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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正过脑袋，将半张脸暴露在阳光下。
他的红发遮挡下的脸上有一块红色的伤疤，使得那一片的皮肤的质感和别的地方的看上去有一些不一样，像是很多年前的烫伤留下的痕迹。
“在地下黑暗势力组织中恶名昭著的个性，相传得到魔眼传承的人可以成为暗黑世界的领袖，为了能够保证权力的集中，拥有魔眼个性的人会选择家族内部的人结婚生子。”
“这个个性，是近亲结婚留下的畸变的结果，是被利用来形成地位垄断的道具，你不会觉得这很令人作呕吗？”
轰焦冻这样说着，忽然一怔，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抱歉，没有冒犯。”
“没关系。”古川瞬次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我大概知道轰君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他把双手背在身后，朝着那个少年走去。
“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难以接受，我从小就在外族长大，对于你说的那些事，我也只是有所耳闻，但是，并没有实感……说实话，你说我天生就没有羞耻心也好，说我想法怪异也行——我并没有觉得近亲结婚是件特别下作的事情，至于说被利用什么的，耳听为虚，谁又知道当时的真相呢？”
“不论是魔眼也好，蛇发也好，它们都是我的一部分，我会因为孤独或者被排挤而难过，但是我从不厌恶自己的个性和外貌，我不会拒绝它们带给我的优势，甚至说，我喜欢它们，喜欢它们让我变得特殊。”古川瞬次用手指玩弄着自己颈边的小青蛇，后者在他的食指指节上绕了几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指腹。
轰焦冻看着这一幕，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是么……”
蛇发少年终于来到了他的身侧，伸出手触上了他左手边的墙面。
“轰君的左半边，总是很温暖呢。”
轰焦冻身体一颤。
“我注意到，你似乎很少使用火焰的个性，为什么呢？”古川瞬次抬起头，隔着护目镜看向他，“能够对于个性婚姻有这么深刻的见解，想必你的个性也是‘来之不易’……一直听外界报道说你和安德瓦之间关系不和，看来是真的了。你在使用个性的时候，似乎总是有许许多多的顾虑，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轰焦冻捏紧了左手，“就算没有那个人渣的个性……我也能成为第一。”
古川瞬次静静地听着。
“确实，你的[冰]很强，单靠一个个性，是否能够成为最强，或许吧。”
“但是，不用[火]的你，和使用了[火]的你，到底是谁比较厉害呢？”少年这样问道。
轰焦冻一愣。
“我想，你心里应该也有了答案吧？”少年踮起脚，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人是一种喜欢给自己找捷径的生物，你的精神，说实话很令我佩服。但是，这样永远无法超越自己的极限，你真的会甘心吗？”
“我不是什么擅长安慰或者劝说别人的人，所以我只能这样问你了……”古川瞬次偏过头来，“呐，轰，你到底为什么变强？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父亲？”
空气凝滞了几秒，光线下几颗毛茸茸的尘埃在空气中漂浮不定。
“那你呢？”
轰焦冻看着少年墨镜上自己的倒影，不答反问。
“……”古川瞬次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
“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想要成为英雄？”没有得到答案，轰焦冻换一种方式重复了一边自己的问题，他的嗓音低沉，好像两颗磁石摩擦。
“因为……”蛇发少年张了张嘴。
他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到了答案，也正因如此，他没有说出那两个字，只是略带苦涩地笑了笑，“看来这方面来看，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对你说教呢。”
“你是为了他。”轰焦冻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蛇发少年往边上走了两步，整个人没入了阴影之中，“……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把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看的很重，我们生来就是彼此的半身，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从某一个时刻开始，我突然觉得他变成了一个令我全然陌生的人，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查出事情的真相。”
“但是，我和你的情况是两码事。”少年解释道，“我把他当做我的目标，为了能够超越他，阻止他，我不会有任何保留。”
他回过头，看向那个站在原地的异瞳少年。
“轰，你因为父亲的原因而去拒绝你自己的优势，这难道不是故步自封吗？”
轰焦冻看着他，红发的眼瞳在阳光下湛蓝如海。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会坚持我自己的想法。”
他这样说着，语气坚决。
“我厌恶那个男人，同样也厌恶他带给我的所有东西。”
古川瞬次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憎恨，他回想起六年前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忽然理解了什么。
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些天赋并不是天生属于他们的，而是一种他们永远无法接受的馈赠。
他忽然叹了口气，做出了让步。
“好吧，其实这无伤大雅。”少年这样说着，“只是陷入危险的时候不要过于苛责自己——你知道的，英雄的死亡率其实挺高的。”
轰焦冻似乎想到他会突然跳到这个话题，有点愣愣的应了一声。
“嗯。”
“那就先不聊了，我要给我的家里人打个电话。”古川瞬次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示意，然后插着兜离开了安全通道。
作者有话说：
突然发现jio冻和瞬次还是挺相似的：
焦冻：个性婚姻，你知道吧？
瞬次：点头点头。
焦冻：我爹是个种马，他为了能生出个性厉害的下一代，老是强迫我娘生崽，生到我的时候我娘都抑郁了，拿开水泼我一脸。
瞬次：我爸妈都是敌人，但是我觉得还挺酷，我哥觉得我三观不正，当着我的面儿自戳双目了，还企图给我来两下，我不肯，他就把我头发给剪了。
焦冻：后来我哥离家出走了，再次见面他就变成了敌人，造型还特别杀马特，我都不认识他了。
瞬次：这么巧，我也是。
焦冻&瞬次：唉……
第61章 比赛·体育祭篇（8）
放在茶几的手机忽然亮起, 随之而来的是不停的震动。
手机被一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拿起，看着来电显示的[爱心]符号，蛇发少年挑了挑眉。
