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梧“喔”了一声,怏怏地缩回被子里。
没多久,陆远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先别睡,梧宝,起来把药喝了,喝了药再睡。”
陆远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
云秋梧拧了拧眉。
没有人会喜欢喝药,哪怕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个道理,大概也没有谁会对苦涩的药汁生不起喜欢来,云秋梧也不例外。
“苦。”
云秋梧不自觉地瘪了瘪嘴。
有人心疼的时候,有时会忍不住泛委屈,似乎变得矫情娇气了些。
喝药而已,也不是件多难的事情,还是为自己的身体好,怎么就不能自觉一些。
然而因为有陆远在,云秋梧无意识地就撒起娇来,想让陆远再疼他些。
“放了糖的,不苦,乖,喝了药有白糕吃,是桂花口味的白糕喔。”
陆远像是在哄一个小宝宝一样温柔地哄着云秋梧喝药。
能被人这么哄着,云秋梧心里是欢喜的,当即一鼓作气把药给喝干净。
陆远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很给面子的夸道:“真棒,我们梧宝不怕苦,好厉害,来,奖励你一块白糕,只有最勇敢的勇士才有的奖励。”
喂到嘴边的白糕谁会拒绝呢,云秋梧张开嘴巴,小口小口的吃起来,一块没有多大的白糕,吃了好几口才吃完。
见小夫郎喝了药精神似乎好了些,再摸摸额头,好像也不烧了,陆远总算是放下心来,把人哄睡着就出去照料家里的牲畜去了。
天擦黑的时候,大门被敲响。
开门一看,来的是村长。
林文山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人,这人就是下午的时候陆远顺带捎进村里的那个人。
外头还下着小雪,风一吹顿时更冷了,陆远便让两人进屋说话。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馋猫爱吃鱼
陆远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好暖暖身子。
“村长,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林文山土黄色的脸上露出赧然的笑,“是这样的,陆大郎,你家的老房子不是还留着没有拆吗,瞧着还挺好的,能住人,能不能行个方便,借一下你家的老房子。”
说到这里,林文山介绍起身旁的人来,“这个是文家的景阳小子,十几年前跟着他父母外出闯荡去了,这次回来家里的房子都垮了,住不得人了。”
名叫文景阳的青年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纪,面容沉静温和,文文弱弱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估计是个大夫。
“景阳小子只小你两岁,小时候他在村里那会儿,我记得你们玩得挺好的。”林文山又道,似乎是担心陆远不答应,攀起小时候的交情来。
文景阳以前是不是和原主玩得好,这对陆远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时间隔得太久了,没什么记忆了,不过多半有可能是真的,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子基本上都是一起玩过的。
“我会给钱,当是租的,不白住。”文景阳忙道。
“老房子有些破,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吧,给钱就不用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必要太客气。”
陆远寻思着文景阳是个大夫,这次回了桃溪村多半就不走了,和医者结个善缘总是好的,有个头疼脑热的好找人看病。
“天马上要黑了,我和夫郎说一声,等会儿就带你们过去,村长,文兄弟,你们坐会儿。”
说着陆远就转身去找云秋梧了。
很快陆远回来,拿上老房子的钥匙带着林文山和文景阳去老房子那边。
整体来说,老房子还是能住人的,虽然有的房间很破,但文景阳一个人住,收拾出来两三间屋子出来就很够用了。
领着人看了房子,陆远回家又拿了些米粮送过去,至于柴火,老房子的柴房里堆了不少,搬出来用就行了。
搬走多年的文家忽然有人回来了,这事没多久整个桃溪村的人都知道了,回来的只有文景阳一个人,据说父母都已经在外面亡故,众村民不禁一阵唏嘘,不过好在人虽然是死在了外面,但好歹落叶归根,文家小子带着父母遗物回了故土,立了衣冠冢。
如同陆远想的那样,文景阳确实是个大夫,还说以后不出远门了,就在村里生活。
桃溪村好多年都没有出过大夫了,大夫比读书人还难得,这下村里有个大夫 ,出门腰杆都比以前挺直了些,因为他们桃溪村也是有大夫的村子了,以后要是生病,不用每次都到镇上去求医,或者是找隔壁村的村医。
云秋梧在喝了三天的药后,病终于全好了,好了以后他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精气神,每天都很有活力。
不过他这一生病是彻底与雪无缘了,别说是玩雪了,如今连在外面多逗留一会儿,陆远都不放心,要把人给赶进屋里待着,就怕一不小心又着凉受寒了。
在病中的时候,云秋梧的饮食很清淡,吃了三天没什么滋味的饭菜,云秋梧感觉自己的嘴巴都要淡得没有味道了,因此病好以后,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吃一些重口味的东西,刺激一下自己的味蕾。
“夫君,我想吃红烧鱼。”
云秋梧蹲在地上看鱼。
厨房的木盆里有一条游来游去的草鱼,估摸着有两斤多,挺肥实的。
鱼是文景阳送过来的,说是感谢陆远的照顾。
红烧鱼
陆远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清蒸吧,梧宝不是也很喜欢吃清蒸鱼吗?”
