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四皇子饶命!奴家、奴家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奴家现在知错了,求四皇子饶命!饶过奴家……”
傅临烨冷眼旁观。
沈桐伸出手拽了拽傅临烨的衣袖,他满脸的尴尬不自在,还有些不忍心。
“那啥,是我反应太大了,也不怪她,割耳……就算了吧?”
她们身上只穿着那点布料,对沈桐来说几乎就等于裸.女了。
两三个裸.女直奔他而来,他下意识的反应过激了点……此时听见她们的求饶声,沈桐才冷静下来,小声替她们说话。
毕竟罪魁祸首还真不是她们。
傅临烨眼帘半阖,眉目冷淡,好似那无情无欲屹立在天地间的仙人。
唯独在对上沈桐清澈的眼眸时,眼眸中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波动。
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那些女人看沈桐的眼神。
把住沈桐腰肢的手掌无意识摩擦两下,傅临烨冷着脸抬起头,冲那几名吓得惊慌失措的美人开口。
“够了,本皇子今日饶你们一命,没有下一次。”
……得救了。
心里划过这个念头,美人像是浑身力气被抽走了般,瘫软在地,只哆嗦着双唇叩谢:“谢谢四皇子,谢谢……”
能好好活着的话,没有人想要去送死。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一把推开在他怀里撒娇地美人,傅兴瑞不爽地几步走到傅临烨与沈桐身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四哥,你若是对这些美人有什么不满,直接叫人退下就行,何必这般给人难看?”
“还有你沈桐。”傅兴瑞看沈桐是复杂莫名,“你以前不是最爱惜美人吗?现在见着美人怎么如此惊慌,还趴到别人怀里做什么?”
人在极度慌张之下,会不自觉地靠近周围令他最安心的人。
他也是条件反射才会跳进傅临烨怀里去嘛……
沈桐暗自腹诽着从傅临烨怀里出来,面上不显实则颇有恼羞成怒地意味,说话十分地不客气。
“五皇子,同样的话微臣不想再解释第二遍。以前的事情早已过去,你为何现在还死揪着微臣不放?”
“更何况这里是皇子所,皇宫重地!岂能像那酒色糜烂乌烟瘴气的风流场所一般?你嘴上说着今夜宴席是为兄弟相聚,畅所欲言,实际上打着什么算盘你心里清楚。”
沈桐冷哼一声,就差没指着傅兴瑞的鼻子骂:“再者五皇子你给过我和四皇子拒绝的机会吗?有吗?!”
“你!”傅兴瑞被他怼了一顿,心里也冒出火来,“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用这样的口气对本皇子指指点点,以下犯上?!”
言尽,只听见“咚”地一声脆响,傅临烨重重地将酒杯砸到桌面上。
他目光锐利如箭,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施施然地站起身,立于沈桐身后,面上看不出喜怒,周身气势却压得傅兴瑞倏然噤声。
傅临烨淡淡开口:“本皇子给的,有什么问题吗?”
傅兴瑞愣了一瞬,紧接着回神一声怒喝:“凭你?就凭你这个杂——”
“五弟,慎言。”傅容煜突然插话,看向傅兴瑞的目光沉沉,隐含着警告。
他似是没有把傅兴瑞的怒火放在眼里,只说:“既然四弟与沈三少爷不感兴趣,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个小孩脾气,真当谁都是那无名无姓的阿猫阿狗,任你随意揉搓?”
且不说那傅临烨会有怎样的手段来对付傅兴瑞。
要是现在把沈桐彻底得罪了,事后人家的一封家书,明儿朝中早会上,那沈柏庭随随便便就能找个理由参他一本,让他吃吃苦头。
可要让他就这么放过沈桐又不甘心。
傅兴瑞重重吐出一口气,收敛情绪,心中新算计再起。
“……二哥说得对,是小弟莽撞了,小弟在这里给四哥和沈三少爷赔个不是。”他老老实实地低头认了错。
随后他遣散众美人,又命人送上来几大壶他珍藏多年的好酒,以及两台口有双耳,细颈圆肚的青铜水壶。
傅兴瑞扯着嘴角,“四哥和沈三少对美人不感兴趣也没关系,为了不扰了大家的兴致,本皇子还准备了其他的游戏。”
他指着让人送上来的东西说:“这便是其中之一。”
沈桐听得满脸狐疑,小声地说:“这又是什么新把戏……”
除了送上来美酒与水壶之外,还有两名宫女手托方形木盘,盘中放有数十根首端尖锐的竹木矢。
傅兴瑞上前一步,拿起其中一根竹木矢。
“想必大家对这个游戏并不陌生,这就是我们往日里经常玩耍的游戏——投壶。胜利规则同样不变,谁能在一局内,投入壶中的箭矢最多,那么那一局便是谁获胜。”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我想诸位肯定觉得没什么新鲜意思。”他笑了笑,拿起放在酒壶旁边,足足有半个巴掌大小的酒杯。
傅兴瑞说:“本皇子提议本次游戏三局两胜,哥哥们及其伴读都可参加。假设第一局是由二哥投壶,若是二哥赢了,则得一胜点;若是二哥输了,则由二哥的伴读一口气连喝三杯美酒,一杯以我手中的酒杯为准。”
“反之若是二哥的伴读投壶,输了的话则由二哥来喝,且不能连续两局都由同一人来投壶。诸位觉得如何?”
