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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Alohomora

时间:2024-03-08 09:35:36  作者:Alohomora
  庄忱不能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完全没有精神力的身体,一进去就会被烧毁。
  骤然失去了皇帝的伊利亚星系,已经在几天的时间里陷入严重混乱,没有时间再拖延,必须有新的皇帝立刻站出来保护它。
  他们因为这个……爆发了争吵。
  这永远是凌恩最懊悔的事。
  在残星里搜索庄忱的时候,他无数次想要某种时光穿梭的装置,回去向庄忱道歉。
  这又是个蠢想法,如果真有时光穿梭的装置,他就该直接回去,拦住给庄忱来送皇冠的自己,不让这一切发生。
  ……
  十六岁的小皇帝慢慢动了动,伸出鲜血淋漓的手,去碰那顶银灰色的斗篷。
  接着,凌恩意识到,他不是要去拿斗篷。
  会因为新斗篷高兴起来,蒙着斗篷跑到走廊吓唬人的小殿下……已经不在这间卧室里了。
  年轻过头的皇帝……并没留意这是件斗篷,还是绒布,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那只手只是慢慢将它掀开,去拿被它遮掩着盖住的皇冠。
  “阿忱。”凌恩被巨大的惶恐占满,他试图拦住那只手,“先别管它。”
  伊利亚是需要一个新皇帝,可也没需要到今晚没人戴这顶皇冠,明天就星系覆灭的地步。
  凌恩想把那顶皇冠拿远,但小皇帝的手同样也已碰到它,苍白的、冰凉的手指覆在皇冠上,慢慢屈起,把它拿在手里。
  “我要……管它。”十六岁的小皇帝看着那顶皇冠,说出的话没有起伏、没有声调,仿佛只余责任和理智支撑着这具躯壳,“阁下,请别这么叫我。”
  从这天起,伊利亚不再有小殿下,也就没有“阿忱”——这样紧急的危局,不再有时间给小殿下慢慢长大了。
  少年皇帝看着凌恩,眼睛里的恐惧和不安淡去,这些无用的情绪被必须背负的巨大责任无声压下去,沉进无人看见的地方。
  “阁下。”庄忱的影子问,“你是谁,从什么地方来?”
  凌恩这才意识到,这是星板的作用——它让留在时间里的意识残片苏醒,同多年后的访客发生交互。
  凌恩沉默下来,他跪在地上,看着自己身上的军装。
  “……前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前线回来的人,陛下,来护卫您。”
  得到这个答案后,十六岁的皇帝神色稍许缓和。
  意外、变故、动乱,如今的伊利亚,有一个前线来的人回到帝星,护卫新皇帝……这很合理。
  半透明的影子没有再继续问,就这样垂下视线,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那顶皇冠被他抱在怀里,少年皇帝慢慢摩挲着皇冠内侧,发现一个凹痕,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点笑意。
  “这是我咬的。”影子轻声说,“爸爸……父皇故意不给我吃巧克力。”
  房间里唯一的不速之客,只是个从前线回来、对他全无了解的陌生人,这让十六岁的皇帝稍微放下戒心。
  庄忱慢慢开始说自己的事。他跑去找父皇,父皇不给他吃巧克力,气得他跑去啃皇冠。
  父皇和母后抱着他笑个不停,又变出一大堆金箔纸包着的巧克力,什么口味都有,母后剥出一个酒心的给他吃。
  他其实没那么喜欢吃巧克力,他的味觉比常人弱很多,吃巧克力就像是在嚼蜡……他是喜欢赖在妈妈怀里。
  妈妈帮他捂着耳朵的时候,轻轻摇晃着哄他睡觉的时候,世界就没那么吵。
  伊利亚最被骄纵着养大的小皇子,在最神圣的祭台上睡过觉,在最严肃的议事厅里揪父皇的胡子。
  凌恩一言不发地听庄忱说它们。
  这是他从不了解的部分,过去庄忱从没说过这些,小皇子跑去找父皇母后的时候,仆从也无权跟上去。
  “……你比凌恩好很多。”
  小皇帝的影子忽然这样说了一句,低着头出了会儿神,又去慢慢擦拭那个皇冠。
  凌恩像是被这句话豁了个窟窿,有风就这么漏进来:“……为什么?陛下,我只是……什么也没说。”
  在他眼前,庄忱斜靠在墙角,有些困倦地阖了阖眼,慢慢笑了下。
  “这样……就够了。”少年皇帝回答。
  这样就够了。
  不要打断、不要教育他该怎么做、不要这么着急就逼着他去做伊利亚的皇帝……他没有推卸责任。
  不要那么着急地逼着他……对过去的自己动手。
  他会死的,会死在今夜,明天醒过来的会是伊利亚的皇帝,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没有推卸责任,他不推卸,他明天一早就背负它们。
  让他在最后这个晚上,再说说过去的事,说说他的爸爸妈妈。
  他想在临死前……再当一次父皇母后的孩子。
  这就够了。
  ……
  凌恩抱住昏睡过去的半透明虚影。
  他的手像是变成了木头,完全无法支配,他只是看见它们接住了庄忱。
  他终于开始彻底想不明白,自己当初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那个晚上,那个他们争吵的晚上——庄忱就该干脆叫人直接把他拖走,打断两条腿,然后扔进雪地里去。
  干脆把他放逐发配,让他干脆就滚回下等星,把他一辈子关在他自己要的地下擂台里,就这么自生自灭。
  他为什么不滚回地下擂台去,叫什么人一拳打断脊骨,死在血污和泥泞里?
