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太坚定,表情又有一种英勇赴死的壮烈感,尾音甚至还在整个体育馆里不停回荡,一时间,整个体育馆不禁陷入了一阵有些微妙的沉默中。
而坐在旁边的角名则没忍住偷偷低下头,然后用手掌遮住了自己的脸颊。
莫名其妙成为了反派的黑须教练:…啊?!!
黑须教练心想我说错话了吗?应该没有吧?只是提醒这两人别挤在一块儿中暑也不行了吗?
你俩不想分开坐就不分开呗,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黑须教练心累,黑须教练感觉头顶的白头发好像已经长出来了,黑须教练认为自己真的需要速效救心丸,谢谢。
小林辅助默默掏出了救心丸塞进黑须教练手中:吃吧。
毫无自觉地给予教练最后一击,小金毛耷拉着耳朵重新坐回去。
终于勉强打起精神将注意力放在了两位教练身上。
虽然最终没有吞下速效救心丸,不过在小林辅助的安慰下再次振作起来的黑须教练清了清嗓子,努力将话题扳回来。
“咳咳,言归正传,这次可不是真的让你们去神奈川海边度假的。”
“和IH比赛之前去深山里集训一样,这次的神奈川之旅,也是我和小林辅助专门去找校长批准的——”
黑须教练挥了挥手中厚厚的一沓资料,脸上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接着补充说道:“地狱集训第二弹哦~”
没等着狐狸崽子们哀嚎出声,小林辅助蹲在地上‘唰’的一下将手中的资料展开,一项一项解说着地狱训练套餐里的项目。
“每天早上起床沿海岸来回跑十圈,”小林辅助推推眼镜,“放心,距离都是卡好的。”
“绝对能够让大家体会到迎着朝阳奔跑的热血感的。”
狐狸崽子们:倒也不用这么热血!
“接着是负重脚步训练,全程都会在沙滩练习,有利于进一步增强你们的脚步基础和肌肉力量。”
小林辅助接着指向了第三项训练:“接着会将大家打乱分组,进行沙滩排球比赛。”
“中午有三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用于避开高温和恢复体力。”
“午休结束之后,我们会进行统一的接球训练。”
“而这项训练的目的嘛…”
小林辅助顿了顿,惹得挤成一堆的狐狸崽子们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这、这项训练的目的是?”
小林辅助有些怜悯地看向他们:“主要是让你们能够锻炼出更高效的接球习惯。”
“不然,集训结束后,你们的膝盖可能就会有点精彩了。”
总感觉被隐晦点名了的、某两位尤其喜欢鱼跃救球的狐狸崽:太残忍了吧?!
而这当然还远远达不到稻荷崎地狱集训的恐怖程度,小林辅助继续向下介绍。
“接着依然是队内随机组队比赛,比赛次数视当天的集训情况而定。”
当然,早早就领教过两位教练是如何精准压榨每一滴汗水的狐狸崽子们对训练强度并没有抱任何乐观的想法。
狐狸疲惫,但狐狸还是会疲惫但坚强的活下去,微笑.jpg
“最后…”
狐狸崽子们:…不是,怎么还有啊?!!
小林辅助再次推了推眼镜,说道:“沿着海岸线来回跑上十圈,再做上三组拉伸,能更加有效的放松肌肉。”
体育馆再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众人间,唯有北信介依然还淡定的擦拭着排球。
黑须教练满脸期待地看向他们:“你们觉得如何?”
狐狸崽子们:说实话吗?但是说实话我们怕教练你真的可能要吞速效救心丸了。
双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脑电波并没有达成高度统一。
直到北信介放下手中的毛巾,语气平静地说道:“今年的IH比赛,就是我们三年级比赛的终点了啊。”
二年级的后辈们一愣。
“北前辈!!”“队长…”“前辈不要这么说…”
北信介等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这才接着说:“当然,这个即将毕业,也不仅只是指我、阿兰和赤木。”
“井闼山的饭纲,枭谷的木兔,狢坂的桐生八。”
“还有音驹的黑尾、夜久,白鸟泽的牛岛和天童。”
北信介的视线依次扫过队友们:“仅已知的这些强校的对手,同样也都面临着毕业了。”
“所以…”
哪怕是北信介不把整句话说完,逐渐跟上队长思路的狐狸崽子们想:
所以,肯定会有人想在高中最后的一场比赛中为学校、为队友、同样也为自己,拼命去争夺那个头衔。
那个如今被稻荷崎戴在头上的,全国第一优胜的头衔。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也可以尊重,但也仅限于此了。
狐狸崽子们:哪怕是为了前辈们,也要拼了这条狐狸命!!!
