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仇?
“什么意思?”
“那一脚,帮你踹回去了。”苍明烛站在门口,修长的身材恰到好处,熟悉的嗓音少了份战斗时的凌厉。
“剩下的你还想怎么让我撑腰?”苍明烛走了进来,指尖握着一瓶淡白色的营养剂。
滕析言接过他手中的营养剂,一饮而下。
“既然踹回去了,那就够了。”滕析言仰头看着他,眸光倒映着天花板上灯光的颜色,声音懒散,“毕竟拿药剂救人,是我自己的选择,他不信任我,那是他自己的事,我只知道我没有害人就可以了。”
“不过,还是谢谢苍上校帮我撑腰了,说明我看上的人还是不错的。”滕析言捂着胸口直起身子,打算下床。
苍明烛一把按住他,说:“医生让你这几天卧床休息。”
滕析言苦笑:“我都躺了好几天了,再不活动,肌肉又要萎缩了,苍上校,医生应该叮嘱过要我多活动吧,病人现在想活动活动,可以吗?”
“老大你看美人都发话了,就从了他吧!”林望希添油加醋。
苍明烛:“......”
最后五个人并排走在走廊上,跟随着滕析言极其缓慢的步伐,跟蜗牛的速度有的一拼。
黎骄阳双手插头,走在最后面,弓腰驼背:“这就是你说的运动?”
滕析言无辜地耸耸肩:“我是病人。”
澹台曌问:“你是如何认识那种变异物并且知道它的习性的?”
旁边就是还没有收拾的广场,屏障依然立在广场之上,滕析言停下脚步,他们站的位置恰巧就是那天他被踹的位置。
栏杆上还有被他身后别的枪支压出来的痕迹,他望着广场上的残骸,道:“最开始是陈越带着伤兵回来,那几个研究老头强烈的要求陈越将他们几个隔离,便大概猜到应该是在外面受伤,伤口上怕染上具有传染性的东西。”
“后来徐奕队长跟我说让我自己小心点,最近七层发现了变异物,排查了之后也找不到变异物的来源。”
“然后应该是附着在那几个伤兵伤口的虫卵孵化了一批,开始在七层到处攻击人,孵化的那一批具有极强的衍生能力,不到一小时,就出现了非常多的虫卵变异物,”
“恰巧一只从房间飞出来,然后徐奕队长一枪给他爆头了,刚好可以看见变异物腹中的虫卵,那些虫卵正在蠕动,我便猜测这些是靠吸食母体血肉营养从而孵化,看见那几个士兵的症状之后便已经完全确定了,他们身体已经完全被虫卵寄生,是完全活不成了。”
然后陈越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们。
“那你为什么知道用火烧?”澹台曌继续问道。
滕析言道:“虽然不能判定这是什么种类的变异物,但根据虫类的习性来看,大多数都非常怕火,要想将它们都杀死,只能用火。”
澹台曌点点头:“跟我预想的你的想法差不多。”
“以前研究过一点这种东西,如果直接用火烧会直接刺激那些虫卵,从而瞬间吞噬母体孵化,如果先将母体打死,再用火烧,那结果将会天差地别。”
这就是因为陈越的一念之差,差点让1城再一次陷入危机。
黎骄阳一拳砸在栏杆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窟窿,他有些生气:“明明是咱弱美人的功劳,居然这陈越敢冒领?”
“功不功劳的无所谓,我想当条咸鱼,有事的找我就行了,没事我只想被锅黏住。”滕析言手握住栏杆,身体后仰,闭上眼睛感受着模拟阳光带来的一丝暖意。
果然没有真的太阳舒服。
“滕析言,你能不能有点志向?”黎骄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滕析言回答:“不能。”
“对了,你们知道在收拾虫卵的时候,有没有士兵受伤什么的?”
如果虫卵是附着在伤口,那那天受伤的士兵伤口上很容易被附着虫卵。
澹台曌兆头:“不太清楚,据徐奕说的,这种变异物伤害性不高,但是集体攻击的时候还是有一些难缠的,小伤应该都是去的医务室。”
腾析言眸光瞬间压了下来,看向苍明烛:“苍上校,请立刻排查一下有没有受伤的士兵,如果有,立刻让研究员查看伤口,不要医生,要研究院的那帮人!”
