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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Alohomora

时间:2024-03-08 09:35:36  作者:Alohomora
  那天晚上,裴陌没有接温絮白打来的电话,没有任何特殊原因。
  他一直这样排斥温絮白,用冷漠和抗拒来鞭笞温絮白,仿佛这样做就能证明,他不是个受家族挟制的懦夫废物。
  仿佛只要温絮白联系不上他、又平安无恙地度过一个又一个发病的夜晚,就说明温絮白的病根本没那么重。
  温絮白只是在用病情挟制他,他看穿了这一点,于是以冷漠回应,戳穿对方拙劣的骗局。
  他做的事并不过分。
  这是温絮白应得的,温絮白明知他心有所属,却还要折磨他。
  他只是不想接温絮白的电话。
  裴陌看着墓碑旁的纸灰,他的意识忽然不受控地恍惚了下,像是看见什么幻觉——他看见温絮白站在墓碑旁,可这根本不可能。
  这世上没有鬼,就算有,温絮白也不可能变成鬼回来。
  裴陌盯着那些纸灰。
  ……
  他眼前的墓碑变了个样子,变成他母亲的墓,少年时的他在那块碑前蜷缩着痛哭,一直哭到天色黑透。
  小小的温絮白蹲在他身边,帮他擦眼泪,帮他把纸灰拢成一堆,听说这样可以许愿。
  “小陌。”十几岁的温絮白转过头,眼睛很漂亮,有种认真的温和神气,“我是哥哥,我保护你,照顾你,好吗?”
  少年的裴陌盯着这个被送来的不速之客,警惕着提防:“你刚才说,这用来许愿。”
  “我知道。”十几岁的温絮白说,“这是我的愿望……”
  那时的温絮白病得还不重,只是要经常输血,显得比一般人苍白瘦弱些,却站得很直。
  温絮白牵着他回家,身影清瘦,穿着件质地柔软的T恤,有温润的少年气。
  ……
  裴陌不记得他说过些什么了。
  他们有短暂的和平共处,在知道婚约以后,裴陌对温絮白的敌意滋生疯长,早淹没那些无意义的过往。
  裴陌猜测自己是出现了幻觉,他看着那道影子,那分明是很笔挺、很温润清和,潇洒利落的气质。
  少年的温絮白,本该一点点长成这样一个人的。
  是什么让温絮白变得寡淡无趣,变得说句话做件事都要小心翼翼,生怕给人添麻烦,谨慎讷然得叫人心烦?
  温絮白的第一个电话没打通,为什么就转了语音留言,为什么不继续给他打?
  温絮白病得这么重,为什么不早告诉他?
  裴陌盯着手机屏幕,反复上翻,查看寥寥的通话记录。
  到底是什么人,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把少年时的温絮白,变成了临死的那个样子?
 
 
第3章 
  葬礼在天色将晚时结束。
  裴陌离开时,并没再回头看那方墓——他甚至走得很急,行色匆匆,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立即去做。
  重要到顾不上让这场葬礼有个体面的尾声,没时间多留哪怕几分钟,和温絮白道声别。
  这并不奇怪,毕竟裴陌一直都是这样,在那个家里也是。
  工作结束,他就回家,第二天一早就出门。哪怕在楼梯上遇到温絮白,也只是加快脚步擦肩而过,如同路过一团空气。
  这同样也非常正常,并不难以理解。
  裴陌心比天高,也有与之相配的资质手腕。他一手创办起与家族分立的裴氏,这些年业务拓展广泛,资产滚雪球地翻番增长,股价常年居高不下。
  要是庄忱分到这种创业类型的角色,也难免要被没完没了的会议、谈判、公司事务填满,忙得早出晚归,走路带风。
  “但他……是去盯着那些工人做事。”
  系统有些犹豫,给庄忱汇报:“宿主,裴陌每天都去,已经这样七天了。”
