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喜欢的东西，鹿野又明川来了兴致，他单手插腰，恨不得拉个横幅宣告天下。
“俄罗斯产的反坦克导/弹，红叶姐收到的时候都开心得说不出话了。”
森鸥外也开心得说不出话。
他交叉的双手松开，看了眼远处弯腰捂住肚子的太宰治，不出所料地发现对方比自己还要开心。
太宰治笑完，末了还不忘慢悠悠地提问：“不觉得四千万用来买机车有点太多了吗？”
鹿野又明川想了想：“可以拿来当做员工福利。”
“是吗。”听到这样的话，少年难得地放下手里的游戏机。
太宰治掀起眼皮，以一种若有所思的口吻轻飘飘道，“我倒是听说，包括SS-6在内，昨天有一批英国来的货物被卡在了境口，保证金刚好是四千万。”
鹿野又明川大惊失色。
“什么？！”他回答，“我明明都付过尾款了，只不过是谈判的时候损坏了一点点东西，也不用这么记仇吧！”
“……”
办公室的空气安静了几秒。
太宰治摊手，无辜地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森鸥外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地：“明川君。”
鹿野又明川：“……”
鹿野又明川：第366封检讨，开工！
可能是自知理亏，黑发的少年这次没再和自己阴暗的幼驯染扭打在一起。
倒是太宰治眨了眨眼，百无聊赖地在旁边寻找存在感。
戳一下。
再戳一下。
写不了字的鹿野又明川厌烦地抓住他的手：“喂，我真的会揍你。”
太宰治用上惋惜的语调：“小鹿野吗。”
鹿野又明川：“……”
太宰治：“你知道没有异能的情况下，你的身手也就比旗会的那群家伙好一点吧。”
鹿野又明川：“……”
事不过三。
鹿野又明川面无表情地扭了扭手腕，决定今天就把太宰治打成骨折。
眼见两个人又打了起来，森鸥外不可遏制地叹了口气。
以前做医生的时候，他看着对方迫害老首领还乐在其中。没想到天道好轮回，接手港口黑手党短短一年时间，森鸥外自己的发际线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后退。
……嘛。虽然让这孩子去到老首领的身边也是他的主意就是了。
深紫色的眼里眸色渐深，森鸥外瞥了眼太宰身后还在掉渣的墙壁，心思难以捉摸。
绝对忠于他所在的港口黑手党。
明川君的身上。唯有这点是肯定的。
森鸥外轻笑了声，最后作出妥协。
“西边的仓库，你可以用来放喜欢的玩具。”
森鸥外撩起眼皮，在鹿野又明川难以置信的视线中慢悠悠地补充道。
“随便你怎么实施计划，但明川君，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成年人的阴险狡诈在这时充分体验，在鹿野又明川快乐地溜出办公室前，森鸥外不紧不慢地抿了口红茶。
他的尾音微扬，嗓音中冷漠和温和分辨不清，语气却非常体贴。
“不可以搞恐怖袭击，也不可以受伤。”
“做不到的话……”
他微笑。
“索性把你地下室的钥匙交给太宰保管好了。”
“……”
-
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鹿野又明川因为恼羞成怒而打算炸毁全东京的机车店的计划被提前预料，他对此没有办法，在地下室抱着心爱的炸/弹睡醒后就换了套衣服起床。
为了更好地融入正常人中，鹿野又明川在执行任务前特地咨询了尾崎红叶。女人笑着为他挑了件米色的长风衣，他信心满满地赴约，结果到了店门口才发现自己被报复的事实。
“……是那件吧。”
“啊，是的呢。”
“广场中央的大屏幕循环播放，实在很难不注意到。”
“别这么讲，小鹿野不就没注意到。”
萩原研二散漫地笑了声，抬手熟练地勾住身边面无表情的同期的肩膀。
“我叫鹿野又来着。”鹿野又明川说道。
他在这方面有太宰治ptsd，鹿野又清晰地记得，森鸥外捡到太宰治的第一天，他就因为吃了对方放在杯子里的有毒试剂口吐白沫。
【“一分十八秒。”】
蹲在旁边的太宰治支着下巴，语气淡淡。
【“你的异能也没有传说中的管用嘛。”】
……等等，萩原该不会和太宰是一个类型的吧？
鹿野又明川警惕，看向对方时眼神里带着狐疑。
“话说回来。”萩原研二问，“你不是很穷吗？为什么买得起七十万一件的风衣。”
