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早已深入于心的习惯,更是一时半刻难以改变。
还未回过神,忽然双脚腾空,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闻风将人抱出房间,信步悠闲地穿过走廊,进到自己房间。
门一关,便迫不及待将怀中人扔在床榻上,俯身压下,调戏道:“天色已晚,该迤逦相偎,鸳鸯绣被翻红浪。”(*)
陆续膝盖弯曲,将他抵住,狠狠斜了一眼:“你再看看外面?”
明明还天光大亮。
闻风轻笑了几声:“饱暖思欲。高床软枕,北窗高卧,心中无时无刻思的,自然全是如何将我的阿续吃入腹中。”
陆续抽手一挥,一个枕头直接扔在他脸上。
闻风哈哈大笑,过了片刻,温声道:“这房间是按我的喜好布置,有没有什么想改动的地方?喜欢什么样的家具摆设?明日我陪你去选。”
陆续嘴角微扬,晃了晃头。
闻风的房间装饰华贵,却也风雅不俗。
他本就对外物从不挑剔,并无任何不满意,或者想改变的地方。
只是他对这个房间的熏香味道十分讨厌。
闻风总是点着安神香,反倒让他更睡不好。
“能不能,换一种熏香?”
温柔笑音答应地毫不含糊:“好。你喜欢哪种?我即刻派人取来。”
“没特别喜欢的,只要不是安神香就行。”
劲长手指挑起一缕墨发,放在唇边轻吻:“知道我为什么要用安神香吗?”
陆续摇头,皱眉关切询问:“平日睡不好?”
“对。三夜频梦,梦里全是你。”雅音调戏道,“时常突然醒来,一身狼狈,还得沐浴更衣。”
“我从没对梦里的你手下留情过。”
陆续眼梢懵然眨了眨,如此无耻露骨又深情的爱意,不知何言以对。
舌尖深入美味,温柔又疯狂的劫掠,点燃血脉的温度。
过了大半晌,闻风暂停了温柔啃噬的动作,又柔声道:“睡不好,倒是其次。燃安神香,另有目的。”
精巧薄唇略微上翘,等着对方的述说。
“还记得你在我房里睡过几次吗?”闻风翻了个身,将心上人搂在身上,“安神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俊雅凤目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这样我才能趁机抱着你,一同入睡。”
陆续一向浅眠,但安神香每次都让他沉眠难醒。而他醒来之时,时常都睡在闻风身上。
“不单单是这样抱着。”如三月春风般的优雅音调,词词句句极尽无耻:“我还趁你睡着时,偷偷吻你。”
二人又翻了一次身,温烫的唇在精雕的下颌,光润的脖颈,凌晰的锁骨各处亲吻:“像这样。”
陆续怔的无话可说。根本想不到,他以前一直误以为,光风霁月正人君子的师尊,居然用迷香迷晕他,趁他睡着时对他行非礼之事。
而他在醒来之时,看到眼前那张克己复礼宛若无事的脸,还得稳住自己的道心,告诫自己不能对师尊产生非分之想。
闻风这人真是……无耻的境界和他修为一样高。
此时得知真相,又好气又好笑。
温声雅音继续述说着情深蚀骨,又恣情凶残的爱意:“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我怀里。即便想逃,我也绝不会放你离开。”
陆续无奈笑叹:“我就在你怀里,哪儿都不去。”
如柱的浮金阳光穿透巨大窗棂,投照出缱绻相拥的身影。屋外鸟鸣莺啼,室内绣被红涌,春潮荡漾。
***
日升月落,三次交替。
陆续无可奈何承受着体内的风云搅动,身心俱疲的朦胧意识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欺在师尊身上,他只想弑师!
闻风这头驴,又死命折磨了他三天三夜。
有没有什么毒药,能削减元婴大能无穷无尽的体力与精力,让这头不知疲惫的牲口变成一个正常人?!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声音在门外禀告,似是“方尊者有事找道君。”
闻风置若罔闻,一炷香后在心中桃源内留下掠夺殆尽的温烫,才咬着白玉染霞的耳根,柔声道:“我出去一下,你再睡会。”
陆续迫不及待:“快滚!”
他此时无比感谢师叔,并期望他能将这头驴牵得远远的,别放这匹牲口回来。
闻风轻笑几声,随意套了一身衣袍踏出房门。
走到尘风殿宽广壮阔的后殿花园时,白衣劲装的颀长身影正站在观景长廊的红柱旁。白衣上栩栩如生的金色龙纹浮出一股峥嵘意气,又带几分令人胆颤的凶悍张扬。
长廊斜影在隽秀的少年面容上投下一层阴影,衬得鲜活凶残的明亮目光越发阴毒狠戾。
闻风衣襟未系,露出一线精工雕刻般精悍紧实的筋骨,几处欢爱红痕半显不显,反而越发刺目。
高雅尊贵又霸气的意态露着几分慵懒,和显而易见的炫耀:“一大清早扰我春/梦,何事?”