  凌恩早就开始为这件事懊悔,但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理解努卡那时候的愤怒。
  他该死,他对庄忱养大的人还手。
  他早就该死,他浑然不知自己被赦免……这是死有余辜的罪,他在今晚逼着庄忱亲手杀死了那个小殿下。
  那个最温柔、最活泼、最好的小殿下。会披着银斗篷从拐角跳出来吓唬人的小殿下。
  用一顶皇冠埋葬了小殿下以后,他依然去前线浑然不觉做他的上将,依然做伊利亚的战神……依然义正词严、仿佛理直气壮地活着。
  ……活了这么多年,活到庄忱都已经死了。
  庄忱都已经死了。
  凌恩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
  他盯着那件染了血的银灰色斗篷,又看自己的手。
  这上面的血……是他弄上去的。
  他给庄忱送来了皇冠。
  ……
  昏睡中的庄忱开始咳嗽,血从少年皇帝的嘴角溢出来。
  凌恩悚然惊醒,慌张地抱起他。直到确认这是咬破口腔流出的血,才少许放心,取来药粉洒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他处理庄忱手上的伤,挑出扎在掌心的戒指碎片,把伤口敷上药,用绷带包扎好。
  他把戒指重新修好,这是能储存精神力的材料,很好修,只要把茬口对齐,灌注一些精神力就复原了。
  ……在他做这些事时,没有留意到床上的影子又醒过来。
  从十六岁这天起,伊利亚最后一任皇帝的单次睡眠时间,就再没超过两小时。
  少年皇帝微睁着眼,平静地、毫无反应地看着他做这一切,仿佛手上的伤口完全不痛,流出的血也并不是他的血。
  直到看见荆棘戒指被修好,那张苍白的面庞上,漆黑的眼睛才动了动,很疲惫地轻轻笑了下:“谢谢。”
  “我修了很久。”庄忱看着那枚戒指,“我自己修不好它,它忽然就碎了。”
  凌恩跪在床边,藏起染血的斗篷。
  他用精神力不断冲刷双手,直到它们变得稍微干净和暖和,才扶着少年皇帝的虚影靠坐起来。
  他取过银链,重新穿好戒指,替少年皇帝戴在颈间。
  庄忱把戒指藏在衣领里,贴身戴着。
  “这是储存精神力的戒指,精神力耗竭,材料就会崩碎。”凌恩低声问,“它怎么会耗竭?”
