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返身回了竹舍,此时天色才渐渐的暗了下来,沈晚风还躺在塌上,萧祈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竹舍的窗口,看向外面。
沈晚风在萧祈一进来的时候就醒了,但是他没有睁眼,就这样,萧祈在窗户那里站了两个时辰,没有挪过地方,而沈晚风就这样闭眼休憩了两个时辰。
“萧祈,何必呢。”
床上的人传来说话声,若是世间珍宝,他可以替他觅来,但是世间唯情这一字,他是送不了的,因为他没有。
萧祈转过身,看着床上的人,沈晚风长发散在塌上,靠着软枕,那双有神的双眼盯着自己,他的双眼很漂亮,就像有幻术一般,一旦看了就让人移不开双眼。
“我亦知。”
沈晚风听着他的回答,从塌上坐了起来,纤细的手指绕着自己的发丝,说道:“我这次强行醒来,消耗了法术,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醒来,你记得在这青龙醒了的时候,让他把蛊给我解了。”
沈晚风停顿了一下,显然还没有话没有说完,欲言又止。
萧祈觉得这不像他的性格,于是说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沈晚风思量再三,他想了一下,下次醒来应该要花上几十天的时间,自己的法术还没有恢复。
当初从沈家禁阁内醒来的时候,白天的沈晚风他要去人间体验一下平凡人的生活,自己当然乐的同意,他早就不喜欢当什么劳什子族长,没劲,又无趣。
白天的他要求夜晚的他,抹去了白天的记忆。五年,要求五年后不管白天的自己在做什么,都要让自己恢复记忆,不要沉沦于人世。
这就是他生而化形的使命,白天,夜晚的自己相互监督,可以相互纵容,但是一旦发现哪一面的自己,若是陷入了情,必定会阻止。
情会使人失去理智,不管亲情友情,爱情都不是他该有的东西,有了情,人就会变的心慈手软,会在意,相当于被人拿住弱点。
世人都在猜测沈晚风的本体是什么,沈晚风藏匿的很严,他也记得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至从千年前白天的沈晚风出了那件事后,他深刻的体会到了后怕,于是他抽情丝,把它毁了。
“萧祈,我是没有情的,我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喜欢的。”沈晚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他打算等此间事了,距离五年的时间,还有最后三个月,三个月后他就会恢复白天的记忆,记忆一旦恢复连带法术也会一并恢复。
到时候他便会离开这尘世,过一人生活。
“恩。”萧祈淡淡的应了,就如以往的回答一般。
“萧祈,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可能会觉得一个人很好,有趣,心情好,就跟他多谈一两句,但是我却不会爱上一个人,我也不会为了谁留下来。白天的我对青龙那般作态,只是因为他给我下了情蛊,但是那对我作用不大,我也不可能真的会喜欢上他,跟他在一起,我或许会因为情蛊的作用,觉得自己喜欢他。但是我却不会爱上他。只要情蛊一被取出来,他对我而言,就如普通人一般。就如待你一般。”
萧祈被他最后的那一句话,就如普通人一般,就如待你一般,夜色中,神色更加暗。
他背过身去,不在看他,他指尖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心口。
他的魔骨就是他的心脏,他早就把他的心分了一半给他。如何能收回,就算收回,也不是原来的那颗心了,心上早就刻上了沈晚风的名字。
沈晚风没有告诉萧祈,他三个月后就会彻底恢复记忆离开,既然自己话都说尽了,他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
“夜深了,明日还要解决事情,早些过来休息。”沈晚风看了一眼塌,示意让萧祈上塌来睡,自己还不至于小气到,连一张塌都不让他休息了。
萧祈缓缓的走了过来,沈晚风突然想起来,白天下的五子棋很有意思,自己没有玩过,于是冲萧祈说:“你倦不倦,不倦的话,来下几盘五子棋如何。”
“好。”萧祈让竹舍内的灯光亮了一些,然后拿出棋盘。
夜晚的沈晚风有风度多了,智商也在线,可以与之一较高下。
作者有话说:
静等晚风在线打脸。
萧祈:我很伤心。
作者:没事,是你的,跑不掉。
今天又是一天努力更新,收藏啊,努力一点吧,我都这么努力了,你倒是给我争气一点啊。
要抱抱才能安、慰。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见。
第22章 22.缘由
天光大亮,沈晚风躺在塌上,萧祈则睡在塌上的另一边,萧祈率先醒来,他醒来的时候,看了看角落的青龙,青龙也刚刚醒来。
“为什么捆着我。”叶笙一醒来,就觉得自己浑身动弹不得,一动弹就会被荆棘刺伤,这不是普通的荆棘条,他挣脱不掉。
萧祈从塌上下来,沈晚风还在熟睡,昨夜下棋下成后半夜才休息,萧祈走到他身边,俯下/身靠近他。
“把蛊解了。否则我把你送到你们长老手里去。”萧祈在他耳侧轻轻的说话,声音很小,目光还回头看了塌上一眼,似怕扰了塌上之人的清梦。
叶笙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怎么会知道,沈晚风的体内有蛊。
“你……”叶笙的声音不由的大了一点,随后被捆着的荆棘条收紧,荆棘刺进皮肉,疼痛异常。
“我不需要你多说废话,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否则我会把你送到长老那里去,然后在亲手灭了你们青龙一族,让你们从此销声匿迹,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这般可好?”
