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我没有怀疑墨二的衷心,只是觉得,他挺喜欢楚小少爷。”
墨一淡淡的扫了眼墨三,“王爷不也挺欣赏楚小少爷吗?”
“也是,王爷以前并不信鬼神,更讨厌道士一类人,但对楚小少爷,却没有厌恶,反而愿意相信他,”墨三笑了下,“其实关于这一点,我到现在还有些想不通呢。”
“既想不通,那便不用想,或许楚少爷,自有他吸引人的地方。”
“说的是。”
另一边,楚宁带着傅霄和墨二,不紧不慢的来到国舅府,一路上,楚宁一会说要去买朱砂,一会说要去买黄纸,解释说待会给苏莹雪瞧病用得上,管家心里着急,却也没法阻拦。
等他们到国舅府天都已经黑了。
国舅夫人一看到楚宁就指着他质问道,“说!是不是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怎么你一来我们府上,我女儿就病倒了!”
之前,楚宁和墨一刚离开一会,苏莹雪就彻底晕倒了,叫来御医诊治,说是过度饥饿导致的晕阙,但他们女儿明明只饿了一天,怎么会过度饥饿?而且听御医的意思,他们女儿像是饿了七八天的样子。
国舅心中疑惑,便叫来人一打听,才得知,楚宁是宁安侯楚彬的弟弟,而且据说是个阴生子,妥妥的灾星,从小丢失,前些日子才被楚彬找回来,于是认定他们女儿的病和楚宁有关。
楚宁听到国舅夫人的话,哭笑不得,“您既然认为是我害了你女儿,那您还敢把我叫到你们府上?不是很矛盾吗?”
“你老实交代,”国舅也厉声道,“是不是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手脚,听说你惯会装神弄鬼。”
楚宁双手一摊,“我说不是,你们信吗?是或者不是,对你们来说,并不重要吧?”
“那就是你!”国舅夫人本就已经认定是楚宁害他们女儿,此刻见楚宁丝毫不解释,便更加确定,“来人!给我绑了他!万一莹雪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
国舅夫人一声令下,府里的家丁立刻围住楚宁,傅霄见状剑出三寸,墨二也将手放在了剑柄之上。
有墨二在,国舅府的人不敢轻易动手,只能暂时围着,等候国舅的命令。
“国舅,”墨二上前将楚宁挡在自己身后,“请您三思,楚小少爷可是王爷的朋友,而且,他是来给小姐看病的,您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他。”
楚宁拍了拍墨二的肩膀,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意有所指的说:“听闻国舅您十分疼爱自己的小女儿,如今看来,您不是爱她,是讨厌她吧?讨厌到恨不得她去死呢。”
“你胡说什么!”国舅气的双拳紧攥。
“难道不是?苏小姐的病,御医没办法吧?是不是说,必须吃得进东西才行?奈何她昏迷着,偶尔醒来也吃不进去,对吗?”
“果然是你!”国舅咬牙切齿,“你死定了!”
楚宁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就是我?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苏小姐这种症状我以前见过,之前看到她突然晕眩时,就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所以,”楚宁从墨二身后走出,“如果不让我救她,苏小姐死定了,但你们,真的敢杀我吗?”