这游戏听起来简单,比得就是一个准头。
谁的准头好,谁就能投中更多的箭矢。
至于说三局两胜谁先上,谁后上,问题都不大。
在场只有二皇子傅容煜有两个伴读,所以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其他人都只带了一个伴读,也就无所谓先后了。
傅容煜懒洋洋地轻拍手掌,同样是第一个附和:“有趣,有趣,这游戏本皇子应了。”
对面的傅文源自先前傅兴瑞发怒争吵时起,就兴致缺缺,懒得去管他五弟折腾出来的烂事。
此时见林阔对这游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便道:“你想试试?”
林阔内敛一笑,颊边抿出小巧的梨涡。
“五皇子所言规则甚是新鲜,微臣的确有心想试试,只不过微臣怕自己技艺不精,害得殿下受罚,那可就……”
傅文源一脸不以为意,“区区三杯酒而已,本宫还是喝得下,你大可放手去做,无需担忧本宫。”
到最后只有傅临烨和沈桐没有表态是否参加了。
对傅兴瑞挑衅地眼神置之不理,沈桐悄声和傅临烨说话,不太赞同傅临烨应下这游戏。
有原主的部分记忆,沈桐可清楚的知道,傅兴瑞这一手完全就是冲着他来的。
无他,只因为原主投壶准头奇差无比。
十支竹木矢中,能有一支能射中都算是撞了大运。
加之傅兴瑞三局两胜、不能连续一人投两局的规则,就说明在第一或者第二局中,必然有一局要由沈桐上阵!
可想而知这一局沈桐会输的概率极大。
那么等待傅临烨的,就是连喝三杯酒的惩罚。
沈桐虽然不知道傅临烨酒量如何,但想都不用想,傅兴瑞铁定会在那三杯酒中动手脚。
况且……他也不想看见傅临烨因他输给傅兴瑞而受罚。
“殿下,情况就是如此,五皇子有备而来,我们还是不要中了他的计谋才好。”沈桐一脸认真地劝说。
兴许是眼前少年严肃的小表情过分可爱,傅临烨不由莞尔应下:“嗯,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不等少年放松一口气,他话锋一转,久居高位的气势陡然放开。
傅临烨淡然一笑:“不过这一次,本皇子可不打算放过他。”
第17章 皇子所9
投壶
投壶游戏就这么定了下来。
以歌女一首曲子为准为一局,一局每人各有十支竹木矢,最少两首、最多三首曲子,这场游戏就能分出胜负。
第一局,伴随着歌女轻拍手中乐鼓,二皇子傅容煜及太子伴读林阔首先出场。
傅容煜唇边嘬着一抹慵懒笑意,姿态潇洒,风度翩翩地对林阔做了个“请”地动作。
“就由林大少爷来为本次比试开个好头吧。”
林阔微微一笑:“既然二皇子都这么说了,那微臣定然要拿下这个好彩头了。”
他的表情忽地一肃,右脚在前,侧身立于细颈水壶前方五步远的距离处。
目光坚定,视线笔直地落在细颈水壶那不过一个拇指粗细的壶口上。
凝神静气观察几息时间,林阔抬起拿着竹木矢的右手置于胸前。
或许是常年来练字的缘故,他的手相当稳,只见他对准壶口的位置轻巧用力一投,那竹木矢仿佛受到壶口的牵引般,直直地坠进水壶内。
一箭命中。
林阔轻松呼出一口气,笑道:“幸不辱命。”
傅容煜很给面子的鼓起掌,开口赞道:“投得不错,真不愧是林谷居士的后人,不仅书法了得,手法也是十分稳当,看来这一局本皇子想赢,也没那么容易了。”
林阔笑说:“这才第一箭,孰胜孰负还说不清。二皇子,该你了。”
傅容煜颔首:“好。”
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竹木矢,傅容煜拿在手中就站在了方才林阔在的位置旁边。
相比林阔的慎重,他的动作就更为洒脱随意,好像就随手把那竹木矢一抛,那箭头就命中水壶壶口,滴溜打着转儿落下去了。
“呵,好险,差点就掉出去了。”傅容煜故作惊险,笑吟吟地让林阔继续投下一箭。
如此二人一来一往,不过十支竹木矢,就在歌女的歌曲哼唱过半时,结束了他们对局。
林阔十支命中九支,最后那支还是因为过于紧张手抖了一下,所以才出界没有命中。
至于傅容煜则不多不少,命中了七支。
这一局以林阔投中九支暂时领先,紧接着就轮到傅临烨与刘子恒上场比拼。