  从温絮白死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现在。连续七天,裴陌每天都雇人去清理一个洗手间,每次亲自从头盯到尾。
  温絮白流出的血,其实在第一天就已经被打扫干净,剩下的那六天,连工人都不知道自己在清理什么。
  洗手间的瓷砖已经干净得能反光,地面和天花板也是。
  再这么下去,那个绝望的全自动马桶看起来也快了。
  庄忱:“……”
  那确实是不能算是“非常正常”。
  也可能……是裴陌的洁癖,和常人比起来,稍微有那么一点严重。
  可能裴陌怕鬼,或者怕血,洗手间不干净到反光就睡不着觉。
  “好的,宿主。”系统认真学习,记下这个推论,“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庄忱正在勤奋地飘:“跟裴陌去他的家。”
  他还不太熟练,好不容易掌握了怎么飘不兜风,带着系统从车窗挤进去,坐进那辆昂贵的漆黑保时捷。
  这是裴陌的车,裴陌用第一笔公司盈利买的,一直开到现在。
  对属于自己的东西,裴陌有种强烈的独占欲和领地意识,不允许别人碰——倘若里面纡尊降贵地勉强装了个温絮白,多半是因为温絮白深夜突然发病,必须立刻去医院。
  跑车的内部空间不算宽敞,庄忱和系统一起挤在后座,旁边放着滴滴作响的剧情崩坏监测仪。
  他还是第一次做鬼,身体轻盈得十分不习惯,还要抱着膝盖,防止从车窗灌进来的风把他的腿吹走。
  “发病的时候,我一般都躺在这。”庄忱给系统介绍,“这么躺着舒服,还不容易被血呛到。”
  再障性贫血的患者,流鼻血是家常便饭,要是一直停不下来,就必须要去医院处理。
  温絮白会随身携带大块毛巾,他独自生活时,几乎不必打扰旁人,就连他惯穿的白衬衫,都很少会染上血迹。
  他尽力保持干净整洁,不让血弄脏其他人的物品……但这病严重起来,不会给他太多自主的机会。
  温絮白在十二岁时得了这个病,在那之前,他是学校攀岩社的社长,也很擅长跆拳道和网球。
  十二岁的温絮白有很多愿望,包括登山、远足和雨林徒步。后来这些愿望在一场漫长的病里消散,他最想做到的,变成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
  很可惜,就连这一件事,他也做得不算十分好。
  庄忱看了看崭新的脚踏垫,就在几个月前,温絮白深夜被送去医院,还咳得上面全是血。
  ……这样一想,裴陌还真是很惨。
  明明有这么严重的洁癖,一个洗手间都要清理一星期,却不得不忍耐温絮白的病。
  ——忍耐蜷在后座的温絮白,被病痛折磨得泛出涔涔冷汗,仓促捂住口鼻,血从指缝间呛出来,弄得到处都是。
  惨透了。
  活该连刷七天厕所。
  庄忱靠在后座上,手臂闲闲搭在窗边兜风,看了看半透明的右手,虚落在腿旁空出的位置。
  虽然这样有点奇怪……但他有时还是会想,温絮白应当被足够正式地告知一个道理。
  该有人告诉温絮白:生病不是错,弄脏了脚踏垫也不是。
  裴陌有的是钱挥霍,一个厕所都能连刷七天,车当然也很容易就能清理干净。
  既然裴陌有钱有时间,愿意亲自盯着人清理,就让他去弄。
  这些钱是裴陌公司赚的,裴陌的公司第一笔启动资金是家族的股份,裴陌之所以能继承那些股份,是因为和温絮白结婚。
  温絮白并不欠裴陌什么。
  温絮白痛得发抖,消瘦的后背一块一块脊骨凸出,大口呛咳着咯血的时候,该说的是“我很疼”、“帮帮我”,不该是“对不起。”
  不该是“弄脏了,对不起”。
  ……
  漆黑的豪华保时捷骤然急刹。
  庄忱险些穿过座椅飘到副驾,稳住身形,听着后方车流一片急促恼火地鸣笛。
  “他又怎么了?”庄忱问系统,“忽然发现忘记购买强效清洁剂了吗?”
  系统骨碌碌滚到脚踏垫上,被庄忱捞起来:“宿主,可能是……双次元的时空折叠,导致视觉残留影像停留在视网膜,信号被大脑捕捉——”
  庄忱晃了晃系统:“人话呢?”
