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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梦菇说笑了。”祁天凌淡淡回答，不曾偏头看苏梦茹一眼。
“那王爷觉得比之王妃如何？”祁天凌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掉枫景，苏梦茹心中不快，故意找茬。
祁天凌脸色一沉，提到枫景就不是滋味，他都好些天没见着人了，这个小没良心的……
“不如何。”祁天凌随口一答。
落在苏梦茹眼里醋意更甚，他枫景有什么好？再美也是个男人。
“那王爷今生就认定王妃了？”苏梦菇明里暗里的指了枫景的男人身份。
“认不认定都改变不了他是王妃的事实。”祁天凌淡淡回答，话里意思深刻。
苏梦菇闻言，有些恨其不争，明明手握滔天权势，却任由皇帝赐了个男妃，如今还有欣然接受的倾向，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一楼看台上，手拿绣球的美人无意间抬头瞧见了三楼的两人，脸色顿时白了几分，拿着绣球的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
台下一众有意者则伸长了手臂，呼声此起彼伏，“往这儿投……往这儿投！”
“美人儿，看这儿……看这儿！”
“……”
美人被吵得头痛，抱着绣球在人群中寻找某人的身影。
曹旺一脸痴笑，冲台上美人使劲儿招手，正好显露目标。
美人抿唇一笑，缓步靠近戏台边缘，举起绣球做了个要投的手势。
曹旺往前挤得比谁都得劲。
美人就静静的等着他挤上前来，好一举投中。
周边有便衣衙役做掩护，曹旺很快就挤上前来，冲台上美人谄笑，“姑娘可还认得在下？”
美人笑而不答，举起绣球在曹旺面前晃了晃，见曹旺举起双手，便顺势丢了过去。
曹旺轻易接中，笑的见牙不见眼。
“既如此，大人便上来吧，随小女子去楼上一叙。”美人伸出白皙玉手邀曹旺同往。
楼上祁天凌坐不住了，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让别人触碰那只白皙玉手。
“嗖”的站起来，险些带翻椅子。一只骨感分明的手将他拽住，祁天凌回头，却见是一张陌生的脸。
“？”正疑惑，忽听那人发出了熟悉的声音。
“王爷稍安勿躁，栖凤楼东家有请。”易容后的祁思远眼含暗示的说道。
祁天凌何等敏锐，一眼瞧破，四处找不着，你小子竟在这里！
苏梦菇见祁天凌被请走，不好再跟上，恨恨的瞪了二人背影一眼。
这是又要纳二房？
祁天凌跟随祁思远下了三楼，到了一楼，随后去了暗房。
暗房内，一张跟曹旺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面前。
祁天凌吃了一惊，疑惑的眼神看向祁思远。
祁思远会意，“王叔等会儿就知道了。”
曹旺满心欢喜的跟随美人到了暗房门外，看了眼四周，心道:美人这么心急？
“大人里面请！”美人嘴上说着，手却一把将曹旺推了进去，不待曹旺反应，自己也跟了进去，顺手关上门。
曹旺来不及惊呼，就被一团麻布塞了口，被蒙面人用绳子捆了手脚，毫无挣扎余地的就被拖进了地下密室。
“宋福。”
“草民在。”
“从今日起，你就是丹阳县令曹旺，回府需得小心谨慎，谨防被人看出破绽。”祁思远语气淡淡却不失威严。
“下官谨记。”宋福顶着曹旺的脸，端的是一脸肃然。
“反应倒是快，假皮坏了，可随时找孤王要新的。”祁思远信誓旦旦，认真起来，十足的少年老成。
祁天凌暗暗佩服，这小子养病的这些年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枫景没必要装下去了，揭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模样。
祁天凌先是一惊，本能的想上去搂住，忽然想到枫景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一身热意瞬间冷却。
枫景也对祁天凌的不靠谱，还在生气中，二人就那么僵持着，谁也不搭理谁。
祁思远倒是识趣，唤了宋福一同出去，把私人空间留给二人。
祁天凌睹气伫着不动，枫景全当是对方决定要休他，本就清楚祁天凌对他没几分诚意，现下看来，更是一分不剩。
枫景向来脸皮薄，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等得一颗少女心都要崩溃了，祁天凌还是伫着不动。
枫景渐渐憋红了眼眶，一咬牙，作势就要出去。
祁天凌见势不对，终于泄了火气，一把将人拉过来揽在怀中。
