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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察觉到了【神子五】的凝望，转头看了出来，对【神子五】笑了笑，做出嘴型：“sa-to-ru（悟）”【神子五】怔了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那狐狸少年眼睛眯了眯，好像完成了某种心愿，他挥了挥手，而后身体像咒灵玉那般漩涡扭曲作一团......再看去，那分明就是一颗黢黑的瞳仁，哪有什么少年。
察觉到【神子五】的注视，五条悟回了个“你看什么”的懒洋洋的眼神。
【神子五】摇了摇头，留给他一个长长的马尾。
五条悟“嘁”了声。
大男人留什么长发——不是五条悟歧视男生留长发，他只是想到家中很久以前也提议让他留长发，原因是希望他能像五百年前那位六眼一样。
五条悟当然拒绝了，他才不做替身，瞧不起谁呢。
“怎么了？”家入硝子转头看向不明意义啧了一声的同伴，问道。
“你觉得另一个我怎么样？”他回了个事实而非的话。
哦，懂了。
家入硝子猜五条悟刚才那声啧多半就是和平行世界的悟有关，无语道：“我没有想法，但是我喜欢他的安静。”
不作的五条悟就是好五条悟。
最后由五条悟捧着一个小小的盒子走到阳光下。
曾经一米八的人死后就这么点，蜷缩在一个小小的盒子中，还能空出许多位置。
“硝子，以后你死了我就把你放在杰旁边。”
家入硝子：“？”你没事吗。
翻了个白眼，家入硝子敷衍的说：“放过我吧，你们两个有够讨厌的。”她其实get到了五条悟的意思。
“别呀，我们可是好朋友，好朋友就是要葬在一起的。”
家入硝子抽了抽嘴角，“五条家不会允许的吧。”
五条悟伸出一根食指，“nonono”的说：“我说了算。”
哦，知道了。你五条悟现在翻身把奴唱了。
战后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没有了高层拖后腿，但也面临极度缺人的情况。
幸好有家入硝帮忙，同位体推荐的人还是挺靠谱的。
家入硝沧桑脸：“为什么不管在哪里都要做社畜啊。”
一旁的七海建人沉默的点了点头。
是啊——他怎么又被五条悟骗进坑了，这几天忙的头发都掉了一茬，都不敢抹发胶了。
“家入硝老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野蔷薇还记着家入硝救了她一命的事，之前她还在担心家入硝老师会不会出事了，现在知道家入硝好好的她就放心了。
涩谷事件牵连范围太广，对政.府那边不好交代，五条悟突然心血来潮，或者说他其实早就想过这个做法，对政.府官员说：“那就公开吧。”
官员目瞪口呆。
你认真的？
——虽然普通人知道可能会滋生更多的恐惧，但他们起码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寻求帮助。同时咒术界也需要新鲜的血液加入，只能说各有利弊吧。
五条悟敲定了自己的态度，政.府那边其实也早就想介入咒术界了，是以没有犹豫太久，两方很快一拍即合，各找人联手拍了个纪录片，放在电视台和网上。
第56章
“最近的新闻报道你看了吗？”
“咒灵,咒术师那个......？”
“是啊。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科学世界。麻了，现在我的三观已经稀碎。”
“这不是挺好的吗，感觉蛮刺激的。”
“你没听见说普通人对上一点办法都没有,咒灵那玩意儿只能用咒力对抗，像我们这种普通人遇到即死,太可怕了。”
“还好吧，全世界每年因为意外死的人数不胜数,我们只要保证自己不要成为其中的倒霉蛋就可以了。”
“谁知道呢，咒灵又不跟你讲道理,你不去招惹它们,它们也会盯上你。”
“我这不是安慰你嘛，而且主持人不是说了可以寻求附近的相关机构帮助，最近已经再建了,还设置了全国联络电话。再者说到底咒灵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制造的吗，虽然不是我们有意制造的......说起来如果是把上缴的税用在这些地方,那我还挺欣慰的。”
“哈？你难道不觉得咒术师什么的很扯吗,他们有超能力，万一对普通人下手什么的。”
“你说的那个叫诅咒师。以及你这个说法，不会吧不会吧——你难道是那种动漫漫画里常出现的炮灰反派？理智点好不好,咒术师不欠你的,你用得着这么想他们？我们普通人中尚有变.态杀.人犯，术师群体中有诅咒师很合理。普通人受警察管辖，咒术师受他们那边的类似警察的机构管辖,没区别，不知道你在忧虑什么。”