云秋梧一听就摇头,“不要,我就想吃红烧鱼。”
清蒸鱼虽然好吃,但他今天不想吃,就是想吃红烧鱼,麻辣鲜香的红烧鱼谁能不爱呢,尤其夫君做红烧鱼很有一手,想想都忍不住要吞口水。
“就吃红烧鱼嘛,夫君,我想吃,下次再清蒸好不好?”
“你就答应我吧,夫君,求求了。”
云秋梧一把抱着陆远的腰,脑袋抵在肩膀上不停地蹭来蹭去,软着声音开始撒娇。
陆远到底是拗不过会撒娇的小夫郎,把鱼做成了红烧鱼,但有意地减少了辣椒等调味料的使用,因此虽然是红烧鱼的做法,但没有那么重口味。
云秋梧知道这是陆远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能有红烧鱼,至少没做成清蒸鱼,他就满足了,因此吃得很开心,抬头弯着眼睛冲着陆远笑。
草鱼的刺多,吃的时候要注意些,不然鱼刺卡着喉咙够难受的,云秋梧吃鱼的时候很小心,一点点地把鱼刺挑出来了再嗷呜一口把鲜美的鱼肉给吃下去。
“先把鱼尾巴吃了,你不是最喜欢鱼尾巴了嘛。”
陆远把鱼尾巴夹到云秋梧碗里。
云秋梧“嗯嗯”两声,喜滋滋地吃起鱼尾巴来。
在他吃鱼尾巴的时候,陆远夹了不少鱼肉挑了刺后单独放到一个碗里。
等云秋梧啃完鱼尾巴,就有一碗现成的没有鱼刺的鱼肉可以吃。
“怎么这么多鱼肉都是给我的吗?”
云秋梧睁大眼睛。
“都是你的,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陆远轻声催促道。
病了一场,小夫郎瘦了不少,脸上的肉都少了,得好好补补才是,陆远心想。
实际上完全是陆远心理作用,云秋梧生病的时候胃口没受什么影响,没怎么瘦,一是因为他的病情不是很严重,且看过大夫喝了药之后很快就得到了控制,二是虽然吃得比平时清淡了些,但营养是足够的,每天都好吃喝着的伺候着,能瘦到哪里去,说不定还胖了一点点。
只是在陆远看来,生了病的人当然是脆弱的。
“夫君也吃。”
云秋梧夹起一筷子鱼肉喂到陆远嘴边。
他虽然是个爱吃的,但从来不吃独食,对陆远那更是最大方不过,一点都不小气,他有的都会给陆远,和陆远分享。
陆远对鱼肉的喜爱度一般,相比鱼肉,他更喜欢鸡肉鸭肉一些,但自家小夫郎的心意,陆远当然不会拒绝,顺从地低头吃下。
“好了,我吃了,剩下你吃,按照你的要求做的红烧鱼,你可要负责把鱼给吃完。”
“吃完我又不是猪。”云秋梧小声嘟囔道。
夫君都不怎么吃鱼的,他一个人吃,还要吃完。
“你是不是猪,但你是大馋猫啊,猫不就是爱吃鱼吗嘛。”陆远笑着道。
第126章 小夫郎的恶作剧
云秋梧不干了,反驳道:“没有,我明明是小馋猫,小馋猫吃得少。”
闻言陆远不禁“嘿”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小夫郎肉肉的耳垂。
“不是你自己说是大馋猫的吗?嗯,这会儿又不承认了。”
云秋梧口齿伶俐地争辩道:“我是说过,可后面我是小馋猫了,夫君你记性不好,只记得一半。”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陆远。
陆远无奈道:“好好好,小馋猫,小馋猫大人,你该吃鱼了。”
最终那鱼还是没有全部吃完,剩了个鱼头。
云秋梧实在是吃不动了,陆远也不会非要他吃,因此决定把鱼头留着下一次热来吃顿饭。
冬日里没什么事,一天到晚都挺清闲,午后相拥而眠睡了个午觉,起来就是大下午了。
天色有些暗沉,寒风凛冽,让人一点出门的欲望都没有。
陆远没有出门的打算。
但是外面有人敲门,无奈只能起来去开门。
“陆……陆大哥,你这是……”
门口的沈烈都惊呆了,浑身忍不住冒起了鸡皮疙瘩。
太可怕了,陆大哥居然打扮起来了。
打扮也就算了,还打扮得这么吓人,脸白得不行 ,嘴唇红得不行 。
陆远当然看不见自己脸上是个什么情况,只觉得沈烈呆住的样子挺莫名其妙的。
“有事”
“喔,有有有,明儿我想带星哥儿和娘去赶集,想借一下牛车。”沈烈回过神来,忙道。
“可以不?陆大哥。”
明天是赶集的日子,但陆远和云秋梧都没打算要去赶集,牛车是闲置的,因此沈烈说要借,陆远就答应了,借出去也不是白借,得负责牛一天的草料。
“可以,你到时候过来牵牛就是了,对了,帮我带几斤面粉回来。”
沈烈一口应下,眼睛一直往陆远脸上瞄。
陆远总觉得沈烈眼神有些奇怪。
“你看什么呢?”
