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蠢。”
柳眠锦觉得王爷似乎在执拗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劝解道。
“殿下,梦只是梦,不是真的。”
梁允骁闻言,神情一顿,眸光沉沉的落在柳眠锦身上。
“不是真的吗?”
柳眠锦抬眸,对上梁允骁略有侵略性的视线,突然一阵心虚,移开了眼。
梁允骁却不给柳眠锦逃避的机会,伸手轻捏着人的下巴,将人的脑袋移回来。
两人对视着,眼中翻涌着浓烈的情绪。
“小锦,关于庆王谋反,你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事情到底是如何呢?”
柳眠锦心口剧震,瞳眸紧缩,神情难以置信,嘴唇微微发抖。
“您……”
梁允骁一看这人的神色就明白了,梦中所述,皆为真实。
心口的闷疼再度袭来,他现在甚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柳眠锦。
第一次,无所惧怕的梁王,怯懦的垂了眼。
“眠锦,我负了你两世,你为何不恨我?”
柳眠锦嘴唇张合,眸子轻颤,半晌终于是闭了眼,声音很轻。
“恨您什么呢?那都是身为下属的我,心甘情愿的,殿下。”
梁允骁松开人,痛的弯了身体,紧捂住心口。
“就算如此,你也该怨我,而不是轻易的原谅我……”
柳眠锦摇摇头,忽而笑了起来,“我巴不得您喜欢我呢?”
说着,动了动身体,靠在梁允骁胸膛上。
“您爱我,是最大的恩赐。”
梁允骁嘴里发苦,喉咙酸胀的厉害,两臂搂住人,再也问不出一句话。
“对不起……”
柳眠锦声音很闷,似是不悦的唔哝了一声,精神疲累到极致,人直接昏睡过去。
梁允骁抱着柳眠锦,脱掉鞋袜,将人放到榻上,自己也躺了回去,手指轻轻的点着柳眠锦挺翘的鼻梁和微微嘟起的嫣红的嘴唇。
面前的人,眼底的乌青很深,梁允骁心疼的碰了碰,紧抱着人睡去了。
门外,听到动静的兆阑一干人等,愣是没一个敢进去。
曲韵作为大夫,几欲敲门,却还是放下了手。
“哭的这么狠,咱们进去会挨罚吧?”
兆阑认同的点头。
罗岳抱着脑袋先行逃走。
陈平素摇头叹息,“王爷再不醒,十九就要替王爷上战场喽。”
祁连神情沉重,“晚点再来吧。”
曲韵耸肩,“我无所谓。”反正她身上的曼罗花毒已经解了。
这还得多谢祁连和兆阑两位大哥去华茂山偷来的解药呢。
谢蔺之站在树底下,等着兆阑。
兆阑转身看到人,微弯了唇。
自把那层无形的枷锁去掉之后,他与谢蔺之算是步入正轨。
只不过,身边的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而兆阑似是脸皮略薄,这事不好意思讲出来,谢蔺之也没有多言。
只是像往日那样,守在一处等着人回头。
兆阑先出了碧云苑,谢蔺之紧随其后。
才走到竹影院门口,谢蔺之便原形毕露,没了正形,直接扑到兆阑背上,雀跃的喊了一声。
“阑哥!”
兆阑没说什么,只是及时的接住人,抱着人的腿,将人背稳,想到了什么,问了出声。
“你为何不与他们说?”