枫景再也憋不住，任由眼泪流了出来，却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岂料，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状态。
祁天凌把人搂着也不哄，任由怀中人无声的抽噎。
二人保持这个姿势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祁思远认为二人关系缓和的差不多了，来门外告辞。
“王叔，你们好了没？要不要一同回去？”
“你先回。”祁天凌沙哑的声音传来，多半是憋的。
“那小景呢，要回千草堂吗？”祁思远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怕他王叔万一赌气留下枫景，枫景又没有去处。
“回你个头，他又不是没家。”祁天凌想到就来气，一个没看住，就爬了人家床。
“啊？那行，那我先走了啊！”祁思远听懂了祁天凌话里的意思，便也不再多问。
如今曹旺换了人，枫景便无需流落在外。
宋福还可以利用职位之便为祁思远办事。
至于曹旺，先留其性命，找时间审问一番，看能不能供出幕后主谋，待到事成，再做决断。
枫景独自抽噎良久，见祁天凌没有反应，只是单纯搂着他，忽觉有些失落。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原本就不该抱有这样的希望，否则只会越陷越深。
悄悄的为自己擦了把泪，忍下哭意，从祁天凌怀里退出来，低垂着眸子，长睫被泪水染得晶亮，小脸儿微红，薄唇紧抿，一副含羞带怯的委屈模样。
祁天凌花了好大的毅力，才忍下了把人按在墙上亲的冲动。
不能轻易原谅他，一日不见就爬人家床，几日不见就学会大庭广众，抛头露面的勾人了。
虽说是为了执行任务，但还是确确实实的做了。
还有祁思远那混小子，净出些馊主意，下回见了他定要好好的教训一顿。
“不哭了？”祁天凌腹诽完，终于想起照顾一下枫景的感受了。
枫景不答话，不问还好，一问委屈的眼泪又出来了，颗颗晶莹的掉个不停。
祁天凌心中有气，也没多少耐心，任由枫景自己哭，都舍不得抬起高贵的手为他擦一下泪，甚至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
枫景觉出了祁天凌的冷落，出于自尊心作祟，也不愿自降身价去讨好他。
要休就休，要怎样便怎样，谁希罕求着嫁给你？！
不理是吧？不理我走了，保证不会碍你的眼！
自顾自的擦了一会儿泪，勉强平复了一下表情，觉得差不多可以出去见人了，便脱了外面的一层女装，几下扯散了盘髻的头发，一头青丝散落更添几分妖艳，令祁天凌呼吸一滞。
来不及把人留住，枫景独自出了暗室，一口气堵在心间，不知何去何从。
管他去哪里，走就对了，总比留在这里自讨没趣的好。
大厅内人已经散了，枫景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栖凤楼，夜色漆黑，唯余千家万户的灯火点点，更衬托出了无家可归之人的孤独。
刚止住的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枫景索性找了个无人角落放声大哭。
哭声惊动了房顶上的影卫，影一轻身落下，用极好的夜视能力判别出了哭泣之人的身份，满眼是藏不住的惊讶，“王妃？”
“谁？”突然的出声，令枫景吓了一跳。
“是属下。”影一恭敬回答，“王妃为何独自一人在此？”
“我没有地方去，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漆黑的夜晚是令人害怕的，枫景一时头脑发热独自冲出来，现在终于知道害怕了。
还好撞见的是影一，一个相对较熟的人，此刻竟把他当作了保护神。
“好。”被枫景如此的信赖，影一有些心潮澎湃，想也没想就上前揽住枫景的腰，作势就要运起轻功带人回去。
第三十八章 还没醒
“放肆！”祁天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明显的带着怒意。
“王爷？”影一吃惊，二位主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拿开你的手，王妃岂是你可以碰的？”祁天凌盛怒中带着自己都觉察不出的酸意，他的人即使他不碰，也不能让别人碰。
“王爷息怒，”影一这才反应过来，忙松开了枫景，将原委如实相告，“王妃让属下送他回去，是属下欠缺考虑，还请王爷怒罪。”
“嗯，下不为例。”看在影一诚实的份上，祁天凌息了火气。
“是，属下谨记。”影一抱拳作答，总算松了口气，他家王爷此刻酸着呢，能让王爷把他当成吃醋的目标，也是荣幸。
“下去吧！”祁天凌打发走了影一，这才看向枫景，见人低垂着头，一副丧家犬的模样，不觉有些可怜。
