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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位教皇(玄幻灵异)——大叶子酒

时间:2024-03-05 08:48:48  作者:大叶子酒
  接下来的人们和他的表现差不多,语无伦次都已经是最好的表现了,有一个老妇人甚至在拉斐尔握着她的手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拉斐尔半扶半抱着她,让修士们上来将她带到教堂里休息,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这显然令周围的人们感动极了,呼喊“西斯廷一世”的声音逐渐汇成了汹涌的浪潮。
  最后一个人被引了上来,拉斐尔愣了一下。
  这是个小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或许,因为她身形瘦弱,脸颊上没有照顾良好的婴儿肥,可能生活条件不太好,所以真实年龄应该比目测要大一点。
  但是她很可爱,滚圆的蓝色眼睛和金褐色的长卷发,身上穿着雪白的长裙,像是教堂挂画上的小天使。
  拉斐尔弯下腰,向她伸出手,看见了她脸上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水,于是对她安抚性地笑了一下,放低了声音:“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孩子?”
  女孩全身都在颤抖,她几乎要因为过分激动的情绪而晕厥过去,但是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她不能晕过去,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她飞快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俊美无俦的教皇,视线从他身上滑过去,像是接触到什么东西一样飞快收回,怯怯地回答:“珍妮,冕下,我叫珍妮,来自下城区圣杯教堂。”
  拉斐尔脸上的笑容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的视线从珍妮身上掠过,刚才被忽略的细节一一进入脑海,雪白的长裙边缘有简单的蕾丝,衣服的尺码显然比女孩的身形要大,腰身宽松,裙摆盖住了脚面,显然是临时买来的——而且绝对超过了这个女孩的负担能力。
  是教堂负责人给她买的?
  这个想法从拉斐尔脑中一闪而过,他并没有去深究,接见的人选是早就筛选好的,被选中了之后买一件不合适的新衣服也不值得奇怪。
  “珍妮,好孩子。”拉斐尔将语调放缓,孩子显然更喜欢这样缓慢的语调,她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拉斐尔没有让她伸出手,他察觉到了女孩对于肢体接触的不习惯,于是将空悬了好一会儿的手轻轻放在了女孩的头顶。
  这个有着一定距离的姿势没有引起珍妮的反感,拉斐尔悄悄松了口气,按照惯例说道:“愿主庇佑你,祂的福祉将伴随你一生顺遂——”
  他的话余音未落,珍妮忽然小小地抬了一下头,拉斐尔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向她露出了询问的眼神。
  珍妮向他掂起了脚尖,像是小孩子要向大人说什么秘密的小话,年轻的教皇纵容地朝她弯下腰,女孩将鲜红的嘴唇靠近教宗的耳朵,拉斐尔听见了一句几不可闻的话。
  “冕下,弗朗索瓦公爵买了很多漂亮的女孩和男孩,他们都没有回来,我的朋友也被带走了,您能救救他们吗?”
  拉斐尔含着笑意的淡紫色瞳孔骤然紧缩。
  旁人只看见那个小女孩不知道对教皇说了什么话,金发的教皇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一下,摸了摸女孩的头:“神对祂的孩子一视同仁,参观教皇宫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让这个哥哥带你去吧。”
  他招手让身后的护卫上前,将小女孩牵走了。
  人们以为这只是一个教皇替天真小姑娘圆梦的故事,谁都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
  拉斐尔依照着定好的流程结束了所有活动,回到了教皇宫,他一进门,费兰特就迎了上来。
  费兰特就是那个被他喊来去带领珍妮“参观”教皇宫的护卫。
  “冕下……”费兰特还没来得及说话,拉斐尔看了他一眼,让他咽下了后面的话语。
  紧跟在教宗身后的执事上来为教宗脱下沉重华丽的衣袍,摘下珠宝和坠饰,那顶荆棘冠冕被小心地安放回猩红的天鹅绒垫上,执事替教皇束好头发,为他披上轻便保暖的室内长袍,拉斐尔不由得发出了脱下负累后的叹息。
  等带着珠宝、冠冕和衣袍的执事退下,他走到桌子后坐下,揉了揉额头,疲倦地指了指沙发:“你也坐下——珍妮怎么样了?”
  一只温热的手盖上了他的手,拉斐尔睁开眼睛,才发现费兰特并没有依照他的指令坐下,而是走到了自己身旁。
  深蓝如海洋的眼睛里透着关心:“您很累吗?我为您揉一揉吧,我以前也经常替我的母亲这样按摩。”
  拉斐尔看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蓝色眼睛,没有拒绝,再次合上了眼睛。
  费兰特轻轻按压着教皇的太阳穴,努力不让自己的呼吸过于刺耳,尽量温柔地说:“珍妮睡着了,我把她安置在了客房里,她跟我说了那件事,她的朋友玛丽失踪了,她到处打听,最后发现玛丽被送到了弗朗索瓦公爵那里,而且公爵的宅邸里还有很多被买来的男孩女孩……”
  费兰特迟疑了一下,轻声问:“您打算怎么做呢?”
