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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香无奈摇头，问小宝：“饿不饿，爸爸给你弄吃的。”
小宝点点头：“饿了。”
这边父子俩正吃着便当，那边楚琅玩得正欢。
“大宝，再跑快点，我们去那边。”他指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大宝撒腿跑，谁料爬犁一个没转过弯往侧边倾斜，楚琅的头结结实实磕在冰面上。
第七十二章
一家人从公园回来，进屋就发现了不对劲，怎么今天家里这么冷？
霍香去摸了一下暖气片，手上一片冰凉 ，打电话问了物业才知道，水管出了点故障，可能得半夜才能恢复正常。
这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没有暖气，大人忍一忍就过去了，小孩儿怎么能熬得住。
于是霍香当机立断，决定把小宝送到杜阿姨家去住一晚。
杜阿姨和白叔以前也帮忙带过小宝，和小宝感情很深，所以小宝并不排斥和他们睡一晚，杜阿姨高高兴兴地把小宝接进屋里去。
她热情地招呼霍香：“你也和大个子今晚住这儿，别回去了，回去多冷啊！”
霍香婉拒道：“明天早上还得起来摆摊，回家去方便些，您放心吧，我这身子骨好着呢，一晚上冻不坏。”
白阿姨哪能不知道霍香身体情况，她责怪地瞪了他一眼，但看他表情坚决，只好随他去。
临走前，白阿姨还嘱咐楚琅：“小狼啊，你照顾好你哥，知道吗？”
楚琅连连点头：“杜阿姨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哥哥的。”
点头点得太用力，脑袋有点疼，楚琅轻微晃了晃，随后迈着欢快的步伐跟着他哥回家。
小宝不在，家里略显冷清，霍香心里也空空的，他接了一大盆热水，让楚琅搬个板凳过来泡脚。
水有些烫，霍香的脚伸进去又赶紧拿出来，两只白皙收弱的脚搭在脚盆边缘上，脚趾不停地动着，和楚琅的大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琅不怕烫，脚在水里泡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告诉霍香：“哥哥，水凉了。”
脚盆不大，霍香的脚伸进去，只能叠在楚琅的脚背上。
楚琅感受到脚背上传来的酥酥麻麻的触感，心里也跟着酥酥麻麻地，他双脚抬起把霍香的脚压在下面：“哥哥，我给你洗脚。”
说着便用自己的双脚去摩擦霍香的脚背。
霍香脚上传来奇怪的触感，他任由楚琅搓了一会儿，然后把脚又抬起来放在边缘：“不用帮我洗了，你自己洗吧。”
滑滑软软的脚离开了，楚琅有些失望，自己泡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主动把水端到厕所倒掉。
霍香擦干脚后把毛巾扔给他：“快把脚擦干，我们早点睡。”
楚琅眼睛闪闪发亮：“我今晚可以跟你睡一个被窝吗哥哥？”
霍香把他的枕头扔给他：“睡你的地铺吧。”
“可是地铺好冷。”楚琅装模作样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有大宝陪你，怕什么？”霍香钻进被窝，道。
楚琅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窝里的狗头，只好把大宝抱紧：“大宝，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午夜，霍香从一片冰天雪地的梦里醒来，他被窝里一丝热度也没有，双脚冷得快失去知觉。
他想起来再泡个脚，刚有这个想法，便听到床边的地铺传来动静，随后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问：“哥哥，你冷不冷，我可不可以抱着你睡啊？”
这倒霉孩子怎么还没睡？霍香心里想。
“哥哥，我答应过杜阿姨要好好照顾你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我上来啦！”楚琅的声音有些兴奋。
霍香正在想要不要拒绝，下一秒，他的被窝被轻轻掀开，然后钻进来一个大个子。
他把霍香紧紧抱在怀里，大腿夹着霍香冰冷的双脚，全身上下都热乎乎地，像个大型暖宝宝。
许是察觉到霍香的挣扎，楚琅还轻声哄着：“哥哥睡觉觉哦，不要闹了，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被窝里终于有了热气，霍香也不想再动，便将就着这个姿势又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霍香起床准备食材，他轻轻从楚琅的怀里钻出来，没想到楚琅听见动静后坐起身来，揉揉眼睛之后自觉的起床帮忙干活。
