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折木时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还有5秒。”
——什么?
两面宿傩脸上的诡异纹路正在消失,躯壳的主权正在进行交替——
属于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意识正在逐渐清醒。
虎杖悠仁即将要苏醒过来。
————————
第24章 献给怪物的祭品美少年(24)
“啊,嗯?时你去哪里?”
真人开口叫住了他,少年插着手转身正准备离去,眉毛往下压了压,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虎杖,停顿了一下,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哎呀呀。时酱好害羞,真的是,我原本还很期待看到同伴反目的戏码呢。”真人一边嘟囔着一边青蛙蹲下身捧着脸来盯着虎杖的脸。它张开双手,支撑着地面,仰着头夸张地叫嚷道:“——啊你们怎么都要走了?”
羂索慢条理斯地抚平了袈裟上的皱纹, “这出戏的主角都走了,自然没有人待下去了。”
“那这个人类呢,他可是快要醒了欸。”
不等真人讲话,羂索挥了挥手,留下了一句“他就交给你来看吧”,就像一团迷雾一样随着风声消失在深林的黑暗之中。
真人便作罢,转眼看向也准备走掉的漏壶,道:“哇,喂漏壶你掉的烟管头还在地上!”
“不要了!”
漏壶头顶冒出了噗噗的声响,这一次却没有火山喷发出来,仿佛没有吃饱没有力气一样,只是颤颤巍巍地,颤颤巍巍地冒出了一团烧焦了的烟雾。
“哦呀?”
真人把人头烟管捡来玩,无聊地揉捏着灵魂的形状,没有方向的视线四处乱瞟,当下四处无人。
突然它停顿住了,一抹充满了恶意的森然笑容,在唇角逐渐扩大。
…
……
虎杖悠仁从沉重的精神领域里挣脱出来,他猛然睁开眼,仿佛有一块石头压住心脏,沉甸甸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是谁?’
‘这里是哪里?’
“哈……”他粗喘着气。可根本没有等到他缓过神来,一道怪异又熟悉的腔调从旁边响起。
“虎杖悠仁”
虎杖转过眼。是那个玩弄人类灵魂情感的邪恶诅咒,真人。
“喂?你应该还有昏迷前的记忆吧。”
“倒是表现得惊讶一点呀?”真人语气充满不悦地开口说道。
只是这种反应,真让人感到不爽。
“不怀疑点什么?”
“虽然我现在就很想用拳头揍飞你这个诅咒混蛋。但是在此之前……我的同伴被你藏到哪里了?”
像是压抑不住似的,真人顿时捧腹爆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一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双臂自然垂落到内大腿边,一边说道:
“虎杖你真逗啊。还在自欺欺人吗?”
善于自我欺骗,这就是人类。
虎杖皱起眉头,他张嘴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真人打断了。
“嘘——”真人用一根手指头抵着唇,歪头露出暧昧不清的笑容,说道:“看在时的面子上,可以格外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什————。
虎杖徒然瞪大双眼,嘴唇翕动,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真人哼着小歌,闲庭信步地离开了。
……
此时回到离开的诅咒视角。
“两面宿傩果然很强!”
“那对上五条悟会怎么样?”
胀相来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羂索走在前边,它露出微笑说道:“这种问题,漏壶应该最清楚了。”
今天躯壳受损程度最大,走在后头的漏壶,头顶的富山头再次冒出一团没能爆发起来的黑雾。
“哈?”漏壶恼火的把脑袋偏到另一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转头开了一个新话题, “——阿时果然还是我们诅咒这边的人。”
“下一步任务还是要靠他来完成。”
羂索笑而不语。
“喂?诅咒师你上次说阿时有可能已经背叛我们了,但是他的行动证明给了我们看。”
“你把折木家投靠我们的消息透露给了咒术师那边的高层,会不会对阿时很不利?”
