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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卧槽？
差点又掉马了！！！
我这个嘴比脑子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过来啊啊啊啊啊！
栗迟昕心里慌的一笔，脸上绷得笔直而波澜不惊，连忙摆摆手，换上一脸假笑，认真地撒着谎：“那什么，我深哥以前去过，忘了他什么时候说的了，反正可难吃了。”
牧野看着他一脸窘迫，心情大好，不准备继续逗他，正想说要不今晚去下馆子把没吃的火锅吃回来，结果唐旭东接完电话回屋，一脸愁云惨淡地看着他们。
“怎么了？不会要被禁赛吧？”温笛敏锐地问。
唐旭东摇摇头，眼神望向关萌：“你爸打电话，说明天要来看你。”
啊？！
关萌呲溜一声从椅子上滑下来，不顾形象地坐在了地下。而温笛和牧野齐齐黑了脸。
“怎么了？”栗迟昕不明所以地看着队长突然变了脸色，也不顾自己刚才差点掉马，伸手拉了拉牧野的衣角。
不知道关萌的爸爸给他们带来了什么阴影，栗迟昕只见队长反手拉起自己的手，在他自己的俊脸上狠狠拍了两下：“卧槽！疼！真要来！”
而温笛则抖着手，揉搓着自己的头发：“那可是位看一眼就觉得小命都没了的父亲啊。东哥！我明天要回家！”
“不准回！门我都焊死了！”唐旭东眉头咚咚跳着，看着小脸惨白的关萌，幽幽地说：“走，对面新开了家火锅店，吃好最后一顿夜宵，明天迎接你爸。”
夜凉如水，一群人浩浩荡荡从基地出发，吵吵嚷嚷向火锅店出发。九月底十月初，帝都的秋老虎白日撒野，晚上就收起爪牙，还天地一份清凉。
栗迟昕随手拎了一件外套，松松垮垮套在外面，袖子撸在肘部，小臂随意搭在身侧，走在关萌身后，嘴上说个不停，一个接一个笑话逗她开心。
牧野凝视着栗迟昕蹦蹦跳跳的背影，蓦地发现，和许多年前他发给自己的那张穿校服的背影重叠了起来。
心下正感慨着，前面的小不点儿突然回过头，明眸善睐，笑得灿烂。
“队长！你听听，萌萌她夸你今天特别帅！但她不好意思亲口说出来哈哈哈。”
又不是夸他自己，怎么笑那么开心？
“她不好意思，你就好意思了？”牧野问。
栗迟昕嘿嘿一笑，负手站定：“那可不是嘛！夸没我帅的人我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牧野没有理会他话中日常的明褒暗贬，定定看着栗迟昕的笑意，眼角漾起笑意，飘忽不定的心突然稳稳落了下去。
天真和成熟似乎只是一墙之隔，那单薄的双肩可载羽翼，也会适时承上重担。于他而言如此，于栗迟昕而言亦如此。两人从相交到重合的人生轨迹，仿佛冥冥之中早已被安排。
火锅滚滚，栗迟昕伸长了筷子在锅里捞牛肉，而一旁牧野眯着眼，举着空杯子看向唐旭东。
唐旭东不满地瞪他一眼：“想喝酒？不行，本来你们现在餐饮各方面都注意着，何况明儿萌萌他爸要来，不准喝！”
赵焕宇看着牧野眼里痴缠的模样，想起他哥每次抢着喝酒、喝完酒发酒疯到令人头疼的模样，打了个激灵，频频摇头：“不喝酒好，不喝酒好。”
牧野嗤笑一声：“你哥那是酒品差，能跟我比吗？
栗迟昕嘴里嚼着肉，心里冷笑，也不知道是谁成年那天跑去喝酒回来给自己企鹅账号发了几百条信息。当时他月考连着两天没登陆，回来一看差点以为年轻的世界冠军被盗号了！
温笛端起茶壶将牧野的空杯子满上：“忍着吧，你想明天醉醺醺地被萌萌她爸手撕了吗？”
关萌鸵鸟心态的埋头吃饭，听到这话，缓缓抬头：“求求你们别提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栗迟昕正想多问两句，被关萌一句话堵了回去。再加上今天关萌心情肯定不好，他也就自觉按捺了自己往日刨根问底的好奇心。
刚想找个其他话题，看见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卧槽！？东哥你居然偷偷在企鹅群里发红包？”栗迟昕抬手拿了纸巾擦去自己嘴角的汤汁，拿起手机解锁点了进去。
队内其他人也齐齐打开群。
群里，唐旭东发了一个巨大的语音红包：“我要做群里最乖的小可爱加油么么哒！”
？？？
唐旭东笑了：“超大的红包，今天象征性扣了你们的工资，东哥给你们补上。”
温笛和牧野同时吞了口水，他俩真不想拉下老脸抢这个红包。倒是关萌和栗迟昕同时按下语音键，恬不知耻地字正腔圆地念道。
“我——要做——”
“群里——最——乖的—”
“小可爱！”
“加油——”
“么么哒！”
就连赵焕宇也毫不示弱地念了出声，声调低平得宛如一个语音机器人。
牧野看了眼温笛，薄唇轻启：“我不差钱，你念吧？”
傲骨铮铮的温笛摇头：“滚，我不念。”么么哒只给媳妇儿说，为了抢红包也太羞耻了吧！
而不顾羞耻抢红包的栗迟昕尖叫一声：“过分啊啊啊啊！你看我这个评级！sss！萌萌才ss！我难道不是最标准的吗？为什么只给我4毛钱！！！”