如果伤口附着了虫卵,那——
注定着这场危机是躲不过去了。
“黎骄阳,立刻带人核实战斗中的伤员,如果有抗命的,直接抓起来,不管是谁。”苍明烛神情严肃起来。
“澹台曌,去把那几个实验室的老头带到我这里来。”
几个人的气氛瞬间严肃起来,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很快几个人就行动起来。
滕析言跟在苍明烛后面,说:“我说苍上校,不会也要我工作吧?”
“不用,你坐着,动嘴就可以了。”苍明烛带着滕析言来到他的办公区域,很极简的风格,但是办公桌旁边靠墙的位置有一个非常柔软的沙发。
“你坐那儿。”
滕析言乖巧地坐了上去,倚在沙发上,很自然地翘起二郎腿。
澹台曌很快就将正在实验室做研究的几个老头带了过来,其中还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
几个人诚惶诚恐的走了进来,先是看见苍明烛坐在椅子上,然后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滕析言身上,心想这人是谁。
苍明烛言简意赅切入正题:“你们有化验那些虫卵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个老头站了出来,李亦清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们当时是查出了那几个伤兵的伤口有问题,但没想到会孵化出那么多虫卵,当我们发现真正的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澹台曌问道:“那你们当初为什么只提出让这几个伤兵隔离,而不是带回实验室化验?”
几个老头突然闭口不谈。
那位高挑的女性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声音也很符合她那御姐的脸,李伽禾道:“因为他们的眼睛。”
“他们几个伤兵的眼睛已经变红了,上校应该知道变异物的眼睛是怎么样的,说明大脑神经当时已经损坏,不说他们的身体是否已经被虫卵啃噬,如果当真被虫卵完全吞噬控制身体,会不会给实验室造成威胁?所以我们实验室的人统一决定取他们的血来化验。”
滕析言听完这后问:“所以化验出来了吗?”
面前这个女子的分析其实是正确的,目前还没有变异物控制人的身体,但唯一有变化的就是眼睛变得和变异物一样,他们有所防备也是正确的。
李伽禾看了他一眼,发现苍明烛没有露出他插嘴的不悦,便回答道:“化验出来了。”
“他们的血液中含有那变异物血液中的物质,在虫卵吸食他们营养和器官时,他们没有任何感觉,和常人无异。”
“陈上校在屏障中使用火烧的方法是正确的,但应该是必须将母体杀死,再用火烧,在母体内附着的虫卵才不会瞬间孵化。”
李伽禾突然有些崇拜地道:“其实挺想知道陈上校是使用的什么东西将它们杀死的,如果知道这个,或许对后面的化验很有帮助。”
滕析言身体向后靠了靠,声音懒散:“那些变异物并没有被杀死,而是被麻痹神经之后烧死的。”
澹台曌看向他:“不愧是你。”
几个实验老头不太理解他的说法,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滕析言道:“那些变异物是被注入了麻醉剂的气体,麻痹了神经之后,然后再将汽油倾倒进去,烧死的。”
他看着李伽禾,问:“现在你知道了,有办法对付那些东西了吗?”
黎骄阳这时推门走了进来,面色有些沉重:“老大,有一百多个人受了伤,但是伤口看不出什么,过去几天了,伤口也愈合了。”
几个老头还没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苍明烛开口:“你们现在有最快的方式化验出那些伤员血液中是否附着了虫卵吗?”
“上校,你的意思是那些受了伤的人......”李亦清欲言又止。
苍明烛冷冷地掀开眼皮,语气冰冷:“有还是没有。”
李伽禾抿唇:“三天,最迟三天。”
隐藏在血液里面的虫卵极难捕捉,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黎骄阳转过头看向滕析言,面带疑惑:“我说弱美人,你上次给那小孩化验不是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行了吗?怎么他们需要三天?”
几个老头愣了几秒,似乎在接受刚才黎骄阳说的那番话,随即参差不齐的抽吸一口气,指着滕析言:“你...你你说你用一个小时化验出了血液里的东西?!”
滕析言十分平静:“一个小时算快吗?”
几个人石化在原地。
一个小时不算快吗?!!!
李伽禾作为这里实验室最年轻的研究员,听见滕析言的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深吸一口气:“那你来调配化验用的药水。”
她并不相信滕析言有这个实力。
滕析言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苍明烛,适当的咳嗽了两声,眼角有些恹恹:“苍上校,医生说了我不能乱动,还是个病人......”
