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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经过大脑思考，过了一会儿两个天使才愣了下，相互对视。
“刚是谁在说话？”
身后的声音传来：“是我。”
两个天使同时转过头，看着那站在身后好像偷听了很久谈话的大天使长，一下子冷汗直流。
“我觉得，演奏不适合你们，你们适合去编排两位大天使长的爱恨情仇。这样好了，我给加百列说一下，这次你们的课业就以戏剧的形式来进行。”
迎上两个小天使惊恐万分的眼神，米迦勒慢悠悠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们说是吧？”
说着，还真的给加百列说了这件事。
看着疑似破罐子破摔的某位大天使长，加百列心情复杂的说了句：“好。”
第十章
加百列得到米迦勒联络以前，还以为他想要说什么有关于最近神界谣言四起的事情，没想到那位竟然是微笑着让他改变了颂神那日的安排。
直到和那边结束了谈话，加百列整个人都不是很好。他扭过头看着另外两个同伴，梅塔特隆和拉吉尔面对面坐着，两位天使长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看得加百列大为不解，便随口问道：“你们两个这些年都在搞什么东西，我每次来找你们，都见你们苦大仇深的样子。而且——”
手指捻过桌子上的某张卷轴和某本文献，加百列挑眉：“为什么这些都是天使应该学的基础？”
提到这个，梅塔特隆就来气，他要不是不能反抗定要让那位罪魁祸首也尝尝这种重新学一遍知识的痛苦。
拉结尔见梅塔特隆的表情就知道不对，无力的摆摆手：“当年一次会议，你们邀请米迦勒参加，本意是让他远离路西法，没想到最后坑到了我和梅塔特隆……加百列你不会忘记这事了吧？”
加百列回想了下，还好记性不错，只不过——
“那不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拉结尔抹了把脸：“确实是这样，我们当年也听从他的命令上了一段时间课，后面见他也没有再计较就没有继续了，没想到他过了几年来了个突击，把我和梅塔特隆给问得无话可答。”
加百列抽了抽唇角：“我倒是不知道他这么闲，忙碌于神界一堆事情还要去公报私仇。”
梅塔特隆用力拍了下桌子，力道之大差点让桌子四分五裂，他的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们当年确实学了不少东西，可是又有几个人会记得那些如今完全不用的基础中的基础理论知识？他来抽查我们记不得也正常对吧？但是米迦勒这个家伙简直丧心病狂，他硬生生将这部分理论知识一字不落地从头背到尾，还一脸闲适的表示很好记啊。”
加百列沉默了。
拉结尔：“路西菲尔堕天以后，虽说米迦勒被神封为了大天使长的职称，可是其实真的服他的大天使并不多。他一个毫无背景，只是被路西菲尔给捡回来抚养长大，又靠着对方变成魔王反而拿到了神界最高殊荣……别说大天使们了，大部分天使都是不服气的吧？”
神界的天使们虽说一致对外，但是内部矛盾其实也不少，毕竟是生命体，只要涉及利益难免不会有分歧。而米迦勒虽说兢兢业业，也从未有过背叛之意，可是作为一步登天的天使，其他天使嫉妒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更何况，在和魔王路西法的事情上面，他的态度一直都有些暧昧不清。
梅塔特隆这会儿冷静了下来：“之前路西菲尔堕天，我们因为抢了他和路西法接触的机会，我原本以为是得罪了他，后面发现并不是这样。”
加百列沉吟：“我们本以为他很专权，实际上他对权利没有丝毫兴趣，会询问我们为什么拿走了任务，也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并非指责。”
拉结尔吐出一口气：“现在看起来，他会被吾神封为大天使长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个聪慧，分得清公私，有能够不被过去束缚斩杀敌人，而且对权利也没有太大兴趣的大天使……这个神界只怕是真的只有这位了。
“阿嚏——”
第六层大天使长宫殿之中，米迦勒打了个喷嚏，嘀咕又有人在编排自己了。
乌利尔瞥了他一眼：“听说你让人改了一个歌颂神的表演。”
“这件事连你都知道了？看起来你最近也很闲啊。”
乌利尔：“其实我今天来是和你告别的。”
米迦勒放下了手中用了幻术的文件，抬眸：“祂的意思？”
“是。你很清楚，当初你和路西菲尔大战一战以后，所有天使都知晓了你的强大，只是质疑仍旧没有停止过。”
米迦勒眯起眼：“争斗不休才是世间之理，就算是再纯净的天使，一旦踏入了这个深渊，也会和下界的人类一样满是欲望。”
