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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养(近代现代)——霁晚

时间:2024-03-04 09:44:16  作者:霁晚
  当年被情人抛弃,丈夫去世,听村里人说,蒋天青都照样出门,该干什么干什么。年少时学母爱课文的时候,白时鲸还曾经怀疑过蒋天青是不是也会背地里偷偷抹眼泪,后来他发现,不是的,蒋天青的精神内核十分稳定,谁都干扰不了她。
  只是小儿子出柜而已,有什么影响呢?
  反正大儿子过两天就要结婚娶妻了不是吗?
  白时鲸起身朝外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奇怪,他心里没有一丁点报复的快感,就是突然有点想他的主人。
  白时鲸寻了个小时候坐过的小凳子,在阴凉处坐下,看着门外远处的山,转头看了看院中的桃树,又看了一眼对面蒋翰改建的婚房。他走下台阶,走到原本属于自己的那间小屋门口,推开摇晃的木门——
  里面堆满了婚庆用品,桌子上、地上,还有床上。
  他看着斑驳的墙面,顺着往上,看到墙角有下雨漏水的痕迹,像一块黑绿的苔藓,很难看。
  无处下脚,也没有可坐的地方,今晚如果要睡觉,他还得收拾很长时间。
  于是,白时鲸拿出手机,给姑姑打了一通电话。
  下午的时候家里来了很多客人,顾着面子,白时鲸瞧见蒋翰从里屋出来,瞪了他一眼,又去忙了,一直到晚上吃大锅饭,都没人来找白时鲸的事儿。
  白时鲸离他们远远的,招呼着亲戚们,晚上跟着姑姑去家里睡觉,十月的天气,中午热的发闷,晚上又有些凉。
  白时鲸披了件外套,坐在房顶上小声给林牧打电话,讲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说的很心虚,当时一时叛逆心起,说的话就是没过脑子,现在和林牧复盘,越发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很难收场。
  林牧出差了,这会儿正在酒店,他洗完澡躺在床头休息,听着白时鲸的声音随着风声一点一点传过来,其实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但白时鲸说的很认真,一句话还要絮絮叨叨翻来覆去的说几次。
  他说了很久,林牧也没有打断他,没有要指责他的意思,白时鲸犹豫着,轻叫了一声:“先生?”
  “嗯。”林牧应了一声:“继续说。”
  白时鲸干巴巴的笑了一声:“说、说完了……”
  “知道错了,所以呢?”林牧问:“你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准备怎么补救?还是打算趁着人多事杂,直接偷跑回来?”
  “我……”
  白时鲸没敢说,他确实挺想直接买票走人的,反正也没人会找他。
  但他知道这样太任性,而且也没这个胆子真的这么对蒋天青。
  白时鲸说:“不知道。”
  “你恨她吗?”
  林牧突兀地问:“恨她没有看见你,没有尊重过你,没有满足过你的情感需求,没有被回应过,反而一直遭受被贬低、打压,被迫做一个听话的人?”
  白时鲸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说:“恨。”
  “她也恨你。”林牧毫不留情地戳穿这层假惺惺的亲子关系:“她自我憎恨,恨你的父亲,所以恨你。”
  “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允许你自己恨她。”林牧说:“同时,允许她恨你。”
  白时鲸不理解:“无论我允不允许,她都在恨我。”
  他低声说:“反而是我,一直想得到她们的喜欢。”
  “我知道你很不容易。”林牧轻叹了一口气,说:“我可以接受你随时回来,我也可以派车去接你。但我更希望你能真正的长大,小鱼。”
  白时鲸从林牧的声音中听出无奈和纵容,一时鼻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先生……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有点害怕……我不想面对他们。”
  林牧心疼的厉害,他直起身,对着白时鲸道:“别哭。”
  “小鱼,你要允许自己去恨,才能战胜你的恨意,这不是一件坏事。”
  “恨不会消失,只会投射给其他人,甚至衍生成自我怨恨、自我攻击,这也是你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不够好的原因。”
  白时鲸趴在膝盖上低低的哭,哼哼唧唧的:“我知道了……”
  “你可以正常和他们交流。不用害怕,不要试图去改变别人,你的母亲、哥哥,你终归是要离开他们的。”
  林牧说:“我要你做的,是战胜你自己,而不是战胜你的母亲或者兄长。”
  白时鲸听明白了林牧的意思,这件事林牧其实帮不到他什么,归根结底,是他们家这这几个人积怨已久,谁看谁也不顺眼。多年来勉强维持的家庭关系,在他们成年之后终于要分崩离析。
  他离开家是必然的事情,白时鲸想,只是他的心中,对他的母亲和哥哥,还是有一些不舍和怨恨。
  ——不舍从未得到的关怀,怨恨他们不爱他。
  但有个人在爱他。
  白时鲸止住了泪,好奇地问林牧:“我这么做,您没有怪我吗?”