“才不会输给他们呢!”“没错,拼训练量我们也要成为全日本的第一!”
坐在人群中的天院朔也眨了眨眼睛,脑子里已经开始计划去海边需要带点什么才好。
防晒、晒上药膏、话说这次应该能穿哥哥买个我的夏威夷衬衣了吧?
从美国到日本后已经很久没有去海边了的金发少年感叹到,神奈川啊…
怎么总觉得有耳熟呢…
三秒之后,终于想起来什么的天院朔也猛地瞪圆那双蓝眼睛,等等,神奈川?!!
神奈川,一个神奇的地方,我心中的几个梦队都在奇迹神奈川~
第108章 出发,目标神奈川!02
天院朔也绷着脸,正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别紧张,别紧张,别紧张!!!
天院朔也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憋气,一秒、两秒、三秒...
门外却刚好响起了宫侑的大嗓门:“小朔,车来了,你还没好吗?”
天院朔也浑身一颤,憋气训练直接宣布失败,他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懊恼的呻吟。
镜子里的少年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脸色发白,虽然由于他皮肤本就偏白的原因至今好像还没有人发现这个,甚至连自己引以为豪的鎏金色长发好像都有点黯淡了。
天院朔也有些沮丧地伸出手抓了把头发。
这真不能怪他,天院朔也心想,自己像个自怨自艾的大笨蛋一样躲在卫生间里不敢出来,就是因为等会儿的旅程。
依然是熟悉的大巴车,熟悉的座位分布,天院朔也原本偷偷将背包塞到了和原来不同的位置上,却被路过的阿兰顺手又塞了回来。
“你们这群傻小子啊,”阿兰叹了口气,叉着腰教训道,“这么重要的随身背包怎么能乱放呢?”
“万一你们以后要自己出门,坐火车坐飞机,被人偷走了怎么办?”
天院朔也低眉顺眼的‘嗯嗯啊啊’着,心想有点冤,就不能是我自己想换个位置坐吗?
结果看着一只脚踏上巴士的角名瞬间心虚了,抓过背包扔到老位置,然后顺手抓过旁边的宫侑,说不好意思阿侑久等,一起去洗手间吧。
宫侑:?
宫侑虽然不知道天院朔也突然发什么神经病,不过去洗手间嘛,长途旅程必备,倒也无所谓了。
不过天院朔也此人进去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宫侑用着所剩无几的耐心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再次敲了敲门:“小朔,你快点啊!”
天院朔也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今天第几次试图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跳,然后终于走出了卫生间。
伸头是一刀,那缩头不也还是一刀吗?
起码在看到座位上戴着头戴式耳机的角名之前,天院朔也能够保证自己的双腿还不至于打颤。
伦太郎好像又换耳机了,这是天院朔也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不过伦太郎是什么时候决定好买新耳机的?怎么都没有和我说?这是随之而来的,稍微有点莫名其妙的委屈和怀疑。
天院朔也想到之前,同样也是坐在这辆大巴上,在前往东京体育馆的路上他们花了一整路时间去讨论哪种耳机性能更好。
或者更具体点来讲,天院朔也负责听,角名则负责讲。
天院朔也是对高科技电子产品有些苦手的类型,角名就拿着手机细细和他分析,那也是角名少有的几次说了那么久的话。
但和那些所谓的狂热发烧友不同,角名一直表现的很平静,每个型号的每个细节都能言简意赅地概括出来。
天院朔也偷偷想,不知道伦太郎在比赛前分析对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表情和心态。
所以,伦太郎他到底什么时候又换了耳机?
天院朔也弯弯绕绕地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而且自己好像还有点生气。
具体在生气什么也不是很清楚,是在生气伦太郎决定换耳机却没有和自己说吗?
还是在生气,在那天晚上之后,金发少年抿了抿嘴,有些不服气,伦太郎为什么可以表现得如此平静呢?