漏壶用独眼瞟了一眼诅咒师打扮的男人。
羂索不以为然的说道:“他的老师可是五条悟,一个最强总不会连自己的学生都护不住吧。”
“说的也是……”
羂索垂下眼帘,对于自己身旁的诅咒,心中充满嗤笑道:这些咒灵果然没有什么脑子。
————
这已经是虎杖失踪的第二个礼拜。
咒术界发生了许多足以改变世界的变化,凭借贩卖特咒药水涨船高的折木家彻底倒台,工厂被抄封,通过非法人体实验生产出来的特咒药,各种流通辗转在咒术师手中。
但他们知道这药的引子,有可能是活人。
一时之间,风评褒贬不一。
有人不以为然,有人认为‘那些自诩正义的人’真是可笑,有人则以为即便是错误的,但咒术师这种职业本身就是为了大义,那牺牲一小部分人可利于大众,又有何不可。
这件事则从根本上触动了高层那些人的利益,他们对此勃然大怒。
“……一群贪生怕死的老东西们。”
“悟,你这次的先斩后奏,已经把他们气得半死了。”家入硝子叼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倚在门前,她手中抱着一本厚厚的资料,说道。
“宿傩的容器又失踪了,他们已经把这笔账全部算在你头上了。”
“哟,听起上去真让人苦恼哦。”
家入硝子笑了笑, “你还会怕他们?”
五条悟:“一把年纪了要是全都气死了,不知道要先去哪个葬礼笑出声,这还不够让人苦恼吗?”
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按了按酸痛的肩膀,黑眼圈看上去更明显了。
五条悟看了她一眼,说道:“怎么样?”
“嗯?”
“听说你这些天都在不眠不夜的研究从折木家的特咒药工厂抄封来的药物,研究出什么结果了吗?”
家入硝子把背靠在门栏上,放松了一下脊背, “嗯……这个嘛,暂时没有。”
“你什么时候变弱了?”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家入硝子懒得跟他计较,她仰着头,突然说到了一句:“——那个真的很有意思。”
“什么?”
“我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具备挑战性的谜团了。”
家入硝子将没有点燃的烟投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呈现一个优美的抛弧线,最后精准无误的落进了垃圾桶里。
“现在我已经有了个大致猜想。”
她的目光变得尖锐,
就像要穿透一切虚假的事物,从那一条条错落的大树地脉,抵达真相的门扉。
“如果我没有猜想错的话,这将是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真相——”
“或许我们应该重新去定义某些事情了。”
家入硝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五条悟一眼。
这一眼看得五条悟感到很莫名其妙,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
京都姐妹校交流会的时间快要逼近了。
钉崎将硬币投进了饮料机里,不一会儿,掉出了几瓶易拉罐。
“别发呆了。”她走到伏黑惠的身边,丢给了他一瓶。伏黑惠抬手接住,但没有喝。
“钉崎,你是怎么看折木家这件事情的?”
钉崎仰头喝了几口,抬手擦嘴,双手自然垂落。
垂下眼睛,神情呈现出一种沉思的状态。过了一会儿,眼皮如同开幕一般抬起,
她说:“觉得很恶心吧。”
“明明是为了自己的好处,打着造福咒术师的名头,去做些罔顾人道,甚至可以说不是人的实验。”
钉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 “需要吃人再来救人,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都很荒谬吧!”
伏黑惠轻声嗯了一声。
两人就陷入一种无话可说的状态。
对于折木家做的那些恶心的实验。他们的看法基本上一致,但实际上伏黑惠真正想要问的,大概是——你怎么看待折木时的?
无法回答。
“…………”
“嘛”,钉崎拍了拍衣服,站起身, “走吧,伏黑。真希学姐他们还在等着我们。”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不远处巷子里传来一道充满愤怒的声音。
“放开我!禅院直哉!”
钉崎和伏黑两人对视一眼,是时的声音——!
