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天不亡我!
纵然找到藏身之处,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没得到及时处理,加上气温低下,夜间他就烧了起来,昏睡的那一刻心里都在想,只要自己能挺过这一晚,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第九十八章 梦?往事?
在重症室观察了一晚,宋沛言被转到普通病房,为了不让安生起疑,陪护的工作便交给了纪慎夫妇,九点多的时候才从宋沛言在的医院转会安生所在的医院。
纪淮南打了镇定剂,人也处于昏睡当中,医生说是身体太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等身体各项机能自己恢复,自然会醒。
朱芸已经八个多月的身孕了,肚子圆滚滚的站不得太久,离预产期也不远了,便在医院也临时办了个住院,纪慎三头跑,一晚下来精神疲惫。
工作结束的杨旭没有回家,见纪慎太辛苦,揽下照看纪淮南的任务,在医院将就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去了公司。
近两天的工作,堆积在一起未处理,他得回去整理分类后送到纪家老宅让纪宏处理。一大家子都在医院,纪宏只能帮着管管公司的事。
找到宋沛言的消息并未对邓谦做隐瞒,把邓谦带到小会议室,宋启仁遗憾的说:“抱歉,志宇……没找到。”
邓谦惊得站不住脚,扶住椅背,哆嗦道:“什么叫找不到?沛言不是安全回来了?志宇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邓谦说话有些激动,略带质疑,而且他的控诉让宋启仁很不舒服。
宋启仁蹙眉冷声道:“安全?!邓谦,我儿子因为你儿子进了手术室,差一点,你儿子刀再划深一点,我儿子还撑不到医院就可能没了!”
“我自认从小对志宇不薄,而他他不仅挪用公司公款,还绑架了小言,邓谦,我明白做父亲的心情,但志宇这次错得离谱,你……唉,罢了,我先去医院了,给你放半个月假,休息好了再回来上班吧。”
邓谦愣在原地,宋启仁却已离开,他的儿子生死不明,让他如何冷静,立即找人去山里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宋沛言的沉睡比现象中要久,五天过去了,一点转醒的迹象也没有,各项生命体征也正常,医生也查不出具体是什么原因,按理说伤得不是尤其严重早该清醒的。
相比较,纪淮南在第二天就醒了过来,对那天的记忆很模糊,警察来问话,他只记得自己看到邓志宇拿刀架在宋沛言的脖子上,然后就不记得了。
他很努力想要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他怎么宋沛言救下来,邓志宇又是怎么跌落悬崖的。
问不出准确信息,警察只得作罢,当时真实的情况只有等宋沛言醒来才知道了。
醒来后,纪淮南日日陪在他的身边,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让他警惕,门外的病人,来往的医护人员,神经太过紧绷,纪淮南的精神气愈渐萎靡。
纪纪慎说睡不着可以让医生给他开安神的药助眠,但都被他拒绝了,躺在宋沛言隔壁的床上,整日整夜的盯着人。
——
宋沛言发觉他置身于鹿神山上,庙宇新盛,白鹿族人每日清晨会来神庙里祈福,一座不大的庙宇,从里到外跪满白鹿族人,老弱病幼都有,是他们族人不变的习俗。
他的手被一个宽厚手掌的人牵着,那人的嘴角很好看,尤其是在笑着的时候,宋沛言看不清,因为他个子太小了,现在只有三岁孩童的高度。
他与别人的一衣着不一样,色彩斑斓,波光闪闪,头上还有一对蓝紫色渐变的鹿角。
仪式简单,他只需要站在鹿神像下,接受族人的朝拜,然后嘴里念念有词,是祝福的念词,他记得。
眼前一晃,族里尖叫声,厮杀声,金属相碰撞的声音,还有婴儿女人的哭喊声,火光缭绕。
年轻的汉子抱起发呆的他,从神庙的后门出去,带着他逃离了地狱的白鹿族,身后有追兵的声音,汉子把他藏在一个镂空的树洞下,拿杂草遮住洞口。
轻声柔宇语对他说:“愿我族神明,不记尘世,忘却白鹿一族。”
宋沛言不明白什么意思。
汉子又说:“记住,你叫宋沛言,呆在这里不要出去。”
宋沛言想回他什么,却发不出声,汉子却已钻进了树林里。
他不知汉子怎么了,等了好几天汉子没有回来,他饿急了,探身往外瞧,除却鸟叫声,…再听不见往日的欢声笑语。
沿着路下了山,他第一次见到了人,小小只的身体在人群里穿梭,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行人见到他都要避让,深怕他的不干净碰到自己。
从小生活在深山,没来过山下,他不知道原来吃东西需要银钱,可是他没有,拿了一个别人的宝子,就被老板打骂,骂得难听,他甚至自动屏蔽了辱骂声。
饥饿令他头昏眼花,摔倒在巷子里,再醒来,他被人关在一个木质笼子里,有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在桌上研究各类虫子。
他害怕,怕眼前的怪人会把他喂虫子,毕竟在他身下的土坑中就有数不清的虫子在蠕动爬行。
怪人没有拿他喂虫,但虫子却喂给了自己,不知过了多少年,他从一个奶娃娃长成了一个俊美的少年。
怪人有说过他是南疆蛊王,蛊王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宋沛言不知道,只是走到哪里,蛊王都会带着他,为他的双手双脚带上镣铐,自己木讷的跟在他的身后。
记不清吃了多少种虫子,除了锥心刺骨的疼痛,好像对他没什么影响,蛊王因此很不高兴,曾经问过他的身份,可他记不清了,隐约记得有人让他不要出来。
然后,某天,他见到了英雄。
以往被蛊王带上街,别人虽是可怜他,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帮助他,在南疆的地盘里,没有谁不认识蛊王,对他又敬又怕。
而今天,有人出手帮助了他,不仅把蛊王杀死了,还解开了束缚他的枷锁。
这人他好像见过,对自己伸出手,说:“囚禁你的人已死,你自由了,我们回家。”
宋沛言:“回家?”
