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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香反应过来对着白敛再三道谢，等把人送走，冲楚琅双眉一竖：“进屋来再说。”
楚琅跟在霍香后面进屋，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礼盒放在茶几上，他神色真诚，语气小心翼翼：“哥哥，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的。”
那个红色礼盒上几个某珠宝品牌的烫金大字，霍香看了一眼，眸光微动，道：“你是去商场买这个了？”
楚琅把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条很细的黄金手链：“哥哥，这是我给你买的新年礼物，是我攒钱买的，你可以收下它吗？”
黄金手链也就四五克的样子，表面闪着细碎的光，霍香心头一热：“你之前攒的钱，就是为了买这个？”
“是的哥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楚琅亮亮的眼睛看着霍香，仿佛在求表扬。
霍香喉咙发涩：“……你怎么想到买这个的？”
“上次我们去给杜阿姨买手镯，他们不是送了哥哥一个玉镯嘛，我觉得那个玉镯配不上哥哥，哥哥值得最好的东西。”
楚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想攒钱给哥哥买一个更贵的，哥哥，虽然这个手链才两千多，但是你放心，以后我会挣钱给你买更贵更好的礼物。”
看着他毫不掩饰爱意的眼睛，霍香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楚琅见哥哥哭了，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他赶紧把哥哥抱在怀里：“哥哥，对不起，你骂我好不好，你不要哭，你一哭我心里就好难受，像被火烧一样。”
霍香靠在他怀里呜咽，慢慢地呜咽声变成了压抑的哭泣，眼泪沾湿了楚琅胸前一整块布料。
霍香也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眼泪流干后，他朝楚琅伸出手：“我很喜欢你的礼物，给我戴上吧。”
黄金手链与白皙的手腕相得益彰，链子松松搭在腕骨处，带着莫名的色气与诱惑。
楚琅眸色变得深沉，一时没忍住拿起霍香的手腕轻轻舔了一下，霍香一激灵，赶紧把他推开：“我听见小宝醒了，把小宝抱起来吧，我去做饭。”
小狗尾巴垂下去：“哦。”
楚琅陪着小宝在客厅玩，霍香在厨房问他有没有想吃的菜，楚琅兴奋地报了好几个菜名，随后意识到自己会让霍香很累，连忙让他只做一个菜就可以。
霍香答应下来，却还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菜单。
今天腊月二十九了，一起吃的最后几顿饭，不过几个菜而已，他总要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给楚琅留下一些好的回忆。
第八十三章
大年三十，边城人除了要做丰盛的年夜饭，还要吃饺子，这点和江城的风俗一样。
楚琅说他要吃猪肉白菜馅儿饺子，霍香给他包了满满一盖帘，另外还包了羊肉洋葱馅儿，胡萝卜虾皮馅儿，又专门给大宝包了无调料版。
联盟的联欢晚会声音响起，霍香刚好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大宝在餐桌下尾巴转着圈地吃得呼噜呼噜，楚琅一口一个也不遑多让。
小宝见他们吃得飞快，握紧自己的南瓜勺子往嘴巴里面，生怕饺子被吃完。
吃完年夜饭，楚琅打扫厨房和餐厅战场，霍香陪着小宝看电视。
联盟的晚会盛大热闹，霍香却一个场景也没记住，反而是厨房里时不时发出的碗筷叮当声更分走他的心神。
除夕要守夜，楚琅收拾完厨房后便坐到小宝的另一边，三人一起看节目，时不时被相声和小品逗笑，大宝乖乖卧在沙发边，两只耳朵机灵地竖着，仿佛也在认真听电视里的声音。
一到九点，惯常这个时候睡觉的小宝就已经坚持不住，楚琅为了给他提神，找了一副扑克教小宝玩钓鱼。
小宝对扑克兴致缺缺，眼皮眼看要耷拉上，霍香这才想起来烟花还没放，当即决定全家人去放烟花。
楚琅激动地拍着手，大宝小宝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变得兴奋起来。
楚琅抱着烟花，霍香牵着小宝，大宝跟在身后，几人到了歪脖子街道附近的小广场。
小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吃过晚饭出来看热闹的居民，白敛一家也在。
热情地打过招呼后，白敛找了一个空旷的地带，摆出了自家带来的烟花。
800一根的烟花对得起价格，焰火如同流星般窜到夜空中炸开，变成美丽的花朵。
