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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揣在兜里，明明隔着一层布料，但是他觉得是直接放在大腿上，直白地让他感受到了即将求婚那样的紧张感。
程行解决完吃饭问题，出门一看，天已经黑下去。他没多注意时间，一种惯性思维的认识让他觉得不管多久回家，商千睿总会在家等他。
夏天的日落总是比较延后，此刻才让他意识到时间竟然那么晚了。
程行火速掏出手机打过去电话，乖巧地报备一下自己的安排，防止让商千睿等久。
电话接通，程行激动地抢先一步问道：“你在家吗？我马上就回来了！等我！我一定回家！”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阵，等程行的激情开始下降的时候，终于传来异常冷静的声音。
商千睿在说着一个事实，一个今早刚变成的事实。
“程行，我们已经离婚了。”
第45章 068系统完
这就是当渣O的下场！
程行失落地坐在路边，硬是把商千睿那句话反反复复回想了多次。
离婚又怎么样，还可以结啊！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他还没想出来。
程行想要站起来，没留神重心不稳地又坐了回去。
真难，还好天黑，没人看见他的尴尬。
也正是因为天黑，黑到他没注意到从身边走来一个人，还特别好心的帮忙。
“我拉你。”
程行闻言抬头一看，黑暗细细地描摹了眼前出现的人影轮廓。他眯起眼睛，格外认真地看了看，如果没有看错，这人是陆玖言。
跑！程行心虚地低下头，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刻意往旁边挪动。
虽然在研究院能见几面，但也仅仅局限于几面而已。
他可是好O，绝不在外面勾搭不清。
“你……不起来？”陆玖言的目光随程行而动，只是步伐停在原地。
“额……”程行尴尬到扣手，工作的时候也没看见陆玖言，怎么现在就遇到了？还是现在很尴尬的情况！
“我……”
他证明自己能行，撑着微烫的地面借力站起来，用行动去拒绝陆玖言的帮助，立马接了句超级有礼貌的话，“先再见了。”
“等等。”陆玖言瞧见人影窜动，及时叫停程行的离开，郑重地喊他的名字挽留，“程行。”
作为一个打工人，被上司叫名字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程行赶忙将身份拉出工作范围，底气也足一些，“拒绝！拒绝下班后聊工作！有事上班说，没事我就走了。”
陆玖言站在黑暗里，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语气冷静到像是无事，“有事。”
程行干脆甩手：“有事上班找。”
“听我说完。”陆玖言并没有恼程行的态度，依旧冷静地说着，“跟我结婚——或是跟陆俣结婚。”
他给的选择更加广泛，好像让程行不至于在商千睿那头吊死。
程行强装淡定地对向陆玖言，站在暗处一言不发，无声地打量周围情况，最后掷地有声地拒绝：“谢邀，我有结婚对象了，不会是陆俣，更不会是你。”
比起陆俣，他更怕陆玖言，不是来自alpha身份的压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栗。
程行自认为是说清楚了自己的态度，讲清楚的事情就没有继续纠缠的必要，潇洒地转身离开。
夏夜不冷，程行异常地将双手放进了衣服口袋，砸吧砸吧刚刚说的话，“嘶……好像之前也说过一样的话？”
他敲了敲脑袋，抽出点很久之前的记忆，应该是遇到过相同的选择题，只是回答上略有不同。
当时他没结婚对象，但后半句完全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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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评价这一整天，他只敢用过兵荒马乱形容。
程行洗漱完一躺上床立马就睡了。
半夜，他猛得坐起来，抓紧被角，大吼了一声，“不是，他有病吧？为什么不跟我结婚啊！”
这一醒，程行就睡不着了，他拿出万恶之源掐住，机身颤巍巍地晃起来。
“我为什么要做你这个破任务啊！？有病吧，我不想做了，我不想……我想，我可爱做任务了。”
草！还好他改口快。程行拍了拍胸口，差点忘记迷失这个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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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行因为商千睿拒绝结婚，一连失落了四天。
钟林全看在眼里，心疼又不那么心疼。他虽然是个beta，研究的却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信息素，更是懂得契合度高的厉害所在。