方休阴冷的眸光静静盯着他,全身毫无一点往日的性急浮躁,良久之后,骤然沉声道:“你放过他吧。”
“整个炎天,百亿仙凡,你想玩弄谁都可以,除了他。”
俊雅凤目霎时沉下一丝森寒锋光,同他对视半晌,又缓缓扬起嘴:“何出此言?我对阿续一片痴心,日月可鉴。熙宁,你不也看得清清楚楚?”
“如今我二人两情相悦,心意相通,你该祝福我们才是。”
“两情相悦,心意相通?”方休冷冷嗤笑一声,随后又垂下嘴角,清亮嗓音平缓中露着冷冽:“那你在怕什么?”
闻风身形陡然一僵。
方休又继续道:“你在害怕,因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你做的那些下三滥的勾当,被陆续知道,他一定会厌恶你,痛恨你,绝不会再留在你身边。”
“你靠着卑鄙无耻的手段,骗取了他的信任。但你的那些卑劣行径泄露到他耳中,你说,以他的脾性,会不会想一剑杀了你?”
“你放他走,否则,我就将你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小剧场
陆续:今天又是想欺师灭祖的一天。
闻风修为这么高,为什么技术这么差!
每日排雷&提醒:师尊的本性又暴露一点。
关于隐瞒的事情……其实大家差不多都知道了(doge.JPG)
还是那句话:不能接受的请立刻止步!!!
花了钱买文,看了不高兴,评论区互相伤害真的完全没有必要哈,希望姐妹们都能开开心心看符合自己口味的文,比心~
第103章 无悔
一阵阴冷山风吹过, 呼啸的风声卷来漫天盘旋的落花瓣雨,遮盖了不能暴露于阳光之下的私语秘事。
方休紧捏的拳头青筋毕露,语气平淡的冷声中杀意显露无余:“若非你是我师兄, 若非陆续盲目地崇拜你信任你, 我一定杀了你。”
“若你不是我师弟,我也会杀了你。”夺天地造化的俊雅面容,此时已毫无一点温雅和煦,精细雕刻的嘴角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寒笑意。
昳丽凤目依然绝美, 锋芒毕露的目光中,却似乎凝集了三千世界所有的恶。
“熙宁,你大可去告诉他。”和风细雨的笑音令人不寒而栗, “你觉得他知道之后, 受伤的是他, 还是我?”
方休的心倏然一顿, 彷如心跳都在一瞬间冰封停止。
巨大的凉意宛如猝不及防的冰雹, 打在心头, 让人从头冻到脚, 又冷又痛的说不出任何话。
闻风阴测又得意地轻笑, 如同一个语重心长的兄长一般,温柔拍了拍少年精劲峻瘦的肩膀:“熙宁, 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非常清楚哪些事能说, 哪些事不能说。”
方休沉闷了少顷, 紧捏的拳头最终缓缓松开。
无论他自己亦或闻风, 都只想让陆续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哪怕只是刻意伪装的假象。
他不想让陆续受到任何伤害。
他又一次输给了他的师兄。
***
陆续身下一片泥泞, 体内粘腻地睡不着觉。
他忍着一身疲惫的疼痛, 强撑起来沐浴更衣,又拖着伤痕累累的困倦,再一次去往深木林。
没有法阵灵力支撑的自然深林,积雪已化,无论地上还是空中,林中万物都渗着一股潮湿寒气,气氛萧瑟孤凉。
陆续在埋着骨灰的树下静默良久。
他为薛松雨和薛乔之报了仇,那股灼烧心扉的冲动怒意已经消失,心中只剩一无所有的空荡。
他一个刚结丹不久的小弱鸡,去了炎天三层的魔门地界,出席了九大魔尊的宴会,见到了另一个统御半壁魔门的魔君,还被他抓了去,同他周璇了好几个时辰。
薛松雨知道了,必然又会一本正经调侃:你运气真好,这么离奇的机缘,给我我也不敢要。
薛乔之定一副冷死人的脸,骂他脑子少根筋。中了迷香,被扒了外袍,对方还扬言要欺辱他,他仍然脸不红心不跳。
他有满腹的炎天大能们的八卦能够同人闲聊,却再也没有可以无话不谈的好友。
林中潮湿的氤氲水气渗入骨髓,陆续觉得有些湿寒。
一道巨力突然温柔又毫不留情的一推,炽热胸怀紧紧贴上,将他抵在粗壮的树干。
疯狂的啃噬掠夺了呼吸,久到喘不过气,戾气的劫掠才暂时停止,松开一线距离。
“师……闻风。”
