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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丙：“啊？”
崔阳更紧张了：“我爸欠您钱？”老侯爷不能吧……
老板丙：“没有没有。”
崔阳还是有点紧张：“我妈欠您钱？”侯爷夫人更不能吧……
老板丙：“没有没有！”
崔阳最后试探：“难道是我表弟？他欠你们钱？”感觉宋荻有可能。
老板丙：“不是的世子！您还有三斛珍珠寄存在我们杏花楼，什么时候再来玩呀？”
原来你欠我钱！
崔阳立刻放松状态瘫回椅子去。
老板丙攀谈成功，想握握崔阳的手，发现被白布裹成熊掌，震惊地问：“您这伤……”
兰心：“我们世子工作辛苦，工伤。”
老板丙望了望烨璃出去的方向，恍然大悟：“您，叶二少……您辛苦了……”
辛苦什么呀？崔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兰心又来代答：“是。”
是什么是？！崔阳缓慢地狡辩：“不是。不是。”
这一行讲究的是察言观色，老板丙表示自己很善解人意，压低声音对崔阳说：“小的知道，世子只做‘人上人’。”
两边嘴角翘起，给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崔阳想了半天，突然明白了。
“人上人”，是说世子崔阳身份尊贵，永远只做上面那个。
所以，在老板丙的疯狂脑补中“叶二少”是下面那个，可能还有一幅世子和叶二少不穿衣服的大戏，这样这样那样那样，造成了深深的工伤，所以崔阳才熊掌了。
不忍直视！
非常正好，“叶二少”烨璃进来了，气宇轩昂，一脸攻相。
老板丙看向烨璃，投以钦佩的目光：“二少您好，真看不出，真没想到。”
烨璃：“？？？”
老板丙握住烨璃的手：“钦佩，钦佩。”
烨璃：“……什么看不出。什么钦佩。”
这一行最讲究察言观色，老板丙：“叶二少牺牲良多。”
这一行最讲究察言观色，所以老板乙也上前了：“两情相悦怎能说牺牲。”说罢握住烨璃另一只手：“祝叶二少与阳阳老板幸福。”
这一行真的很讲究察言观色，老板甲也不甘落后，他没手可抓，干脆拢住了所有人的手：“叶二少与阳阳老板各自在各自的位置，真的很般配。”
烨璃：“……”
一回头：“阿阳呢？”
崔阳不忍见证惨剧发生，躲椅子后面了。
烨璃什么眼神，一眼就看见他在哪，上去就笑了：“我不在时阿阳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崔阳强行镇定，缓缓但声情并茂地狡辩：“刚才我扣子掉了，你们在说什么？我全没听见。”
烨璃：“你的手能捡扣子？”
崔阳乖巧地沉默。
烨璃又：“你今天穿的衣服有扣子？”
崔阳：“……”
老板甲乙丙都很兴奋：“叶二少连阳老板的衣服里有没有扣子都知道！”
兰心没眼看，不敢再帮腔。
兰悦却冲过来了：“我们世子就是啥都没听见！他没跟人说你是下面那个！”
烨璃：“？！”
全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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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募新人的活动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下开始了。
选人之前每位贵宾都可领到一份名册，类似于简历，写着所有候选人的年龄、家庭背景、因为何事被罚进入这一行等介绍，还配一幅小绣像，非常全面。
崔阳由烨璃帮忙翻页看名册，看到一名少年叫穆鹿深。穆家父亲原是县令，因为判错案而全家遭罚。穆鹿深是个体弱的书生，干不了别的粗活，于是就进入这一行了。
绣像上的穆鹿深非常好看，小人儿五官俊逸，飘飘得仙人一样，崔阳两眼都看直了。
不知咋回事，名册自动向左滑了一点。崔阳都懒得去管为什么，只顾直勾勾地盯着穆鹿深把脸往左转。
名册又往右滑，崔阳的脸跟着就往右去了。
啪！名册重重合上。崔阳莫名其妙抬起眼，看到烨璃黑着脸。
原来是小叶子在抽名册呢。