众人:“......”
苍明烛盯着看了两秒,开口:“那你愿意把化验的药剂数据写给他们,让他们来?”
“这个嘛......”滕析言垂下眸似乎纠结了一瞬。
其他几个实验室的老头纷纷屏住呼吸,其实他们也不会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每个人的研究数据都不会随便拿出来的,况且还是这种能大大缩短时间化验的药剂。
李伽禾也沉下一口气,开口:“如果你的药剂真的有那么厉害,那我愿意以后当你您的助手”
滕析言:“......”这倒也不必。
“上校,我能不能在一旁说,然后他们自己写,实在不想动手。”滕析言纠结的点在这里,字太多了,写的手酸。
???
几个人难以言说地看向苍明烛。
“好。”苍明烛平静开口。
就这样,滕析言连屁股都没有挪一下,黎骄阳直接给李伽禾搬了一张桌子和椅子,在几个人众目睽睽之下,一边听滕析言讲,笔下一边飞快的写着。
写完之后李伽禾拿起这张密密麻麻写满数据的单子,蹙了蹙眉头。
“好几个成分的药剂都是相冲的,你确定......?”
滕析言撑着下颌,解释道:“你按照药剂顺序,综合了药性,不就可以了,光看见相冲就忽略了有些成分可以融合,你这样可不行。”
李亦清接过她手上的数据单,一目十行,捏住单子的指尖微微颤抖,神情不可置信:“居然还可以这样!”
虽然他们用的药剂都是相差无几,但是顺序和剂量发生了一些改变之后,效果完全不同!
“上校,可以先让人采集那些受伤了的士兵的血了,我们马上去试验一下这份药剂!”李亦清珍惜地握住单子。
“滕先生,您放心,这份数据我们实验室会好好保存,没有您的允许我们是不会随便透露的!”
第21章 我说我看上你了
滕析言捂着胸口站了起来,摆手说道:“既然我都给你们说了,那我也就不在意你们会不会交给别人。”
毕竟这个药剂成分如果有点能力的人,基本都能摸索出来,并且能调出更多相似的药剂。
李伽禾拿着数据单向门外走去:“我先去调试药剂,如果成功,我.....会来道歉。”
毕竟刚才她说话的确不太好听。
滕析言抬手:“其实......”大可不必。
话还没说完,门口已经没有了李伽禾的踪影。
几个老头也赶紧跟着李伽禾迫不及待地去做实验。
“明空,马上带人采集血液,采集之后将他们隔离起来。”苍明烛放下手中的笔,发出声响。
澹台曌迟疑了一瞬:“受伤的士兵基本都是陈越的人,需要通知他一声吗?”
苍明烛:“不需要。”
安排妥当之后办公室内只剩下苍明烛和滕析言两个人,滕析言索性仰着身子靠在沙发,兴致欠缺地打着哈欠。
苍明烛垂眸正在看关于变异物异化的一本资料。
办公室里面只有他翻阅资料的声音,滕析言便坐在一旁时不时地看眼他的侧颜,一条完美流畅但又带着一丝锋利的下颌线,再往下是被黑色高领遮住凸出的喉结。
额前掉落几缕发丝,肤色算不上白皙,但恰当好处的有血色,薄唇颜色微淡,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
“看够了吗?”苍明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醇厚低沉的声音打破宁静,手中继续翻阅着白色的纸张。
滕析言尴尬的咳了一声,挪开视线:“刚才走神了。”
一不小心便看走神了。
“苍上校。”
“说。”
滕析言又转过头看着他,打趣道:“你给我撑腰,把陈上校踹了,那会不会被你们总部的人惩罚什么的,毕竟是个有军衔的同等级的军长。”
苍明烛道:“他们不敢。”
滕析言挑眉:“为什么?”
苍明烛放下手中的资料,目光极其平静,没有丝毫情绪,他平缓开口:“当一个人成为畏惧又不得不需要的时候,那那个人便有了放肆的权利。”
滕析言歪了歪头,不是很理解:“所以你做了什么让他们感到害怕?”
苍明烛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眸光突然审视起来:“因为我敢杀人啊,怕吗?”
“怕,好怕啊。”滕析言平静又木讷,毫无感情的说出口,眼角却像一根月牙弯了起来。
苍明烛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他盯着滕析言:“最好怕我一点,不然到时候被我抛弃的时候,心里落差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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