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以小队的形式一起行动会更安全,但效率也相对的降低了不少。
是以术师们只能分开行动。
他们是咒术师,职责是祓除咒灵,保护普通人。即使很危险,很容易死掉,但这是他们从决定成为咒术师的那刻就被告知的事。
害怕也好,恐惧也罢,都是人之常情。
但他们最后还是这么做了,克服了生物求生避害的本能,他们就是英雄。
英雄从来不是具体的哪一个人,而是每一个人,群像所汇聚的大无畏奉献精神,是人性最闪耀的光芒。
虎杖悠仁想,爷爷说的正确的死亡,应该就是为拯救他人而牺牲自我。
他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棕色的眼瞳熠熠生辉,坚毅的脸庞即使沾上灰尘也不显狼狈。
虎杖悠仁一路疾跑,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黑暗的车站回响。
地下一层,地下二层......按照冥冥所说,现在[帐]已解除,剩余的民众应该都被赶到了最下层,他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救人!
21:03东京地铁,明治神宫前站地下二层虎杖悠仁停猛地刹停,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看着前方立在一具无头尸体前背对着他的高挑身影,心脏狂跳。
本能在尖锐的提醒他对方的危险,现在要做的应是逃跑。
但若是怕死,虎杖悠仁就不是虎杖悠仁了。所以虎杖悠仁没有跑,还出声叫道:“喂,你——”对方听见他的呼声,转头看了过来。
车站内的灯已经悉数被破坏,上面还好一些,至少有月光照亮。地下就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了。
可虎杖悠仁还是看清了那张脸。
是五条老师身边的咒灵。
不知道虎杖悠仁有没有发现,在意识到五条悟也在的刹那他紧绷的身体瞬时放松了下来。
五条悟的确是个很能给人安全感的家伙,但那不是因为他可靠,而是因为他强大。毕竟五条悟的性子谁见了都要啐一口,狗见了都摇头。
“你在这里,也就是说五条老师也在这附近?”
怨灵夏没有回话,只是‘看’着虎杖悠仁。
毕竟眼睛上蒙着一块白布,正常情况下看肯定是看不见的,但咒灵又不都是靠眼睛看的。
因为怨灵夏没有回话,虎杖悠仁又问:“你有看见一个补丁脸的咒灵吗?”
说的是真人。
他前面见过改造人,说明真人肯定也在。
怨灵夏这回动了,但动的不是嘴,而是腿。他直直的走向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尽管本能的感到了威胁,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快跑。但出于对五条悟的信任,他忍住了。
“怎么了?”
面对粉发少年的疑惑,怨灵夏抬起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下他的眉心。
刹那间,虎杖悠仁睁大眼睛。
他看见无数只蓝色蝴蝶从眼前飞过,洒下亮晶晶的细碎鳞粉。
......五条悟脸上难得没有了轻浮的假笑。
眼罩早在之前就摘下,眼底一片冰冷。
他看着眼前的几个之前见过的特级咒灵,它们的反应很沉默,其中有两个性子很‘活泼’,不可能这么沉默,一眼状况不对。
不过五条悟有六眼,根本不用分析。
——是傀儡操术。
机械丸?