“这怎么能一样！普通人的杀伤力能和术师的杀伤力相比吗？”
“那不然你别活了。反正吃饭有被噎死的可能,走路有摔死的可能，游泳有被呛死的可能。”
自从咒术界和政.府合作拍摄的纪录片播出后,大街小巷几乎随处可见讨论相关事情的人。
有人赞同，有人不赞同，有人皱眉，有人直呼刺激。
什么样的都有。
而对咒术界来说，他们目前收获到的看得见的好处，就是很多隐藏在普通人群中的拥有术师天赋的苗子一茬又一茬的冒出来，迅速给咒术界输入了新鲜血液，正可谓人丁兴旺，可喜可贺。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术师家庭的血脉拥有资格的后代概率是很高，却也不是百分百。同样，普通家庭的血脉也有可能出现拥有术师天赋的后代。
以前咒术界封闭，不带普通人玩，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世界上其实有同类，自己不是怪物，也不是疯子。
至于为什么说是终其一生——很不幸，拥有天赋的孩子往往活不了太久，成年都费劲。
要知道咒灵有被看见就会被它盯上的特质。
幼年术师根本不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也没有保护自己的法子，很容易早早夭折。
而夏油杰这种例子太少，他纯属是天赋异禀。但也逃不掉英年早逝的命运。
如果夏油杰自幼接受咒术界的知识，或许就不会给自己立太大的目标，最后发现所有人都在欺骗自己，包括自己学到的知识，最后连追寻的大义都背叛了自己——夏油杰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黑化了。
五条悟怎么就没黑化呢？
很简单，五条悟从小接受到的消息比夏油杰多太多，很多事他看多了，自然就想开了。
其中当然也有性格的原因，夏油杰那种性格指引的好会很成功，指引的不好就会宛如脱缰的野马狂奔进深渊拽都拽不回来。
半夜一点钟，咒术总部还灯火通明，每一层都忙得空气中充满了焦灼的气氛。
五楼办公室。
“浅野政员那边......”“明天下午两点要确认福冈县、佐贺县、长崎、熊本县、大分县......的分部修建情况。”
“民众抗议？你跟我说干嘛，那是政.府要解决的事！我们只负责做，懂？”
耳边是细碎的讨论声，家入硝面不改色面如死灰的一目十行扫过一份份文件，在下面写上自己的建议，太离谱的直接扔到一旁不管，需要加急处理的放在右手边，可以拖一拖的放前面......渐渐的，他整个人都被一摞摞文件挡住了。
坐他对面的七海建人也好不到哪去，一脸的生无可恋——哦，这是夸张比喻。
五条悟就在这个时候晃了进来。
大家都在忙，他却十分悠闲，单手插兜，站在办公室门口，举起右手笑嘻嘻的“hi~”了声。
“大家辛苦了，我请大家吃夜宵。”
“真的？！”
“好耶！”
几分钟后，大厨们推着一辆辆餐车送进总部，内容十分豪华，有海鲜，有家常菜，有西餐，有甜品......说是团建都不为过。
大家加班产生的怨气顷刻消散了不少，反倒对五条悟心生感激。
五条主席真是好人！
——哦对了，咒术界原来的职位有亿点点变动，原来是御三家的高层掌控，是他们的一言之堂。现在最高位置的执权者只有一人：就是主席。
主席下方有副主席、委员、细化的各部门部长......有点类似现代政府官员体制。
以前的咒术界延续的是上个世界老掉牙早该被淘汰的体系，现在经过五条悟大刀阔斧的改革，趋近国家政.府，各方相互牵制，再也不是谁的一言之堂，想必腐败的情况会好很多。
不过在五条悟离世前，这些都不用考虑，他这一代的咒术界绝对是清明的。
旁观历史，无数朝代的开端大都是圣明开放的，而后才逐渐走向衰败。
五条悟看不到太久远的将来会是何种境况，至少眼下一切都在变好。
他不久前对夜蛾正道说的新世界即将到来，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到来，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五条悟自己算了算，他好像都没做什么，夸嚓一下，就跳到了改革。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赶巧了。
涩谷在两方的大力合作下用时不到半个月就重建完毕。因为里梅被早早解决，种种原因虎杖悠仁没有一口气吞下太多的咒物，是以两面宿傩没能顶号，涩谷受到的伤害降低减少了很多。