白家连放了好几响，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霍香也抬头仰望，不免惊叹烟花那转瞬即逝的美。
见他赞叹不已的样子，楚琅心中吃味，连忙把自己带来的烟花放地上，蹲在地上一边摆弄一边嘟囔：“哥哥，给你看看我挑选的，肯定比他的好看。”
考虑到自己的经济实力，霍香他们并没有买很贵的，两百的烟花放个几根图个吉利便是。
霍香听见楚琅嘟囔，安慰道：“烟花大有大的美，小也有小的美呀！”
楚琅转身朝他恶狠狠道：“不，我选的最美！”
霍香懒得理他，抱起小宝看天上绽开的烟花。
打火机点燃引线，楚琅站起身朝霍香挥手：“哥哥，快看，我的烟花！”
霍香抬眼望去，少年身后的烟花筒里有火花喷射，绚丽夺目的光将他的面容轮廓照亮。
霍香被烟花点亮的脸上划过一道泪痕，他迅速抬手擦掉，然后向楚琅奔去。
楚琅双手环着霍香的腰，往夹在两人之间的小宝脸上亲一大口，笑得像个傻子。
放完了烟花，小宝又开始打呵欠，霍香不忍心再让他熬下去，和相熟的邻居告别后又拖家带口往家走。
把在肩膀上睡沉的小宝放进被窝盖好被子，霍香一转身便被拉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楚琅温热的鼻息打在他脖颈间，手上动作急切：“哥哥，我想做。”
霍香也有些情动，推着他往外走：“……去你的房间。”
零点，窗外炸开巨大的烟火，霍香腿楚琅的肩膀让他看，楚琅看了一眼便又继续身下的动作：“哥哥，我要加快速度了。”
一场激烈情事暂时结束，两人交换一个温存的吻，霍香的嘴唇在楚琅漂亮的肌肉上流连，漂亮的眼睛带着蛊惑：“你明天先去江城做手术，等我把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就带着小宝去找你好不好？”
楚琅现在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对霍香的话毫不怀疑：“哥哥，那我等你都处理好了再一起去吧！”
霍香双手抱住他的脑袋，往他水润的唇上亲了一口，正色道：“不许胡闹，你妈妈跟我说江城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你明天先去住院做检查，我过两天就来了。”
楚琅不情不愿：“我不想离开你。”
霍香白腻的手指摸上某个硬物，楚琅闷哼一声，听见霍香问：“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就放手了。”
楚琅连忙用自己的大手覆盖在那只手上：“我答应就是了，你早点处理好哦，我大后天，不对，大大后天一定要见到你。”
霍香轻笑一声：“好，我向你保证……”
……
除夕夜里下了一场雪，外面被洁白的新雪覆盖，呈现出童话般的梦幻。
上车饺子下车面，本来初一早上该吃饺子，考虑到楚琅今天便要启程去江城，霍香给他煮了一碗牛肉面，卧了两个荷包蛋。
楚琅几大口吃完面，抱着霍香不肯松手，企图靠撒娇让霍香忘记自己昨晚的承诺：“哥哥……”
霍香拉开窗帘，看见楼下已经有车在等候，他随意亲了亲楚琅的嘴角，语气轻松：“东西江城都有，我就没给你收拾，过两天我就来了。等我带着小宝来，你要带我们出去逛一逛，吃一些江城的特色菜。”
小宝还没睡醒，楚琅本想跟他做个小小的道别，被霍香以醒来后就不好哄睡着为由拦下了。
楚琅狠狠点头：“放心吧哥哥，我先去熟悉地形，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嗯。”霍香把人往门外推：“快去吧，我还穿着围裙，就不送你下楼了。”
“哥哥，外面冷，你关上门吧。”楚琅朝霍香挥手，脸上带着笑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次离别是霍香的“蓄谋已久”。
门缓缓关上，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霍香靠着门缓缓滑下，泪水无助地滑落。
感受到主人的悲伤，本来在食盆边大口干饭的大宝赶紧朝霍香跑了过来，呜咽着趴在他的面前。
你怎么了主人？我陪着你汪！有小主人和我一起陪你汪！
霍香抬眼对上狗狗湿漉漉的眼睛，把脸埋在狗毛里低声哭泣。
他哭得压抑克制，心脏仿佛被利爪抓破般疼。
第八十四章
楚琅离开后，霍香花了一个下午时间才把他留在家里的东西全收拾出来。
住了不过短短几个月，东西却不少，牙刷，口杯，外套，拖鞋，林林总总装了两大口袋，霍香把打包好的东西放在门口，想着等什么时候下楼就顺便扔了。
当天傍晚，他的手机收到了来自江城的电话，霍香沉默着按了拒接，随后颤抖着手把拔出电话卡。
他说过两天便去江城都是骗楚琅的，藿香并不打算继续和楚琅再有任何瓜葛。
他像个小偷，这几个月的幸福都是他趁着楚琅失去记忆以“报复”为理由偷来的，虽然时间不长，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楚琅属于大银幕，属于聚光灯，并不属于边城几十平的小房子和简陋的小吃摊。
