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上校脸色陡然暗了下来,一声下令:“将那人给我抓过来!”
两个士兵冲到滕析言的房间门口,用力的踹门,滕析言慢条斯理地从床上坐起来,眼底带着一丝不耐。
他打开门,语气如同寒潭结冰:“苍上校旁边的房间,你们踹的很舒服?”
一个二个非要跟他过不去吗?不是摔他东西就是踹他门。
士兵收回脚,脸色还是有些忌惮,说道:“陈上校请你走一趟!”
滕析言关上门,将枪别在腰后,袖口塞了一根麻醉剂。
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滕析言在士兵的催促下来到陈上校面前,陈上校直接一脚踹向滕析言的胸口,剧烈的撞击让滕析言退后几步直接撞击在后面栏杆上,腰上的枪在栏杆上撞出金属的撞击声。
嘶——!!!
他的腰。
滕析言抓住栏杆勉强稳住身形,喉咙不断上冒着血腥味,他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忍着身上的疼痛:“我得罪你了?”
陈上校指着偌大的屏障,声音如同惊雷:“你自己看看!你说的用火烧?!”
无数只墨绿色的变异物敲击着屏障,仿佛下一秒就会突破屏障,将他们所有人吞噬。
修长的指尖泛白用力的握着栏杆,他声音平静:“陈上校,你耳朵当时是聋了还是老糊涂了?我说的是——”
“将它们以最快的速度杀死之后,趁虫卵这段孵化时间,将它们烧死。”
周围的人一片寂静,都呆呆地望着两人。
“你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你直接用火烧间接性的让它们受到刺激瞬间孵化?能造成这样的局面你怪我?”滕析言逐字逐句的如同一把把刀刃,戳中陈上校的心窝。
他没想到这陈上校如此愚蠢,也怪他自己,没听到外面击杀变异物的声音,当时没发现不对劲的对方,太过于信任这个被称为上校的人,以为他和苍明烛一样的聪明。
“小言,你有没有办法处理?”徐奕朝前走了一步,现在这种状况不适合说谁对谁错,目前是要将这些变异物处理了。
滕析言捂住胸口,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心口剧烈的窒息感朝他席卷而来。
徐奕赶紧过去扶住他。
“没事吧小言!?”徐奕赶紧给他拍背,这可是苍明烛的人,要是真的出了点事情,他们可能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滕析言擦了擦嘴角的血,缓缓抬起头,眼尾咳出些许泪水。
“有。”
他抬头望着徐奕,问:“这屏障内还可以注入东西吗?”
徐奕回答:“可以注入气体,其他的恐怕不行......”
“那就好办了。”滕析言把麻醉剂从袖口拿出来,递给徐奕,“将这个弄成气体注入,准备汽油和火,再来一遍。”
徐奕刻不容缓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也不过问这是什么了。
徐奕走后,滕析言掀起眼皮,盯着陈上校。
“这一脚,放心。”
“我会讨回来的。”
陈上校逐步逼近,居高临下地注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私藏这些药物,本上校有权将你扣押。”
“抓起来!关进牢里!”
后面的士兵有些为难,说道:“上校,他是苍上校手下的兵!”
陈上校冷笑,眼底更加不屑:“苍明烛的兵又怎样?我不信他能为了一个兵跟我翻脸!抓起来!”
士兵互相对视一眼,将滕析言反扣起来,把他腰上的枪没收,直接将他带往大牢。
滕析言此时不想说一个字,唇色发白,转身时眸光如同一片死水的盯着陈上校。
按照滕析言刚才所说的方法,确实有效,不到半个小时,广场屏障里面的墨绿色变异物全部被烧的消失殆尽,只留下一堆残骸和灰色的地面。
徐奕过来报告时没有看见滕析言,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上校请问小言......?”
“抓起来了,辱骂上校,私藏药物,这些罪名还不能抓他吗?”陈上校盯着广场的残局,说道,“以免里面还有虫卵,先不要打开屏障,等它晾几天,看还会不会孵化,然后让实验室那群人拿一些残渣去化验,不然以后遇见这些东西更加难搞。”
徐奕听见滕析言被抓起来,心里更是一沉,但是现在这里还需要处理很多事情,只能祈祷苍明烛他们赶紧回来吧。
毕竟滕析言可是救了他们整个1城的命啊!