盯着他看什么,沈烈真是的,要看也该回家看他夫郎去。
“陆大哥,你自己找面镜子照照吧,你脸上……很好看。”
沈烈说完一溜烟跑了,然而笑声却很响亮。
显然他说的好看不是单纯的好看,搞不好是反话,陆远皱了皱眉,转身找了块镜子。
不照不要紧,一照吓一跳,陆远自己都被惊着了。
这……
这这……
这这这……
镜子里那个脸上有着烈焰红唇,惨白皮肤的人是他吗?
看上去不像是个人,也不像是鬼,不人不鬼的,但着实难看,难看到惊悚的地步。
怪不得沈烈的眼神那么奇怪,好像在看外星人似的。
要是哪天沈烈也顶着这么副一言难尽的尊容,他见到了他也觉得稀奇,会怀疑沈烈脑袋被门夹了。
一看就是有人在自己脸上捣鬼,至于这个偷偷摸摸搞恶作剧的人也不难猜。
家里只有自己和小夫郎两个人,陆远很确定不是自己突然脑子抽疯了,给自己化来个这么难看无比的妆,剩下的就只有小夫郎了。
不是嫌疑人,而是妥妥的幕后凶手没跑了。
陆远“啧”了一声。
现在回想起来,在睡梦中依稀有双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还以为是做梦,看来不是做梦,而是那个时候调皮的小夫郎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给自己上妆了。
屋里,云秋梧正睡得香甜,暖和的铺盖底下摊开的四肢呈大字型,露在外面地脸颊红扑扑的,睡容静谧甜美。
陆远本来是气势汹汹进来算账的,见到如此美好的一幕,心一下就软成了一汪湖水,升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安然之感。
不过在沈烈面前丢了脸,陆远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气的。
想了想,陆远在梳妆台面前找起来。
很快找到云秋梧的胭脂。
坐在床边,陆远给沉睡中的小夫郎画起妆来。
指望陆远会好好化妆是不可能的,就是他想,他也做不来,没那个技术。
何况他根本就不想 ,手指上蘸了点胭脂就往云秋梧脸上抹,一边的脸蛋上画了三根红色的胡须,额头的位置写了个王字,把好好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给画得稀里糊涂的。
“不错。”
画完后,陆远还自我欣赏起来,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画出来的花猫脸还挺好看的,至少还能看,没到丑不拉几的地步,哪像小夫郎给自己画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云秋梧刚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迷糊。
等他清醒些了,想起自己趁着自家夫君睡着的时候干的坏事,忍不住有些心虚,视线不自觉地就往陆远脸上扫。
陆远早都把脸洗干净了,这会儿脸上当然是什么也没有。
见小夫郎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脸上渐渐浮现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在困惑什么,陆远心中感到好笑,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不能吧。”
陆远边说,还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云秋梧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人却是更加困惑了,细长的眉毛不自觉拧了起来。
怎么回事?
难道他记错了?
他根本就没有往夫君脸上胡乱涂抹过
因为夫君脸上干干净净的。
还是他其实只是做了一场梦,在梦里面,他把夫君的脸给“蹂躏”了
云秋梧在怀疑自己的记忆,并没有怀疑陆远有可能早一步发现了他的恶作剧,还装模作样的演戏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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