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自说自话了一会儿,问了很多问题,但都没有得到回应,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不说了。
吃饱喝足了的伤患已经闭目养神,他这么大个人,吃这么点儿东西,早上又刚排泄过,果然是跟古羽说的那样,不用麻烦张虎什么,只要守在床边不离人就行了。
而古羽跟张龙就舒坦多了,小驴车一坐,直接溜溜达达的就到了县城。
张龙也不单单是拿了蛇胆,还有一些猎物,他拿了二十八只兔子,直接送去了一家酒楼,他们家的厨子,做野味是一绝。
然后俩人结伴去了百草堂。
徐大叔对张龙倒是客气的很,也没什么架子,但是对古羽却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儿:“我就知道,事情交给你办,肯定能成!我这儿蛇胆断货都好久了,一直没续上,这个好,一副蛇胆我给你这个数。”
他朝张龙伸出一只手,就是五十文的意思。
张龙大喜过望:“承蒙您照顾了。”
古羽笑呵呵的道:“如果有好的入药的,我们另算。”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徐大叔高兴地直点头:“要是再有,还来我百草堂,绝对不亏你们。”
“当然,不过我还要一些药材。”古羽拿了清单出来:“您看看有么?”
徐大叔扫了一眼清单就皱眉了:“怎么……都是外伤用药?”
这里头的乳香没药,百草堂倒是有一点,可血竭却是没有的,尤其是龙血竭,那可是贡品,就算不够贡品资格的残次品,那也轮不到民间,早被那些达官显贵们瓜分干净了,尤其是一些武将之家,带兵打仗的都知道这玩意的重要性。
“我救了一个人。”古羽就说了自己的经过,重点是这是一条人命。
“可有跟里长打过招呼?”果然,徐大叔跟张龙想到了一起去。
“打过招呼了。”张龙道:“只是人才刚醒没两天,还有些浑浑噩噩的,等到他好点儿了再说。”
“还是要带来给衙门的人看看,过过目,不是什么坏人才行。”徐大叔对着古羽叮嘱道:“虽然你救了他,但是身份不能不明确。”
这年头,通匪的罪名可是很大的,足以让一个小老百姓发配充军,死在边关。
“那是一定的。”古羽也怕啊!
他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好不容易在此地落脚了,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不过古羽的这些药材,花了他快三十两银子,尤其是其中只有一点点的乳香与没药。
张龙看的目瞪口呆:“这也太贵了!”
说完他才有点后悔,在人家地盘上,说人家的药贵,以后还想不想再卖蛇胆了?
“不贵了,地道药材就值这个价钱。”古羽却美滋滋的挨个看了看,朝徐大叔竖起大拇指:“这药全都是上等货。”
“还好吧,百草堂百年的声誉,可不能砸了招牌。”徐大叔扫了张龙一眼,哪怕张龙是桃花坞的村长了,但是在他看来,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野村夫,粗鄙之人。
所以他看在古羽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
古羽也知道张龙说错话了,所以才那么快的给他圆回来,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怎么瞄补也没用。
索性他们俩不再此地久待,拿了药卖了蛇胆就跟徐大叔告别了。
出来之后就去了市集。
市集上现在是入了秋的,卖粮食的最多,其次是各类秋菜,还有已经长成了的家禽家畜。
尤其是鸡鸭鹅的,古羽家的也长成了,他都舍不得吃呢。
“买两只老母鸡回去,给那谁炖汤补一补身体,我也跟着吃点。”古羽盘算了一下,他自己也需要补一补,不然他怕冬天熬不过去。
这里是江南,没有火炕的存在,也没人会盘,他也不会。
听说那东西盘不好,是烧不热的,还会冒烟,非常麻烦。
“要啥老母鸡啊?山上的野鸡,家里的小公鸡都长成了,哪个不比老母鸡差,别花冤枉钱。”张龙却道:“你要是不嫌弃,以后打到的野鸡,给你了。”
“那可不行,我买一些。”古羽却不会白要张龙的野鸡,这都是拖家带口的,就指着这点野物卖钱呢,他都白要了算怎么回事儿?