滕析言直接被两个士兵扔在最阴暗的一间牢房,士兵走之前怜惜地说了一句:“你忍忍吧,陈上校其实不是那么坏,只不过你扫了他的面子,等苍上校回来了你或许就可以出来了。”
毕竟是滕析言拿出的药剂和方法,才没让这场变异物疯狂繁殖的暴动延续,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实在没有办法。
滕析言缓慢撑着墙坐到脏兮兮的凳子上,靠着墙壁,叹了口气。
他还真的是倒霉。
连续两天,牢房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士兵送来难以下咽的饭菜。
他索性就喝了一点水,整个人现在虚的不行,感觉下一秒就要噶了。
基地外面,苍明烛跳下车,带着人进到基地。
黎骄阳伸了个懒腰:“这场仗打的是最轻松的,还多亏了滕析言的药剂,太好用了,回头请他吃大餐。”
澹台曌道:“你能请他吃什么大餐?变异物的肉?”
这样的生活还想吃大餐,吃了不变异都算不错了。
林望希最后一个进入电梯:“我要去买点糖,糖没了,你们先回七层吧。”
从直升梯一路往下,几个人视线落在七层广场之上。
“我去!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恶心!”黎骄阳看着烧焦堆成一团的墨绿色残渣,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了。
澹台曌拿起手上的仪器,对着广场,沉声道:“是变异物的残渣。”
“这么多?不会基地出过什么事儿吧?”黎骄阳猜测道,脸色也沉了下来,要是从基地内部里面出了变异物,他们都不用在这里待着了。
苍明烛句话不谈,目光静默地盯着透明屏障。
一下电梯,澹台曌鼻尖动了动,说:“空气中有残留的驱散剂味道,应该是滕析言的药剂。”
苍明烛抬手将手套取下,说道:“黎骄阳,去找滕析言。”
林望希也没顾着去买糖了,知道七层应该出过事情,便跟着黎骄阳一起去找滕析言。
澹台曌则是跟着苍明烛去汇报这次任务的情况。
汇报完之后,黎骄阳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外,神色有一丝气愤:“老大,滕析言被陈越关牢里了!”
徐奕站在旁边,欲言又止,苍明烛听见滕析言被关起来了,眸光一抬,看着徐奕,语气漠然:“说。”
“前几天陈上校做完任务回来的时候带着几个伤兵,但伤兵伤口附着了虫卵,接着七层爆发了虫卵孵化的变异物,根本杀不完,然后小言就拿出了药剂和解决方法。结果陈上校下错命令,以为小言骗他,就......”
“就如何?”黎骄阳语气急冲冲的。
“陈上校就伤了他......但是小言又拿出了药剂让他们重新杀死那些变异物,最后成功了......”
“那个娇弱美人身体那么差,陈越居然敢伤他?!!”林望希也忍不住了,关起来就算了,居然敢伤滕析言?她侧眸瞄了一眼苍明烛的表情,非常冷静,眸光如水。
很好,老大生气了!
“在哪?”
“我带上校过去吧!这几天陈上校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他,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徐奕叹了口气,本想着是苍明烛的人,偷偷关照一下应该不是问题,可奈何陈上校根本不让人探望!
滕析言靠着墙,蜷曲着一只腿,眸光下垂,微长的碎发掩盖着暗淡的眸光,牢房里面没有光线,阴暗恶心。
胸口和腰上隐隐作痛,他觉得再不治疗真的要废了,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但是现在他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没死在变异物口中,居然死在这阴暗潮湿的大牢里。
还不如让他变成丧尸把那天杀的陈上校给咬死算了,真的倒霉啊......
“滕析言!”黎骄阳盯着里面窝在角落可怜兮兮的那人,脱口喊道。
但滕析言感觉现在神经回路都慢了几拍,好像听见有人叫他,但是他不想抬眼,太累了。
门口的士兵拦住几个人:“苍上校!陈上校下了命令不可以......”
“滚开!”林望希直接一脚踹开挡在她面前的士兵,嘴里滔滔不绝谩骂,“你们有点良心?他救了你们的命,你们就这么对他?”
“我们出去做任务,你们就这样对待我们的队友?还是一个院的人,跟你们待在一起才是真的比变异物都还恶心!”
滕析言颤了颤睫毛,耳朵旁边好吵,但是声音又很熟悉。
黎骄阳拿出枪,对准大牢的锁,砰砰砰开了几枪,锁芯直接坏掉掉落在地。
苍明烛跨进牢房,滕析言对外界感知并没有那么敏感,只是垂着眸,一动不动。
他半蹲下来,视线对着滕析言,没有说话。
滕析言盯着那双熟悉的战靴,过了几秒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缓缓地抬起眼眸,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上校,我被欺负了,你帮我撑腰吗?”