  以护卫的身份,他这句话算是逾越了,但是拉斐尔并不在意这个小问题。
  翡冷翠的君主沉默了很久,在费兰特都快要窒息的沉默里,他终于听见拉斐尔低柔的声音说:“珍妮为什么能走到我面前?”
  “嗯?”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费兰特的预料,他疑惑地歪了一下头,但灵活的大脑已经开始解答,费兰特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动作。
  他忽然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拉斐尔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继续轻声说:“一个小女孩,为了拯救朋友,到教皇面前检举揭发——多么感人的剧本。但她一个没有权势的女孩,是怎么通过筛选走到我面前的?”
  教堂的负责人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失踪的女孩得罪弗朗索瓦公爵,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也的确不是合适的被教皇接见的人选,那珍妮是怎么通过筛选见到他的?是谁要借她的手揭发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的仇人?还是他的仇人?
  那个人想看他和弗朗索瓦对上?
  还是说想要翡冷翠与加莱对立?
  他的思绪如同狂风席卷,密集的蛛网从珍妮身上排布出去,拉斐尔面色沉凝,像是要透过那个单薄瘦弱的女孩,看见她身后的重重阴谋。
  费兰特僵硬地站在那里,疯狂地思索,被发现了吗?他只是在名单上改了一笔,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就算之后发现了名单异常,也追查不到他身上。
  “您的意思是……”他再次开口试探。
  拉斐尔停顿了一会儿,果决地回答:“什么都不做。”
  费兰特的手顿时僵硬住了,他盯着背对着他的人,喃喃问:“什么……都不做?”
  那些受苦的孩子,那些苍白死青的尸体,那些受尽折磨死去的人们,那些等待着、呼喊着、祈求着圣人向他们伸出手的人们……
  行走在人间的圣人拒绝了他们的哀求。
  费兰特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摇摇欲坠,即将崩塌。
  拉斐尔感觉那双温热的手好像失去了温度,于是疑惑地侧过脸看了看费兰特,对上了一个似乎没变又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的笑容。
  “在我知道事情的全部之前,什么都不做。”拉斐尔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知道事情的全部?那……那些人,就暂时不管了?”费兰特近乎耳语地问,他的视线又涩又沉,晴空万里的大海深处卷起了风暴和海浪,他紧紧盯着拉斐尔白皙的脖颈,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的。”
  他听见他的圣人毫不迟疑地回答。
  啊。
  不对。
  一定有哪里不对。
  费兰特好像没有听清楚似的,又问了一遍:“他们可能就快死了,这样也不管吗?”
  拉斐尔这回沉默的时间久了一点,纤瘦的手指按着桌面,指甲泛着不健康的颜色,清瘦的教皇单薄得一阵风就能把他折断,但他的语气比刀剑更为坚硬:“在我弄清楚是谁让她来的之前,没错。”
  这是不对的。
  圣人……怎么会对苦难视而不见呢?
  除非……这是披着圣人皮囊引诱世人堕落的恶魔。
  窗外忽然炸开了一声惊雷,拉斐尔猛地侧过头,淡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了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惧,费兰特注意到了他转瞬即逝的这个神情,微微歪了歪脑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东西,一动不动地在背后看着拉斐尔。
  费兰特是个疯狗,真疯狗,还是个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疯狗,啧啧啧。
  目前他和拉斐尔的脑回路根本对不上,但是没关系!小教皇会教他怎么做个正·常·人的。
 
 
第23章 
  迷雾玫瑰(二十三)
  拉斐尔没有私下和珍妮接触,这也算是他对这个或许被他人利用了的小女孩的一点微末善意,如果那些人知道拉斐尔没有注意珍妮,也没有从珍妮口中得到任何消息,这个小女孩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否则等待她的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不管他们认为拉斐尔是畏惧了弗朗索瓦的权势,还是另有打算,总之珍妮将无法再成为他们的棋子。
  在死而复生后,拉斐尔是第一次对陌生人释放这样的善意,尽管这样的善意没有人知道,且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费兰特得到的命令就是将珍妮光明正大地送出教皇宫,黑发的少年护卫默不作声地接受了命令,不打折扣地完成了它。
  在人来人往的教皇宫门口,金褐色卷发的小女孩牵着身边制服少年的手,在快要离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身边异常沉默的人。
  “费兰特?你不高兴吗?”
