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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位教皇(玄幻灵异)——大叶子酒

时间:2024-03-05 08:48:48  作者:大叶子酒
  拉斐尔脸上露出了一丝类似无措的苦笑:“波利……”
  “请称呼我波利医生,尊敬的教宗冕下。”倔脾气的医生老头不打算接受不听话的病人的服软。
  拉斐尔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在场唯一的一个局外人,在意识到自己亲昵的行为不太妥当之前,尤里乌斯先对他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波提亚家族最好的医生就是波利,这个已经到了知天命年纪的老头子出身医药世家,很有冒险和创新精神,年轻时梦想做个海盗,于是提着包裹兴冲冲上了前往东方的船只,前往了异国他乡,足足十年杳无音信,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在大海或是异国了,没想到他竟然活着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来自神秘东方的医术。
  拉斐尔接受了断骨手术以后足足一个月动弹不得,每天都在剧痛中昏迷又醒来,医生们对教皇之子的状况束手无策,最后还是经验丰富的波利站了出来,他重新为拉斐尔进行了手术,并一力承担起了后续的保养工作,运用东方的按摩和疗养技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拉斐尔的右腿。
  可以说,拉斐尔至今仍旧能够行走,有大半的功劳要送给他。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拉斐尔和波利几乎是绑定关系,拉斐尔对这个单纯为他着想的老人没有任何抵抗力,天不怕地不怕的狼崽子也只会在波利面前因为疼痛而哭哭啼啼。
  波利脸上还是怒气冲天的样子,他一边板着脸表示自己的愤怒,一边小心地寻找着拉斐尔腿上的穴位,以适中的力道按压着。
  哪怕他已经尽量放轻了力道,但还是在拉斐尔脸上看见了难耐的痛苦。
  “到底怎么会搞成这样子,”波利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始絮絮叨叨,“你到乡下去,就不带一个会医术的仆人?我之前让你把我当徒弟带去……哼,我知道了知道了,他们不让你带……要我说,被流放又怎么了?被流放就不能有仆人吗?他们谁不是出入带着几十个侍从和仆人?我敢说离了仆人他们连上了马桶之后的裤子都不会提,该死的肥猪老爷们。”
  早年做过海盗的老爷子发言相当粗犷,拉斐尔笑了一下,下一秒就因为腿上的疼痛扭曲了脸。
  尤里乌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继续开始念明天的日程,拉斐尔渐渐忽略了腿上的感觉,皱着眉头开始思索。
  波利本来还想说什么,比如说拉斐尔现在需要休息,他应该有充足的睡眠时间,距离他上次见到这个孩子——当然,当然是孩子,在他眼里,几乎相当于被他看着长大的拉斐尔无论到了几岁都是孩子——拉斐尔长高了许多,但身上还是瘦削得没有一点肉,这根本不健康,哪怕是追求美感的少年式的纤细,这样的程度也过分了,而他知道拉斐尔并不是一个非常在意外形的人,所以只能说拉斐尔长期以来并没有获得充足的营养和睡眠,尤其他还有疾病和暗伤。
  波利初垂下眼皮,在心里叹了口气。
  几年前的断骨续接技术并不成熟,拉斐尔受伤的时间又早,幼年时受的伤如果不尽快板正骨头,后果会非常严重,所以他们硬着头皮进行了手术——将畸形的骨头打断,挫平打磨掉骨头上生长出的多余骨刺,用钉子把骨头强行正位,放回血肉中。
  这个过程光是听一听就惊心动魄,遑论接受手术的还是一个瘦弱的少年,麻药的效果并不是太好,当皮肉被血淋淋地划开,骨头被强行打断后修正放回,少年嘶哑凄惨的叫声令所有人都心里发抖。
  被死死捆缚在床上的少年挣扎不得,整个人湿淋淋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喉咙里的惨叫从一开始的凄厉到后来的无声无息,等手术结束,波利把为防他咬舌而堵住他嘴巴的布团取出,发现他嘴里竟然都是生生咬出来的血。
  看到过拉斐尔这幅惨状的波利之后就不由自主地对他倾注了更多的关心和爱护。
  所以哪怕是已经老得无法看病了,在接到波提亚大家长的信后,他还是命令学徒们套上马车匆匆赶回了翡冷翠。
  他不是来见证年轻教皇今日的辉煌和扬眉吐气的,他只是来照顾这个一身病痛还不知道爱护自己的孩子的。
  “给十二个领主的信已经分批次寄出去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启程,雷德里克正在筹备庆典的事情,他现在做得还不错,你可以定期让他来汇报进展。”尤里乌斯卷起手里的羊皮纸,提醒道。
  拉斐尔露出了抗拒的神色,低着头的波利也在花白的头发下翻了个白眼。
  那个没礼貌的贵族小子,哼。
  “让他自己做去就好了,如果干得不好,有的是人在背后笑话他,跟我没关系。”拉斐尔堪称恶意地说。
  波利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腿,在拉斐尔瞪大眼睛看过来时,更加理直气壮地看回去。
  拉斐尔默不作声地转移了视线:“……他这个性格,绝对是忍受不了别人轻视他的,不用我干什么,他就恨不得把家底掏出来把事情办好。”
  波利满意地点点头,就是嘛,就算面对没礼貌的贵族小子,自己的礼貌也是不可以忘记的,难道要因为被狗咬了一口就咬狗一口吗?
