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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朊故意斜了身子，用眼角的余光上下扫描着面前的顾清缠，“想知道吗？”
“想。”
走近，顾清缠轻轻踮起了脚尖，攀附上汤朊的肩，柔软的唇如蜻蜓点水般触碰到了汤朊的喉结处。
得到了好处的汤朊开始愈发的放肆，“今天可以在镜子前试一试吗？”
“嗯？”指腹在汤朊的唇前摩擦着，顾清缠慢慢靠近，汤朊的鼻息将充斥着顾清缠身上好闻的檀香味，那种禁欲，又勾人的感觉太过难熬。
猛的一推顾清缠的腰，汤朊想和顾清缠近一步，却被顾清缠拒绝了，“有条件的啊告诉我，才能说啊。”
汤朊喉咙一紧，身子变得僵直，卡在喉咙里的一些话，他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出。
他盯着顾清缠的脸看了很久，末了，才缓缓松开了手，和他道了句晚安，“早点睡吧，时间不早了。”
顾清缠不明白两人在做着什么交易，但是他很烦这种感觉，这种所有人都将他蒙在鼓里，将他圈进他们的计划中，却又让他置身事外。
两个人回了房间，虽然住在了一张床上，顾清缠却觉得十分的陌生。
他好像从来没有认清过汤朊，也从来不知道他的过去，包括他家的关系，他都一无所有。
夜里，顾清缠的手机突然来了消息。
顾清缠想起身去查看消息的内容，却被汤朊从身后圈住，“哥，你想去哪？”
“有消息，我看看是谁？”
“等会再看好吗，让我抱一会。”
“嗯。”
月光倾泻，厚厚的窗帘抵住了夜晚的风。
对面的楼层还在亮着灯，汤朊看着对面亮着的灯，突然询问顾清缠道，“哥，如果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我回家晚了，你也会开灯等我吗？”
“会。”顾清缠握住了汤朊伸过来的手，放在唇间亲了一口，“还会给你煮一碗热汤面。”
“真好，哥做饭一定很好吃吧？”
本以为会得到顾清缠的肯定，没想到顾清缠一本正经的回答，“没做过。”
“……”
汤朊又靠近了些，他将鼻尖贴在了顾清缠的衣领上，鼻息间充斥着顾清缠的身上的檀香味，真好闻，这是属于顾清缠的味道，谁也抢不走。
脑子里一直都是顾河今天晚上说的话。
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脸埋在了顾清缠的后背，他的语气有些低低的啜泣，“哥，如果有一天万重山回来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听到汤朊的话，顾清缠的一怔，眼神涣散着，他没有想到汤朊会如此的在意他和万重山的关系。
是啊，曾经的他，是为了万重山而寻死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路越走越远了，就算回头，我也看不见那个遥远的曾经了。现在的我只能看见傻傻等待的你。”回过头，顾清缠温柔的在汤朊的额头上落在一吻。
“那我如果出国几年呢。哥，你会抛弃我，去找别的男人吗？”
“当然不会。”
汤朊又一次确认道，“真的？”
“真的。”
“那我明天就出国哥，你要一言为定哦。”
顾清缠，“……”
第39章 就算是一座轻舟，也会有可能翻过那座高山吗
眼下的帝都刚刚入了夏，五月的天虽然比不上六月炎热，但是却也逼得人们褪去了厚重的衣服。
顾清缠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每走一步，衬衫里面的风光便会若隐若现，坚实的腹肌，似乎随时都要将衬衫撕裂一般。
顾河给汤朊定的是早上五点的飞机。
顾清缠也没有想到汤朊竟然会这么着急的去国外，把人送到了机场，两个人相顾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却也想什么都说些。
到了最后，还是顾清缠先开了口，“保重，我等你回来。”
汤朊似乎有不舍，可是因为顾河要求，他还是将一些矫情的话都咽回到了肚子里，“哥。”
“嗯？”
“你要记得爱我。”
此时，有风吹过，汤朊抓过顾清缠的手腕，顾清缠一个转身，重新回到了汤朊的怀里。
顾清缠跌进了一双荡漾着春水的眸中。
“就算我不在了，哥你也要记得想我，记得想小汤朊。”
看着汤朊一副撒娇的模样，顾清缠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嗯，我会想你的。”
“哥，你要说话算话，可不能骗我。”
“不会骗你的。你放心。”
汤朊又把问题重新问了两遍，才肯去登机。
远远的望着汤朊离去的背影，顾清缠不知为何感觉有些萧条。