五条悟的脸色很冷,他意识到这背后的幕后黑手是想拖延时间。原本他不介意和对方玩玩,但现在,他没心情了。
抬起右手,五条悟展开领域。
“无量空处。”
五条悟的领域无量空处本质是把对手拉进无下限内侧,强迫对方大脑为了‘活着’而进行无数次重复的知觉和传导,产生大量无效信息,使大脑失去功能,只能站着等死。只有五条本人和被他碰到的人可以不受影响。
这里需要提一点的是无量空处无法筛选敌我,只要处于范围内,就会被一起拖进去。
敌方很恶心,为了牵制他,特意抓了很多普通人过来。
但如果以为这样就会让他束手束脚,那就大错特错了。
五条悟不是夏油杰,没有一定要保护谁、杀死谁、谁对谁错的极端想法。
所以在得出展开领域是最有利的办法后,他毫不犹豫的展开了领域。
不需要展开太长时间,因为普通人会受不了。只需要0.2秒。
普通人可能会因此瘫痪两个月,但好歹保住了性命。特级咒灵会因此五分钟里无法动弹,足够解决它们。
五分钟后。
约一千只改造人包括特级咒灵,在领域解除的299秒内全灭。
五条悟此时的神情和以往相比已相差甚远,明明有无下限,他脸上却还是沾了一块血污。
‘咚’什么东西被扔在了地上,五条悟下意识转头看去,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魔方。
“狱门疆,开门。”
那声音响起的瞬间,世间所有包括时间都仿佛停止了。
五条悟的脑内浮现整整三年的青春。
他的微笑,他的言语,他的体贴,他的郁闷,他的生气,他的沉默,他的背叛,他的决绝......所有人包括羂索,恐怕都没想到五条悟会‘用情至此’。
即便在这之前已经有了怨灵夏,按理来说有了心理准备,五条悟反应不会这么大。
但五条悟仍是上当了。
怨灵夏是怨灵夏,夏油杰是夏油杰。他从来分的清楚谁是谁,从不会把他们搞混成一个人。
夏油杰是他亲手杀死,亲手埋葬。
他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谁?”五条悟的语气不复平静,漠然的非人眼眸里掀起灼烧的滔天巨浪,是怒火,是杀意。
羂索都不禁“哇靠”了一声,默默收回已经微微转了一点角度时刻准备跑路的右脚,施施然表现的像个胜利者,走到五条悟面前。
五条悟此刻已经被狱门疆张开的薄膜束缚,也是因为他强,不然早在触发封印条件时就被拽进去了。
“真的假的,五条悟,这你都能中招。”羂索自己都觉得哇塞。
他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你是谁?”五条悟死死的看着羂索,再次问道。
羂索恶意满满的笑着掀开额头,露出里面长着牙齿的大脑,那才是他的本体。
“我眼馋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已经很久了。还是要谢谢你啊,五条悟,你在莫名的地方还挺照顾人的,如果不是你,我还得不到夏油杰的身体。”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让五条悟情绪波动强烈到控制不住自己冷静的事了。上一次还是夏油杰一声不吭叛逃的时候,后来杀死夏油杰他也没有太多感觉,毕竟是早就预料到的事,他很平静的杀死夏油杰,又平静的亲手葬下夏油杰。
他原以为那时灼烧到理智都快烧成灰烬的愤怒不会再发生——“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在被狱门疆彻底关进去的刹那,五条悟语气阴冷狠戾的一字一句,看着羂索说道。
羂索“哈”了一声。
“那你就等到一千年后再说吧,届时,新世界欢迎你。”
第48章
“呜呜......”“好了好了,不怕哦。”
涩谷街头。
早已被破坏得满目疮痍。
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哭的可伤心,是和亲人走失的恐慌,是目睹地狱绘卷的惊惧。
半弯着腰俯身安慰她的是一个披散着长发的漂亮少女,她的表现和神情与校园里的普通JK没有什么区别。但凡换一个正常的环境,都不会如此诡异。
——因为她过于异于常人了。
此时少女正细声细语的柔声安慰小姑娘,但小姑娘仍是哭的停不下来,少女苦恼的想了想,变魔术般反手掏出一颗糖果,轻轻牵起小姑娘的手,把糖果放进小姑娘的手心。
“请你吃糖。”
“呜。”小姑娘抽噎了一下,看着手里的糖果。她眼睛哭的红肿,虽然还在哭,但哭声小很多了。
“姐姐带你去找警察好不好。”【祈本里香】哄道,“找到警察就能找妈妈了。”
小姑娘点了下头,眼睛湿漉漉的充满希冀的看着微笑的少女。
【祈本里香】脸上的笑容更深切了,她伸出双手抱起小姑娘,准备带去离得最近的安全点。
安全点当然是术师们临时建立起来的,说什么去找警察都是假的。毕竟警察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他们也束手无策,能对付‘魔法’的只有‘魔法’。
小孩子嘛,又是普通人,说术师肯定听不懂,但说警察就能懂了。现在这种情况,术师做的事和警察没有差别。
“家主,我去去就回来。”【祈本里香】对不远处站着等的禅院惠说道。
“嗯。”
【祈本里香】走远,禅院惠杵在原地,别看他表面一副认真警戒的样子,实则神魂早已不知道飘出几里地去了。
俗称——发呆。
在如此危险的战场上发呆真的呆胶布?