谢蔺之面上的笑意微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兆阑说的是何事。
垂了脑袋,趴在人肩头,“这样也挺好的,阑哥。”
兆阑淡笑不语,对谢蔺之的顾虑有了些许猜测,有些心疼。
他以为关系破冰,谢蔺之会迫不及待告诉所有人,没想到,仍是困居原地,等着自己做决定。
兆阑叹了口气,这事说起来实在有点害羞。
谢蔺之直说了不就好了,非要他来。
第160章 榻上密语
两人抱着,睡了一整天,到了夜里,梁允骁渐渐醒过来,摁了摁胀疼的鬓角,下了榻。
近两个月以来,柳眠锦几乎很少合眼,这会儿心神松懈,昏睡过去,根本醒不过来。
睡了太久,梁允骁四肢酸软,有些用不上力气,扶着榻边走了几步才堪堪能站稳。
屋里的烛火未点,漆黑一片。
梁允骁坐回榻边,凭着窗户外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浅浅能看清里间睡的香甜的人,嘴角弯起,禁不住的俯低身子,在柳眠锦脸颊上,亲了几下,还嫌不够似的,伸出胳膊搂住人,埋在人颈间嗅着独属于对方的气息。
弄的柳眠锦睡的不安稳,小幅度的挣扎了几下,却被人狠狠摁住了。
梁允骁眼眸深沉,情绪难辨,待了一会儿,站起身,换了身干净的衣物,走出门外,接着动作轻柔的关上门,唤来屋外守着暗卫。
朝奎和褚沫两人,梁允骁细致的询问关于近期发生的事。
梁允骁不愿离柳眠锦太远,就待在门口交谈。
他睡了太久,这会儿脑子清醒了,睡意全无,便准备了解一下近期发生的事情。
除却柳眠锦为了每日等待着他醒来,最重要的事莫过于胡厥人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朝奎,褚沫两人叙述完,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讲。
梁允骁鹰眸眯起,负手而立,“关于柳眠锦的事,不许有任何遗漏。”
声音冷厉,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里有明显的迫切。
朝奎抿唇,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只能把十九卖掉了。
褚沫畏惧的缩了脑袋,王爷明明内力没有恢复,可身上的气势却无比的寒凉,也就十九敢喜欢这样一个魔头了。
朝奎看了褚沫一眼,褚沫会意,便把前些日子,柳眠锦唯一一次出门,身上却带着血腥味回来那件事讲了。
当即,梁允骁的脸就黑了,脖颈处青筋微突,声音多了些担忧。
“本王知道了,这件事你们做的很好,下去吧。”
说着话,梁允骁焦急的转身开门进屋。
朝奎,褚沫两人说了声告退,飞身落上了房顶。
榻上,睡的毫无防备的人,还不知道有什么狂风暴雨等着他。
梁允骁气息不稳,坐到榻边,捏住了柳眠锦的手腕,力道重了些,探入内力去查看对方的身体状况。
内力没有恢复,却非要强硬催动内力,很快,梁允骁的额头就渗出了细汗。
不过,的确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梁允骁略微松了口气。
第二日午时,柳眠锦是被热醒。
整个人被人熊抱着,连动动腿都很难做到。
柳眠锦迷糊了一阵,意识回笼,很没出息的红了脸,小声喊道。
“殿下……”
梁允骁早就醒了,甚至吃了早饭,见人没有一点睡醒的意思,便准备抱着人睡个午觉。
结果刚有点睡意,人反而醒了。
梁允骁昨晚担惊受怕,这会儿有点气,不想理人。
柳眠锦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了,还加重了声音喊。
“殿下?殿下?”
没人回应,柳眠锦便不说话,动了动被紧抱着的身体,想回头看,却是不能,想起来也无法挣脱束缚,突然间他明白了什么。
王爷是醒着的,且还是故意的。
自己惹人生气了?
柳眠锦尴尬的轻咳两声,恳求道,“殿下,我醒了,饿了。”
梁允骁一听,来劲了,直接翻身坐起,压到了人身上。
“饿?”
此饿非彼饿,柳眠锦羞的紧闭上眼睛,回道。
“饿。”
梁允骁面上的笑容放大,手指灵活的解开柳眠锦的腰带,钻进里衣里面。
一开始,柳眠锦还忍着痒,直到突然回想起什么,突然挣扎起来。
梁允骁同慌乱的柳眠锦对视着,无声的询问。
“怎么了?”
