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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Alohomora

时间:2024-03-08 09:35:36  作者:Alohomora
  时鹤春:“……”
  不该教大理寺卿学开玩笑的。
  时鹤春飘起来,摸了摸大理寺卿的额头,拿走他手里的酒杯:“别喝了,我看你比我醉得快。”
  秦照尘并没醉,这酒并不醉人,他的心神其实很清醒。
  他只是忍不住想……那么小的时鹤春,把这名字给他的时候,心里该有多难受。
  就这么把名字给了他,把本该有的命数给了他。
  飞不起来的鹤,醉在梅树上,笑吟吟揣着冷透的酒,看他明镜照尘,看他直上青云——将白羽给他,剖开胸膛,将尚有余温的血肉给他,将命也给他。
  这样的时鹤春,殉了他的红尘道,慢悠悠说“这名字算不枉了”。
  ……这个念头叫大理寺卿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活着时鹤春的命。
  他看着时鹤春,忍不住想把人抱回怀里,又在中途顿住,慢慢将手收回。
  时鹤春主动回了他身旁,盘膝半坐半飘,扯了扯大理寺卿的袖子,仰头问:“……撑不住了?”
  秦照尘低着头,一动不动,瞳孔微微悸颤。
  “这么难熬。”时鹤春轻声说,“熬不住了,是不是?”
  秦照尘原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原本想着的,是好好送他的小仙鹤走,用不着担心他,他完全好了。
  ……可时鹤春甚至比秦照尘自己还要了解秦照尘。
  大理寺卿跪进尘埃。
  “别这样。”时鹤春抬手揽他,叫小和尚伏下来,靠在自己肩上,“实在撑不住,就把你的酒喝了吧。”
  秦照尘在这一瞬忘了怎样呼吸,吃力抬手,扯了个空。
  时鹤春是鬼,人鬼殊途,他是碰不到时鹤春的。
  他像是也变成了鬼,或者什么比鬼更缥缈的东西,他身上完全是冷的,不自觉攥紧早空了的酒壶。
  “辜负……”秦照尘艰难出声,“辜负了好名字。”
  辜负了时鹤春托付给他的名字。
  在今夜之前,秦照尘都以为自己没什么可辜负的了,被他辜负最深最重的人,已不在这个世上。
  可现在,这命数偏偏要他知道……即使时鹤春死了,一年前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仍会被他辜负。
  时鹤春用一条命祭了他的世道,把名字给他,把本来化难呈祥、长命百岁的命数给他,请他照尘寰……这世上有千千万人当这是苦差事。
  不包括他,也不包括时鹤春。
  他们仿佛陌路殊途,可殊途同归,只可笑他到最后才知道。
  这一路的生祠,一路的“神仙恩公”都在说这个,咿呀学语的孩童,靠时府粥铺活下来,好奇触碰神仙恩公的俊秀木刻。
  偏偏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件事。
  才想明白这件事。
  在他以为彻底不可能再辜负时鹤春的时候……他还是辜负了时鹤春。
  这笔债要怎么偿。
  怎么偿?
  ……
  时鹤春摸出他袖子里的酒壶,晃了晃:“几时喝的?”
  秦照尘攥着胸口,一口接一口血涌出来,脸色迅速变得灰败,被时鹤春接在怀里。
  大理寺卿无法说话,失焦的眼神极力聚拢,歉意地艰难看向时鹤春。
  他极力挣扎,想要侧身,不让血沾到时鹤春的影子。
  “没想到毒性发作这么快,没想让我看见,想一个人死。”时鹤春看得懂,“知道。”
  “没想辜负这个名字……没事。”
  时鹤春把他抱回来,摸摸他的脑袋:“没辜负。”
  “这是场梦,你在梦里喝的毒酒,发作的当然快。”
  时鹤春说:“没事,痛痛快快疼一次,就当是死了。”
  秦照尘听不懂什么叫“这是场梦”,他竭力睁大眼睛,想要问清楚,意识却难以避免地逐渐涣散。
  恍惚朦胧间,他竟像是陷入什么奇异幻梦,坠进那一处森冷狭小的监牢。
  ……
  他在稻草上看见染血的时鹤春。
  刚跟大理寺卿不欢而散,闷闷不乐拿着小刀伪造处刑现场的奸佞,被声音惊动,错愕着抬眸看他。
  原本怏怏的人比他还错愕:“你回来——你回来干什么?!”
