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说大厨竟然也中了一眼万年,崔阳赶紧叫人把大厨也照看好,就这么惊魂未定地等待俊棠。
下人们一瞧世子浑身上下跟遭到龙卷风一样,全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崔阳却摆了摆手,一眼眼看烨璃房间那紧闭的门扉。
万幸,俊棠回来得比预想要快。他带着一月快速配出了一眼万年的解药,挨个给所有人和鸡都吃了。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所有人恢复正常,崔阳也整理好了衣衫和头发,挨个去看被自己“毒害”的受害者。
算命先生经历一场磨难,小墨镜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也就不装瞎了,一见崔阳还得意呢:“学生说了不是?公子最近要有一劫。”
好像你自己劫更大吧?
要不是这人上来捣乱也不至于这么鸡飞狗跳的,崔阳差点没给他来一脚:“你自己的事你算中了吗?”
三只小公鸡损失最大,眼瞎了。俊棠解释一眼万年给人喝的,那么小的公鸡承受不来,留下了点后遗症。
已经痊愈的大厨师傅表示不要紧,小公鸡本来就是炒鸡丁用的,为了减少它们的痛苦现在就下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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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之后,崔阳一蹭一蹭地来到烨璃房门口。
烨璃靠在床里,已经换过了衣服。一头乌发披散,半闭着眼睛,可能因为中毒消耗太大,面色显得苍白。他的面部线条过于立体优秀,室内光线之下好像一尊大理石雕刻的神像。
崔阳认真地看着他,想到烨璃为了自己忍受这么大的辛苦,感激又关心地轻轻叫了声:“小叶子。”
烨璃头都没抬,丝毫不带感情地说:“出去。”
崔阳觉得他一定是因为当胸挨了一脚生气了,小声说:“对不啊,刚才我一时着急……”
“出去。”烨璃还是头都不回,直接打断崔阳,语气毫无起伏。
崔阳本来要进门的,被这么一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只脚在内一只脚在外,搓着自己的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
俊棠帮烨璃放下床帷,临离开的时候扯了扯崔阳的袖子,示意他老板现在不高兴,不要往枪口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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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俊棠来到房间外,崔阳还有些缓不过来呢。
烨璃为什么不高兴?因为被我踢了?
还是因为我配药操作不规范,让他中毒了?
那事也不能完全赖我呀……
俊棠看出来气氛不对付,小心地问:“你们吵架了?”
崔阳差点被强暴,也是有点委屈的,没好气地说:“他刚才脑袋都不清楚了,我们怎么吵架。”
俊棠叹了口气:“中了一眼万年还能保持清醒,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世子瞧瞧方才那三只小公鸡便知,中药之后是极难受极难忍的,若一个不慎,烨老板只怕也要眼瞎耳聋说不出话。他为了世子冒如此风险,隐忍到这种程度,世子便莫怪他失礼了。”
看完瞎眼小公鸡,崔阳心里也有些后怕,听俊棠明明白白地说了烨璃的辛苦,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他不是个会藏心思的人,一不开心甜宝脸就耷拉下去,脸上软肉嘟嘟的,看着委屈巴巴。
俊棠摇头笑了:“世子楚楚可怜,烨老板为您赴汤滔火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你们也不是头一回了,世子为何……不愿意呀?”
啥不是头一回?
崔阳眨着无辜的狗狗眼,眼神都成绿的了。
俊棠脸色变了几变,表情十分耐看:“难道您和烨璃老板还没有……?!”
崔阳差点炸了:“当然没有啦!”
眼看着俊棠的面色变得更加精彩,崔阳简直觉得待不下去了,捂着通红的脸就跑出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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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麦城是个江南城镇,六月底酷暑粘热。离开客栈后没了那些纳凉的设施,崔阳觉得很烦躁。
他边走边烦,再想起刚才烨璃那冷冰冰的模样,更烦了。
是,小叶子强忍着了,这件事是要感谢的。但后来发脾气是怎么回事,因为没做成那种事吗?
哼,喝了一眼万年后看见的是我就说和我有爱,要和我做。如果这回他眼前的是宋荻会怎么样?
啊我了个擦,如果是宋荻说不定他们就已经做了!