鹿野又明川：“zero呢？”
“手表也很可疑。”松田阵平挑眉，“和之前课上介绍的灭门案的赃物很像，如果是真的同款话，至少也得一百万了。”
鹿野又：“zero——谁又把zero抓走了！”
明明有着一张漂亮的脸，偏偏还要在马路边大喊大叫。
只不过迟到了一分钟，捂住对方嘴巴的降谷零看起来却心如死灰。
鹿野又，扭曲的零厨。
刚入学的时候，天真的降谷零以为对方只是在专业上崇拜自己。结果随着时间的发展，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凡是有被鹿野又揍过的犯人看到他就要主动上供最近的犯罪目录的地步了。
倒也不是没看到躲在电线杆背后竖大拇指的鹿野又。
降谷零想了想。
硬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莫名其妙地被路边的小狗碰瓷了的感觉。
“你不解释吗？”听到之前的对话的降谷零问，他松开捂着朋友那张闹事的嘴的手，低头瞥了对方的手腕一眼，“饭都吃不起的人，你哪来的钱。”
鹿野又明川思考。
“你可以反着想。”他点点头，异常诚恳地答道，“就是因为我很会花钱，所以才吃不起饭。”
降谷零：“……”
没救了，这人没救了。
以后去警视厅工作能不能找个人看着他，这家伙真的满脸写了“我要贪污”啊。
“谁贪警察的钱了。”看穿对方心思的鹿野又明川冷哼，他双手抱胸，在气势这方面占了上风，“我只贪我自己的，绷带达人的，红围巾的，拿刀砍我的和戴着个帽子的。”
［没经过警校培训就做假证混进去人群里当警察］
［擅自破坏案发现场，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以上，是鹿野又明川当初入学的原因，也是忍无可忍的目暮警官面无表情地把他拎过来的原因。
“你怎么做到的？”松田阵平眯起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就算了，听说你还真的靠着假证在警视厅里混了一段时间？目暮警官为什么放过你？”
嗯？
鹿野又明川抬眸。
他没想到松田阵平会察觉到这个，惊讶的同时高兴地在3号种子选手的评分栏里加了一分。
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松田阵平的观察力不错，手也很灵活，鹿野又明川决定以后凌晨四点去对方房间里念经。
想必提高了品德修养，他以后升职一定升得更快。
“既然你都说了我老是胡说八道了……”鹿野又明川哼笑了声，他抬着下巴，眉眼清澈，说出的话却很气人。
“啊对对对。”少年这样敷衍道，“我塞钱了，塞钱就能进，有本事你报警抓我。”
哪有警察敢抓他。
松田阵平是例外，松田阵平真敢抓他。
银色的手铐在手腕上晃晃悠悠，鹿野又明川低头看了会，接着顺着这与他格格不入的装饰品看去，最后看到了松田阵平那张恶劣的池面脸。
“那你就老实待着吧。”
鹿野又明川尝试着甩了甩手，没甩掉。
他会撬锁，但没有反抗的意思，甚至还短暂地评估了一下对方身为警察的正义感和刚才行动的速度。
不过，话又说回来，四点果然还是太晚了。
鹿野又明川为难地想了想。
他还是凌晨两点就去给他珍爱的3号种子选手念经吧。
第3章
[鹿野又]：我被拷了
[鹿野又]：[图片.jpg]
上午九点，百无聊赖的鹿野又明川给自己远在横滨的监护人发了条消息。
森鸥外没回他，鹿野又明川想了想，这才记起今天似乎有哪个组织的首领来港口黑手党谈合作。
他不喜欢思考，老首领在位时期是鹿野又明川难得动用脑子的两年。还好后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森先生上任以后，继任干部的鹿野又明川被放任自由，只在一系列暗杀任务中露过面。
[森鸥外]：哦呀，真可怜。
停顿几秒，聊天界面的另一头发来消息。
森鸥外发了个爱丽丝微笑的表情包，下面还附了个任务文件。
鹿野又明川打开瞄了一眼，记下对方的名字和相貌后很快点了删除。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练枪？”专心致志研究机车的五人的身后突然探出一个脑袋，降谷零看着他变戏法一样从手上变出一张计划表，老成地教训道“年轻人就要多努力”。