“你又来看他。”俊美凤目中翻涌着阴郁晦暗的醋火,“你应当知道,我心胸狭窄,见不得你和别人要好,更见不得你来此处。”
陆续眼眸半垂,并未吭声。
刺痛的感觉袭上脖颈,斑驳的血痕伤上加伤。腰窝也瞬间一松,衣带被人扯开。
“闻风,这里是……”
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里虽人迹罕至,但幕天席地就要行云行雨,心中怎么都有几分难为情。
何况距上一次云雨,才不到一个时辰。
“我知道。”清雅嗓音低沉,“可我心中醋火难灭,就要在此地和你共赴巫山。”
这里埋着那个人的骨灰,他偏要在此处,在那个根本不该存在的人面前,进入洞天福地,让那人看看,这颗无暇冰冷的白玉被自己搅弄到满身脏污,浅吟低泣的模样。
话音一落,昂然大器已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天上又飘荡起微小碎雪,树下春潮涌动,情火狂燃。
深情的酷刑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陆续此时才知,闻风所言非虚,平日确实对自己有所怜惜,手下留情。
可如今他疼痛和疲惫狂烈交织,连弑师的念头都没力气浮现。
闻风发泄完妒意和醋火,俊美脸上的阴霾才和下身的灼烫一同散去。
温柔吻尽清艳眼梢的一滴泪痕,轻轻将人打横抱起。
陆续精疲力竭靠在精悍峻瘦的肩头,这个怀抱让他无比安心,又无比气恼。
他本以为闻风会直接传送回去,没想到对方抱着他朝前走去。
“我想就这么抱着你,一起散会步。”闻风轻笑着低头,在莹润白玉上轻琢一口。
陆续除了淡笑和不笑,其他表情都十分浅淡,但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让他觉得万分有趣。尤其在轻染烟霞之后,添了几分绮艳和生动,赏心悦目到根本移不开眼。
这么被人抱着,能叫一起散步?
陆续暗自腹诽,沙哑声音提醒道:“右手方那条小道,通往陵源的侧峰,可以很快走回尘风殿。”
这条小路是少有人迹的捷径,路程短,又能避人耳目。
但闻风不喜欢他来深木林,自己更是从未来过,不知树林中的小道。
“既然是散步,当然走正路。”雅音语含戏谑,“我是陵源峰主,怎么能走那样崎岖不平的泥路?”
陆续斜了一眼这个身份贵不可言的陵源峰主:“那至少把衣襟理整齐。”
二人幕天席地共赴巫山,衣衫凌乱。
此时也只将衣服潦草穿上。闻风更是衣襟大敞,一线肌骨半露不露,路上遇到人,别人一见就知他二人方才做了什么。
闻风轻笑一声,并无回答。
陆续瞬间睁大了眼。
这人脸上写着:我就是存心要让人见到。
朗越嗓音忍不住大笑出了声,情意缠绵深厚:“我想让天下皆知,你属于我。”
所谓散步,走大道,正是打算让更多的人看到他们此时的情景。
陆续一路面无表情,将脸贴在对方肩头,不想露出一点。
路上行人低头行礼,却又上扬偷瞧的目光,让他又气又无奈。
究竟是怎样的绝世大魔头,才能生出此等莫名其妙,寡廉鲜耻的想法?
***
自从搬入闻风房中,几日来,陆续没下过几次地。
他只恨门下数十万修士的陵源峰,为何需要峰主处理的事务这么少?
为何炎天不再发生几件让陵源峰主不得不出门的大事?!
等到好不容易出了点事,需要峰主亲自过问,陆续喜不自胜为那几位在外惹是生非的师兄喝了一声彩。
希望是件杀人夺宝的大事,陵源峰主一离去,十天八天别回来。
向来浅眠的他,终于极为难得睡了一场酣畅大觉。
醒来时天光如柱鸟啼鸣脆,屋里浓厚的情靡味道还未散去。
陆续出了房,去到后殿花园。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有修炼过,然而此时全身酸痛无力,别说练剑,手都提不起来。
刚走出后殿门,就看到一道白色劲装的高挑身影,站在他身前,朝他扬嘴轻笑。
他恭敬抬手行了一礼:“师叔。”
方休失笑,好笑又无奈。
如今陆续和闻风结为道侣,似乎不应该再叫他师叔,态度也无需如此毕恭毕敬。
可称呼什么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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