“程行啊。”
程行原本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听见有人叫自己，稍微抬头瞧见是钟林，瞬间不带一丝犹豫地低了下去，老实趴回原位。
钟林走到他旁边，看他依旧无精打采地趴在那里，对自己狠心地下了个决定，“周末给你放假。”
“放假啊？放假！好好好。”程行见不得这样要求被拒绝，刚才犹豫的一秒钟是对放假的不尊敬，他可以立马道歉。
钟林感觉自己被骗了一样，刚想抬起手安慰他，觉得没有安慰的必要。他撒手，吃亏又觉得值得了，“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现在去？现在什么时间？”程行顿时有些迷糊，这几天过的过于浑浑噩噩，只知道上班睡觉等着商千睿联系，其他事情都没有去注意。
钟林给出大概时间：“下午四点过。”
“我现在可以走是吧？”程行再次确定一遍。
“当然！不算早退。”钟林拍胸脯保证。
“好！”程行激动地喊完，立刻爬回桌面装死。
钟林看不懂程行的行为，“你不走？”
程行享受地闭上眼睛，“等个饭吃。”
钟林：“……”他不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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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行填饱肚子，赶忙回寝室清洗干净今天所受的暑热。
穿戴整齐后，他理了理半干的头发，拨过去商千睿的电话，如意料之中的无人接通。
程行已经熟悉这种打不通的情况，最多郁闷一小会儿，能自己把自己哄好。
他开门锁好，准备出发回家，出门一看天都快黑了。
我是有多磨蹭啊？！程行不可思议地问自己，丝毫没有耽误往外走的步伐，艰难坐上出租后，思绪突然间就静了下来。
司机主动问他地址，程行报完目的地后彻底安静。
空调的冷风柔和地悬在他身边，还圈住他耳边剥夺听力般，让程行无声无息地看着窗外风景倒退。
一进门，原来他认为会有热气袭来，没想到只是他开门掀入的热风，混杂室内的静默，慢慢沉下去融成凉意。
屋内像是几天无人光临的惨淡。
程行无所谓地踏了进去，一步一步打碎周遭寂静，脚步声一停归于原本安静的模样。
程行丧气地垂下脑袋，黑暗里的一处光由手机屏幕支撑而起。他本想继续尝试跟商千睿打个电话，没想到目标对象竟然先拨了过来。
商千睿的声音通过听筒清晰传来，还勾起了程行嘴角很不争气的弧度。
“在哪儿？发定位给我。”
“唉？”程行笑容凝固了，大写的问号冒了出来，“你在哪儿啊？”
“研究所楼下。”
“哦，这样的吗？”程行细品商千睿说的话。虽然商千睿不接电话，但是吧……他觉得商千睿肯定每天都来！
他“啧”了一声，及时打断自己超级大胆的猜想。
“不用定位，我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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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行看着挂掉的电话，瞬间悔恨起来，怎么就那么轻易就说出了自己的行踪呢！
后悔，实在是太后悔了！他都不知道商千睿会不会来。
等待本来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有期望的等待就是度日如年的惩罚。
程行又开始后悔没记下刚才坐车回来的时间，这样他能大概估计商千睿到达的时间。
越想越烦，越烦越想。程行光有功夫动脑子，就是没力气打过去问。
做了坏事，还有求于人，双重叠加更加心虚。程行久久难以平复，在屋子里闷到有些呼吸困难似的，果断推开门，假装放松地转悠到楼下。
楼下是一片漆黑，只有几盏灯抠抠搜搜地照着。程行害怕看不清商千睿的走过，转身向光彩照人的地方移动。
他在马路边选取了一个既离家近，又能完美的观察到来往车辆的地方。
非常不错！程行满意地点点头，擦去额角边的湿润，耐心十足地继续等待。
车辆飞速驶过，掀起的热风如同有形的浪冲向眼睛，逼得程行闭上眼睛缓了缓。
比他睁开眼先到的是耳边的刺耳喇叭声，紧接着是一声巨大冲击造成的巨响。程行下意识地闭眼，缩着脖子双手抱在了耳边，腿也在颤微着弯曲。
“啥事？”程行看似弱小地放下了所有戒备，实则眼睛睁得超级大，秉着吃瓜的心情地往前面走。
路上的车辆行驶瞬间停止，只有人影能窜动到前面。
程行看清楚前面的状况，是出了车祸，一辆大货车直勾勾地撞向一辆小轿车。
在绝对的体积面前，偏移的躲闪是常态，淹没也是常见。
程行看愣地站在原地不动，或许他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下一步的行动。
救人？
他摇摇头，毕竟自己遭遇车祸的时候，周围只有一抹白影闪过，而没一个人冲上来救命，都是在漠然地目睹死亡的发生。
程行不自觉又往前面凑了凑，看见更加真切车祸的惨状。