男人:“嗯,回家,我保护你。”
之后他们好像过了一段特别幸福的日子,他告诉宋沛言他的名字。可在某天宋沛言看到了纪淮南凶残暴力,失控的一面,他被吓到了,逃离了他们的家。
他想,纪淮南一定是被妖邪附体,自己居然丢下他跑了,他要找人救他。
没带盘缠出走的他,不出两天就饿晕了过去,被人捡到带回了家。
救他的人正好四个道士,家里满是朱砂写的黄符,供奉的师祖。
男人告诉他,他的名字叫邓志宇,是一名游历的道士,途径此处遇上了昏迷的他,让他好生休息,病好了再上路。
他正要找道士呢,宋沛言告诉他,他的伴侣被妖邪附身,需要驱邪,请他跟自己去一趟。
邓志宇对他一见倾心,不想他说有了伴侣,便问他是和邪祟。
宋沛言绘声绘色的描述,邓志宇听得一脸兴奋,他找了多少年了,终于让他找到了,他就知道当年的围剿还有漏网之鱼。
邓志宇哄骗他,给他洗脑,让他以身做饵,引来纪淮南,他有办法祛除纪淮南身上的邪祟。
单纯的宋沛言信了,听从邓志宇的话把纪淮南引入了一个法阵,此法阵的开启需要那人心尖人做阵眼。
宋沛言一脸懵,处在阵眼中心无法动弹,只见邓志宇拿了一把匕首,匕首上抹了不知名的液体,直插纪淮南的心口,鲜血四溅。
受伤的纪淮南还惦记着宋沛言,他被吓到的模样让他心疼,回过神的宋沛言嘶吼,“你骗人!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放开我!”
邓志宇奸计得逞,笑得猥琐,“沛言~我是为了你呀,他是白狼后人,是不人不狼的杂种,杀了他,你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不可能,白狼后人……白狼……
一段话涌现出来。
“言言,你要从小记住,白狼是你的伴侣。他是守护世间和平的狼神,而你是白鹿——鹿神,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他守护世间万物,你守护他,不要忘了,你一定要记住,宿命会指引你找到他。”
我是白鹿……白鹿一族,没了……
邓志宇还在挑拨离间,“白狼,没想到吧,背叛你的是你最亲近的人,是他自愿做饵引你前来,为的就是杀了你。”
手下的劲儿越来越用力,居然在他胸膛慢慢掏了个洞。
被法阵锁住的纪淮南无法反抗,忍受着钻心的痛,嘶吼着,林间众生万物惊起,它们的王此刻很痛苦,它们要去救他!
这晚,山间飞鸟走禽倾巢而出,直奔一个地方,把人们吓个半死,官府哪见过如此壮景,官兵们根本拦不住横冲直撞的动物们。
邓志宇掏出一颗散发金红色的东西,像珠子,邓志宇知道这是白狼的生命所在,没了他,白狼必死无疑。
纪淮南虚弱的看着邓志宇脱下了他的金丹,身体越发迟钝,感受到血液和周身的气在向外流失,他牵强的扯出一抹笑,让宋沛言不要担心,遂闭上了眼。
他……死了?
宋沛言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胸口气闷,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灼热的气息在身体里游走,猛地,宋沛言太阳穴开始的位置浮现出图纹,头上两只散发光芒的鹿角,眼睛也透着冷异,身旁能看见一直周身透亮的白鹿。
邓志宇眼冒金光,白鹿!居然是传说中的白鹿!
