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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奖励他!(穿越重生)——山有影

时间:2024-03-08 09:19:26  作者:山有影
  陈鹤祺摇摇头,最后还是徐晓生上前做知心大哥:“小季同志,失恋了?”
  “我——”季唯洲话还没说完,脑子里先响起了621冰冷的机械音:“时空紊乱,任务对象投放中——”
  “投放,什么投放?!”
  季唯洲猛地站起身。
  621在说什么鬼话?!
 
 
第48章 
  “江总。”闻祁的脚步有点急, 全然不顾会议室内剑拔弩张的情况,江淮雪知道自己这位助理做事一向严谨细心,并不会贸然闯入, 很显然是出了大事故。
  江淮雪抬起头看向他:“什么事?”
  闻祁站在他面前站定, 脸上是罕见的犹疑和沉重,他的双唇颤抖, 再也发不出声音,一颗重石吊坠在他的心间。江淮雪在他的沉默里忽然意识到什么,咬紧了牙关。
  他抬起手, 那是终止会议的意思。所有人打量试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浑然不觉,脸色阴沉地盯着闻祁的眼睛, 直到闻祁俯身, 用干涩的声音在他耳边沉重且低声道:“江总,明园路发生了车祸。”
  江淮雪没有说话, 握住轮椅扶手的十指收拢, 死死掐住了边缘。他挺起身,逼近闻祁, 声音从他的喉间缓缓挤出:“车祸有什么必要和我说吗?”
  闻祁低着头,在他压抑的怒意中,说出了答案:“是季——”
  “闭嘴。”江淮雪的声音开始发抖, 呼吸近乎停止, 胸腔内的气息破败不堪, 像是一条断尾将死的蛇,只能发出嘶哑的悲鸣。
  耳边忽地陷入了停滞, 他眼前一黑,险些往前栽倒, 又因抓住了扶手,强行将自己撑住了。
  闻祁退开半步,不再说话。
  会议室内阴云笼罩,各色各样的眉眼官司在空气中飘荡,或喜或哀或忧或怒,七情六欲爱恨嗔痴从未如此鲜明地展露出来。
  江淮雪脸色苍白,几乎成了透明玻璃人,这一片刻所流露的脆弱,让所有的豺狼虎豹都抓住了他的漏洞。
  无坚不摧的江淮雪是个有软肋的人,而不是无法被攻克的机械人。
  “江总……”闻祁几乎是用气音提醒江淮雪。
  江淮雪闭上眼,硬生生将喉间的血腥咽了回去。他的面容紧绷到完全僵硬,方才那一瞬的懦弱像是错觉,恍然而过。他环视四周,看着每一张心思各异的脸,忽地笑道:“我有一桩好生意,各位敢不敢做?”
  会是谁?为什么是这个时间动手?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有什么目的?
  他不能停,一旦停下什么东西都会被掩藏,他只能往前跑,解决问题的方式在前面,往后看只能看见悔恨与深渊。江淮雪鲜血淋漓的手垂落,对着闻祁,朝门外做了一个手势。
  闻祁低着头,顺从地离开会议室,将会议室的大门关上。
  离开前,他最后看了眼会议室的场景。江淮雪坐在首位,像是被强行撑在那儿的假人。
  又像是酝酿已久的一场海啸。
  **
  会议结束后,闻祁返过身来接他离开。切分利益的豺狼虎豹们都已离开,嘴角上扬,眼底是永不餍足的野心与血腥的光。
  大灯落下,江淮雪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闻祁。
  “江总,查到了。”闻祁快步上前,拿着平板,尚未说完,便见江淮雪的身体朝前跌去,一声剧烈的咳嗽过后,暗色的血溅在了地毯上,留下痛楚的锈斑。
  闻祁的声音几乎破音:“江总!”