一想到这里崔阳就莫名愤怒,心里骂了一万句大猪蹄子站在原地龇牙咧嘴。
嘶……一圈唇肉火辣辣地疼。
用手指轻轻碰碰,都叫人嘬肿了。
第20章 谁是叶钧弦
毕竟是第一次被人嘬肿,崔阳认真回忆了一下嘴唇被嘬的经过,一个人偷偷满脸胀红。
虽然都过去了,但刺激似乎才开始,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客栈发生的事,想到热辣辣的触感,和唇齿间的疼痛与刺激。
旁边有玩儿蛐蛐儿的,围观的声音很兴奋。崔阳凑过去看,让自己脑袋放空一下。
蛐蛐儿摊子散了,他又去别处闲逛。风来一阵,雨来一阵,崔阳躲在檐廊下避雨,旁边又来个算命先生。
小小青麦城,封建迷信活动真的很猖獗。
算命先生捋着胡须向崔阳问好:“这位小公子,你面犯桃花眼含春水,双唇如若樱桃,似乎为情所困。”
崔阳做贼心虚:“你才像樱桃呢!你全家像樱桃!”
“公子莫要介怀。”算命先生深深地一笑,“学生为公子算一卦,准的话你便听我说下去,不准不要钱好不好?”
要不是下雨,崔阳真想立刻就走。
算命先生掐着指头神神叨叨:“此山巍巍,彼峰崔巍。小公子,你姓崔。”
崔阳哼地冷笑:“你和刚才那个假瞎子一伙儿的吧?告诉你,你的同伙已经被我们抓住了,要是再坑蒙拐骗我就给你也来一下!”
说完就朝雨地里走,压根没看见算命先生脸上浮起的莫测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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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找到一处避雨的位置并不很难,但要找一处安静的位置就不太容易。
崔阳不知道自己冒雨绕过几条街才进了一条偏僻巷子,躲在别人屋檐下拧着袍子上的水,提起袖子一闻,还有股烨璃身上那种青松和着新雪的冷甜味儿呢。
一想起小叶子,崔阳心里又涌起那种委屈巴巴又怒火熊熊的矛盾感,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惆怅,甚至不太能判断刚才自己坚持没和烨璃做那种事对不对。
“谁说没有爱,我们一起睡了这么久,难道还没点感情?”
崔阳脑中一句句闪现烨璃的话语。
烨璃这个人,平实那么冷酷,刚才那么热情。虽然是中了毒胡言乱语,但如果能永远那么热情火热……也挺好的。
太讨厌了吧!中毒搞得人心烦意乱。
崔阳在心里小叶子长小叶子短地骂了一阵,突然眼前一黑,头上被什么东西罩住了,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周围似乎有那么三四个人,一个人控制他的手脚,另一个人给他套上了头套,还有一个人塞住了崔阳的嘴。最后把他像个麻袋一样一扛,沉默而利落地弄走。
这是……被绑架了?!
崔阳大脑飞快地转,紧急地思考谁会绑架自己。听着那几个绑匪在聊天,说话内容复杂,是黑道切口。
黑道切口很难,但是难不住崔阳。
谁让他是作者助理,什么切口白话黑话可都是他整理的。
崔阳继续装作迷茫又害怕,另一边则偷偷听着那几个人讨论什么,大概明白了:来者是无极宫的人。
他们要把崔阳带回去问话,马上就走,一路不停,争取三天后到达。
其中一人的声音熟悉,正是那前来搭讪的算命先生。
原来刚才他伪装成算命先生是在确认呢,确认崔阳是不是本人。
崔阳越听心越低沉。
无极宫一定是听到了叶钧弦在泓罗湖口出现的消息来绑人确认真伪。
叶钧笙心狠手辣连亲弟弟都杀,炮灰攻崔阳能落好了?
万一死在无极宫,是不是就穿回不去了啊?
小叶子一个人走剧情刚开始,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当当——
远处悠悠钟鸣,昭示一个整点时辰的开始。这是《虐恋》里标准的城镇形制。
崔阳本来都萎靡了,听见钟声一个激灵,想到了求生的办法。
他可以给自己开金手指。
按照《虐恋》设定,每城中央都有座十米高的望火楼,隶属掌管治安的九堂。
崔阳袖子里还留着一眼万年的部分药材,拼拼凑凑可以制造火灾。
他算好了距离,一番悄悄挣扎,捏出袖子里的材料偷偷鼓捣了几下。
轰——
一股浓烟,一片火光。
崔阳豁出去点着了自己。
无极宫的人不想人质被烧死,慌手慌脚地把崔阳拖出马车,好一通拍打灭火,却不知道点火的原材料已经全留车上了。
他们这边在拍打,那边马车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同一时刻警钟大作,望火楼发现了火情,最近的执勤衙役骑着快马冲来。
劫匪哪敢跟官差打照面,装模作样抵抗了几下就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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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阳得救了。
他一身烧得破破烂烂,眉毛头发都燎差不多了,幸好贴身的衣服里有带蟒的花纹,一般老百姓不敢随便穿。
衙役们认出这位是不得了的世子大人,赶紧请回衙门口好生伺候。烤猪蹄,炒三虾,云片糕……排成队地挨个孝敬,无人不希望世子多看自己一眼。
崔阳早就饿了,把好吃的挨个收下,表示自己一定会在爸爸长乐侯面前说几句好话。
就在他吃下第三块云片糕的时候,最后一位上供人也进来了。阴恻恻的脸,阴恻恻的眼。
崔阳一对上来人,刷地一下子,脸上的寒毛都炸起来了:“聂——耶耶耶耶人危?”