  拉斐尔对雷德里克的评价赤|裸且一针见血,尤里乌斯也很清楚那个侄子年轻气盛的性格,真是一柄好使的枪,上赶着被利用。
  不过被拉斐尔利用……也没什么,都是一家人,而且这事对他自己也有好处不是吗。
  心黑手狠的尤里乌斯无视了拉斐尔语气里对这个异母弟弟的轻蔑,弯腰帮波利拿起放在桌上的棉布递过去。
  这套动作他做得也挺熟练,之前也没少帮波利照顾拉斐尔,在拉斐尔被流放之后,年纪大了的波利不能翻墙去给拉斐尔看病,几乎就由尤里乌斯一手包办了拉斐尔的治疗。
  可是波提亚家主到底比不上最专业的医生,哪怕他尽心学了个八|九成,因为岩石城堡过于糟糕的生活条件,拉斐尔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定时睡觉,按时吃饭,蔬菜和牛肉、水果都要吃,”波利接过棉布,擦干净拉斐尔腿上黏糊糊的药膏,看着拉斐尔把衣服扯下来,苍老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年轻的教皇,“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睡到你床底下去盯着你——相信我,我做得到。”
  曾经瞒天过海溜出家门、在海盗的眼皮子底下钻进了海盗船的男人骄傲地说。
  拉斐尔无奈地看着他,淡紫色的眼睛轻轻一眨,又一眨,神情像极了一只无辜可怜的小猫,就等着人类像之前的千百次一样退让投降。
  谁能扛得住这等美色的攻击?
  尤里乌斯不着痕迹地将脸侧了过去,听见波利冷酷的声音:“从明天开始。”
  ——这个男人居然抗住了!
  拉斐尔的眼神变了,充满难以置信和无法理解。
  啊,类比一下就是,一只战无不胜的猫,居然遇到了对它的撒娇无动于衷的人类,这很容易让小猫的世界观崩塌,产生“这人是不是哪里有问题”的错觉。
  反正谁都可能有问题,猫是不可能有问题的。
  见以前百试百灵的手段失去了效果,年轻的教皇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屈服在了医生的威慑下:“好吧,我记住了。”
  波利收拾好药箱,提着箱子出门了,走了两步,他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长长地深呼吸了几下,自言自语:“了不得,差点被骗过去了,差一点差一点……”
  满心庆幸的老头沿着走廊离开,蹒跚的背影慢慢融入昏暗的灯光。
  房间里的两人陷入了相顾无言的阶段,最终还是拉斐尔退了一步,他向尤里乌斯伸出了右手。
  可能是因为刚才波利的到来,让他久违地想起了曾经被尤里乌斯关照的生活,他难得地不太想去思索那些复杂的东西。
  尤里乌斯从善如流地握住他的手架在自己肩上,扶着年轻的教皇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床边走去。
  拉斐尔绸缎似的金色长发披在背后,碎发扫在尤里乌斯颈间,冰凉酥麻,让波提亚的大家长有些走神。
  拉斐尔刚动完手术那段日子动弹不得,到哪里都依靠仆从,尤里乌斯有几次也抱过他,那时候的少年清瘦纤细,金发柔软,窝在怀里能摸到嶙峋的骨头,不过拉斐尔痊愈了之后,他们就很少这样亲密了。
  这么胡思乱想着,拉斐尔已经走到了床边,将自己挪到了床上。
  尤里乌斯看看周围,的确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了,就轻声告别了。
  “晚安,祝您有一个美妙的梦境。”
  拉斐尔望着他,尤里乌斯一丝不苟的铁灰色长发被他刚才的触碰弄得有些凌乱,衣领上也有了一些褶皱,看着难得不那么贵族的波提亚大家长,拉斐尔终于露出了一个细微却真实的笑容。
  “晚安,尤里乌斯。”
  教皇的声音非常平和温柔,不带负面情绪说话的时候听起来如同天使在低语。
  尤里乌斯离开教皇的寝室,亲手合上了门,随口嘱咐两旁的护卫:“晚上警惕一点,如果冕下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告我。”
  护卫点头,尤里乌斯对着关闭的门站了一会儿,半晌后忽然感觉自己的行为愚蠢且莫名其妙,于是迅速离开了这里。
 
 
第17章 
  迷雾玫瑰(十七)
  教皇宫里除了侍奉教皇的修士和修女、从事文书工作的秘书之外,最多的就是执行安全工作的护卫了,他们分布在教皇宫的各个角落,为了保护这座城市乃至整个世界至高无上的信仰首脑而鞠躬尽瘁。
  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自豪于自己的这份工作,并将它视作自己人生的巅峰,能够获得在教皇卧室外看守的职位的人更是满心骄傲。
  站在门外的两个人站得笔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遵照着秘书长临走前的嘱咐,恨不能再长出一对眼睛观察周围。
  所以当室内忽然发出一阵怪异响动时,他们第一时间就听见了。
  两人迅速扭头,盯着那扇雕琢着天使捧杯的双开大门,犹豫地对视了一眼。
  那是什么声音?