唐旭东“哎唷”了一声，定睛看了看自己发出去的拼运气的红包，尴尬地说：“栗子，东哥以为你脸黑只限于游戏里呢……”
关萌哈哈大笑，就连群里今天没过来吃夜宵的教练组、宣传组和其他所有岗的人员都领上了比栗迟昕多的红包，齐齐发着表情包。
栗迟昕：“……”
你们都欺负我！哼！吃饭！
栗迟昕蒙着头把刚煮开的虾滑捞起来，就感到手臂被人戳了戳。抬头，牧野低声说：“看群。”
他不明所以地打开群，发现嘈杂的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戛然而止，最新一条飘着牧野的语音红包。
专属栗迟昕领取的红包。
上面写着：队长么么哒。
第35章 chapter 35
看到这个红包的瞬间, 为了金钱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栗迟昕竟然愣了五秒。
五秒内他的心里千回百转过几个念头。
——卧槽队长的专属红包！我可真是个小幸运！
——什么？要我在群里发一条“队长么么哒”的语音，这他妈还不简单吗！
——等等，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他狐疑地看了队长一眼，发现队长正镇定自若地吃着自己的菜, 一时竟没觉得哪里不对, 嘴对着手机话筒，字正腔圆地说：“队、长、么、么、哒！”
少年特有的尾音轻轻柔柔撩过心头, 让某个强装淡定的男人手中的筷子一抖。
“卧槽？队长财大气粗, 爱你！！！”看到红包上四位数金额的栗迟昕两眼放光, 几乎是脱口而出。
“哐铛！”
嗯？牧野看着手里稳稳当当的筷子，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就看见唐旭东小心翼翼夹起的牛肉丸掉落在麻酱里，筷子也七零八落躺在桌上。
这位内心极其复杂的经理抄起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打字，下一秒牧野就收到了来自东哥的私戳。
东哥：卧槽？牧野本人吗？是老子想的那样？
牧野：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你怎么想？
东哥：我的祖宗，你已经和栗迟昕在一起了？
牧野：……草。
东哥：哦, 太好了！
牧野：？
东哥：吓死爸爸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小孩撩到手了。
牧野：告辞。
东哥：诶诶诶！我可告诉你, 别冲动！咱是要干大事的人，不要为儿女情长所束缚！慢慢追, 等到时候咱捧个世界冠军的奖杯再表白, 那多有排面不是嘛！
牧野没有再看手机。
卢女士巴不得他赶紧出手，东哥盼着他们功成名就再徐徐图之,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势在必得，但没有人过问栗迟昕是怎么想的。
他喜欢自己吗？
如果他喜欢自己, 为什么要隐瞒他就是当年那个小不点儿的事实？
如果他不喜欢自己, 又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收起少年的骄傲, 屡屡示弱, 只将那份脆弱展现给自己？
牧野有时候想, 现在这样就挺好。偶尔逗逗栗迟昕，哄骗他说些自己爱听的话，睁开眼能看他在自己眼前闹腾，闭上眼就知道他躺在离自己不过两三米的地方，即使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相处起来也毫无负担。
维持现在这种舒适的状态，也挺好的，轻松愉快。与其在他步步紧逼之下让栗迟昕看到自己的感情，还不如等这个迟钝的孩子自己意识到某些事情。
他是轻松愉快了，栗迟昕却一夜难眠。
这个依靠出卖自我收获巨额红包的年轻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今天自己那句“队长么么哒”。
说的时候为了红包豁出去了，半夜回想起来满满都是羞耻感。
天呐，他怎么能这么没有尊严！这听上去和向他表白有什么区别吗！整个群都听见他的语音了，他以后还怎么在太岁头上作威作福啊啊啊啊！
喂？客服在吗？隔了这么多小时还能撤回吗？！
这种窘迫感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栗迟昕睁开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歪头伸了个懒腰，就看见牧野熟睡的背影。
他呆呆愣了两秒，对床的人突然动了动嗓子，攥着被子翻了个身，面向了他。
咚咚，咚，咚咚。
心脏突然跳得异常快，血脉贲张，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栗迟昕“蹭”地坐了起来，顶着浅浅的黑眼圈跑出了房间。