见傅临烨淡定自若,完全没有在慌的样子,沈桐琢磨傅临烨说不定自有把握,索性让傅临烨先上场赢下一局再说。
只是那刘子恒没想到会是傅临烨先上场,依照傅兴瑞的安排,这局该由他和沈桐对局才对。
愣了一瞬,刘子恒连忙对傅临烨施礼:“微臣不才,这半场就由四皇子殿下先来吧。”
傅临烨也不和他多客气,面容冷淡地冲他点点头,直接从侍从那里取过十支竹木矢。
同样是在距离细颈水壶五步远的位置,傅临烨连多余的动作都未做一个。
仅仅只是一抬手,瞄准壶口的位置轻晃手臂,连力气都没怎么用的样子。
那竹木矢便轻而易举地完美射进壶中。
傅临烨看向犹在惊讶的侍从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壶里的箭取出来。”
“啊……是、是。”侍从猛然回神,忙不迭地去拔出了插在水壶中的竹木矢。
而就在侍从刚把箭拿出来的瞬间,傅临烨又是一抬手,一支竹木矢“嗖”地一下,再次不偏不倚地命中水壶。
侍从再次把竹木矢取出,傅临烨随后又射出一支。
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等到最后傅临烨手中的竹木矢都射空了,侍从都还瞪着壶口,等待下一支竹木矢出现。
十支全中。
艹,这他妈哪里来的神射手??
沈桐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一刻傅临烨身上绽放的炫目光辉,比那夜空中的明月还要明亮,却不灼目,只想要伸手去触碰那抹清辉。
于是他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大鼓特鼓巴掌。
“好!射得漂亮!!”沈桐精致的小脸上飘起两道红晕,一脸骄傲地小表情仿佛是他打了胜仗一般。
惹得傅临烨无奈地看他一眼,嘴角不自禁地上翘。
再看向脸色多彩缤纷的刘子恒,他语气淡淡:“好了,本皇子都投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刘子恒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娘。
说是不才那只是他自谦而已,想着客气一点让傅临烨先投一箭,哪晓得这人会一股脑的全都投了!
还十支十中!
这下好了,要是他因落下一支箭而输给傅临烨,五皇子会把他活剥生吞了不可!
顶着身后仿佛能盯穿他一样的灼热视线,刘子恒满脑袋冷汗,脸色铁青地梗着脖子应下,拿起竹木矢的动作僵硬无比。
众目睽睽下,压力如同巨山压顶一样的压在他脑袋上。
刘子恒咬紧牙关,眼球突出眼白满布血丝,瞪着不远处的细颈水壶恨不得瞪出洞来。
犹豫了半响,他终是在侍从欲言又止地提醒中,用力掷出手中的竹木矢。
“当啷!——”
竹木矢顶端重重地砸在了水壶口边缘处,发出一阵嗡鸣清响。
宛若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刘子恒的心脏,再重重提起来。
耳畔边的声音都渐渐远去,视线所及之处,只有那支在壶口处打着旋儿的竹木矢。
——快给我中啊!
无声的呐喊汇聚于胸,刘子恒不由得屏住呼吸,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那支竹木矢,朝着与他所求相反的方向,垂直落下。
吧嗒。
箭落于地,刘子恒脸色登时变得煞白,脑海里飘过两个字:完了……
下半场在刘子恒恍恍惚惚中快速结束。
悦耳的歌声停止,傅兴瑞脸色也不太好看,对着刘子恒低骂:“废物,连投壶都投不好,十支两中?!你可真给本皇子长面子!”
刘子恒丧气垂头,嘴里发苦,哪敢多说一句。
即便再怎么不情愿,傅兴瑞还是宣布这一局的胜点由傅临烨取得,其余三方受罚连喝三杯酒。
然后他快速的安排起第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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