不然按照原来的走向，两面宿傩为恶心虎杖悠仁开领域将半径两百米砍成废墟，一切生命都消逝，足足死了上万人，建筑物也没了，变成深坑，那种情况才是真的不好交待，咒术界和普通人必然会产生间隙，哪像现在这么容易合并。
——其实也不容易。是相较起来容易。
与此同时，神子五的身体情势每况愈下。在五条悟的一月之期流逝过三分之二时，神子五已经闭门不出了。
此刻的他动弹都艰难，不能做大幅度动作，一点点振动都会导致他被腐蚀得发黑、腐烂、化作水的内脏情况更严重。每一口呕出的血液中都夹带脏器碎片。
他大限已至。
家入硝在某天请了假，说要陪朋友最后一程。
他请假的对象自然是五条悟，五条悟爽快的给他批了假，并且问他送完朋友后还回来吗。
家入硝似乎暂时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垂眸盯着地面，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半晌，说道：“看情况吧。”
“反正你的位置我会一直留着，随时欢迎你回来。”五条悟笑眯眯的说道。
家入硝瞬间产生了想跑路一刻都不想呆了的冲动，他诚恳的对五条悟说：“你这样是留不住人的。”
五条悟自信答道：“那是钱给的不够多。”
家入硝想了想，觉得非常有道理。
毕竟此类文书工作普通人也能做得来，咒术师大多不缺钱，毕竟他们拿命挣钱。普通人想要赚钱的渠道很有限，且上限也低，要是加工资，他们肯定会干。
家入硝无法反驳。
五条悟笑得更开心了。
......推开门，屋子里很暗，窗帘窗户全是关上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冷的香气。
完全不像将死之人散发出的难闻气味。
“要走了吗。”家入硝关上门，屋内仅有的一丝光亮被重新挡在屋外。
“我死后将我烧了，骨灰随便扔到哪都无所谓。”神子五声音淡漠的说。
要不是术师死后尸体会自动析出咒物，而且会受术师生前实力强弱的影响，以神子五的条件，他析出的咒物多半比两面宿傩两面宿傩还要厉害——要不是考虑到这点，神子五还能更无所谓点。
比如换个主谓关系：把尸体随便丢哪都好，被野兽虫子啃食也没关系。
反正人死如灯灭，他对自己的肉.身没有任何看法和想法。
“你把你的后事交给我？五条家不会同意的。”家入硝抽了根板凳，坐在神子五床前。
“你会管他们？”神子五反问。
家入硝哈哈笑了笑，“我这不是幽默一下。”
神子五沉默了半天，淡淡抛出一句：“那你这幽默挺冷的。”
神子五有一段时间很活泼，虽然是他模仿扮演出来的，可以参考五条悟高专时期臭屁的性格。
是以家入硝一点没觉得他人设崩塌，反而有种惆怅的怀念，“后悔吗？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从不后悔。”
“你这人真没意思。”
房间里本就偏轻的那道呼吸越来越轻，直至消失。
家入硝起身，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
‘刷’和煦的阳光瞬间投进房间，温柔的洒在体温尚热的尸体上。
【神子五】的死相并不好看，他瘦了太多，脸颊两侧微微下凹，身上的骨头明显得硌人。
“晚安，【悟】。”家入硝理了理【神子五】有些褶皱的衣领，轻声说道，眼神温和。
十年前他送走了【夏油杰】，现在又送走【五条悟】，明明自己才是三个人中最弱的，结果却是被留下的。
“在下面见到【杰】后，记得替我打声招呼。”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安静。
‘啪’一滴水珠落在床单上，留下圆形的深色痕迹。
第57章
家入硝平静的处理完【神子五】的后事,按照他的要求，将他的尸体火化，最后得到一个小盒子。
乱丢是不可能乱丢的,家入硝回了一趟自己的世界，将骨灰盒葬在【夏油杰】的骨灰盒旁边。
然后坐在这俩坟前,手里拿着一瓶烈酒，配合着烟,沉默地坐了一整天。
之后他回头望了眼这个处在【五条悟】恐惧统治下的世界，嘲讽的笑了声。
他生来没有同理心,但遇到【五条悟】和【夏油杰】后,他是真心把他们当做同伴、朋友。
明明相处的时间不长，他们却好像填补了他灵魂缺失的部分。
挺魔幻的。
不过咒术师和咒灵的存在本就不科学，如此说来世界确实挺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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