“哗啦——”
清水从脸上流淌而过，顺着下颌线流进衣领，栗迟昕从毛巾中缓缓抬起头，眼神放空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像只温顺的乖犬一般摇了摇头，甩去脸庞和发尖残留的水珠，食指放在酒窝处，向外缓缓一提，手动挤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
栗迟昕啊栗迟昕，他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唾弃道，你有点骨气行不行？你可是要成为优秀职业选手的人，是牧野的好队友，又不是野神脑残粉，怎么最近满脑子都是有颜色的废料啊？！
可是没骂几句，牧野的睡颜又悄然浮现在眼前。
呸！红颜祸水！
栗迟昕挥舞着双手，企图打散空气里弥漫着的名为队长的气息，挂上耳机打开了早间新闻，恶狠狠地跺着楼梯走了下去。
“栗子，怎么了？没睡好？”
唐旭东抱着客厅的抱枕，强迫症一般调整着合适的角度，扭头看见栗迟昕脸上带着一抹怨气从楼上下来，轻哼着坐在了餐桌前。
“是有点没睡好。”栗迟昕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将“因为牧野的骚操作失眠了”说出口，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抱枕对称摆吧，好看一点。”
“和我想的一样。”唐旭东拍了拍抱枕，转身整理茶几，突然手上的动作一停，想到栗迟昕的话，皱了皱眉头，“你跟牧野……没睡好？”
“……东哥，你能不要说这种有歧义的话吗？”栗迟昕慢条斯理地往面包上抹果酱，“没睡好的是我，野哥倒头就睡，睡得可香了。”
可不是睡得香吗，喜欢的小崽子就在旁边躺着呢。唐旭东边收拾，心里边犯嘀咕，怎么着当初也是自己让这两人当室友的，这万一那个阴晴不定的队长捅了篓子，他是不是也得背锅？
“东哥，你怎么大早晨就开始收拾房间啊？”栗迟昕端着每日一杯牛奶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唐旭东从沙发角落捏起关萌掉落的几根红色头发，极不情愿地甩进垃圾桶里。
唐旭东擦了擦额角的汗：“还不是因为……”
“叮咚——”
偌大而静谧的客厅，回荡着清晰的门铃，栗迟昕分明看见，东哥脸上的肌肉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飞快转过身把扫除工具归位，边跑边对他说：“栗子快去开门！少说话，把人带进来就行了！”
“我不就是话多了点？至于这么嫌弃我吗？”
栗迟昕小声应着，脚步拖沓地到玄关换上运动鞋，小跑着穿过前院，打开了基地最外面的防盗铁门，刚抿了一口牛奶，就被眼前的客人吓了一跳。
来人至少一米九的身高，大块头足足抵得上四个自己，基础款的短袖穿在身上，丝毫掩盖不住那呼之欲出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脖上一圈大金链隐藏在衣服下，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来的凶悍。黑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剩下半张脸蓄满了胡子，鬓角有几根发白的头发，却丝毫不影响逼人的气势。
“您、您好！”栗迟昕隐隐觉得喘不上气，不自觉地挺胸抬头，站得笔直，“请问您是……？”
男人取下墨镜，眯起眼睛弯腰盯着栗迟昕看了两眼：“你是昨天直播时候那兔崽子？我，关萌他爸。”
栗迟昕：“……”
他怔在原地，当男人轻车熟路地推门进来，绕过他朝屋里走去，栗迟昕顿时感觉身上的压迫感渐渐散去。他转身看着这位男人站在玄关，中气十足地和东哥打招呼，一瞬间明白了昨天那几个人对关萌父亲要来时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老爹真不是道上的吗！！！他特么的对视了几秒钟不到腿都快软了啊！！！！
难怪这些人一个个都吓哭了，女儿在这儿工作受人欺负了，父亲第二天就赶过来了，还是看上去能一挑十的那种，换谁谁不慌？！
栗迟昕原地转了两圈，甚至蹲在前院的秋千旁坐了一会儿，偷瞄着楼上的队友都陆续下来，才磨磨蹭蹭地进了屋。
刚一进屋，就听见关萌父亲撸起袖子，操着一口家乡话，对着急忙慌从楼上跑下来的女儿大吼：“……你别跟我虚头巴脑的，答应你过来打比赛，不是为了看你傻了吧唧被人欺负，搁这儿整天憋屈的！谁骂你你给他骂回去啊，让他滚犊子，我们老关家的女儿没那么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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