最后两字虽是在询问,但是话语中却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胁,让人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好。”叶笙在疼痛中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识时务者为俊杰。
萧祈的指尖在他身上的荆棘条一点,荆棘条就松绑了,叶笙整个人狼狈不堪,哪还有平日里那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叶笙从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缓缓的走到了塌边。
叶笙手中青光一闪,青色的短剑在自己的食指划开,然后回过头看向萧祈,轻声说道:“我要划开他的食指,你要让他保持镇定,不能激动。”
叶笙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萧祈自己来,让沈晚风昏迷过去。
情蛊,顾名思义是雌雄两条蛊虫,只要双方之间有那么点好感,中蛊的人,中蛊的人会不自觉的想向另一方靠近。
萧祈走了过去,在沈晚风的肩上点了一下,然后示意叶笙继续。
叶笙拿过青光剑在沈晚风的食指划了一道,然后与自己的食指靠近,雌蛊察觉到雄蛊,就会慢慢的向雄蛊靠近,雄蛊也是,叶笙感觉到了自己手上雄蛊缓慢的向手指尖爬去。
在过了半个多小时后,萧祈看见了从沈晚风划破的指尖内爬出了一条黄豆大小的蛊虫,萧祈魔气做剑快速的把那蛊虫钉死在塌上,蛊虫在预感到危险的时候,想返回,但是萧祈动作更快。
塌上的人突然侧了身子,吐出一口血,却还是在昏睡中,毫无察觉。
雌蛊死了,雄蛊也随之立马死去,叶笙靠在床塌边,坐在地面上,他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了手帕,擦掉了口中的血。
萧祈走到方铜镜的架子,拿过帕子沾湿水,拧干走了过来,替沈晚风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手在他受伤的指尖一抹,伤口就不见了,皮肤光/滑/如/初。
萧祈做完这一切后,随后坐在塌边,看着旁边不远处的叶笙说道:“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你最好不要动一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不要把心思放在你不该觊觎的人身/上,这次我本不想饶你,但是他醒来的话,势必会问及缘由,我不杀你,只是因为我不想,并不代表我仁慈,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叶笙撑着起身,他从刚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死,但是他发现自己龙魂缠绕着魔气,自己已经入魔了。
“老头住处进门直走二十七步,右十三步,北斗七星排列开密室门,替我们澄清污名,虽救你,但非我本意。”萧祈说道。
叶笙起身目光看了一眼塌上之人,他知道萧祈不会那么大发善心的救人,只有沈晚风说的他才会去做。
叶笙收回目光,踉跄的离开了。
萧祈祷在沈晚风肩上点了一下,然后走到书案边坐下来看书,静静地等候沈晚风醒来。
沈晚风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见了竹舍,刚刚醒来的的人有点懵,盯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在做什么?