杀是自然不敢杀的,起码不能明着杀,不说楚宁和睿王是什么关系,他毕竟是宁安侯的弟弟。
“国舅,”楚宁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真的怀疑,您对女儿究竟是爱还是恨?这么想让她死。”
“你,你……”
国舅被楚宁气的说不出话来,吴氏也有些纠结了,她恨不得杀了楚宁,却又担心女儿的安危。
正如楚宁所言,御医告诉他们任何灵丹妙药都救不了苏莹雪,御医得知苏莹雪只饿了一天的时候,便告诉国舅夫妇,苏莹雪得的是一种怪病,他以前见过一次,那人不到一天就死了,苏莹雪的情况,和他见过的那个病人十分相似。
因此,他们才立刻让管家去把楚宁找来,毕竟,楚宁之前来时,便说自己是来给苏莹雪瞧病的。
“你真的有办法治莹雪?”吴氏强压住心里的怒气问楚宁。
“当然,”楚宁自信笑道,“我有的是本事。”
吴氏看向国舅,语气稍稍软了些,“那就让他试试,若救不了莹雪,再处置他。”
国舅犹豫了下,终于点头答应。
吴氏挥手让家丁们退下,对楚宁道,“你去看吧。”
楚宁却摇头,“我不用去看,已经知道苏小姐的症状,对症下药就行。”
“不是说,任何灵丹妙药都治不了吗?”吴氏怒气再升,“你这是在逗我们吗?我看你是……”
“急什么?”楚宁打断吴氏的话,吩咐站在一旁的国舅府管家,“你去端一碗水来。”
管家看向国舅,见国舅点头后,连忙跑去弄水。
水弄来后,楚宁将在街上买的朱砂化在水里,取出一张黄纸,用手指沾着朱砂,在黄纸上画了个符交给管家。
“去把这个烧了化成灰,抹在你们家小姐的脖子上。”
管家一脸为难,但只能照做。
见管家按照吩咐做完之后,楚宁放出饿死鬼,给了他一个眼色,饿死鬼立刻高兴的跑去苏莹雪的房里。
第48章 互不干扰
不多会,苏莹雪的丫鬟便跑出来,高兴的喊道,“老爷、夫人,小姐醒了,她说饿了想吃东西!”
“你说什么!醒了?要吃的?”吴氏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丫鬟连忙回话,“奴婢不敢撒谎,小姐真的醒了,她要吃的呢,说自己快饿死了。”
吴氏立刻吩咐,“那还不快去给小姐做吃的来!”
吩咐完,吴氏看向楚宁。
不等吴氏开口,楚宁先出声了,“偏方,我师父的独门偏方,不外传。”
片刻之后,国舅府的厨子们便做了一大堆吃食,国舅夫妇亲眼看着苏莹雪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东西,吃的毫无形象可言。
两人看的眼里只剩下惊讶两个字,却也不能说什么。
吃了整整一个时辰,饿死鬼终于满足,毕竟这一个时辰他吃的,可全是山珍海味。
饿死鬼离开了苏莹雪的身体,苏莹雪意识恢复,她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自己吃了很多东西,整个人懵懵懂懂的,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委屈的趴在吴氏的怀里。
楚宁打了个哈欠,“那个,国舅大人,苏小姐已经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国舅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他现在忙着关心女儿,才没有时间理他们呢。
楚宁也不多废话,立刻就带着傅霄和墨二离开了国舅府。
回去的路上,楚宁见墨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出声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不用跟我客气。”
被看穿心思的墨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问,“楚少爷,苏小姐真的是得了怪病吗?”
“当然不是,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得怪病?”楚宁解释道,“我不过是在她身上施了个小法术而已。”
“这样啊,但是,刚刚楚少爷说的那个症状,我以前听说过。”
“哦?”楚宁好奇道,“怎么回事?”
墨二回想了下,“听说,先帝的一位老师,某天由于太忙的原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等闲下来时,突然一阵晕眩倒了下去,先帝立刻请御医前来诊治,诊治完后,御医便问照顾帝师的仆人帝师是不是有五六天没吃东西了?”
“还真有这种情况?”
“嗯。”
“后来呢?”
“后来,御医们又是施针又是喂药,但帝师的身体还是快速虚弱,众人都说必须进食才行,可帝师昏迷着,根本无法进食,结果,不到一天,帝师就驾鹤西去了。”
“有意思,”楚宁了然一笑,“难怪国舅夫妇嘴上说是我害了他们女儿,实际上却没有把我怎么样,恐怕先帝老师的事情他们也听说过。”
“也许吧。”
楚宁摸着下巴,“看来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话虽这么说,但楚宁觉得,那位先帝老师,未必真的是得了怪病,许是被谁暗中算计了也说不定,毕竟他整苏莹雪的这个方法,也不是多么难。
王府和侯府是两个方向,楚宁见墨二还跟着他们,停下脚步说:“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们。”
“可是,王爷让我保护您,”墨二坚持道,“而且,是属下将您从侯府接走的,自然要送回去。”
墨二如此说,楚宁也不好拒绝他的心意,“行吧,不过你回去晚了,你们家王爷不会责备你吗?”