乌利尔垂眸：“既然你都清楚，那么也应当明白自己的处境。都道你是大天使长，受到吾神的宠爱，是每个天使向往的存在，实际上又如何？”
“下界就下界，别来我这里给我洗脑子。乌列尔，你去到人类的世界找到一个牧师，将这个交给他。”
一颗金色的珠子，被放置于乌利尔的手中。
“这是什么？”
米迦勒指着这颗珠子：“将我所说的事情给办到，那个牧师就可以护你周全。你是负责审判和惩罚的大天使，这个时候让你下界你必然会得罪不少人。”
天下太平，世间不需要审判。
米迦勒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了，纵然是米迦勒同期的同学，乌利尔也不敢说完全了解这位天使，更何况如今对方已经成为了大天使长。不过，他们一路扶持而来，倒也不会怀疑对方有什么害自己的心思。
“虽说我不是很清楚你说得那个牧师是什么身份，但是你这么安排一定有你的理由。”
金色的珠子是什么东西，乌利尔觉得还是不要去细究为好，而且他也不觉得米迦勒会告诉他答案。倘若一开始就打算和他说清楚，便不会需要他特意去问一遍，而问了以后仍旧没有被告知，就代表着对方不想说。
大家同为学院出来的大天使，米迦勒少有的亲自护送乌列尔下界。
站在两界入口处，米迦勒挥了挥手。
一颗蓝色的珠子，自他的衣袍中坠落，直直落到了人类的世界。
至于它会衍生成怎样的东西，是人或者妖魔，米迦勒都不甚在意。
张开身后的翅膀，他一口气飞到了第六层，回到宫殿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创世历1000年，大天使长米迦勒自称重伤未愈，于自己宫殿之中修养、沉睡。
人类的世界中，一个身穿牧师衣服的男人睁开了眼。
原先围绕着周身的黑色雾气，被白色的光给劈散。
第十一章
自亚当和夏娃获罪，从而让人类有了生老病死后，人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当初还有边界的人间已经被完全开发了出来。
有高耸入云的山脉，有下陷夺人性命的沙漠流沙，有郁郁葱葱茂密的植被，还有许多可以吃不可以吃的食物。
对于神界来说的几年，于人间来说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人间的人们早就已经不同于神界天使的穿着，他们穿着同样简单，却并没有任何精致的说法。
一座偏僻的小村庄中，每个人都穿着洗得发白发黄的衣服，他们有的人常年营养不良面色发黄，头发也是干枯枯黄；有的人脸色惨白好似得了病一般，嘴唇还微微发白。
一个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人，穿着神殿的服饰，沿着阴湿的小路走过去，一路上看不到几个穿着正常衣服面色正常的人。
倘若说人间很多人都十分贫苦的话，这个地方可以算是之最的范围。这里是贫民窟，很多人住着无法挡风遮雨的石屋，有的人拉扯几块布搭打起来勉强算是一个住处，有门有窗的寻常建筑物几乎没有。
位于最里面靠近山的位置倒是有一栋正常的，房子的前面是河流背靠着树林山脉，本应是人人羡慕的好地方，可因为普遍都是老弱病残，胆小怕事懦弱之辈，担心这种地方有魔鬼和野兽会跑出来吃掉他们，原先只是谣传的话，范围广了也就让所有人都相信了。
不过，倒也未必是每个人都会害怕这些，至少……来人站在门外许久，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觉得居住在里面的那位应当是不会害怕贫民窟里这种谣言的。
作为被派到人间的审判天使，乌列尔先去神殿报道，确认了上任需要的交涉，完了就直接上任。这一上任就忙碌了一阵，顿时将米迦勒先前同他说的事情丢到了脑后。这会儿总算是不忙了，就马上循着米迦勒给的珠子来找人。倒不是真的现在就需要帮助，而是他很好奇米迦勒可以提供给他帮助的那个人类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这样的疑惑，在他进入这片区域以后越发强烈。这么一个脏乱不堪又穷又危险的地方，他实在是很难想象，以他对米迦勒的了解，那位就算是对于美并不怎么讲究，也不会将可以协助他的人丢在这个地方吧？
……直到他真正见到了那位被大天使长推荐的当事人，他才意识到他陷入了误区。说是人类世界的协助者，可没有规定说必须由内而外都是人类的。
就好比眼前这位所谓的人类。
尽管面前的男人黑发绿眸，身上也没有丝毫的天使之力，但是乌列尔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人就是那位大天使长。
顶着刚刚被唤醒没多久的壳子，米迦勒拿着一个托盘，将手中的蜡烛给放置在上面，拿着在前面带路。