楚琅本来担心霍香找他算账，但见霍香没有质问他私自上床的事，于是开开心心地跟在霍香身后忙活。
天还没亮，二人便像往常一样出门摆摊。
楚琅现在推车已经熟练了许多，不再需要霍香提醒他转弯和爬坡下坡，自己便能很灵活得控制车轮往合适的方向拐。
今天他们到的时候，霍香平时摆摊的位置竟已经被一个炒面摊占据，摊主是个壮硕的中年大汉。
霍香见那摊主面生，以为对方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人了，于是便自己上前交涉。
“您好，您的这个位置是我摆的，可以麻烦您到别的地方摆摊吗？”霍香礼貌笑道。
那中年大汉抬起头打量他一眼，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谁啊？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拿出证据来啊。”
摆个摊而已，摊主之间约定俗成互不干涉，各自在各自的地方摆，没谁会故意去做得罪人的事儿，他也确实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那个地方确实是人家阿香天天摆的，你去占个别的地儿呗，地方宽着呢，没必要非要为难人。”有个和霍香熟悉一些的做饭团的摊主出声道。
“我想在哪儿摆在哪儿摆，这地方又不是他花钱买的，谁也管不着我。”大汉脸上横肉一抖，恶声恶气道。
他一看就不好惹，几个要帮霍香说话的摊主都噤了声，唯恐招惹是非。
霍香性子软了一辈子，也不想在这上面跟人争，再说他也确实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这块地儿属于自己，所以冲摊主笑笑后便退开了。
楚琅见他回来，着急问：“那人不肯走吗？”
霍香冲他摇摇头：“咱找个其他的地方摆吧，没事儿。”
楚琅狠狠地瞪了那大汉的后脑勺一眼，然后推着车与霍香找合适的位置。
中学生们晃着还没清醒的步伐来到校门口想先买个饼填肚子，走到熟悉的摊位一看，平时的饼摊今天竟然变成了一个炒面摊。
有的赶时间的只能让老板炒碗面将就将就，有的煎饼狂热粉则背着书包转来转去地找，然后在角落里发现那个熟悉的煎饼摊。
“咦，老板，你今天咋换位置了？”
霍香一个个耐心地解释：“今天来晚了，以后我都在这里摆，你们跟同学们互相说一下哈。”
霍香的饼在边中人气极高，哪怕是被迫换了地方，到最后也卖得一个不剩。
反观那个故意抢摊位的炒面摊，哪怕是占了他的位置，生意也没有因此变得多好。
收摊的时候楚琅悄悄在霍香耳边说：“我数了，他今天才卖了十四碗炒面，活该。”
他说话的热气喷在霍香的脸上，霍香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得把楚琅推开些，调侃道：“你这么闲？”
楚琅不服气：“哼，我就是讨厌他。”
第七十三章
小宝在杜阿姨家已经吃饱饱，霍香和楚琅去接他的时候，他正跟杜阿姨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
“宝宝，爸爸来接你回家咯！”霍香张开双臂，接住了摇摇晃晃跑来的小宝。
霍阿姨关切地问：“家里供暖恢复了吧？”
霍香点点头：“我们出门前已经开始恢复供热了，现在家里应该暖和起来了。”
杜阿姨摸摸小宝的头发，笑得慈爱：“阿香啊，我儿子过两天回来给我过生日，到时候你们带着小宝来我家吃饭。”
“呀，那真好，阿姨你们可以一家团圆了。”他好奇问道：“您儿子在哪个城市上班啊？回来远不远？”
他只知道霍阿姨的儿子在大城市大医生，倒是不知道具体哪个城市。
“我儿子在江城，离边城可远了，坐飞机都要好几个小时呢。”杜阿姨嘴上抱怨，脸上却是藏不住的骄傲：“那孩子，当初让他别跑那么远，他死活要去江城念大学，看吧，现在一年也就回家一趟。”
江城，那倒是巧了，不过江城几千万人，遇见熟人的概率几乎为零，霍香倒也没多想。
反倒是站在他身边的楚琅，听见“江城”二字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一仔细去想，后脑勺就开始疼。
“小狼，我们回家吧。”霍香牵着小宝转身，见楚琅还站在原地，喊道。
楚琅赶紧跟上：“哥哥等等我。”
中午吃了饭闲下来时霍香开始想该给杜阿姨送个什么生日礼物。
当初他大着肚子来到边城，多亏了白叔和杜阿姨夫妻俩对他伸出援手，这份恩情他铭记在心，杜阿姨的生日他怎么也该好好表示表示。
“你说我们送什么呢？首饰，鲜花，还是包包？”
楚琅对这些不懂，脑袋靠在餐桌上昏昏欲睡：“哥哥我们先去睡午觉吧，睡醒后再想。”
霍香摆摆手：“你先去睡，不用等我。”