这个场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就是没有了印象。
送走了汤朊，顾清缠本想着去医院看望一下高祈颜的，可是突然打来的一个电话，却让顾清缠改变了主意。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哑，顾清缠能听的见他摁动打火机的声音。
“轻舟？”
“在哪里？”
“机场。”
“我们聊一聊吧，关于重山。”
听见万重山的名字，顾清缠的心头莫名的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万重山这个名字，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生活中了。
当年的万重山没有死。
顾清缠垂下了眸子，许久，回了路轻舟一个字，“好。”
……
两个人约在了一家小酒馆见面。
路轻舟是这里的常客，店家很贴心的给他安排了最靠里的包厢。
屋子里有些冷，路轻舟见顾清缠穿的轻薄，便习惯性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给了他。
顾清缠拒绝了。
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汤朊的存在，不管是什么人，他都没有理由，再去接受别人的好了。
“我不冷，你穿着吧。”
“嗯？”路轻舟皱眉，放在顾清缠肩头的手停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现如今两个人的关系。
他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是啊，习惯一旦养成，无论是谁，都无法很快的戒掉。
路轻舟知道顾清缠喝不惯太烈的酒，于是便要了两瓶鸡尾酒，和一瓶度数较低的啤酒。
两个人坐在清冷的包厢里，这是路轻舟第一次认真的面对面打量顾清缠。
白皙的皮肤，薄薄的红唇，挺翘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斯文的眼镜，刀削般的下颚线将顾清缠的脸型完美的勾勒出。
怪不得，重山会喜欢，而且喜欢了这么久。
修长的手指在菜单上敲打了两下，路轻舟要了一份简单的鸡蛋面，便将手里的菜单，推给了顾清缠，“想吃什么？我请客。”
顾清缠接过菜单，先是看了一眼，注意到路轻舟只画了一个鸡蛋面的时候，顾清缠有些错愕，“你就要了一碗面吗？”
“嗯。”脸转向了外面，看着外面被风吹掉叶子的大树，路轻舟不禁有些感慨道，“好久没吃鸡蛋面了，以前在家没有饭吃的时候，重山总是会做一碗鸡蛋面吃，我们两人一人一半，溏心鸡蛋挑破，全部融入面条里。
好像有两三年了吧，那样的日子，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本来想点菜的手忽然一顿，顾清缠推了推脸上的镜框。将手中的菜单合上，这些年路轻舟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顾清缠也看出了他对万重山的心思。
“轻舟，如果你觉得那座山难以翻越，那你就停下脚步，在山顶歇一歇脚，去看看你来时走过的那些路，是否有你心里想的那样的难走。无论多么高的山，都会有跨越的那一天的。”
听着顾清缠的话，路轻舟愣住，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想过放弃喜欢万重山的心思，他想的只是如何将那份说不出口的喜欢压在心里。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路轻舟苦笑了声，“就算是一座轻舟，也会有可能翻过那座高山吗？”
第40章 地下室，汤家
顾清缠笑了笑，没有着急回答路轻舟的话，而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后，又缓缓的说道，“世上没有跨不去的山的，路轻舟如果你觉得这座山很难跨越。不妨低下头坐在半山腰时看一看，回忆山脚下你来时的路，是否跟你想象的一样艰辛。
不是你跨不过去，而是你从未想过要去跨越。路轻舟，有些事，该放下了。”
“……”
……
吃完饭后，路轻舟和顾清缠从酒馆里面出来。
酒馆外面有一条小道，道路的两旁种满了树，虽然叫不上名字，春天和夏天的交接，本就是鸟语花香，爱恨纠缠的季节。
两个人并排走着，虽然还像从前那般，路轻舟走在外面，顾清缠走在里面，但是两个人的心境却不像从前。
路轻舟率先打破了宁静，“你和汤朊怎么样了？”