  “……见鬼。”系统切换模式,“刚才那一瞬间,可能由于某些不可控的因素被触发,裴陌见了鬼。”
  自然,也就是他们。
  庄忱觉得自己已经解开了洗手间被洗七次之谜:“你看,我就说他怕鬼。”
  系统认真学习:“嗯嗯。”
  “见鬼”的情况并不会一直持续,有时是一段时间,有时是须臾片刻,也些时候,只不过是余光扫过的一眼。
  为了测试裴陌还能不能看到他们,庄忱把脑袋摘下来抱了一会儿,发现裴陌已经没有更多的反应,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蹭车。
  还有十几公里的路,比起辛辛苦苦飘回去,是人是鬼都更愿意坐车。
  作为温絮白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几乎没什么机会好好看窗外的风景,现在做了鬼,倒是可以看个够。
  裴陌并没在原地停留很久,在一片愤怒的鸣笛声里重新汇入车流,沉默着继续开车,红灯停绿灯行,不超速不超车……是个不算差的司机。
  庄忱看着窗外染红半天的火烧云,太阳落了,云霞正浓。
  在他之前的印象里,裴陌开车的习惯可没这么好。
  裴陌的耐性很差,会不停加速,又在逼近前车或是路口时猛踩急刹,没少拿超速违章的罚单。
  温絮白晕车得厉害,他的身体常年虚弱,旁人的眩晕放在他身上格外严重,每次坐裴陌的车都不好受。
  裴陌从后视镜里看得到,却从没理会过。在他看来,那无非是温絮白又一次拙劣的表演——裴陌笃定温絮白是以这样虚弱的病态谴责他,迫他自责,他拒绝落入这样可笑的圈套。
  所以,直到现在,庄忱才知道,原来裴陌也会好好开车。
  原来只要车上没有温絮白,裴陌也会控制好车速,不让这辆车轰鸣着漠然飞驰,横冲直撞,碾碎一路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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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陌盯着迈速表。
  隔了几秒,他又抬头,看向后视镜,那里面一片空荡。
  大概是最近的睡眠不足,导致精神恍惚,刚才随意扫过的那一眼,才会出现些很荒谬的幻觉。
  裴陌当然知道,那只不过是些无聊的幻觉。
  那甚至不可能是记忆残留的画面。
  温絮白不会那样坐在他的后座,绝大多数时候,温絮白甚至疼得坐不住。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裴陌就习惯性地冷嘲着哂笑,下意识故意用力踩油门,让这辆车毫无预兆地骤然加速。
  裴陌厌恶透了这样的惺惺作态。
  虚弱,隐忍,难过,故作体贴宽容……在他的记忆里,有这样一个手段颇丰的女人挤进家门,那之后的第二年,他的母亲选择从裴家的大厦顶端坠落。
  在母亲的墓前,裴陌发誓要报复裴家,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也是在那一方墓碑前,他第一次见温絮白。
  那时的他还只知道,这是来他们家借住养病的客人——那时的温絮白只有十一、二岁,并不比他大多少,穿着件很简单的白衬衫,有双温润沉静的眼睛。
  那双眼睛不说话时也很温柔,温絮白认真地看着他,没有问他任何事,只是陪着他在那场雨里站了很久。
  温絮白从口袋里取出手帕,帮他擦净哭花的脸,擦净头发上的雨水,又仔细地替他擦净母亲的墓碑。
  打开的伞罩在他头顶,温絮白牵着他的手,把他领回那个憎恶到极点的裴家。
  ……
  裴陌恨透了这样的惺惺作态。
  温絮白来到裴家的几个月后,裴陌才知道婚约的事。
  那个逼得母亲自杀、逼得他痛苦不堪的家族,抛给他的一份无法违逆的婚约,竟然是和那个温絮白。
  命运就是可笑到这个地步——温絮白早知道这件事,温絮白是温家的弃子。
  那个唯利是图又冷血的家族,容不下一个没出息又注定早夭的病秧子,所以把这个病秧子抛出来履行婚约。
  温絮白早知道这件事,然后温絮白来接近他,让他一度以为,自己认识了一位宽和稳重的兄长。
  全是假象,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温絮白和裴家是同谋。
  裴陌还记得得知婚约那天,他怒不可遏的疯狂咆哮,和温絮白歉意的脸。
  他被暴怒吞没了理智,用力推开这个虚伪恶心的骗子,从家里逃出去。
  温絮白踉跄时撞到了小腿,立刻疼得冷汗涔涔,却又在晚间裴家长辈问询时摇头,把被抓回来的他护着,尽力往身后藏。
  温絮白瘸了大半个月,每晚低烧,总是严严实实穿着长裤,偷偷跑出裴家去医院开药,一个人吞不知用途的白色药片。
  他们被迫住在一起,做所谓的“青梅竹马”。裴陌冷眼看着温絮白折腾表演,他不再相信温絮白的任何一句话,更不可能被那些装腔作势所愚弄。
  他无比确信,温絮白是自己最厌恶的那一类人。
  十年后,他被迫和这个最厌恶的人走到一起,组成一个名存实亡的家。
  ……急促的警笛声将他拉回现实。
  裴陌被警车逼停,他又一次因为超速被拦在路边。
  这次甚至相当离谱,两段路口紧急封路,三辆警车狂拉警笛追了足足两公里,差一点就鸣枪示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现代都市版警匪激战。
  “你在想什么!?”警察追上来,看见车里坐着的不是什么悍匪,也莫名松了口气,语气却仍旧严厉,“像你这样开车,非常危险,很容易出事故——知不知道?”
  裴陌被从车上押下来,他的神色有些恍惚,却又像是不自知,眉头紧蹙站在原地。
  “我知道。”他说。
  他当然知道,事实上,他正在反思自己过去的开车习惯,是不是对温絮白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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