他侧过头看了看竹舍,发现叶笙哥已经不见了,只有萧祈在书案边看书,便问道:“萧祈,叶笙哥呢?他怎么样了。”
“伤好了,就回去处理烂摊子了。”萧祈淡淡的回答道。放下书,“现在过去,应该能赶上好戏开场,要不要去看一看。”
沈晚风从塌上起身,穿上鞋子,看了一下手机已经上午十一点了,赶紧与萧祈走了过去。
出来这一路上,沈晚风一个佣人都没看到,萧祈在前面带路,往那老头的住处走去。到了才看见所有的族人都围在了那,里三层外三层。
“这怎么进去啊,萧祈,人都围满了。”沈晚风冲身后的萧祈说道。
萧祈看了看建筑的四周,看见了,房屋四周有窗户,不过就是比较高,也没人敢上去,萧祈碰了碰沈晚风的手臂一下,然后眼神示意他向窗户那里看去。
沈晚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窗户得有两层楼高吧,有些犹豫:“这样翻人家窗户不好吧。”
“无事,救了青龙族长一命,就拿这两扇窗户抵了。”萧祈说道。
沈晚风实在很好奇,因为大致的前因后果都是推理的,具体的还是要看当事人如何说,于是点了点头。
萧祈右手虚碰在沈晚风的后/腰,然后把他带上了窗户,直接把窗户推开,两人坐在了窗户沿边,沈晚风怕掉下去,一只手扶着窗户边框。
下面的青龙几位长辈都在,还在陈家的家主,陈庭也在,在他们刚刚坐好的时候,陈庭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陈庭背抵靠在柱子,双手环抱,等着族长给他们陈家一个交代,陈庭的目光向沈晚风那边看过一眼,然后移开。
“长老,我们青龙一族尊敬你,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逆天改命本就是罪大恶极之事。同为族人,却对同族之人下手。”叶笙站在高位,对着下面站着的长老说话。
虽然长老坏事做尽,但是叶笙还是没有让人捆绑住他,还是给了他最后一分体面。
陈非看着大厅中石床上躺着的一个男子,面容清秀,跟自己年轻时候有三分相似,剩下七分像他的母亲。
陈非活了一千多年,第二次渡劫时间在即,只要渡过这一次,他的修为寿命都会更进一步,他也以为自己也会这样一直过下去。
二十多年前有一天他外出游历的时候,他遇见一个凡人女子,贪杯酒后误事,与之欢/好一夜,青龙一族大多与同族婚配,那时他不喜欢那个女子,那女子也看出了他本无意。女子没有过多纠缠。
二十多年过去,陈非也以为随着时间,那会是一场,小的不能在小的波澜而已,水花过了,就会平静下来。
直到在一年多以前,那个女子开始四处打听他的下落,最后不知怎么知道了他在叶家,于是托人送口信进来,陈非没有见她。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生下了他的孩子,是一个不能化龙的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孩子生下来,她也没有打算去找他,但是在一年前孩子突然生了重病,所有医院都去了,需要亲人的配型,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然而自己却配型配不上。
这才几次三番的想找到陈非,陈非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也不知道他重病在即。
最后那女人被陈非三番四次的拒绝,于是每天每夜的守在叶家大门外,终于有一次,守到了陈非,陈非还是当初的那模样,俊朗非凡,一眼就能认出,女人追上前去说明了缘由。
陈非跟随那女人去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自己的血脉,白卿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父亲,只以为那是母亲的朋友,毕竟那个男人很年轻,看上去才不过三十岁左右。
白卿笑着很好看,有两个酒窝,性格也好,待人十分的温和,看性子就知道教的极好。
陈非从那以后每天就会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他,在配型的那几天,白卿病情恶化了,就算做了手术也无用了。
白卿隐隐约约的知道了,陈非可能身份不一般,因为他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在他夜晚睡着的时候过来,每一次来都会带一些法宝过来,想尽办法的给他续命。
白卿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有一天他晚上没有睡着,发现了陈非瞬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从那以后他就暗暗的留心。
陈非在最后的时间内,找遍了所有的法宝,然而这世间除了沈家族长和魔君,没有谁会不死不灭,都要遵循这世间因果轮回,转世投胎。
青龙是最护幼崽的,陈非也是一样的,在千百年来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自己的小小幼崽,他也会心软,更多的是心疼和怜爱。
白卿某一天照常闭眼等候陈非的到来,陈非坐在他的床边。
对不起,我的孩子,我不知道你的存在。对不起。
白卿懵了,原来这就是他的父亲吗?原来他的父亲这样厉害,都不会变老的吗?他原来也有父亲了。
在最后的时光,白卿预感到了可能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临走前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去看看陈非的家,看看他的过往,他的生活轨迹。
白卿喜欢百合,陈非便令人用百合花香熏制衣物,白卿没有待多久,从叶家出来的三天,他就离开了。
陈非坐在病床边,白卿最后握住了他的手,说了一句。
我不怪你,希望你过的好好的。
陈非看着白卿闭上双眼,这样一个可爱又体贴善良的人,就这样永远沉睡过去了,他体会到了生离的痛苦,那种血脉割舍不断的亲情。
女人接受不了儿子的离世,冲陈非撕闹,为什么不早一点见她,如果早一点,或许儿子的病情就不会恶化,陈非沉默任由女子打骂,最后女人吞安眠药自杀。
陈非接受不了白卿的离去,尤其是白卿离去的最后那一句话,他从未尽过任何当父亲的责任,那一句话,就像刻刀,一字一字的刻在他的心上,就像枷锁,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自己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最后陈非找寻到了禁术,开始了他后面一系列的逆天改命,他找了四十九个阴时之人,以叶笙来献祭,白卿不能化龙,需要青龙来献祭,陈非知道自己做完这一切后,肯定会遭天谴,他想给白卿安排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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