————————
第25章 献给怪物的祭品美少年(25)
特咒药工厂出事,折木家倒了台,对外则是宣称他们私底下做了非法买卖。
因此,折木名下的银行卡里的钱财都被冻结住了,就连房子也要被以非法所得的名义进行拍卖。
落魄的小少爷折木时坐不了私家车,就头一次自己步行去商场买东西。
没走几步就迷了路。
在这十字路口处交错着打转。
不成想,就撞见了一个熟悉的人,禅院直哉。
“真可怜。”他说。
折木时不想理他,半句话都不想和对方多说,转身就要走。
结果没走几步就被扣住了手腕,折木时皱着眉头说:“松手。”
“没了家族的庇护,你可就什么都不是了,阿时。”
禅院直哉说这话时,故意拖沓着语调,带着一股浓浓的冷嘲热讽的意思。
“你就是来说这个的?”少年的脸色很臭,冷冷地瞥着他,眉宇之间尽显凶狠。
“当然不是——”禅院直哉慢吞吞的说道:“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想要找到折木家的少爷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不是高专极力将你的行踪隐瞒起来,那些亡命之徒通缉犯诅咒师各个都想要抓住你,从你口中逼问出特咒药的配方。”
他像是受了蛊惑一样,伸手抚摸少年的脸,说道:“高专护不了你多久的——”
“像你这样子的烂脾气,在哪都很招人嫌吧?你的那些同伴应该相当厌烦你,没有任何咒术才能,像个废物一样,经常拖后腿的吊车尾,他们在对抗诅咒的同时还要分出精力来保护你。要不是靠着家族,恐怕连高专都进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美貌死在哪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禅院直哉注意到少年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很难看。
就像是被他戳中了什么痛点,少年用那双快要冒出火的漂亮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于是他愉悦地弯了弯眼睛,语气难掩恶意,继续说道:“更别提现在折木家的丑闻还被爆了出来。你的那些自诩正义的咒术师同伴们,更是打从心底里讨厌你,猜疑你,排挤你,甚至连和你一起行动都觉得恶心无比。”
“真亏得折木那小子还有脸在我们面前摆着贵族少爷的谱子,什么狗屁辅助型的咒术师,一点本事都没有的拖油瓶,到最后甚至连提供给他们的特咒药都是肮脏的东西。”
“吊车尾压根没有活着的价值,趁早上吊死了算了。”
禅院直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仿佛都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铁钉,狠狠地扎在折木时的心上,鲜血淋漓的。
少年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嘴唇微微颤抖。
他猛地抬眼,目光不服输地瞪着禅院直哉,看表情似乎想要挣扎着反驳什么话。
但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紧紧地咬着牙关,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你的同伴是不会护着你的。”
“外面的恶人却对特咒药虎视眈眈,他们迟早会找到你的具体位置——”
“但你知道被那些亡命之徒抓住的后果会怎么样吗?”
禅院直哉嘴角微微勾起,用恐怖的语气说道:“他们会将你吊起来,用浸泡过辣椒水的鞭子抽打你,会把你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不给你饭吃不给你水喝——”
“无须两天,一点苦头都吃不的阿时就会缴械投降。让我想想,你会用你漂亮的脸蛋去向他们求饶吧……”
冰凉的手指触碰着少年的脸颊,禅院直哉弯了弯眼睛,笑容满是扭曲的快感, “啊,他们一定会被你的脸蛋吸引。控制不住力道地在你的手背上,眉心骨,眼角,背脊,尾椎骨,延至小腿上留下青青紫紫。”
“到底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禅院直哉抬眸,就看见少年应该是被他描述的情景吓到了,脸色煞白,明明怕得要死,但还是努力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真好笑。
从小时候就这样子,他只要做个样子,这个小跟屁虫就学个样子。
他高高在上,来自骨子里的轻蔑,看不起世间所有的人。小跟屁虫阿时就照葫芦画瓢,笨拙地模仿着他,学他欺负人,学他收小弟,学他抬着下巴看人。
结果什么东西都只是学了个样。本质上还是那个娇气又胆小的矜贵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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