不过,好吧。以禅院惠的实力,确实也有发呆的资本。
这神走着走着,禅院惠突然往后猛地跳开了几米。
‘砰砰砰’几根钢筋顺着他逃跑的地方深深扎进地里,可见如果禅院惠没躲开,就要变成刺猬了。
嘛,话说回来,禅院惠就算站在原地,这种形式的攻击也是洒洒水啦,他可以用术式阻挡。毕竟不是什么特殊咒具也没有被赋予特殊能力,完全就是普通的‘武器’,涉谷如今被破坏得宛如被犁了一遍,路边随处可见崩毁的建筑,现代城市又都是钢筋混凝土组建,想必对方就是顺手在路边薅了几根钢筋投射过来。
发动袭击的人见伏击失败,“啧”了一声,手中拿着一根一端是尖头的棍子,身影迅疾如黑豹,咻的从一条巷子窜出来,朝禅院惠发动二次攻击。
禅院惠的体术不是很好,像他这样术式牛逼的人,体术大多不会有多好。不过对上一般的敌人也够用了,配合术式绞杀,保证对方有来无回。
也因此,禅院惠一开始并没把突然攻击他的人放在心上,习惯的发动了常用套路。
就像打游戏技能与技能之间的配合,熟悉后使用者心里自然而然会有个一二三顺序,哪些技能优先放出,哪些技能配合秒放控制等等。
然而马上,一套攻势打完,禅院惠敷衍的态度稍微认真了一些。
对方竟然都躲开了?
禅院惠难得被勾起了一丝兴致,要知道如今的他已经鲜少有对手了。【五条悟】不算,那是个例外。
到这里,禅院惠仍然没把敌人看得太重,只是兴致来了,稍微认真了那么一点点。
然后,他就被打懵了。无他,对手的体术强的过分。
禅院惠总算意识到了再玩下去自己可能要翻车,认真起来发动术式。
先前他虽然也发动了术式,但都是些配合他稀烂的体术研发出来的小陷阱小坑。
遇到强大的对手不值一提。
十影法的核心是召唤式神。式神如名字一样总共有十位,从一到十,排名越高的式神力量越强大,也越难驯服——式神不是有十影法就能简简单单召唤出的,是需要使用者去调服的,否则人家根本不稀得搭理你。
禅院惠如今已把前九位式神都成功调服,就差第十位,也是最强的式神魔虚罗调服。
但其实进度也已经有一半了,所以严格来说,是尚未完全调服。
禅院惠从来没有召唤过魔虚罗出来打架,一是没必要,二是搞不好他这个主人也会当场去世。
他承认眼前的男人很强,但没强到要让他用魔虚罗的地步。
非要说的话,唯有【五条悟】有这个本事了。
“你叫什么名字?”禅院惠问。
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世界遇到过对方,以男人的实力,不是隐姓埋名了,就是已经死去了。
不然实力这么强大不会籍籍无名。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哼出一声鼻音,他摆出战斗的姿态,反问:“你现在姓什么?”
禅院惠:“?”
对方用词搞得和他很熟一样。
不过强者嘛,都有些不被人喜欢的小癖好,是以禅院惠没因为被冒犯而发怒,还回答了对方:“禅院,禅院惠。”
男人英俊坚硬的脸顿时肉眼可见的脸色阴沉下去,语气相当不悦的说道:“禅院?”
男人——也就是伏黑甚尔,此时心情非常不好,有种被弄脏了的感觉。
伏黑甚尔原来不姓伏黑,是入赘后随了女方的姓。当然也不是因为他有多爱对方,虽然他和对方结了婚,但其实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女方攀附男方是为了寻求安全,男方则是想到家里还有个小屁孩需要人照顾。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领了证。
然后各玩各的,几乎没见过面。
说回伏黑甚尔原来的姓氏,他和禅院惠一样,也姓禅院。换句话说,伏黑甚尔原名禅院甚尔,是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孩子,也是高门子弟了。
但伏黑甚尔运气不好,他出生的家族虽然显贵,但他不仅没有继承到家族血脉的术式,还是个零咒力!这在咒术界跟废了没区别。
连普通人都有那么一丝丝的咒力,甚尔是连普通人都不如。
因为甚尔是个天与咒缚,他所有的咒力都被转换成了肉.体的强大。
众所周知天与咒缚等于抽盲盒,有的人抽到金色传说,有的人抽到废卡。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天与咒缚说白了就是强买强卖,而对于被迫接受的那一方,基本都是被剥削者,即便他们中有人抽到好用的术式,但代价往往是难以承受的,只是对别人而言好用,历史上天与咒缚都是悲剧,没有一个皆大欢喜的例子。
家族传承的时间越久,内里越腐朽。
咒术界御三家全部都是如此,没有一个例外。
于是可以想象甚尔幼年期过的有多凄惨,十岁那年还差点被害死。
这事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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