楚琅不肯，偏要等他，霍香也不知道他等个什么劲儿，见他困得点头的样子，只好答应先睡午觉。
下午，他们又到校门口卖炒粉，可这次来发现他们的地方又被人给占了，还是早上那男人。
男人身旁放了一辆自行车，车上绑了个白色的泡沫箱，箱子上写了两个大字：炒粉。
霍香存了息事宁人以和为贵的想法，可别人见他退让，非但不肯见好就收，偏偏要得寸进尺。
似乎是知道今日这事不会善罢干休，开了校门的保叔晃悠着出来把小宝抱进了保卫室看电视。
霍香和楚琅对视一眼，霍香正要说什么，就见楚琅上前气冲冲道：“怎么又是你？”
那大汉轻蔑地一笑：“就是我怎么了？难道哪条法律规定了只能你们卖炒粉不成？”
“你，你是学人精！”楚琅骂不出脏话来，只能骂道。
那大汉愣了一下，记忆忽然回到某个雨夜，他醉驾撞了个男人，那男人和眼前这人分明长得一模一样。
他心里一惊，随后恍然大悟，嘲笑道：“原来你是个傻子啊，我还以为多大本事呢。”
“你……”楚琅气得双眼通红，手里的泡沫箱往地方一放，上前就要举起拳头干架。
“小狼，住手！”霍香喝止他，随后走到小琅身前，冷声朝那大汉道：“道歉，我可以不计较你恶意竞争，但是你必须道歉，给我弟弟道歉。”
男人手里的烟头丢到一边，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毫无战斗力的瘦弱男人，胆子越来越大：“你个死娘炮，滚一边去，少来管——”
男人话没说完，前方忽然扬起一阵风，随后脸上传来剧痛，竟是被人一拳头打偏了身子。
楚琅发了狠一样又补上一脚，趁男人还没有还手之力，把他按在地上，拳头使劲往他身上招呼：“让你骂我哥哥，让你骂我哥哥，你凭什么敢骂他？”
男人好歹也是个魁梧大汉，很快便反应过来，和楚琅扭打在一起：“老子就骂了怎么着，你们一个娘炮一个傻子，我骂的就是你们。”
恰逢学生们放学，大家见有热闹看，纷纷围过来，霍香见有人拿了手机拍照，赶紧上前把人拉开：“别打了，一会儿警察来了。”
楚琅已经打红了眼，脸上也挂了彩，但对方更惨，已经没了还手之力，只能捂着头躲避他的拳头。
“不许打了，小狼，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霍香厉声道。
楚琅终于停下，他看了眼霍香严肃的脸色，神色还有几分不服气。
回家的路上，霍香抱着小宝在前面走，楚琅跟在他身后，拉着他袖子，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对不起，哥哥，我错了。”
霍香没理他，一直到回了家，楚琅还是拉着他袖子不肯放，霍香问道：“你哪儿错了？”
楚琅张了张嘴，又低下头去，只是重复道：“我错了哥哥，你别丢下我。”
霍香叹了口气，把小宝放在沙发上，给他开了动画片，随后拉着楚琅到了餐桌：“坐着。”
楚琅不敢再动，乖乖等着霍香煮了个鸡蛋放在他额头上滚。
他感受着霍香轻柔的动作，胆子大了些：“哥哥，你别不要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架了。”
鸡蛋滚过他脸上的淤青，还有被边城的寒风磨砺得粗糙的皮肤，霍香沉默良久，才出声道：“你没错。”
楚琅倏地抬头，眼睛顿时亮起来：“真的吗哥哥？我其实也觉得我没有错，明明是那个人先骂你的，我只是给他一个教训。”
“你打他，是因为他骂我吗？”霍香问。
“对呀哥哥，他骂你的时候我好生气，比骂我的时候还生气，所以我就忍不住冲上去了。”他虽然不知道娘炮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他才不允许全世界最好的阿香哥哥被人欺负呢。
霍香眼眶发热：“……那我谢谢你，谢谢你保护我。但是以后不可以打架了知道吗？把别人打伤了我会赔很多钱的。”
楚琅耸起肩膀，有些后怕：“真的吗？那怎么办呀？会赔五百块吗？”
江城楚家的大少爷为了五百块战战兢兢，霍香心里发苦，摸了摸他的头发：“可能会吧。”
楚琅知道钱可难挣了，愧疚地低下头：“哥哥，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努力把五百块赚回来好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我相信你。”
第七十四章
霍香本以为肯定会有警察上门找他们，没想到在家坐立不安等了两天，压根没动静。
既然后续无事发生，那他就放心了，医药费也不用赔了，皆大欢喜。
很快杜阿姨的生日到了，他拖家带口地去了边城最大的一家珠宝店，花了九千给杜阿姨买了黄金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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