一听见汤朊的名，顾清缠先是一笑，后又故作沉思道，“还像从前那样。叽叽喳喳，像个孩子一样。永远长不大，得捧在手心里哄着才行。”
微微斜过头，路轻舟看了一眼身旁如此傲气的顾清缠，语气不免嗔怪了些，“哎呀，得捧在手心里哄着才行。真是受不了，明明是情侣，怎么处成了爹啊？”
顾清缠比汤朊大，而且大了三岁多，顾清缠是律师出身，为人处世都颇显成熟，自然会觉得汤朊幼稚。
而且有的时候汤朊还爱耍一些小心思，虽然看的出来，但是顾清缠也不点破，看他一个人自导自演玩的不亦乐乎。
“那怎么办？”顾清缠叹了口气道，“甩不掉了，只能宠着，依着他。”
路轻舟听出来了顾清缠言语中藏着的宠溺，他也没有揪着这件事过多的讨论，只是偶尔间抬头看见了漂浮在天空中的云朵时，路轻舟缓缓的说了一句，“你要小心汤朊一点，尤其是汤家。”
顾清缠还没有来得及去讨论路轻舟话里的意思，自己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
眼瞅着脸就要着地，宋泊简却突然冒了出来，将顾清缠护在了怀里，“季忱溪，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没闹！”季忱溪从小就是个会撒娇懂得看人脸色的主，眼下见宋泊简想要迁怒于他，他就一把将顾清缠转移到了他的身边，小声的和顾清缠诉苦道。
“弟媳，你看你看你这个老同学，他老欺负我。”
对季忱溪的印象不多，顾清缠只停留在他茶言茶语的印象里，虽然对季忱溪的印象算不上好，但是季忱溪的那句，“弟媳”顾清缠很是受用。
他把季忱溪护在了身后，沉了声音，对着对面的宋泊简说道，“怎么了？”
宋泊简见顾清缠中招，他简直要抓狂，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季忱溪好像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一样，怎么对任何人都可以撒起娇来，然后大家就会毫无条件的偏向他？
宋泊简不想解释太多，“你信他还是信我？”
瞅了瞅满脸怒气的宋泊简，又回头看了一眼一副小人得志模样的季忱溪，顾清缠一本正经的回答了三个字，“都不信。”
季忱溪，“……”
宋泊简，“……”
两人本想再争辩些什么的，但是却被顾清缠的这三个字弄得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见两个人不出声，顾清缠将身后的季忱溪重新扔到了宋泊简的怀里，然后淡淡道，“问题解决了，我和路轻舟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看着顾清缠离开的背影，季忱溪觉得眼熟，这个背影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哪里呢？”
宋泊简没好气的问道，“什么哪里？小姑爷，我今天有事，可陪不了你去酒吧玩！”
“不是，我是说，这个背影，好眼熟啊……”
越觉得熟悉，季忱溪越是想不起来，脑子里总是有一个类似的声音浮现，可近乎苍老的声音在颤抖着。
“求你，救救我吧，给我一口水喝好吗？我已经被关了七天了。”
突然伸出来的细嫩的手，和那张完美到极致的脸，男人虽然被囚禁在了肮脏而又黑暗饿地下室里，但是脊梁却从来没有弯过。
那个男人好像从来都是一副矜贵斯文的模样，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一辈子也无法抹去。
季忱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为了不发出奇怪的声音，他只能用手捂住嘴巴，“地下室……”
“汤远鑫……”
“小男孩……”
“男宠……”
听着季忱溪不断冒出来的字，宋泊简询问道，“什么？”
“地下室……顾清缠曾经被关过……在汤家……”
第41章 想？
想起来的季忱溪本想着给汤朊打一个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可是号码刚一拨出去，手机立马就被身旁的宋泊简给摁掉。
“小朊朊他接了，你干嘛挂我电话。”
宋泊简的脸色黑了下来，他靠近用自己的身躯遮挡住了季忱溪眼前的光。
“你干嘛啊？宋泊简，你离远了点，我看不见了。”
“不需要看见。”宋泊简扯了扯嘴角，“季忱溪……”
季忱溪被吓得退后了两步，“什……什么……”
……
那边，刚接起电话的汤朊心急的打开看，本以为会不会是顾清缠的电话，没想到是季忱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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