他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可能会哭会闹，但是那有什么关系？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闹个几天哭个几天，楚琅总会回归到属于他的生活。
至于他自己和小宝，霍香乐观地想，边城是个好地方，在这里过一辈子也是个好归宿。
楚琅离开后的第三天，霍香似乎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迹，唯有小宝还时不时楚琅叔叔去哪里了。
霍香每次都会认真地跟小宝解释：“楚琅叔叔要回家去治病了，不能留下来陪我们了。”
小宝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那楚琅叔叔还会回来吗？”
霍香温柔地亲了亲小宝的额头：“或许会吧，但是治病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爸爸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治好。”
小宝乖乖点头：“希望楚琅叔叔恢复健康。”
霍香笃定道：“肯定会的。”
楚琅离开后的第四天，天空放了晴，外面阳光挺好，正巧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去街上走走，霍香便应了下来，顺便带小宝出去晒晒太阳。
阳光照射到路边的积雪上反射出炫目的光，霍香使劲眨了眨眼，对白敛笑着说道：“白敛哥，把小宝放地上走吧，你抱着手都酸了。”
白敛掂了掂怀里的小宝：“地上滑，我抱着就行。”
走到边城的中心公园，这里有不少老头老太太在跳广场舞，比其他地方热闹许多。
他们在花坛边坐下，白敛把小宝放在地上，问过了霍香之后去便利店买了两瓶常温水。
他递了一瓶给霍香，自己拧开一瓶喝了一口，略微泛红的耳朵暴露了他此时的紧张。
不过霍香并未察觉，他只是温声问：“白敛哥，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白敛绅士地笑笑：“确实有事。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跟你说……”
他话没说完便被霍香的手机铃声打断，霍香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白敛温柔地笑笑，让他先接电话。
电话卡是今天才重新装上去的，霍香有些紧张，一看到号码注册地后，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电话显示来自边城，霍香点开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浓重边城口音的浑厚声音：“喂，你是不是霍香啊？”
“我是霍香，您是？”霍香礼貌问。
“哦，我姓刘，你弟弟在我这里，你来接他回家吧！”
霍香的心猛然悬空：“我弟弟？我没有弟弟。”
“楚琅不是你弟吗？”电话那头的大叔疑惑问道。
脑袋像被什么重物砸中，霍香头晕目眩：“……请问，楚琅他在哪里？”
“我在小沟村哩，我开的大货车进不去城，你来小沟村接他。”大叔道：“带点感冒药，你弟发烧哩，快来啊，他烧糊涂了都念叨你哩。”
稀里糊涂挂断了电话，连让对方发张照片求证一下真实性都没想到，霍香抓着白敛的衣袖：“白敛哥，你能不能开车带我去一下小沟村。”
白敛赶紧答应下来，安抚道：“好，我们回诊所取车，先把小宝给我爸妈照顾着，你先别急。”
白敛用手机设置好了出发去小沟村的导航，霍香这时候才想起联系楚琅的父母问详细情况。
幸好之前楚母给他留了个电话，他拨过去，那边很快接通，话筒里传来楚母的声音：“阿香？”
“阿姨，是我。我刚才接到了一个大叔的电话，他说楚琅回了边城，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楚母闻言，声音里带着哽咽：“太好了，孩子，楚琅这孩子前天早上就离开了医院，我们的人也正在找呢，谢天谢地，他还平安。”
边城到小沟村车程大概三个小时，刘叔在村口等着他们，见他们下车，赶紧上来握手：“喊我老刘就行，那个小伙子现在我们村诊所呢，我带你们去见他。”
白敛给刘叔发了支烟，几人在去诊所的路上便把来龙去脉给了解得差不多了。
原来刘叔是跑长途货车的，他送一批生猪到江城，刚出江城的地界，就在道上看见使劲挥手的楚琅。
他心好，担心人有难处，便停下车询问，几句话就发现这孩子可能脑子有点毛病，来龙去脉说不清，只说要回边城找哥哥。
边城，这不就巧了，老刘也是边城人，想着反正也没事，载人一程权当做好事了。
“说好啦，你到了边城可不能赖上我，你自己找你哥哥去！”老刘跟楚琅讲条件。
楚琅使劲点头：“大叔你放心，我不会赖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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