“这个您放心,我们王爷虽然性子淡漠,但对属下们还是很好的。”
“是吗?那就好。”
楚宁默默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怎么相信,睿王名声在外,他是真的无法想象冷漠无情的睿王,会对谁好。
墨二一直送楚宁到侯府门口才告辞回王府。
楚宁刚走进大门就被何氏的丫鬟拦住。
“做什么?”楚宁没好气的问。
那丫鬟仗着自己的主母大丫鬟,面对楚宁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夫人说了,让您回来去给她请安,您作为儿子,数日不去向主母请安,有些不像话了。”
“是吗?”楚宁打着哈欠说:“你去跟她说,我没空理她,她最好也别招惹我。”
“小少爷,您怎么能这么说话?”丫鬟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她要是把这话传达过去,岂不是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夫人是主母,您是真的不懂礼数,还是……”
“放肆!”楚宁直接打断丫鬟的话,“竟敢以丫鬟的身份教训主子?到底是谁不懂礼数?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让你见鬼。”
他刚回来时,不是没给过何氏面子,何氏又是怎么对他的呢?
何氏生下他,却也杀了他,现在的楚宁,与何氏没有任何关系,要不是看在楚彬的面子上,当初回家时,就直接将那人无视了。
看到楚宁根本不理会自己,已经朝着他的小院走去,丫鬟气愤又无奈,再怎么说,楚宁也是少爷,她总不能强拉着楚宁去见何氏,只好乖乖回去复命。
听完丫鬟的话,何氏冷笑着看向楚彬,“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些天你没有教过他礼数吗?不仅没有长进,反而更得寸进尺了!”
楚彬呼出一口气,“母亲,宁儿不愿与您来往,那便算了,反正您也不喜欢他不是吗?”
“楚彬!”何氏讶异的瞪大双眼,“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这些天,儿子也想清楚了,”楚彬神情复杂的看着何氏,“互不干扰,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您既然不喜欢宁儿,确实没必要见面,反而都不愉快。”
何氏气的发抖,没想到她离家几日回来之后,大儿子竟然完全站在了楚宁那边,“楚彬,你是想气死我吗?”
“儿子不敢。”
“不敢?你刚刚说的话,可表示,你敢得很呢。”
楚彬无奈叹气,“那您想怎么样呢?怎样做,您才能满意?”
既然楚彬自己开口问了,何氏也不再藏着掖着,语气坚定的说:“把楚宁赶出侯府,这个侯府,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这就是您一直给宁儿找事的目的?”
“是!”何氏盯着楚彬的双眼,“你是想留下我这个母亲,还是那个弟弟,今天你就给我个准话!”
第49章 什么都别做
楚彬缓缓站起身,盯着何氏看了许久,挥手屏退所有伺候的丫鬟下人,只剩下他和何氏两人,“儿子实在不懂,宁儿明明什么都没做,您为什么如此恨他,您已经杀了他一次,还想再杀第二次吗?母亲,给自己积点德吧。”
楚彬的话让何氏震惊不已,身体突然抖了起来,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好一会才堪堪冷静下来。
“你怎么知道?”何氏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彬,“是楚宁告诉你的?”
楚彬苦笑着摇了摇头,“宁儿什么都没说,正是因为不是宁儿亲口告诉我,我才更觉得心寒,我以为,他会主动告诉我,然而,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说。”
“那你……”何氏突然觉得,眼前的儿子,变得无比的陌生。
楚彬脸色阴沉,“母亲,您不会以为,我跟父亲,从来没有怀疑过吧?一个只有三岁的孩童,还是侯门少爷,自己跑出门丢失的可能性有多大?”
要知道他小时候,但凡出门,身边至少都会跟着两个仆人。
“其实,再几年前,我们便找到了弟弟,”楚彬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只是那个时候,被他师父阻止不允许我们带他回家。”
“老爷他……难道也……”何氏彻底没了气焰。
“是的,”楚彬不再隐瞒,“父亲他知道,然而,您是他的妻子,我的母亲,您为侯府也付出过不少,我们无法怪您,也没有资格代替宁儿原谅您,我只希望您不要再继续执迷不悟。”
“可他会害死我!”何氏突然咆哮,“他出生时就差点害死我!后来你舅舅找大师帮我算了,只要那孩子活一天,我就不会有好日子过,难道你要为了弟弟,害死母亲吗?”
楚彬看着何氏眼里多了一丝苦涩,“您不会死,只要您,什么都别做。”
说罢,楚彬也不想再继续与何氏掰扯,直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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