“不错,是小人。”来人淡淡一笑,坐在崔阳对面,正是前两天被他和烨璃追着满船跑的《虐恋》头号大坏蛋,聂人危。
崔阳惊得差点没被半块云片糕噎死。
衙役们转眼间就跑没了影,聂人危一个人嚣张地捋着短须:“方才对世子无礼的几名狂徒,小人已经抓住了,原来他们是无极宫的人。”
崔阳强装镇定:“啊哈,是吗,你怎么在九堂这边抓人呀?”
聂人危摇头笑了:“比起小人在九堂这件事,另有一件更加重要,还请世子明示——
“无极宫的三个人招供说,他们在京郊发现了二少叶钧弦的尸骨。若叶钧弦已经死了,请问同世子一起去泓罗湖口的少年人又是谁呢?”
崔阳听得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大叶子死了的事被人发现了。
小叶子要暴露……
小叶子有危险!
第21章 血色迷离
聂人危阴恻恻地笑笑:“世子,关于泓罗湖口边的少年人身份,还请您明示。”
崔阳啪地一拍桌子,甜宝脸全耷拉下去:“胡说八道!叶钧弦明明和本世子交好,你却和人串通口供污蔑他死了,想干嘛?!”
聂人危捋须:“好,假设叶钧弦还活着。无极宫曾收到过一件信物,说叶二少遭人绑架,后来他就和世子您出现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
崔阳强装镇定:“没错,信物是我送的。小叶子喜欢我,把家里东西送我了。我和他吵架了,又把东西送回去。行不行?”
“小叶子?”
“我对叶钧弦的爱称!有意见?”
“不敢,当然不敢。”聂人危目光暧昧地往崔阳红肿的唇上一瞟,“世子和叶钧弦最近一次相遇是何时?”
崔阳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可还是努力挺直腰杆:“本世子的私事用得着汇报给你?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在九堂呢!”
聂人危颔首:“在下九堂教头,受无极宫所托查探叶钧弦的事项。方才无极宫三人已将他们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在下了。”
啊?聂人危当公职人员了?
崔阳默默吃惊地想:故事线一改变,聂人危的身份也变了,原来他只是判投朝廷,现在连官都当上了?
无极宫那三个软蛋,把所有事都告诉了聂人危?但肯定没把大叶子是叶钧笙杀害的事说出来。
崔阳自己当然也不能说了,一说的话,小叶子的身份就不明不白了。
崔阳沉默着。九堂教头聂人危在屋内踱着步,他阴恻恻地笑笑:“世子若不肯告知叶钧弦的事也无妨,您先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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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休息”,强迫崔阳休息了两个小时还多。
门被锁上了,窗户么,这里是二楼。
崔阳着急坏了:聂人危知道不知道小叶子就在青麦城里?
……小叶子中毒刚好,还没彻底恢复,要是聂人危为难他可怎么办。
想着烨璃可能遭遇的种种危险,崔岩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地找逃生通道,里里外外研究了好几遍,觉得只能从窗户爬出去。
他把袍子角系腰上,刚冲窗户迈出去一条腿,就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响声。崔阳立刻抓了个茶杯藏在椅子后面,准备伺机给来人一下子。
房门打开,一位姑娘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大眼睛、巴掌脸,甜甜的,穿条紫色裙子。偶有凌厉的眼神一闪,和聂人危十分相似。
崔阳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来者应该是聂人危的女儿,聂瑶。
她来干嘛,逼供啊?
聂瑶眼尖极了,一眼就见到椅子后面的崔阳,小声说:“世子请随我走。”
崔阳吓得声音都变了:“你别过来啊,我不打女孩子的!”
聂瑶脸更红了,快速说:“我是你救过的聂瑶,世子请莫担心,快随我走便是!”一把抓起崔阳就跑。
别看聂瑶小巧玲珑的,功夫是一等一的厉害。崔阳愣是没能挣开,就这么被她强行带出了房间,绕过了走廊,刚要下楼就听见下面传来聂人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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