  时鹤春想要收起小刀,却力不从心,那把刀从手里滑落,掉进被血浸透的稻草里。
  “你回来干什么?”时鹤春皱眉,立时沉了脸色,“我不想见你,你出去。”
  时鹤春冷声说:“秦大人,你我自此分道,再不相干了。”
  秦照尘恍若未闻,将冰冷单薄的人抱进怀里。
  时鹤春才割了几刀,秦照尘扯了中衣替他包扎,这些动作被他做得一刻不停、行云流水,仿佛在心中演练无数次。
  反复无数场寒意入骨的清醒梦,他都在想,倘若有这一天要怎么做。
  所以不必思考,秦照尘将时鹤春的伤口裹紧,把人背起来,沿密道向外走。
  时大人一辈子都不曾这样怒喝他:“秦照尘!你疯了是不是?”
  “是。”秦照尘说,“不疼了,好施主,你趴稳一点。”
  时鹤春在这句话里怔住,像是反倒疼狠了,在他背上狠狠喘了几口气。
  小和尚背着他的时小施主,一刻不停地往外走,跌倒了就爬起来,听见搜逃犯的动静就换路。
  “……你放下我吧。”时鹤春低声说,“照尘,我快死了。”
  时鹤春伏在他背上,缓了一会儿,才又轻声说:“你就说……有贼人劫狱,是我的人,你发现了,追上我……能讲得通的。”
  “我的命到头了。”时鹤春断断续续地说,“得死得……有用,换了你,出去……”
  “我知道。”秦照尘说,“小施主,这是梦。”
  他现在能够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了,这是须弥幻境,他要做他最想做的事……哪怕不过只是场梦。
  他对时鹤春保证:“我带着你的名字,活你的命,长命百岁、海晏河清,再去向你交差。”
  他说:“梦一醒,我就回去做照尘,悬明镜,照尘寰。”
  时鹤春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弱痉挛了下,慢慢屈起手指。
  这样过了一会儿,时鹤春低声抱怨:“冷。”
  “小师父。”时鹤春说,“冷,疼。”
  秦照尘把他从背上换到怀里,用新买的衣服把人裹牢,把神气的獬豸冠给时大人拿在手里摆弄着玩。
  他从风波亭坠入须弥幻境,袖子里还有银子,就一股脑全翻出来,给时鹤春满满当当抱着。
  他的小仙鹤立刻高兴了,抱着银子不再叫疼,只是静静靠在他胸口,偶尔痉挛着大口吐些血,毫不客气地指挥大理寺卿帮忙擦。
  这些血很快让时鹤春的身体冷下去,秦照尘察觉到怀中人变软、变冷,就把手臂拢得更紧,轻声问:“疼得厉害吗?”
  时鹤春隔了一会儿,才慢慢出了些声:“……嗯?”
  时鹤春想了很久,才轻声说:“嗯。”
  与此同时,明火执仗的衙役也闯进来,将这条路彻底封死,秦照尘停下脚步,看着被扔到眼前的钢刀。
  “……手刃奸佞。”
  有人苦心劝他:“……青云路,青史留名……”
  秦照尘笑了笑,捡起那柄刀,低头亲了亲时鹤春的额头。
  他怀里的人已经近乎失去意识,察觉不到这样的碰触……而对生性迂直到极点的和尚来说,这已是天大的僭越。
  于是小和尚跪坐在地上念诵佛号,单手揽着他的施主,用袍袖遮住时鹤春的眼睛,不叫他见红尘。
  “不疼了。”秦照尘轻声哄他的仙鹤,“好施主,以后不疼了。”
  他用那柄刀穿透怀中的时鹤春。
  怀里的人只是微微颤了下,就露出放松的神色。
  秦照尘低头,迎上那双眼睛里最后消失的一点暖光,握着刀柄继续用力。
  他在梦里的运气倒是不错,刀够长,也够锋利。
  刀身没进胸口,他们的血就淌在一处。
  大理寺卿跪坐在地上,垂着头,拥着他的奸佞,轻轻抚摸那双还是不肯合上的眼睛。
  在等什么?