柳眠锦挠挠头,抓住梁允骁做乱的手,心虚的移开了视线,“我……”
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梁允骁就知道这人肯定隐瞒了他什么事。
大手一伸,将人扶起来,坐直,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
“坦白不罚,否则……”梁允骁露出一个很危险的笑容。
看的柳眠锦害怕的一缩脖子,顾左右而言他。
先是说了梁允骁一共昏迷了多久,接着讲述燕郭的局势,以及前两日父兄送来的报平安的信,表示承桑国会保持中立。
梁允骁抱臂,眼睛紧盯着眼前明显心虚的人,扎着架势等着柳眠锦原形毕露。
柳眠锦越说越没底气,脑袋低的都快埋进被窝里面了。
梁允骁捏着人后颈,不顾对方微弱的挣扎,将人拎出来。
柳眠锦两只漂亮剔透的眼睛,盈满了无辜的神色。
梁允骁面不改色,一副不说,今日别想下榻的样子。
柳眠锦深吸一口气,伸出两条胳膊,抱住了梁允骁。
梁允骁被这个示好主动的拥抱,弄的心尖一颤,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声音放软,带着哄人的意思。
“好好说清楚,你知道的,我不想你有事隐瞒我。”
柳眠锦眼睛红了一圈,心中压抑了太多委屈与害怕,此时被这样一问,那些被刻意压抑的后怕与痛苦,全部翻涌了上来。
梁允骁只听耳边传来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喊声,骤然间,眼前浮现了梦里柳眠锦跪坐在他的墓碑前,哭的撕心裂肺的画面。
一样的令人心痛难当。
“我……想……想亲您……”
柳眠锦说着,没有等人回应,直接吻住了梁允骁的下巴,继而一点点往上,直至那嫣红的唇瓣,英挺的鼻梁。
泪液滴落在梁允骁的面容上,激的人心神更是动荡的厉害。
“别哭了,以后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梁允骁揉了揉人的脑袋。
柳眠锦呜了一声。
梁允骁声音突然发狠,“如果我会死,本王定会提前杀了你,黄泉路上,你得陪着我。”
柳眠锦神情微顿,眼睛红肿着,看着梁允骁漆黑深沉的眼眸,半晌笑着点了点头。
“好。”声音很轻,里面包含着旁人听不懂的缱绻。
梁允骁摁住人的后脑,动作凶狠的吻上去。
气息逐渐燥热起来,柳眠锦原本穿的规矩的衣服,被撕扯的凌乱不堪。
第161章 刺青
直至把人的衣服扯下,露出白皙的肩头,一条延长到背后红红的痕迹,引起了梁允骁的注意。
旖旎的氛围骤然消散。
梁允骁将人摁住,动作不容拒绝的推着人背过身。
柳眠锦没有打算隐瞒,也知道,刻在这里,根本隐瞒不了,这会儿紧张又期待的等着王爷的反应。
梁允骁扒干净柳眠锦的上衣,露出了背脊上,漂亮而妖异的图案。
是个一个样貌凶猛的老虎,黑颜色为主调,相间着用红色作为点缀描绘,更显得这只虎的凶残霸道。
因为梁允骁的属相是虎。
这只老虎的中心位置,正对人的后心,后背最脆弱的地方,有几处着墨浓重的笔画,上面刺了三个墨色大字。
是梁允骁的名字。
骁字最后笔划,正刺在人的蝴蝶骨下端,随着人呼吸的颤抖而抖动着。
梁允骁愕然到失语,抖着手轻抚上去,这个图案着墨很深,刻的时候,就算师傅的手艺再精湛,也会让人疼的满头大汗,普通人可能直接疼的昏迷过去。
“疼吗?”
询问的声线是克制不住的发着颤。
梁允骁手心抚在人的背上,感受着柳眠锦说话时的震颤声。
“不疼,真的。”
柳眠锦垂眸笑了笑。
比起险些失去王爷,失去爱人的痛苦,这算的了什么?
况且,曾经,他亲眼看着王爷的灵柩下葬,没什么比这更痛苦的了。
刺青的颜料是直接刺进人肌肤里面的,伤口容易反复发炎流血,现在总算是愈合了,生了些嫩肉。
梁允骁倾身吻了吻柳眠锦脊背上的刺青,心疼的将人搂进怀里。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柳眠锦身子轻颤着,笑着答。
“好。”
梁允骁心中满溢的心疼,喉咙酸涩,眼睛红了个彻底。
“本王不在就伤害自己,一点都不听话,实在该好好教训。”
柳眠锦笑声很低,挣扎了几下,转过身来抱住梁允骁,“您教训属下吧?很久没有过了。”
梁允骁呼吸一窒,身体烧烫起来。
人总要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代价,就比如柳眠锦的刻意勾引。
满室旖旎,气味浓重。
当他到傍晚还没能从床榻上下来时,他因此明白了一个道理。
男人,哪怕受了伤,也不影响办正事。
柳眠锦光裸着身体,窝在被褥里面,满身的红痕,隐秘处疼的人直咬牙。
背脊处那大片刺青,若不是图案颜色很深,能明显的看出来,这里的艳色痕迹更多,更深,还有许多情到深处时的咬出的牙印。
这次真的是站起不来了,柳眠锦不得不低头。
梁允骁收拾完狼藉,端着一碗热米粥和一碗补气血的汤药进门。
贴心的扶着人坐起来,柳眠锦呲牙咧嘴,裹着被子,坐稳了身体。
看着王爷生龙活虎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这场苦没有白受。
梁允骁持着小勺给人喂药,哪怕柳眠锦想自己动手喝也不行。
喂完了药,喂米粥,柳眠锦哭笑不得,他是屁股疼,又不是手断了。
可自家王爷不许,他这没有人权的小暗卫,不能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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