  “今天这件事我没办法评判对与错。”林牧说:“我知道你很辛苦,更也不会因此而责罚你。只要你能心里舒服一点,出柜也没什么,早晚都会被知道的。”
  “你的男朋友,早已经做好了被你展示给别人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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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辈子都在和原生家庭和解.jpg
 
 
第95章 94. 男朋友的控制欲(8)
  =
  94.男朋友的控制欲(8)
  有了林牧的话做底气,第二天白时鲸腰杆都直了不少,有什么事情也直接去和母亲哥哥说,不过他专挑有客人在的时候去,一点挨骂的风险都没有。
  但蒋翰也是真的没时间教育这个弟弟,婚礼的前一天是最忙的。家里站满了人,亲戚客人,村里来帮忙的人乱成一团。白时鲸却自在的很,他被定位成还上学的小孩,什么活也不用干,他跟这个说说话,跟那个聊聊天,闲的没事还能去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吹两个气球挂起来。
  就这么混到了晚上,蒋翰从人群堆里把他拎了出来:“跟我过来。”
  就像悬了两天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白时鲸跟在蒋翰后面往家里走,紧张得心脏狂跳,全身紧绷像一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小狗,眼神闪烁不定,嘴唇紧闭,极力保持着冷静,不要多话。
  白时鲸跟着进了门,往屋里去,一进去才发现,不是他一个人,站着好几位表兄堂哥,一群人正在分东西。
  ——这是干什么?
  “你拿这个。”
  白时鲸迟疑道:“什、什么?”
  蒋翰将一沓包好的红包递给他,叮嘱道:“送亲客红包,给女方亲兄弟姐妹的红包,明天压轿的。”
  “哦好……”
  蒋翰清点了一遍要送过去的礼,一个表哥便道:“那走吧,不早了,咱早去早回。”
  “嗯,去吧。”蒋翰拍了拍白时鲸的肩膀,没多说。
  白时鲸跟着上了车,一群人把白天准备好的东西送过去,没多待就回来了,晚上还请了演出班子,而且新郎晚上还要待客喝酒。
  他远远地选了个地方坐着,看了看后面搭的台前围满了小孩,又看了一会儿坐在桌前的陪客蒋翰,一群人喝酒聊天的声音很大,白时鲸觉得有些吵,摸到房顶去,给林牧打电话去了。
  一直到深夜他回姑姑家睡觉,也没人来找他的麻烦。
  次日五点钟就被姑姑拽起来了,白时鲸是亲弟弟,自然要跟着去接亲。他晕乎乎的跟着亲戚朋友们忙前忙后的跑,第一次瞧见了蒋翰的新娘子,他的新嫂嫂。
  接回家来,白时鲸远远地多看了几眼,还挺配蒋翰的,看起来和和气气的,跟人说话也温声细语的,比蒋翰好说话一点。
  婚礼当天的客人更多,姑姑看忙完了,把他找了个熟人的桌子塞进去,让他坐着等吃饭。
  白时鲸坐下当小孩,跟姑姑说他下午要回城,姑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一直到散了席,宾客走的差不多,家里只剩下亲近的亲戚们还没走,在门外收拾和吃饭,白时鲸正躲在小屋里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就被蒋天青叫了进去。
  他走进里屋,里面只坐着蒋天青和蒋翰两个人。
  ——要来了。
  白时鲸冷静了一下,率先开口:“我准备一会儿就走了。”
  蒋翰转头看向他,神色不虞:“急着走哪儿去?不是八号才开学?”
  “回学校,有兼职,请假了。”白时鲸抿了抿唇,坦然的看着他:“家里的事不都忙完了吗?”
  “什么兼职?连个假都放不完?”
  蒋翰的语气里压着火气:“上次你跟妈说的话,再跟我说一次。”
  “……没有兼职我怎么上学?”
  蒋天青开口:“你怎么跟你哥说话的?”