“是……”折叠压缩的惨状看得程行不自觉身体颤抖，如同身临其境的降临，他难受地低头，目光也随之转动，触及到被大车碾压的小车。
程行愈发惊恐，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又要硬扒拉出记忆去凑上被撞碎的痕迹。
“是……商千睿？”程行稳住眼底的情绪，坚定地继续看了下去。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46章 069我原谅你
“程行——”
商千睿猛地坐起来，伴随强烈的不适呼吸加重，他目睹过程行出车祸的全部过程，现在仿佛又经历了一遍，可怕至极。
“不错不错。”一语落，又响起鼓掌的声响，发声者继续补充道，“也不容易，终于舍得醒了，再不醒我可真把你当植物人处理了。”
商千睿用手捂住脸，掌心的温度贴到苍白的脸上，缓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他……醒了吗？”
“早醒了，比你还醒得早，马上就能出院了。”
“周至……帮我。”
“怎么帮你？你这有胳膊有腿的，还醒过来了……一看就不需要我帮忙。”被叫作周至说完，轻声慢步地来到床边，“说，什么事？我可是很忙的。”
“我……”商千睿感觉呼吸渐渐困难，摇摇晃晃地努力抬头，最后直接一头栽进枕头。
“我去！”周至看见他重新躺回床上，如同看见了仰卧起坐的回光返照，“医生！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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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给我加钱，我是医生，不是厨子，不包饭也不管饭”周至夺过商千睿刚喝完的葡萄糖水，“还有，你怎么能饿晕吓我！”
商千睿淡定地看了眼，慢慢说出诱人的补偿，“信息素。”
“我觉得alpha腺体改造去适应OMEGA信息素，然后获得高契合度的改造方向过于激进，也有其他路可选择。”周至补充地转身他，“你看，你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易感期都跟别的alpha不同。”
商千睿握紧双手，“我说，抽信息素。”
他也不管是真还是假，最终的结果似乎都已经通向唯一的结果——治愈。
“你？能行吗？现在跟个弱鸡似的。”周至握拳抖了抖，“别逞强了，我一个beta就能撂倒你这个alpha。”
商千睿沉思，既然以退为进不行，那就宣之于口好点，“那我去看看程行。”
“他睡咯。”周至看热闹地说着。
“只在玻璃外看。”他继续退一步请求。
周至拆穿：“人，私人病房，还能留面有璃给你探视？想什么好事？”
“是吗？”商千睿低头，释然地扯起嘴角，“那就明天见。”
“明天？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可能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周至不敢将后果挑到最大程度，只敢捡轻的说。
商千睿早有预料般，沉默又掷地有声地回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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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窗外爬进，照到他大腿边。商千睿摊开掌心，又不可思议地合上，试图抓住那份温度，并将他融入身体，以此来证明世界的真实。
“兄弟！”周至突然从背后拍着他的肩膀，气喘吁吁的样子终于得到显露，“不好了，程行出院了。”
商千睿转身看他，眉头不自觉皱起来。他是早起听了周至的话，今天是程行例行检查的日子，不敢贸然打扰，才决定等检查结束再去。
“虽然但是……我很抱歉，你现在出发，可能还能看见一个背影。”
商千睿没搭话，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他直接略过周至，要去见程行。
“哥们！”周至单手撑着腰间，努力发音清楚，“你知道程行在哪儿嘛！喂——”
商千睿摔门而出，将周至的话语消融在耳后。
他当然知道程行在哪儿，所有的病例信息都记在脑中，连下达的病危通知书都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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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千睿出了楼栋，太阳此刻格外耀眼地晃起他的步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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