  他们用眼神互相交流。
  好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冕下从床上掉下来了?
  其中一个人歪着头想。
  胆子更大的那一个上去轻轻敲了敲门,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问:“圣父,您还好吗?我们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室内传来了长久的寂静,就在他提心吊胆着生怕这是个乌龙,而胆大包天的自己打扰了圣父的休息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不,没什么,我没事。”
  过了几秒,他低低补充了一句:“谢谢。”
  圣父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倦,那名得到了圣父的谢意的护卫受宠若惊地想,其实圣父的年纪和他的小弟弟差不多大,那个混小子还习惯于流连在玫瑰花房里,和与他同龄的青年们干点混蛋的事,但是圣父已经是承担起世界信仰的大人物了,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吗。
  护卫在心里嘀咕,但是……怎么说呢,圣父每天都看起来很辛苦,教皇宫里有流水似的事务来往,涉及各个国家、整个大陆的信仰的事件都会汇聚到这个圣城的心脏来,作为圣父的护卫,他很清楚,圣父的休息时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要付出这样的代价……算了,还是让那个混小子去玫瑰花房消耗他多余的精力吧。
  室内特意调暗了的汽灯光线稳定,照在绸缎的帐幔上,在地毯拉出长长的影子,凌乱的床上空无一人,教皇宫年轻的主人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灿烂的金发潮湿地黏在脸上、脖子和领口的皮肤上,一双淡紫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翻滚着粘稠的恐惧,他费力地把自己蜷缩起来,雪白的侧脸用力蹭着羊毛地毯,直到皮肤泛起了刺痛。
  这种微不足道的痛终于将他从梦魇中拉扯了出来,尖利嘶喊的灵魂被塞回空空的躯壳,去填满尚且在颤栗的身体。
  拉斐尔再度用力抱紧了膝盖,好像母胎里的婴儿环抱着自己,从这个生疏的姿势里,他汲取到了一点点薄弱的熟悉感,凭借着那一丝微弱的理智,他回答了门外护卫的话,用力压抑住剧烈的呼吸频率。
  安静,安静下来,拉斐尔,他对自己说,没什么好怕的,你还活着。
  他战栗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又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皮肤光滑温润,手指摸到了湿热的汗水,皮肤下的血液汩汩地奔流,心脏还在有力急促地跳动。
  过于剧烈的呼吸让他眼前有那么一段时间的昏暗,视野里的一切都被剥夺,他再次在梦里见到了从门外无声而来的刺客,冰冷的刀刃贴上他的脖子,而他只能在剧痛中无助地挣扎,从梦中醒来后,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布置让他骤然受到了刺激,一瞬间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于是他就从床上摔下来了。
  拉斐尔将脸深深埋进羊毛地毯,用力闭上眼睛,拼命去克制身体的颤抖,那种被死亡逼近的感觉太过恐怖,哪怕他并没有那么畏惧死亡,也无法制止自己的恐慌。
  年轻的教皇抓住地毯上的长长羊毛,将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柔顺的金发散乱一片,苍白的脸上被羊毛纤维蹭出淡淡的红,他小口小口地呼吸着,直到恐惧的灵魂彻底被大脑攥住,用理智控制住奔流的思绪,他才缓慢地舒展开身体。
  四肢还因为刚才不自觉的用力过度而僵硬麻木,时不时抽搐一下,他躺在地上,扯着垂落下来的床单,将自己的脸盖住,半晌又猛地掀开。
  被隔绝了视线的不安全感更加剧烈。
  他的视线茫无目的地四处逡巡,最终落在了墙边用以放置装饰物的宽形矮柜上。
  ————
  清晨的早祷钟声从教皇宫的钟楼上响起,整个翡冷翠都在这个钟声的提示下开始了新的一天,尤里乌斯穿戴好,在临近花园的落地窗边坐下,圆桌上已经放好了简单的茶点和晨起早茶,一束娇艳欲滴还坠着晨露的鹅黄百合在水晶花瓶里舒展着花瓣。
  锡兰红茶芬芳温暖的热气迎面而来,抚慰了尤里乌斯的起床气,他端起描着金边的瓷杯吹了吹热气,啜饮了一口有着“液体黄金”美誉的红茶,窗外的王后玫瑰开得如火如荼,花匠特意将面对着波提亚家主的这面玻璃的花朵修剪得异常艳丽,并且定期挖掉长势不那么好的植株,希望波提亚先生一天的心情不会因为自己的工作而变得糟糕。
  要知道,侍奉贵人就是有这样的风险,做好了不一定会有奖赏,但是如果贵人不高兴了,倒霉的总是他们这些底层人。
  而波提亚年轻的家主……那可不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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