  珍妮的声音怯生生的,她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但是直觉告诉她现在最好不要提起那件事情。
  “没有。”费兰特简洁地否认了,目不斜视地带着她往外走。
  珍妮低着头,小手揉搓着裙子,有些不安地跟着费兰特的步伐,过了一会儿,她忐忑地问:“是……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圣父并没有要见我。”
  费兰特沉默了一会儿:“跟你没关系,我……我会再试一试。”
  少年深蓝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幽幽地像是两口海底洞穴,谁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他自言自语地又重复了一遍,好像在试图说服自己:“我会再试一试,再试一试。”
  与此同时,拉斐尔也正在和尤里乌斯交谈。
  他们在教皇宫的大画廊漫步,这条宏伟的长廊汇聚了教廷千年以来所有大师的经典作品,细长的罗马柱支撑起拱顶,彩色玻璃打磨而成的花窗经过精心配色,组成各式各样的图案,典雅的暗金色穹顶上由冠绝当代的艺术大师呕心沥血三十年绘就的朝圣图,两侧悬挂着大小不一的艺术精品,历代教皇的肖像、加冕像和各式宗教画琳琅满目。
  这条大画廊是教廷最引以为傲的艺术杰作,许多声名远扬的大师都以能前往大画廊瞻仰为傲,但是进入教皇宫大画廊需要教皇的亲自许可,目前获得这份殊荣的人着实寥寥无几。
  而这样的艺术杰作,对教皇而言,也不过是他闲暇之余散步的场地,波利医生给他制定了精确到分的时间表,拉斐尔当然不可能乖乖地完全照做——那样的话他就无法完成大半的工作了,但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也不介意让这个尽心尽力的老头子开心一下。
  谨遵医嘱饭后漫步半个小时的教皇和尤里乌斯在大画廊相遇了,或许秘书长就是在这里等着偶遇,但是拉斐尔并不关心这点。
  “最近弗朗索瓦在干什么?”年轻的教皇停驻在一幅一人多高的大油画前,仰头看着这幅描摹圣人从神的掌心诞生、走向人间的故事画,仿佛随口一问。
  尤里乌斯一时间没想到教皇口中会跳出这个名字,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他这几天挺安分,庆典之后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是和几名枢机主教有联系。”
  他顺口报了几个枢机的名字。
  拉斐尔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尤里乌斯也不好奇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如果他好奇,他总能找到原因的。
  “弗朗索瓦经常待在宅邸里?”拉斐尔忽然又问。
  尤里乌斯无声地皱了皱眉头。
  第二个以弗朗索瓦为主语的问题了,为什么拉法突然这么关注他?
  “是的,”尤里乌斯很快说,“他好像……不太喜欢出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饶是不动声色如尤里乌斯,也不由自主地为这句话里的逻辑感到异样。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弗朗索瓦都不是一个低调的人,从寥寥几次见面来看,这位公爵行事作风张扬,喜欢出风头,傲慢自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拒绝社交?
  尤里乌斯迅速意识到了其中存在问题。
  “你听到了什么消息?”比起弗朗索瓦,波提亚的大家长此刻更关心另一点,连他都没有发现的异常,拉斐尔又是怎么发现的?
  两个同样敏锐的人视线一碰,颜色相似的眼睛里情绪微妙。
  尤里乌斯缓慢地转着手里镀银的乌木手杖,光洁的浅金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两人模糊的身影,他看向长廊旁一位教皇的肖像画,那位披着沉重华丽的金红色祭披、戴着荆棘冠冕、披着褐色长卷发的教皇面目威严,手中握持着象征神权的荆棘双翼权杖,正面无表情地望着画外的人。
  他就像是一个神权的象征,完全消解了作为人的个体性,这尊庄严的画像被悬挂在大画廊金碧辉煌的墙上,永恒静默地看着无数个后继者来到这里,争斗、徘徊、试探、死亡,然后成为大画廊的一部分。
  拉斐尔的命运也已经在大画廊中注定,从他戴上圣利亚的荆棘冠冕开始,大画廊中就已经预留了他的位置,最新的一副加冕画像已经邀请了艺术大师开始绘画,如果他愿意的话,还可以选择其他的作品放上来。
  只不过拉斐尔目前对要把怎么样的自己挂上墙一点都不感兴趣,把事情随意地交给了教皇宫安排,这件事最后被尤里乌斯接了过来——当然,拉斐尔现在还不知道这点。
  “我会再找人去调查,给我三天……不,两天时间。”尤里乌斯说。
  “……不,不用了。”拉斐尔否决了尤里乌斯的建议,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这个想法令他有些犹豫迟疑,但他很快狠下心来,把那点软弱无用的温柔扔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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