  一块木头吃力地动脑,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总算勉强开了个窍。
  秦照尘靠着墙,低头笑了笑。
  那双乌润的眼睛释然涣暗,眼睫也就坠沉着静静合上,什么都不再操心。
  他的小仙鹤,抱着那些银子,暖暖和和裹在漂亮衣服里,满足地叹出喉咙里最后一口气。
  秦照尘也垂下头,失去知觉。
  ……
  什么都不再看了。
  至少有场梦,准他们不见红尘,不悬明镜。
  不问苍生。
 
 
第47章 第三世界完
  大理寺卿坠进不愿醒的沉梦。
  ……
  系统抱着倒空了的酒壶, 飘出来,交给庄忱:“宿主。”
  那条鹤氅仍铺在地上,庄忱将秦照尘暂时放下, 接过酒壶。
  系统掏出一大袋甜酒酿, 又把酒壶倒满。
  这壶里早就是甜酒酿——大理寺卿偷了时鹤春那么多次酒杯, 暗中换了那么多次的酒酿, 一报还一报, 也该被换一回。
  饮毒酒的梦,从进风波亭那一刻就开始了。秦照尘走这一趟江南,就是来做这件事的, 故而这场梦不能改。
  刻板端方的大理寺卿,非得这样亲自走一遭不可, 否则永生永世要叫执念缠身,不得解脱。
  至于更深一层的梦……监牢里的梦,则是因秦照尘而生, 不是他们设计好的。
  大理寺卿心思郁结, 庄忱原本想带他去个轻松些的梦境。或者回秦王府, 或者回那座有桃花的寺院,吹一吹风, 赏一赏花,把酒对月讲讲心事。
  但试了几次, 都不成功, 秦照尘只想回去找最后一刻的时鹤春, 系统也只好紧急翻出这部分数据给他。
  ……亲手埋了时鹤春的秦照尘。
  听闻时鹤春尸骨不存、死无葬身之地, 依然令马车疾行的大理寺卿。
  被人扯着衣领怒斥“莫非连心也不伤么”的秦王殿下……一颗心其实早被毒酒泡过、被寸寸凌迟、被草席裹着随那口薄棺葬了。
  所以在这唯一能恣意而为的梦里, 秦照尘说什么都要回去。
  回去找时鹤春,回去陪着时鹤春。
  就算已渡了奈何、过了忘川, 大理寺卿也要摔了那一碗孟婆汤回去,把独自睡在牢里的时鹤春带上,去阎罗殿前申辩。
  黑白无常拘错了人,阎王殿拿错了人,这世道磋磨错了人。
  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这是人间第一流。
  一定是弄错了,最不该被这样对待的人,被推进这样一片红尘泥淖——错得离谱,该擂鼓鸣冤。
  大理寺卿要去对峙、去鸣冤,要让时鹤春下一世潇洒自在,做建功立业的大将军,做最逍遥的富家翁,做不被世道命数磋磨的鹤照尘。
  “急什么。”有人抚他的发顶,“下一世还早。”
  大理寺卿醒不过来,气息衰微,身体僵冷,仍是个虚抱着护住什么的姿势。
  这是场太好的梦,照尘和尚抱着他的施主,大理寺卿抱着他的奸佞,两个人流一泊血,额头碰着额头,暖暖和和死在一处。
  秦照尘不会松手,谁也分不开他们。
  于是就只能一并下葬、一并草草入土为安,然后一并叫崩了的山埋上,睡在数不清的碎石乱土之下。
  再不醒了。
  ……
  “宿主,宿主。”系统小声说,“如果他真的不想再醒呢?”
  如果秦照尘真的不想再醒,就想这么一直睡下去,要怎么办?
  这并非没有诱惑……正相反,这是秦照尘的求不得。
  小和尚就知道佛家有七苦。
  握着笤帚的小和尚,有一日学了佛法,就去给桃树上的时小施主讲:“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树上的时小施主没这么有慧根,捧着个刚洗干净、水灵灵的大桃子,一咬一汪甜水:“什么是爱别离?”
  小和尚发愁:“施主,生、老、病、死,怨憎会你都懂得?”
  怎么就直接跳到了爱别离?
  “有什么难懂的。”时小施主咬着桃子,晃着两条腿,“我可太懂了。”
  小和尚怔了怔:“……为什么?”
  时小施主攥着袖子,那片袖子底下藏着刚烫的伤,是被按在榻上、用檀香烙出来的——时鹤春有时候会想,除了他可能没人知道,原来檀香将死时也那么烫。
  一烫一个疤,好了也仍会疼,这疼烙穿梦境,经年不散,所以时鹤春这一辈子都总睡不好觉。
  讲这一段佛理的时候,他们的年纪都还小,时小施主不知道自己长大后依然睡不好,还很不在乎:“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懂就是懂,因为我聪明。”
  这话照尘小和尚信服。做早晚课要念的佛经,艰难晦涩,里面甚至还有梵语,他日日诵读,仍有地方记不准。
  时鹤春拿来草草翻过一遍,随手扔下,枕着胳膊闭着眼睛听他背,还能挑出他背错的地方。
  于是小和尚放下笤帚,掀起僧袍,绑好袖子吭哧吭哧爬上树。
  小和尚颤巍巍过去,坐在时小施主身边:“爱别离……就是本该关系很亲近、很要好的人,因为不得已,不能在一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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