  “别过来……”江淮雪猛地咳嗽几声,仿佛是风雨飘摇间的枯草,歪倒在轮椅之上。
  死寂过后,他费力抬起手摆了摆,嗓音支离破碎:“讲。”
  “季先生下午一点离开别墅,到达明园路季家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在季家用过餐后,被季夫人拉着道别,晚七点,季先生在驶出明园路时,一辆货车开着远光灯,直接撞上了季先生的车。”
  “刹车呢?”江淮雪闭上眼,沙哑问道。
  “刹车失灵了。”
  闻祁将当时的情况复述了一次,低着头,不去看脊背弯下去的江淮雪:“明园路那边还发现了另一波人,我们抓了一个,原本是准备绑走季先生的。”
  “所以撞他的,让刹车失灵的,是两批不同的人。”江淮雪头痛欲裂,喘着粗气,仍旧要强撑精神问询,“甚至还有第三批人盯着他。”
  闻祁没有应声,但他已经知道答案。
  “他什么错都没有。”江淮雪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倒吊了起来,强烈反胃感让他痛不欲生。
  他看不清前面的景象。
  季唯洲何其无辜。
  “这几批人是谁,都查清楚了吗?”江淮雪像是一个破风箱,破败不堪。闻祁谨慎地打量四周,将平板递给了江淮雪。
  江淮雪捏紧平板,紧紧盯着那一串的姓名,强忍下心头的暴戾,才没有将手里的东西砸出去。
  闻祁安静站在他的身后,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满室的死寂。他接通电话,低声回复对方后,挂断电话对江淮雪说道:“江总,消防的人到了,只有一辆损毁的车,季先生……不在里面。”
  咚。
  平板坠落在地,江淮雪的声音近乎于零。闻祁猛地冲上前,将栽倒的江淮雪扶了起来。
  强撑的心终于在那一刻回落,喜悦如同滔天大浪铺天盖地降下,扑了他满头。江淮雪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时,他在家中的床上。闻祁没敢把他送医院,最后还是叫了家庭医生。
  “江总。”闻祁坐在他的床边,神色紧张。
  他的状态看着也不太好,满脸都是疲惫,江淮雪脸色灰白,比他更难看。
  “没有找到他?”睁开眼后,他嘶哑开口。闻祁点点头:“事情被压下去了,车里是空的。”
  那就好。
  江淮雪盯着天花板,彻底松了口气。
  那就好。
  不是死亡,那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
  他只希望季唯洲活着,在不在他身边,都已经不重要了。
  “扶我起来。”江淮雪朝床边勾了勾手指。他全身脱力,又急火攻心,现在根本起不来,只能依靠外力。
  闻祁扶起他,担忧地喊了一声:“江总。”
  “送我去江家。”江淮雪靠在床头,看向闻祁,话里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他的精神在此刻变得格外亢奋。
  “既然那么想要那六十亿,我就让他们血本无归,还要让他们彻底被江家套牢。”江淮雪脸色阴沉,深黑的眼瞳却格外明亮。
  这艘船该沉了。
  “江总,我们忍了那么多年,真的要全部砸进去吗?”闻祁大学毕业就为这位上司工作,知道他偏执独.裁,下达的命令从来不允许违背。
  但他仍旧想从江淮雪口中听到不需要的答案。
  什么都没有,江淮雪抬了抬手,那是明确的不必。
  闻祁只能扶起他,送他去江家。
  车内流淌的气氛透着古怪与压抑,却又藏着兴奋。江淮雪坐在后座,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像是要去参加某人的葬礼。
  到达江家时已至深夜,闻祁将江淮雪从车内扶下,新上任的管家不敢为这位大少爷立规矩,再也没人敢让他亲自爬台阶,带着他走了另一条更为平坦的路。
  一路只剩轮椅滑动的声音,偶有两声鸟鸣,格外冷清。
  江添明已经在祠堂等他了。
  江淮雪坐在轮椅上,见到了下跪的江淮柏和背对着他,上香的江添明。
  “淮雪来了。”苍老的声音在祠堂内响起,江淮雪咳了两声,没有兴趣和他周旋。
  他开门见山,低声道:“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江添明没有说话,大抵是觉得季唯洲这个话题并不重要。
  这场围剿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所有人都在装聋作哑。
  因为江淮雪需要一个教训,穷途末路的人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这个渠道在江淮雪的身上。
  季唯洲只是一个替罪羊而已。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江淮雪的轮椅吱呀作响,用轻而又轻的语气对他们说道:“但你们总是忽略一件事。”
  江添明缓缓转过身,苍老衰颓的眼眸抬起看向他,眼神疲惫而又森*晚*整*理惊疑。
  “我也是个穷途末路的人。”江淮雪轻声道。
  他一无所有,他也需要发泄的渠道。
  江添明既然想用他这把刀,就得有承担这柄刀反噬的准备,江添明睁大眼,呼吸急促:“你……你……”
  “您这样的表情还真是令人惊讶。”江淮雪眼眶通红,嘴角却是上扬的,烛台掉落,六岁那年的冲天火光倒映在他眼底,随着眼泪滑落,像是两行鲜血。
  江淮柏跪了太久,去搀扶江添明时,摔了两跤才抓住了轮椅扶手:“爷爷!”
  江添明已经说不出话了,两颗眼珠像是要跳出眼眶,江淮雪低笑道:“我只是把这个时间提前了。他们想把火发泄在我身上,怎么可能呢?”