松田阵平无语地把他的脑袋按回去：“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鹿野又：“我怎么了？”
“你已经连续三次卡在刚好及格的成绩了吧，小鹿野。”萩原研二打趣道，“是故意的吗？”
……
出现了！这人真的和太宰一样可怕啊！
鹿野又明川心下一惊，脸上认真的表情却毫无变化。
“不是。”他回答道，“我运气好。”
黑手党怎么可能不擅长用枪，更何况鹿野又明川还是能把他珍贵的战斗机开回港口黑手党的人。
异能特务科为此找了他很多次，但每次鹿野又明川都能完好无损地从他们的基地里走出来。
“真的？”萩原研二若有所思。
“真的。”鹿野又点点头，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要是zero愿意和我一起练习，我也可以多努力一下下。”
降谷零的嘴角抽了抽。
“你不能自己努力吗，你毕业难道是为了我？”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鹿野又明川的脸上露出几分茫然。
“当然。”
他很快点了点头，一边用刚刚从松田身上摸到的钥匙打开手铐，一边垂着眼回答。
“我入学也是为了你。”
少年的嗓音中带着些理所当然的口吻，他额前黑色的发丝自然下垂，在鎏金的虹膜上洒下一小片暧昧的阴影。
“……”降谷零说不出话。
他淡淡地瞥了一圈周围以各种姿势偷笑的同伴，第N次感到头疼。
【“我们之前认识吗？”】
【“没有。”】
【“……原因呢？”】
【“什么？”】
【“你一直跟着我。”】
【“……”】
【“你很厉害，我想和你交朋友。”】
那次他因为和松田打了一架而负伤的时候，鹿野又明川也是这样面无表情地跟着他。
少年拧了下眉，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医药箱，末了还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抱歉，不可以跟着你吗？”】
“笑吧。”降谷零叹了口气，故作镇定地回过脸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压抑的笑声在这一刻放肆起来，诸伏景光垂下原本抵在唇边的手，抬眼看向自己的幼驯染时嗓音里还带着未脱的笑意。
“是鹿野又的话，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降谷零：“……”
“知道了知道了。”诸伏景光拖长语调，神秘地眨了下右眼，“只是交朋友，对吧？”
虽然方式已经奇怪到变态，但仔细想想，除了那过度的保护欲外，鹿野又倒也的确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
至少作为同伴来讲，这样执拗性格的家伙倒的确是个很容易就能托付后背的类型。
“这么说来……”伊达航捏住下巴，“鹿野又好像也说要和我们交朋友，怎么没看他盯在我们后面学习？”
五道探究的目光凝聚在少年的脸上。
鹿野又明川撇了撇嘴，说“我一次只能盯一个”。
哗啦一下，那张原本打开一半的计划表被抖开。
白纸黑字，除了周一到周日的早上都用加粗的笔写了“zero”外，鹿野又明川的周一到周五分工明确。
萩原研二瞳孔地震：“原来你上次睡觉前来找我练拆弹是为了这个吗？”
诸伏景光跟着震惊：“我说上次格斗比赛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拿着个录像机对着我拍，你怎么连作战计划都帮我写好了？”
这几个人中被折磨到麻木的降谷零是最平静的一个，他很快就找到了整张纸上的重点，皱着眉问“约会是什么？”
“我替班长制定的训练计划。”鹿野又明川肯定，“既然有女朋友，班长可以在十二点过后再出去约会，那时候街上都没什么人，既不会影响早上的训练，也能提高交流感情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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