乌列尔本以为外面肮脏的路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米迦勒如今的住处更加的不可思议。一路上堆了高低不一的书籍，还有各种石块和他说不出名字的奇怪软质材质。只是他从外间走到里间这段路，他都走得极为艰难，全程都是弯着腰进来的。他现在很庆幸改变了自身的高度，不然按照他在神界的那个身高，光是这门大概都进不来……不，就算是进来了，也免不得被里面的布局给磕磕碰碰的。
米迦勒将盛放了蜡烛的盘放到桌子上，而后在点亮了墙上的那几根蜡烛，待里屋亮堂了起来，这才邀请乌列尔坐下。
乌列尔看着那满是灰尘，隐约可能会坏掉的椅子，满脸写着拒绝坚决的站着不坐下。
“乌列尔，你确定要站着和我说话？”
只是看着这人的表现，米迦勒就明白这人是嫌弃这里脏。
乌列尔洁癖发作，忍不住道：“你就不能和我去神殿吗？你可是尊贵的大天使长米迦勒啊，吾神怎么可能舍得让你下来？就算是不去你不喜神殿这些地方，也犯不着找这么一个贫民窟委屈自己啊。”
见惯了光鲜亮丽的大天使长米迦勒，乌列尔实在是很难接受眼前的这个现实。像是堕天一般，改变了容貌的大天使长换上了单调又陈旧的长袍，住在这个就算是神殿中的小祭司也看不下去的狭窄潮湿的地方。
米迦勒眨了眨眼：“对于那位来说，这个世间什么东西不可以舍弃的？他当年那么宠爱路西菲尔，不也是照样该扔就扔？”
乌列尔回过味了，用试探的语气道：“所以你是替路西菲尔打抱不平，才会故意下界搞这么一个身份，目的是为了气一气上帝？”
“……我没这么无聊，也没有这么幼稚的想法，乌列尔。别的先不说，我只想问……”米迦勒深呼吸一口气，“为什么我必须是为了路西菲尔下界？我和他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吧？”
尽管自己也在造谣自己，可是那是为了丰富神界枯燥乏味的业余生活做出的牺牲而已。他自己到底是和当年的路西菲尔如今的路西法什么关系，他会搞不清楚？先不说有没有其他人造谣的那一层关系在，光是他们现在一个地狱君主一个神界大天使长，他们两个怎么都应该是死敌才对。
至于过去的话，偶像塌房固然难受，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那位在他这里更倾向于上下级的关系。
乌列尔疑惑道：“你们关系不好？可是你们不是同出同进同吃同睡？”
米迦勒觉得，不只是拉结尔需要重修，乌列尔应该也需要。不管他是不是当路西菲尔是偶像一样崇拜，表面上来说对方更像是他的父亲，既然是长辈和后辈的关系，那么乌列尔所说的一切行为都是合理的。
被其他人乱嚼舌根也就算了，但是对于自己的朋友误会自己，米迦勒特别想要辟谣，想到无人会信这个悲惨现实，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觉得，那么肯定是他的认知和其他人不同，谣言止于智者，多说无益。
“我这次是悄悄下界的，上帝并不知道这件事。至于理由的话……那些天使不是都在说我太冰冷不近人情？本来我觉得也没什么，直到看到路西菲尔因为这个特性被驱逐，才发现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路西菲尔会堕天成为魔王，也许是有上帝故意敲打他的原因在，更多的还是他特别的骄傲，骄傲到容不得其他人爬到他头上，更何况是这种折辱他的跪拜？
米迦勒一脸轻松：“所以我这就下界来体验一下人类的生活。”
乌列尔看着这糟糕的居住环境，感叹不愧是米迦勒，可以为了让体验特别真实，还特意选择了最底层的环境。
“别看我现在这样，好歹明面上也算是一个牧师，得到了神殿承认的那种。”
乌列尔表示：“我看了一堆资料，神殿人员安排也大致上都清楚，我可没有看到符合你这个模样的牧师。”
“一个幻术一段记忆的事情，何必较真？”
乌列尔特别想问他：你就是这么体验人类生活的？遇到问题都是法术解决？
第十二章
接过米迦勒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乌列尔眉头皱了一下：“玩笑归玩笑，你这是擅自下界，真的不担心那位和你秋后算账？”
米迦勒好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才慢悠悠开口道：“如果不是凭借着我们都是大天使，你可以察觉到我来自于上界？”
乌列尔否认：“不能。可是普通人不能，那位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创造了我们的存在。”
米迦勒撇嘴，心道：你们是他创造出来的不假，可是我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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