  任何人都可以向里面储存精神力,只不过契合度的高低,会影响精神力护罩的效果。
  在庄忱的父皇过世后,这枚荆棘戒指,就一直是凌恩向内灌注精神力。
  在离开帝星、去前线驻防之前,凌恩向里面灌注了足够十年用的精神力……他以为这就够用了。
  他以为这么简单的办法,就能保护好庄忱。
  ……
  少年皇帝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视线有些涣散,不知是在出神,还是因为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又开始头疼。
  隔了一会儿,庄忱慢慢地回答:“我还想……见爸爸妈妈。”
  失去精神力护罩,海量的信息碎片会淹没他,这些碎片会包含声音和影像。
  或许有哪一块碎片,会让他重新见到爸爸妈妈。
  这是种近乎于大海捞针,和在沙滩上寻找一把散落的金粉没什么不同的行为。
  所以他没有找人继续往戒指里灌注精神力,用完了父皇上次灌注的,他就不再开护罩了。
  没什么成效,除了不小心弄坏戒指。
  “等以后,我会让科学院……研究一种材料,精神力介质,特定条件触发。”
  庄忱低声说:“可以收集灵魂的碎片,可以让人见到死去的人。”
  凌恩手里攥着还在持续发光的星板。
  ……这种材料被研究出来了。
  只是庄忱没有亲眼见到,它被研制出来得太晚了。
  庄忱死在它被正式研制成功之前,二十三岁的年轻皇帝依然没有见到父皇和母后,所以亲自去了残星。
  在“残星”里独自睡着的庄忱,依然没有完成这个愿望。
  ……
  年轻的皇帝侧过头,看着凌恩,忽然生出很微弱的好奇:“不说我异想天开?”
  凌恩苦笑了下,他低着头,正思考该怎么弄死过去的自己:“您的……那个仆从,就这么僭越您?”
  “我没有仆从。”庄忱说,“我不当他是……算了。”
  这话说了太多遍,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没什么所谓了。
  少年皇帝已经没有力气再解释,只是又从衣领里翻出那个被修好的戒指,在手里轻轻摩挲。
  “再过两年,他就会走了,也是去前线,我没去过那个地方。”
  庄忱向“前线回来的人”打听:“前线苦吗?”
  凌恩下意识摇头:“不苦,是个很平常的地方,没什么特殊的……”
  他说到一半,却又在终于反应过来这句话、隐约弄明白其中所包含的意思时,猝然僵在原地。
  什么叫……“再过两年,他就会走了”?
  庄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知道他会走的——如果早知道,为什么不干脆把他关起来??
  为什么不索性不让他读军校,就把他关在皇宫里,不让他接触军部,不让他在军部立足……
  这次不只是手,凌恩的整个身体都在失去知觉,他的皮肤变得又木又僵,却又薄得像是层一戳就破的纸,连空气流动都仿佛有细刀子在割。
  这种细刀子钻进皮肤,沿着血管游走,每到一个地方就把那里绞得千疮百孔。
  “您……怎么知道。”凌恩吃力地把这句话问出来,他的声音哑到很难听清,“他,会去前线?”
  庄忱闭上眼睛:“我听得见。”
  因为在本质上,这也是种“信息碎片”。
  虽然不是每次、每个想法、每一种念头都听得见……但太强烈的执念,是很吵的。
  吵得叫人根本无法忽视,伊利亚的小皇子每次控制不住地大发脾气,都是因为这种过于喧嚣嘈杂、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声音。
  每个人都有这种声音,欺负凌恩的人有,嘲讽他是病秧子的人有,路上随便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都有。
  凌恩——当然也有。
  因为内容非常明确、过于直白,所以很好听清。
  庄忱从一开始就知道,凌恩不会留在帝星、不会留在他身边,庄忱甚至知道凌恩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凌恩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恢复的知觉。
  或许并没恢复,只是他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不说话,不能不知珍惜地浪费时间。
  星板积攒的能量十分有限,这一会儿的工夫,少年皇帝的身影已经比之前淡很多了。
  “他不该去前线。”凌恩盯着自己的拳头,因为过度用力,那些指节变得青白,“他是疯了,自私透顶。”
  “为什么?”庄忱很平静,“我也希望他去前线。”
  凌恩需要前线,渴望战斗和荣耀,伊利亚的前线也的确需要凌恩。
  这是件对凌恩、对伊利亚星系都有好处的事。
  在皇室的那些私人医生第一次提出,可以让凌恩留下,和他结成配偶、共享精神领域这种建议的时候,就被庄忱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凌恩没办法咽回去这些话,“您需要……”
  他的话被影子平静地打断:“我不需要。”
  凌恩在剖骨的感受里陷入沉默。
  他盯着自己的手,大概是因为攥破了手掌,有血渗出来——但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过于强悍的精神力,他自身的修复能力也被提升到极限,哪怕受了皮肉伤,也能很快就恢复。
  少年皇帝搭在身前的手,绷带之下却还是鲜血淋漓。
  还在有新鲜的血由伤口向外渗,一点一点在绷带上洇开。
  庄忱的影子笑了笑,这种笑意里并没有自嘲,只是很纯粹、很简单地因为想到了那一幕,觉得有些好笑:“让他一辈子给我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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