兴奋不过几瞬,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宋沛言挣脱了束缚,直逼他来,掐住他的脖子,一击致命,手伸进他的肚子掏出了纪淮南的金丹。
“你不该骗我,不该伤他,你的妄想,这辈子不可能实现!”宋沛言用力一甩,邓志宇浑身颤抖吐血,不可置信的看宋沛言,在怨念中死去。
白鹿是生,一生只得救人,不得沾染血腥,这朝破了戒,宋沛言身上属于鹿神的神力消失,身体内脏受损,蛊王在他身体里下的蛊虫肆意啃咬他的五脏六腑。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捧着纪淮南的金丹送进伤口处,可金丹离体受到污染,纪淮南的身体出现排斥反应,不接受金丹归位。
他扭曲的神色,扛着万虫噬心,抱着纪淮南的身体,逐渐失了生气,“纪淮南,我来找你,等等我,我还要跟你道歉呢,不要走太快。”
——
“不要!对不起,纪淮南!对不起!”宋沛言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白色的枕头被眼泪浸湿晕染,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的,对不起,呜啊……”
纪淮南只是刚好去医生办公室,回来就突然听到宋沛言的哭闹声,火急火燎地跑到他的身边。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在,我在。”
纪淮南……
第九十九章 计划
不一会儿,病房内就站满了人,纪慎夫妇,纪宏,宋启仁还有陈姝瑾和何以绥。
何以绥在知道宋沛言被绑架的消息后已经是他被救回来了,从老家出发,在第二天赶到了医院,他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宋沛言哭红了眼睛,眼角还挂着粉色,泪汪汪的双眼十分惹人怜爱。
唯一的儿子好不容易醒来,宋启仁破天荒的用口头语言表达了自己对他的爱,弄得才制住泪水的宋沛言,决堤而出。
“爸爸明天再来看你,现在得去你安叔那里了。”
“嗯~爸爸再见。”宋沛言抽搭着擦去眼泪。
宋启仁:“淮南,以绥,人就辛苦你们照顾了。”
何以绥:“叔叔再见。”
纪淮南:“嗯,叔叔路上小心。”
朱芸恋慈爱地抱住宋沛言,“我们言言,吓到了吧,好好休息,阿姨等会儿再来看你。”
“好。”
纪慎夫妇也走了。
他虚弱的模样,陈姝瑾难过死了,想不到他单纯的孩子竟然遭遇了危险的事,还是他前上司,温润儒雅的人怎么变得如此可怖。
抱着他哭哭啼啼了半晌,最后被宋沛言赶回去上班了,乐安的几根梁柱一下去了两个,想必忙得不可开交,她作为普通员工,也要尽该有的职责。
这样,陈姝瑾也走了,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安静的同时他很害怕自己和纪淮南单独相处,不想要他的靠近。
“以绥~”宋沛言祈求委屈的说,避开纪淮南探寻的视线,“你过来陪陪我。”
何以绥扭头看了眼纪淮南,见他点头,走到床边,宋沛言便立马握住了他的手,低语道:“你让他出去,我不想看到他。”
他不解,喜欢得蜜里调油又是爱人救了自己的宋沛言今天太反常了,不过在对上他拜托眼神,实在拒绝不了。
“纪总,我可以和沛言单独说说话吗?”
纪淮南:“……可以,我去透透气有什么打电话给我。”
脚步声离远,何以绥才开口问他,“你和纪总闹矛盾了吗?”
宋沛言摇头,只是他一看到纪淮南就愧疚到无法与他共处一室,纪淮南没有错,错的是他,不管什么时候,自己都是伤他最深的人。
“以绥,你相信前世今生吗?”他不知道那是梦还是属于他曾经历过的过往,真实到撕心裂肺的痛。
“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世上有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怪事。”
都能有白鹿白狼的世界,有前世今生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宋沛言落寞的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也就是前世的他确实把纪淮南杀了,虽然直接动手的不是他……
邓志宇!倏地宋沛言瞪圆眼睛,扒开被子,所以……以前对原身不感冒的邓志宇只因为他不是白鹿,突然的兴趣是刻在身体,记忆里的执念所为?
这么一看,梦里不管是他还是纪淮南和现在的模样一模一样,就连邓志宇也是。
他并不是做梦,而是通过梦境重新了解到把他们三人之间的情仇。那或许他们能够重现人间,是因为他们心中的执念。
邓志宇对我的执念,我对纪淮南愧疚的执念,纪淮南临死前或许是对我有怨恨的,也有了执念?
啊!想不明白了,但他目前没有办法直面纪淮南,见他的脸就想到梦中纪淮南死在他怀里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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