烨璃黑着脸收走名册：“别看了。”
崔阳目光追着被合进书页里的穆鹿深：“还有几页没看呢……”
烨璃理也不理，黑着脸把画像给了俊堂。
真人上场的时候，先由各家轮流从名册上点选重点候选人，最后再把剩下的候选人集合起来统一看。
桂桂坊第一个点选，崔阳缓慢但兴奋地说：“我要看看穆鹿深！”
不一会儿，进来一名铁塔壮汉。
因为天气很热，壮汉光着两条粗壮的胳膊，肌肉疙瘩疙瘩，估计没少撸铁。一张两臂，浓墨重彩的腋毛。
崔阳吓傻了：“你你你，是穆鹿深？”
“是啊。”大汉点头并憨厚自荐，“在下今年二十八岁，不想凭力气吃饭了。”
又想了想：“不，也算是凭力气吃饭。”
俊堂掩口轻笑：“阳阳老板，我们桂桂坊从未引入这样的人才。”
崔阳虽然不想搞外貌歧视，但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他怒问工作人员：“怎么画像和本人差这么多！”
工作人员：“没啊。”
崔阳怒极：“画像上穆鹿深根本不长这样！再给我看看名册！”
顾客至上，工作人员只能拿出名册让崔阳确认。
名册一页一页过去，穆鹿深那清秀俊逸的小脸儿出现了。
“你看！”崔阳用熊掌指住这一页，“他在画上明明长这样！”
工作人员突然挤眉弄眼起来，想要往后翻。崔阳熊掌压住，偏偏不准他翻：“干什么，想篡改名录啊？！”
后面的兰心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说：“世子，画上这位好看小哥哥叫穆丽琛，不叫穆鹿深。”
工作人员趁机把画像又翻一页，铁塔壮汉出现了，名字写得很清楚：也叫“穆鹿深”……
画得很精确，穆鹿深两丛腋毛朝气蓬勃，正是场下那个。
崔阳这才反应过来，画像旁边的名字是繁体连笔，他刚才没看明白。
所以这位壮汉真的是穆鹿深，而画上的美少年是穆丽琛（穆麗琛）。
丢人丢大发了！
全世界都知道桂桂坊的阳阳老板是个不认字的文盲！
崔阳委屈巴巴地回过头冲着烨璃发脾气：“小叶子坐这么近，我叫错名字你也不帮我！”
烨璃依旧黑着脸，看也不看他，但是目光凌厉地往四下一扫。
这一行，察言观色真的很重要。老板甲乙丙丁遇见那刀子一样的目光，上厕所的上厕所，喝水的喝水，打喷嚏的打喷嚏……全都表示没看见阳阳老板文盲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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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喧嚣之后，穆丽琛姗姗上来了。
那小脸儿，那眉眼，比画上还好看。再加上有点瘦，向在场几位老板行礼时衣袂一动，整个人都仙了。
他彬彬有礼地自报家门，声音好听得让人当场不孕不育。
崔阳眼睛都直了：“这个人咱们选了吧？”
烨璃在旁边黑着脸不答。
崔阳又看看俊堂：“咱们选了吧？”不然肯定会被别家选走的！
俊堂看看烨璃又看看他，笑而不语。
旁边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倒计时：“桂桂坊第一次问询——请问是否选穆丽琛？”
崔阳急得熊掌乱舞：“我可拍板了啊！”
“桂桂坊第二次问询——请问是否选穆丽琛？”
崔阳张开还有伤的嘴准备要人：“选……”
“不选了。”烨璃突然站起身，黑着脸将崔阳一把抱起来，“阿俊留这里。”
说着，头也不回地把人抱走了。
第28章 最好看，最好看……
崔阳被塞回马车里，招聘工作刚开了个头就被弄出来，让他有点没跟上节奏。
烨璃就坐旁边，还是不说话，好像在生闷气。
没老板发话马车就不敢走，气氛很僵硬。
崔阳坐那看了半天也没见烨璃移动一寸目光，决定主动沟通：“小叶子，你是不是生气啊？”
烨璃：“没有。”想了想又说，“是。我生气了。”
“为什么啊？”
烨璃因为这句问好像更生气了，脸色更难看，喘气都粗了。
崔阳啥傻愣愣地捋着刚才发生的事：“你是不是因为我们都夸穆丽琛好看啊？”
“不是。”不知道烨璃今天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奇奇怪怪的。这会儿他又改口了：“是。”又说：“不是你们。”