“无家可归的感觉怎么样？还要跑吗？”祁天凌不解气，逗弄心思又起，想看看这个小人儿被逼到绝境了会不会服软。
“你不要逼我！”再逼我死给你看！
枫景收敛了好一阵的轻生念头又起，此刻就差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你倒是跑啊，跑丢了别叫人送，或者是又爬到别人床上去。”祁天凌终于吐出了内心的梗，此刻觉得顺畅多了。
这话落在枫景耳里，直刺得脑子嗡嗡的。
我爬别人床还不是你逼的，难不成我睡地上？
跑丢了别叫人送？好啊，这是明着赶我了，还不让我回去？
行……我走……
一个转身撞在墙上，我……无路可走……
“咚”的一声倒在地上，造成二次摔伤。
祁天凌竟慢了一步。
鲜血从额头与后脑勺同时流出，给祁天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来人！”
随后撕下一块衣料慌乱的为枫景缠上，临时止血。
影一来的时候，祁天凌已气到浑身发抖，跟本无力托起枫景。
“快送去千草堂。”祁天凌声音颤抖不已。
影一连回答都省了，抱起枫景一个纵身向着千草堂而去。
早知道，还不如方才快一步把王妃送回去，也不至于出这种事。
王爷真不知怎么想的？！
影一将轻功施展到极致，不一会儿千草堂就炸开了锅。
祁天凌失魂落魄的赶到，被祁思远挡在外间，“王叔莫急，楚大夫在给小景缝伤口，谁都不能进去打扰。”
“他现在怎么样？”祁天凌焦急的问。
“不知道，人还没醒，”祁思远首次对他的王叔不满，说话多少带了点情绪，“王叔也是能耐，每回都把人弄成这个样子。”
“……”祁天凌无言以对，想揍这个混小子又找不到理由，首次落了下风。
楚韵是哭着为枫景缝完伤口的，之前从来没有哪次流过这么多血，人到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情况之凶险令楚韵心里都没底。
跟上次一样，又忙到快天亮，把该做的都做了，楚韵不堪疲乏睡了过去。
祁思远进来，见楚韵扒在枫景身边睡着，忙将人抱起来放到他搬来的床榻上，盖好被子，让楚韵好好睡一会儿。
祁天凌也在这个时候走进来，轻轻坐到枫景旁边，看着无一丝感应的人，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慌怕。
枫景额前、脑后都有伤，只能将他侧身躺着，从外面看不清脸，头上缠了一圈纱布，余下青丝随意散落枕间。
祁天凌伸手握住枫景留在外面的一只手，触感冰凉，凉意顺着手心侵入心脏，令握着的人心中阵阵刺痛。
几个时辰前，这人还等着他的拥抱，盼着他的安慰，甚至更多。
祁天凌看在眼里，却还是硬了心肠，没有给他回应，如今想想都是错。
俯身在枫景唇边落下一吻，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眷恋。
“王叔还忽视内心的感觉吗？”祁思远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明明是喜欢的，非要死顾面子瞎折腾。
“睡你的觉去！”祁天凌面上死不屈服，心里却逐渐默认。
“……”祁思远无语，觉出了祁天凌的情绪，不敢再多说。
你就倔吧，哪天真把人弄丢了，哭都找不到地方！
看了眼身边睡着的楚韵，祁思远不淡定了，悄悄除了鞋袜，偷偷钻进被子，想尽量贴着楚韵睡。
祁天凌:“？”
祁思远做了手势:“嘘！”
好不容易挨着睡会儿，别叫！
几人都睡了，只余祁天凌独自守着枫景，因心中沉闷，时间变得难熬。
好不容易捱到天明，昏迷着的人还是没醒，令祁天凌恐慌更甚。
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一起休妃事件？
即便没有达到目的，却还是扰乱了人的心智，阴差阳错的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祁思远……”祁天凌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啊？”祁思远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唤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今天去审一审曹旺，务必查出幕后主谋。”祁天凌紧握着枫景的手，言语带怒，还有掩藏不住的恐慌。
主意打到本王头上，是嫌命长？
“好，我也正有此意。”祁思远瞬间清醒过来，一骨碌爬起，不料动作太大，惊醒了楚韵。
“？”
这小子怎么在我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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