  “……”
  白时鲸默了默,有些害怕的看了蒋翰一眼,又想到蒋翰似乎从来也没跟他动过手,松了口气,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你听的那回事。”
  比起蒋天青,白时鲸更怕从小就横压他一头的蒋翰。
  他和蒋翰的关系不太好,像两个陌生人。
  从小到大,蒋翰都没在外面承认过是他哥哥。小时候在村里上学,蒋翰比他大几级,他被小孩们欺负,蒋翰也不帮他出头。后来去镇上上中学、去县里上高中,他们俩跟陌生人似的。只有逢年过节,蒋翰让他回来看看,每次就干巴巴的几句话,极其冷漠。
  白时鲸小时候挺羡慕别人有哥哥的,后来就觉得没什么可羡慕的。
  蒋翰比起兄长的身份,更像一个沉默寡言的父亲。他本来在外面打工,自从母亲生了病,他直接回来定居,在家料理着大部分事情。
  白时鲸还曾经想过蒋翰这样做是不是为了让他安心上学,后来才发现是想多了,单纯是蒋翰早就打算在村里生活,而且蒋天青爱他,所以蒋翰也本能的关爱蒋天青,他们之间的亲子关系跟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而白时鲸弄回来的这十万块钱,没换来一丁点感激,只有质问和怀疑。
  蒋翰又问了一遍:“你说的男朋友,是真的?还是跟我们赌气?”
  “我跟你们赌什么气?”白时鲸越想心越冷,甚至想笑,他奇怪地问:“我有男朋友是事实,妈生病了也是事实,我凑钱帮你治病也是事实,跟赌气有什么关系?”
  他故意跟蒋天青道:“妈,你的手术还是借他的钱呢,你这不是治好了吗?”
  蒋天青坐在床头,喝了一声,问:“他是谁?”
  “是谁都无所谓。”
  白时鲸笑了笑,看着蒋天青,突兀地叫了她一声:“妈,我走了。”
  说完,白时鲸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他听到蒋翰在后面连声叫他,但很快,他的新嫂子把蒋翰叫了回去。
  亲戚的车都还在附近,白时鲸打了个招呼,蹭了辆去镇上的车,和姑姑告别之后就走了。
  他一直忍到县城才给林牧发消息,说他在回去的路上。
  还没等来林牧的回复,却等来了蒋翰的一条短信。
  蒋翰问他:【你跟他在一起是为了钱?你把钱先还给人家,跟他断了。】
  白时鲸唏嘘了一声,回了两个字:【别管。】
  他是为了蒋天青能活着才赚的这笔钱,全当他活该的,他亏欠的,但他并不在乎蒋天青怎么生活、怎么看他。
  拿钱的时候也没人问过他,现在知道问了?
  小时候怎么没人管过他,现在知道管了,干涉他了?
  这一年怎么过的,他是怎么到处赚钱的,怎么没人关心过他?
  还钱?就算是真的,他怎么还得起?
  ……
  他把手机关机,靠在座位上,又是怨又是气,抱着书包咬着包带,看着窗外的风景掉眼泪,最终想明白了林牧教他的那句话:允许自己去恨。
  直到大巴到站,白时鲸想起来林牧还没回他的消息,才发现他把手机关机了,顿时就慌了,糟了糟了——
  整整十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林牧打的。
  白时鲸咽了咽口水,忐忑地给林牧拨过去,张口就是道歉:“喂,先生,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
  “给你买了票,直接去高铁站。”林牧简单干脆道,“自己过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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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念:这是黄文这是黄文这是黄文……Ok,醒了吧,有请牧师——
 
 
第96章 95. 男朋友的控制欲(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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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 男朋友的控制欲(9)
  晚上八点多钟,高铁准时到达,白时鲸一边给林牧打电话,一边顺着人流出了站。他没来过这里,看着陌生的车站和景色,有些迷茫,电话通了就问:“先生,我怎么去找您?”
  “现在在哪儿?”
  白时鲸看了看离他最近的指示牌,报了个位置:“往前走是地铁A口。”
  “顺着A口的方向走,看到出地铁站的电梯就上来。”
  “好。”
  白时鲸不疑有他,照着车牌一边跟林牧打电话实时汇报位置,一边朝外走,上了电梯,缓缓向上,他还背着回老家的背包,就瞧见了陌生城市的浓浓夜色。
  “先生,我上来了。”
  “嗯。”林牧应了一声,“向右看。”
  白时鲸视线向右移动,就看到站在不远处车站大钟表下的林牧,他穿的很休闲,米色的薄款外套,黑色的裤子,一只手还在举着手机跟他打电话,看见白时鲸之后,朝他勾了勾手。
  白时鲸只觉得心脏狠狠一跳,悬着的心在看到林牧的这一瞬间落了地,他挂了电话,快走了两步,急冲冲地跑过去,一把抓住了林牧的手腕,想抱他,又悻悻地松开,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您来接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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