崔阳简直糊涂了：“啊……？到底是不是啊？”
烨璃闷闷地自己呆了会儿，闷闷地不看崔阳：“是你。就阿阳你一个人一直在夸他。”
崔阳觉得这事儿很大：“是不是我眼光不好，穆丽琛不算好看啊？”
烨璃黑着脸，整个人都显得委屈了：“他当然好看了，阿阳觉得好看就是好看。你是老板，你选人，你觉得好看最重要。”
崔阳还没见过小叶子这样呢，噗嗤就笑了：“怎么就全天下最好看了，穆丽琛再好看也没你好看。”
烨璃依旧黑着脸，但是明亮的眼睛里有光闪了闪。
崔阳福至心灵，突然知道了努力的方向，伸出熊掌搂住烨璃的腰：“小叶子你最好看！我看你看得都错不开眼睛了。”
烨璃这才愿意看他，低下头沉沉地抱怨：“阿阳明明看别人看得错不开眼睛。”
崔阳搂住烨璃的脖子，瞪大狗狗眼望进他的星眸里：“谁说的？我看别人可没看你的时间久！穆丽琛再好看也比不上你一根小手指！”
肉眼可见，烨璃的脸色没那么黑了：“真的？”
“当然！真的！千真万确！”崔阳疯狂点头，“记得第一天遇见你么？刚一看见你，我的心就被你偷走了！”
阴转晴，烨璃终于笑了。
这个笑好像黑暗之中突然来了电光，又像迷雾被拨开后的晴天朗日。崔阳望着烨璃的笑容，心率顿时就不齐了。
他默默地想：当然是真的。
穆丽琛就算再好看又哪里比得上你呢？
小叶子，你是这世上最好看，最好看，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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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去选个人，后患无穷，晚上临睡前烨璃又找崔阳算旧账：“白天我不在，你和人说什么上面下面。”
崔阳：“我不是我没有，我被冤枉的！”
烨璃：“谁冤枉你了。兰悦说的明明是‘我们世子’。”
崔阳在心里抽打兰悦一万遍，决定这个月不发工钱了。
可马上又觉得：算了，兰悦也不是故意的。矛盾地决定还是发。
烨璃还没放弃呢：“到底什么上面下面。”
崔阳满世界找补：“不是，是我跟友商们强调，别看我是桂桂坊老板，但咱俩是你上我下的关系！”
烨璃扬起眉毛：“什么你上我下的关系。”
崔阳：“一切关系上！比如做事上！尊卑上！你上，我下！”
烨璃一把将他搂了过来，低头轻轻地嗅嗅他的脸蛋儿。
噌地一下，崔阳只觉得血全涌脸上了。
烨璃垂着眼眸嘴唇碰碰他的唇：“这样的关系呢。”
什么跟什么……崔阳已经回答不上来了。
烨璃轻轻笑了：“嘴好了么，阳阳。”
崔阳软在他怀里，呼吸有点着急：“你，看不出来，吗……”
“我是说鼻血的毛病。”烨璃的眸光深得像潭水，嗓音低沉得好像糯了砂糖，“不流鼻血就好。”
经过烨璃细心努力，崔阳的鼻血毛病好了不少。但他可不这么认为：“有什么好……”
都不能像猫一样按摩了，怪失落的。
烨璃笑着在崔阳唇上一啄：“等你这里彻底好。”说完自己耳朵先微微红了，抱着崔阳上了床，“睡觉。”
这一晚上都崔阳不太敢睡，一阵一阵地脸红心跳，出了一身的小薄汗。
他一会儿一会儿看旁边的烨璃，十分认真地琢磨：等我嘴彻底好以后，小叶子要干嘛啊……
第29章 师父
选定了新人后，烨璃开始忙碌。他经常外出，每次出去都穿打架的那身行头，搞得崔阳很担心。
等崔阳能自己吃东西以后，烨璃还连着消失了好几天。再回来时面色阴郁，看见崔阳才缓和了一些，把他拉膝盖上考察工作。
打工人的优点就是工作认真，崔阳对各项业务对答如流。
烨璃听完满意地笑了：“阳阳这么聪明。”
崔阳谦虚：“没有没有，老师教得好。”
烨璃拨弄他颈上的两缕散发，给他弄到肩膀后面去，又弄到前面来，鼻尖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嗅：“叫声师父。”
崔阳给搞得大红脸，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对熊掌，不好意思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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