黎骄阳几个人都不忍心地别过眼神,他们就出去了两三周,滕析言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苍明烛弯腰将他横抱起来,滕析言根本没有力气去拒绝,他表示不想被这样么抱着,但是苍明烛身上温热的气息却如此让他眷恋。
“我的人,从来都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苍明烛将他抱到七层的医务室,放到病床上,胸前还有一个灰沉沉的脚印,这一脚一看就知道下了死手,在路上滕析言就已经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医生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胸前的肋骨被震裂了一点,没有及时救治导致发炎高烧,腰部也有淤青红肿的地方,估计是撞到了什么硬的东西,没有活血化瘀,现在看起来也非常严重。
“要是再晚来两天,就等着收尸吧。”医生帮他挂好点滴,捻好被子,开始嘱咐,“他身体太弱了,最近一段时间不要乱动,给他吃点好的,好了之后带着他多运动,增强一下体质,否则再遇见这种,不好救治!”
等医生走后,苍明烛站起身来。
“老大,这个陈越居然敢欺负我们家柔弱美人,怎么说?去掀他摊子?”林望希最为气愤,她是个颜控,滕析言的脸真的就是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幸好脸上没受伤,但是最重要的是敢趁他们不在,欺负柔弱美人,可恶!
“不急,等他醒了再说。”苍明烛盯着滕析言安静沉睡的侧颜,指尖轻轻地敲打腰间的枪管。
第20章 抱回去的
换了一个明亮舒适又温暖的地方睡觉,滕析言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足足睡了两天。
睁开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和钻入鼻腔的药味。
滕析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蓦然松了一口气,没死,不愧是他。
门外又是熟悉的吵闹的声音。
“也不知道那家伙要睡到什么时候,今天再不醒,就把他打醒!”
“你可闭嘴吧!弱美人可禁不起打!”
弱美人?不会在说他吧?滕析言抽了抽嘴角,什么称呼都能有。
黎骄阳打开病房的门,两个视线对在一起,滕析言眨了眨眼,沙哑的打了个招呼:“嗨。”
“哟,小弱鸡醒了啊?”黎骄阳撑着病床,左看看右看看,“好了没,能走了不?能走了让咱老大带你去报仇去。”
滕析言撑着床沿,艰难地坐了起来,咳嗽了两声:“走不动,要痛死了。”
林望希从怀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给滕析言:“看你这么可怜兮兮的,赏你一根美味的棒棒糖。”
“我还真谢谢你。”
澹台曌站在门口,说道:“说说陈上校是怎么伤你的?咱们原封不动的给你报仇!”
“踹了我一脚。”
三个人都等着他的下文,结果滕析言迟迟不说话。
黎骄阳迟疑道:“就没了?”
“不然呢,不然你把他弄去牢里关几天?”滕析言捂着胸口笑了两声,这么牵扯着都有些许疼痛。
黎骄阳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牢里看到你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你那副样子,都快死了。”
滕析言挑眉:“有那么严重?”
他当时只感觉身上有气无力的,后来就失去知觉了。
“可不是,当时我们老大把你抱起来,你就晕过去了,当时都以为你死了!”林望希摇着头,她把饭盒递给滕析言,“你先吃点东西吧,比我们明空还柔弱的美人可不能出事!”
澹台曌走了进来一把捞住林望希的脖子,威胁地问:“林希望,你是不是吃糖把你嘴巴吃坏了?”
“开什么玩笑?”林望希反手想要挣脱,结果被澹台曌抓住命门,竟然一时间没有挣脱。
澹台曌勾了勾唇角:“我还弱吗?”
“撒手,臭明空,欺负小孩儿!”林望希嘴巴一撇,装作要哭的趋势。
澹台曌秒松手,林望希反手将澹台曌擒住,得意地咬着棒棒糖:“上当了吧!?”
澹台曌被压住,扯了扯唇角,“还不是让着你,每次都耍那套。”
“兵不厌诈!”
平时都是黎骄阳和林望希闹腾,现在多出个澹台曌一起,滕析言一醒来就没感觉清静过。
不过这样闹腾,滕析言才彻底感觉到活了过来。
“你们老大呢?”
三个人安静下来,黎骄阳摸摸脸颊,为难说道:“其实在你没醒之前,老大已经帮你报了一半的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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