  “其实那两块地都要开发,只是我没想到您会动手把那几个人杀了。”
  江淮柏在祠堂跪了两天,在这一刻才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他的嗓音嘶哑:“江淮雪,你别忘了,那块地有你的一份,你想脱身怎么可能?”
  “那又如何?”江淮雪恶劣道,“我本来没想做这么大的赌局,可我的筹码都让你们掀了,那我为什么不全部抛掉?”
  他一无所有,还能惧怕什么呢?
  江添明枯败地倒在轮椅上,江淮雪看着祠堂内的滔天火光,退出了祠堂。
  闻祁站在他身后,平静问道:“江总,值得吗?”
  “这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江淮雪咳了两声,掩去掌心的血,“把他气死了,不是很好吗?”
  他看向隐匿在夜色中的老宅,喃喃道:“烧干净了,才能有新的东西。”
  江淮雪的一把火,烧得江家一团糟。
  先是当家人江添明惊厥过度,当夜便抢救无效宣布死亡,遗嘱一片混乱,股价动荡。继承人们从各地连夜赶回,还未争出一二,外界的豺狼便涌了上来,急于分食江家。
  这艘航行的大船终于遇到了风雨飘摇之夜。
  葬礼那天,公安和纪检监察敲响了江家的大门。
  江淮雪在这一日,去了他母亲的墓前。
  也是在这一天,他听见了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时空紊乱,任务对象投放中——”
  **
  “投放,什么投放???”季唯洲猛地站起身,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徐晓生等人面面相觑,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疑不定。
  621保持了沉默,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季唯洲一拳砸在桌子上,焦躁地不行。
  他这会儿的耐性与好脾气做出的最优解,是砸桌子。
  仿佛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一点。徐晓生几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吓得就要拿出手机给元相如打电话,好在季唯洲是无头苍蝇转了一圈后,重新坐回了位置上,不吭声了。
  他满脸消沉,也没人敢和他搭话了。
  621那一声冰冷的机械音,仿佛只是和他开个玩笑,压根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一个人失落,整个宿舍的气氛都沉寂下来,第二日又是早八,草草洗漱后,全都上床了,灯也熄得早。
  季唯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他平日里头一沾枕头就睡,这会儿脑袋已经有困意,但眼睛死活闭不上,只能睁眼看床帘。
  快到后半夜,他才模模糊糊闭上眼睛睡着。
  睡也睡得不安稳,意识朦朦胧胧的时候,总感觉有东西在挤他。
  陈鹤祺的闹钟在这个时候猛地一响,震醒了307的早晨,季唯洲一晚上就没怎么睡,睁开眼时头痛欲裂,还没坐起身,先被什么东西缠死了,根本动弹不得。
  季唯洲缓缓低下头,看见了埋在他胸前的毛茸茸脑袋,他费力抽出一只手,颤抖着,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屏着呼吸看被窝里的人。
  其实他有预感了,睡觉把人缠死这种事情只有江淮雪干得出来。
  他也没和别人同床共枕过。
  季唯洲心跳如鼓,轰隆隆撵着他的所有念头呼啸而过。
  他没忍住,又掀开被子一角,再看了沉睡的江淮雪一眼。
  真过分,来了也不说一声。
  季唯洲在心里想,试图用眼神去掐他的脸。
  “小季同志,八点十分上课,现在七点三十了。”徐晓生在他的床下喊了声,换来的不是季唯洲的应答,而是江淮雪的暴躁喊声:“吵死了。”
  晨起的宿舍向来安静,他这声沙哑不耐的发泄就算声音小,也显得格外响亮。
  徐晓生:“……”
  夏凛:“……”
  陈鹤祺:“……”
  季唯洲掀开帘子,从里面探出头:“我迟点去。”
  徐晓生小心翼翼:“刚才那声,是你吗?”
  季唯洲冲他尴尬笑笑。
  某种尴尬的沉默在他们头顶盘旋,季唯洲维持着假笑,目送室友们离开。离开前,室友们的嘀咕还飘进了他的耳朵。
  “他什么时候把人偷渡进来的?”
  季唯洲的脑袋缩回床帘里面,江淮雪还在睡,但皱着眉头,明显处在半梦半醒的低气压状态。
  他起床气严重,这会儿真闹醒了得发脾气。
  黑眼圈又重了。季唯洲的拇指轻抚过江淮雪的眼下,看着他瘦削的脸,心想,还瘦了。
  精心养出来的那点肉全部掉光了。
  季唯洲又往下看了看,□□。
  季唯洲:“……”
  真是一件衣服都没穿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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