“这么多年不见，原来我已经有嫂子了吗？”
坐在客厅椅子上的青年瞥了他一眼, 不答。
在青年身后的是一团扭曲成马首形状的黑紫色雾状生物, 看着少年眼中闪过的一丝兴味，他谨慎地提醒道。
“斯忒诺大人, 死柄木弔说过我们来到这里的行动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少年不以为意地把手机递到了青年嘴边。
“你也听见了, 哥, 不照着做的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罢, 他替他按下了免提键。
“喂，大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扬声器中响起，在客厅中回荡着，“你怎么这么久时间才接电话？”
古川苍尾沉默了一秒, 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 语气却骤然柔和下来，“瞬酱, 我在玩游戏的说, 一会儿再打给你。”
“啊，这样……好吧, 本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进决赛的事情……”
“我知道哦，我在看直播, 你超棒的。”
电话对面传来几声腼腆的笑声, “那先不打扰了, 一会儿记得给我回电话。”
“好。”
似乎是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 电话对面的人并没有丝毫怀疑, 便挂断了电话。
空气再次陷入安静。
“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偏爱瞬次。”古川瞬太似笑非笑地摩挲着苍尾的手机壳上那条Q版的青色小蛇身上的纹理，语气轻飘飘的。
古川苍尾坐在椅子上，像个被严加看管的人质，闻言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认真的？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感到不满离家出走的吧？那样的话我可就太冤了……”
少年侧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忽然扑哧一笑。
“当然不是啦~我开玩笑的啦……瞬次那么可爱，我怎么会嫉妒他呢？”
少年这样说着，随手把手机扔回沙发上，身体往后一靠，说道，“啊~真是怀念啊，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的日子。”
他用手指挑起一两撮蛇发，在指尖把玩着。
“说起来那个时候家里都是我在做饭吧？现在呢……”古川瞬太把视线投向厨房垃圾桶里的外卖盒，顿了顿，发出一声了然的鼻音。
大概是因为他的样子和小时候反差太大，古川苍尾用略微惊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确实变了很多啊。”
“社会是最好的学校嘛。”古川瞬太幽幽笑着，忽然抬起手腕看了看那上面并不存在的手表，“啊，时间差不多了，下午的体育祭马上就要开始了呢。”
“那么，让我们回到刚刚的正题吧——”
少年直起身体，猩红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的声音忽然拉紧了无形中的弓弦。
“我的父母，你把他们藏在哪里了呢？”
古川苍尾脸色一沉，眸中闪过一丝骇然。
但下一秒他便若无其事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吧？”少年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湿冷的气息贴着他的耳畔流窜进他的耳道，“毕竟六年前，我可是在你最喜欢的那个水潭下面发现了那间地下室。”
青年心中的震动并没有逃过少年敏锐的感觉，他接着道。
“说起来我们原本没有必要打个照面的——如果你没有把他们转移到别的地方去的话。”
瞬太墨镜背后的眼睛散发着冷血动物特有的冷光，他盯着面前的青年，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人，更像是在打量一个自作聪明的猎物。
“你还真是警觉呢，苍尾。”
……
挂断电话之后的古川瞬次盯着面前的咖喱饭思索着一会儿。
“怎么了？”坐在他对面的心操人使问着。
少年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今天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呢，希望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紫发少年放下筷子，“没事吧？用眼过度？”
“唉？没有吧。”少年语气茫然。
“你以前也有这么大范围地用过能力吗？”
“这倒是没有——不过这大概不是什么问题，安心吧。”
心操人使定定看了他几眼，评价道，“某种程度来讲你的个性真是逆天呐。”
“人使的不也是？”
“至少我的个性会有人数限制。”
“是吗？”
“啊，同时对两个人使用的话，意念会分散，大概率不会奏效。”
“这样么，我的话倒不会，毕竟我的个性比较像一个被动技能——不过也有弊端，上次在USJ那个时候我就发现，有些人会对我的个性产生抗性。”
古川瞬次竖起三根手指，“本身就有魔眼个性的人，拥有强大意志力的人，还有多次中招的人——这三种情况都有可能导致我的个性不起作用。”
“你说的这三种人，都是属于极少数吧。”心操人使懒懒地说着。
“谁知道呢，变数是很可怕的。”古川瞬次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反正我是越来越觉得我的个性并没有那么厉害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心操人使拆穿了他的口不对心。
“哪有。”
“说起来，你……”紫发少年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古川瞬次看了他一眼，似乎意料到了他要问什么。
“你哥哥……他又是怎么回事？”心操迟疑了一下。
少年低下头。
“抱歉，如果你不愿意讲——”
“我不知道。”少年的回答打断了心操的话，“说实话，我对现在的他一无所知。”
“你的意思是说……”心操人使思索着。
“他那天所展现出来的惊人的力量和恢复力，都不是四岁之前觉醒的个性？”
……
“一个人有可能在四岁之后产生个性吗？”
相泽消太在医务室里给手臂拆石膏，正好遇到了中午在这里恢复原形休息的欧鲁迈特，顺口和他聊起。
“绿谷那小子的个性和他自己的身体契合度，缺乏合理性啊……”
“噫！”金发的中年男人一惊，还以为又暴露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只是随便问问。”相泽消太用死鱼眼看着他，“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欧鲁迈特：“……”
“理论上而言，当然是可能的。”坐在办公椅上的恢复女郎将一张病历单递给相泽消太，“只是这种概率非常的小。”
“如果说是身体或者精神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刺激，或者是外来的影响——比如说辐射、化学物质、甚至其他人的个性影响等等，从而出现了以往没有的个性，这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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