夏芒腾地坐起身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恼羞成怒:“闭嘴!”
卫峻风任由他捂住嘴,带点明亮闪烁的笑意,目光发亮地盯着他,揽住他纤瘦的身板,手指点在脊椎上,一节一节像在往上慢条斯理地数,最后到他的背心边缘,绕到前方,在夏芒不知所措的默许中,拉开了他的拉链。
夏芒在他的怀中,闭着眼睛,睫毛颤个不停。
卫峻风莫名地想起了那个夏天。
他人生中最甜蜜也最残酷的夏天。
还未长大的小小夏芒也曾经在他的怀中这样发抖个不停,对他说:“哥,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你要我怎么做都行。”
当时他就有点不太妙的心思,压下了,却不能消弭,他惦记了太久了。
他是喜欢把蛋糕上的草莓放在最后吃的类型。
夏芒于他来说就像是那颗草莓,香香甜甜,可可爱爱,刚一成熟就乖巧地给他说愿意给他吃,他也触手可及,但是他出于爱,忍着不吃,总想再等等,结果一等那么多年。
人都要憋疯了。
他看夏芒不是很讨厌,连哄带骗地说:“我就舔一舔,好不好?你觉得舒服才行,你让我舔一舔好不好,你好香啊,小芒。舒服吗?要是有一点不舒服,你就告诉我。”
夏芒被他说得快羞耻难当:“我没有觉得很舒服。我今天也还没洗澡。”
卫峻风在他的脖颈间拱身嗅闻:“是吗?真的吗?闻不出来?为什么我闻上去那么香?”
夏芒有点痒,心和脸都变滚烫,笑了:“你胡说,我明明一身药味,我是什么味儿我还能不知道吗?”
卫峻风:“可我闻着就是很香啊?那你再让我闻闻。”
说着还把夏芒要用来挡住自己身体的手给拿开了,把他抱起来,像是抱小孩似的,手心贴在他的背后:“好瘦啊,小芒,没有我看着,你就不好好吃饭了是不是?办公桌太冷了,你的背都冰凉了,我们换个地方。”
卫峻风把他抱到了床,轻柔的,酒店的床太软了,他整个人往里陷了一陷,像是陷入了一捧天鹅绒中。
夏芒侧过身,背对他,他的后背上有两道内衣紧绷的勒痕,浅浅的红色,像是一副白宣纸上被泼了淡淡的朱砂红,又像是某道禁区线,在鲜明地向卫峻风暗示着此处不可轻易触碰。
卫峻风把上衣脱了,露出一身比少年时更加精壮的肌肉,把他翻过来,发现他在哭:“怎么哭了?我不艹你,真的不艹,我还没做好准备,你别怕呀。”
夏芒摇摇头,别过脸,一行清泪从眼角滴落:“不是怕,我是觉得我太没出息了。”
卫峻风:“喜欢我怎么是没出息的事呢?”
夏芒迷迷糊糊地说:“我们不能这样吧,卫峻风,你爷爷你爸妈都对我那么好,我不应该勾/引你,而且我们今天才重新第一次见面,怎么就这样了呢?
“我没想勾/引你的,我就只是想给你看看,吓吓你。”
卫峻风抱住他:“你怎么勾/引我啦?我对天发誓,你是特别认真地邀请我进行医学认知,是我不要脸,你剩下的衣服都是我亲手脱下来的,要怪也得怪我引/诱你。”
夏芒:“可是,可是,才半天,太快了吧……”
卫峻风:“哪快了?我还嫌弃太慢了。我们都认识多久了,小芒,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我早就等不下去了。”
夏芒渐渐变得软和了一些,在他怀里点点头,点头时脸颊会蹭到他的肩膀,每蹭一下就好像是用羽毛在他的心尖上拂一下,又酸涩,又发痒。
卫峻风忍不过半分钟,又缠着他问:“再让我舔一舔好不好?我都没尝仔细是什么味儿。”
夏芒脸红得要死了:“哪有什么味儿。”
卫峻风:“这不是没尝明白吗?再让我喝两次。你给我哪个都行,我都爱喝的。”
太不要脸了!
夏芒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卫峻风掀起被子把他们俩都包了进去:“在被子里总行了吧,什么都看不见,别害羞了嘛,小芒,你慢着点,我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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