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一样,像人类会因为狗狗很可爱亲一口,但并没有人会问你为什么会去亲狗狗。
天院朔也甚至记不太清,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钻进被窝然后神清气爽的睡到早上的。
只记得醒来之后,身边的被窝早就空掉了,后来才发现伦太郎已经起床去帮北前辈做早饭了。
天院朔也原本以为也许、大概、应该两个人之间会有一个坦诚相待的对话,或者任何相似的情景都可以。
当然需要向大家着重强调的是,这里的对话并不是特指互相告白之类的!!!
但是为什么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辗转反侧啊?!
伦太郎看起来、虽然有些不想承认,小金毛偷偷在心里咬手帕,为什么看起来更加皮卡皮卡闪着光啊?!!
伦太郎脖子上甚至还戴了一根项链,戴着耳机,左手随意撑在座位扶手上抵着脸颊,懒洋洋地翻阅着手机。
可恶!!真的好帅!!
天院朔也惆怅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想难道日本和美国的文化隔阂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明明都、都啵啵了诶!
小金毛震惊,小金毛不理解,小金毛的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了下来。
天院朔也悄悄瞟了一眼戴着耳机神态放松的角名。
接着又瞟了一眼,第三眼,直到角名不轻不重地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拍了拍。
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一层短裤轻轻拍在大腿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天院朔也总觉得这个位置稍微离腿根有一点近。
要说金发少年浑身上下最有肉的地方,非大腿莫属。
因为天院朔也习惯性低重心接球救球,为了更加稳固的底盘,天院朔也经常会在日常部活之后有意识地进行大腿肌肉群的训练。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穿吸汗紧身裤的时候,天院朔也向角名抱怨有点勒肉的原因。
漂亮、结实、锻炼得当的大腿,在伦太郎的手掌拍上来之前,天院朔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敏感过。
“要发车了,”角名左右岔开腿尽力给天院朔也腾出足够的空间,“还不坐吗?”
天院朔也努力清清嗓子,虽然听起来功效不怎么大 :“我、我知道啦!”
天院朔也硬着头皮试图跨进去。
因为晕车的缘故,两个人座位就一直固定为天院朔也靠窗,角名靠走廊的分布。
通常来讲,天院朔也会在发车前吞一颗晕车药,透过窗户欣赏一会儿风景。
角名则更习惯静静地听一会儿歌,刷一点儿乱七八糟的社交媒体动态。
接着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里都会头靠着头睡上一觉,醒来直接到达目的地。
但天院朔也却觉得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
本来狐狸崽子们个个都人高马大的,哪怕是专门定制的大巴,对他们来讲窝在座位里一坐五六个小时肯定都算不上什么愉快的体验。
偏偏队伍里两个身高最高的家伙还非要挤在一块儿坐。
时不时碰在一起的手臂,抵在一起的膝盖,转过头说悄悄话交换的鼻息。
所有的所有,现在都成为了天院朔也头疼的理由。
膝盖接连摩擦过腿窝的感觉不禁让天院朔也头皮发麻,他头一次明白如坐针毡是什么意思。
伦太郎会说什么吗?还是伦太郎什么也不会说?
天院朔也感觉自己很紧张,心想自己要不要问?要怎么问?万一被队友们听到了是不是不太好?
‘伦太郎,你亲我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们之后还可以亲亲吗?我早上见你的时候可以亲你吗?我中午午休的时候可以亲你吗?我在回家路上也可以亲你吗?’
‘你愿意以后和我一起生活吗?你愿意之后和我一起去美国拉斯韦加斯领我们俩的结婚证吗?’
‘万一之后我们隶属于不同的俱乐部我还可以亲你吗?’
‘万一哪天我落选了日本国家队你能亲亲我当做安慰吗?’
‘万一之后我受伤了不能再和你打排球了我们还能亲亲吗?’
天院朔也脑袋里搅得像团浆糊,他指尖发麻心口发凉,脸色苍白的恍惚间让人以为是从哪个电影里跑出来吸血鬼一样。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是角名将其当做了天院朔也的晕车症又严重了点儿。
角名微微皱了皱眉头:“很难受吗?”
天院朔也白着脸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角名伸出手从背包里掏出一板晕车药:“买了新进的晕车药,据老板说效果要更好一点。”
然后又依次从背包里掏出了水杯、清新剂以及吃完晕车药之后给天院朔也垫肚子用的饼干。
“饼干也是新口味,”角名指着包装口袋上的字,“之前你不是说过草莓口味的有点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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