老母鸡没买,倒是买了不少红枣子。
古语买东西痛快,各色采购了一堆。
张龙就不行了,他买东西要算计的,中午的时候,俩人在一个小摊子上吃了一碗阳春面,又特意跑了一趟衙门,因为要缴纳税银了。
古羽的粮税已经让姚伟大叔他们代交了,张龙没有土地,也就没有粮税,但是他作为猎户,还是要上交衙门一些东西的,比如说五十张清一色的兔子皮,二十张上等狐狸皮。
这就算是交给朝廷的东西了。
税钱也不能落下,只不过猎户的税钱要比农户的少一些。
毕竟猎户给了东西,而农户只能给粮食。
这么一些事情办下来,他们的时间很紧迫,下午出了衙门口,就赶紧回家了。
在路上,张龙才期期艾艾的跟古羽道:“我是不是说错了话?”
“没事的,药房本来就是卖药的地方,说白了也是个买卖场所,有贵的就有便宜的,以后咱们打交道的时候还长着呢,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古羽开解他:“再说了,这药的确是贵一些,但是没办法啊,不贵的药材,也治不好病。”
“这乳香和没药,是干什么的啊?怎么这么贵?”张龙好奇的很:“都哪儿来的东西?”
“是治疗外伤最好的药材。”古羽告诉他:“中原没的产,都是在海外来的,当然贵了,没有的龙血竭,就更难了。”
他要的东西,抓了个七七八八,可实际上,他最想要的那几味药材,一个都没有。
就乳香没药,他都给包圆了。
张龙不懂这些,但是听到古羽这么说,也挺咋舌:“那小子要是不给你当牛做马半辈子,这事儿不算完。”
古羽都被他的话,逗笑了。
俩人回到了桃花坞,发现另外两家人回来了。
看样子累得够呛,也是,这两天就要下种子,种冬小麦了。
扛活不容易,连女眷都跟着出去务工了,干的活儿可能没有男人们那么重,但肯定也不轻松。
古羽先把张龙送到了家,又拿了麦芽糖给孩子们分了,自己赶着小驴车回到了竹屋。
结果刚回来,张虎就一脸怒气的坐在庭院里,对着大门虎视眈眈。
“这是怎么了?”古羽看他的表情,太直白太明显了,不由得笑出声:“谁得罪了我们张二哥?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还能有谁?”张虎气鼓鼓的道:“我以为那五个小闺女老实了,结果这才刚回来,就来你家找你,我不让进门还特么的气我,我没给她们好脸色,一个个什么玩意儿?风骚的样子缺男人了?”
这话说的就过分了点儿。
但是古羽只是皱了皱眉头:“我这里都是男的,实在是不方便女眷进出,以前我一个就够了,现在还有个伤患,也是个男的,她们来往不方便。”
其实这个时候的男女大防是有的,但是绝对没有到看一眼就得成亲的地步。
可是太自由了也不好,尤其是古羽心不知此,几个女孩子老是打扰他,他有点烦不胜烦了。
且他们绝对不可能。
“我也这么觉得,我家你嫂子,把人都骂走了。”张虎告诫古羽:“你自己当心一些,这几个小姑娘,没看出来,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知道。”古羽点头。
几个女孩子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他回来了,张虎就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告诉他,病号很好,能吃能睡。
听的古羽哭笑不得:“他要是不能吃不能睡,那就离死不远了。”
送走了张虎之后,古羽也要收拾下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尤其是一些药材,先送去了药房,正好路过诊室:“我回来啦!”
第68章 脑袋磕傻了?
“嗯。”伤患答应了一声。
看着他进进出出的搬药材。
古羽先安顿好了药材,又搬了东西去厨房,他买了不少的食材呢。
晚上特意做了点好的,猪瘦肉切碎了,洒在蛋羹里,点了酱油给病号吃,他自己就好多了,大白米饭加上蒸腊肠,还有一道素炒青菜。
荤素搭配,营养均衡,颜色还挺好看。
就是伤患看的眼神闪了闪,随后又恢复了迷茫的状态。
古羽看人醒了,是挺高兴的,但是人醒了不代表就没事了。
除了要换药,观察每一道伤口,还得给伤患吃病号餐,补充营养。
张龙送来了已经宰杀好的五只野山鸡:“你先吃着,过两天我再给你送来一些,这东西趁着新鲜的时候吃最好了。”
刚杀的野鸡,而且这个时候的野鸡个头小,也没多少肉,吃肉是有些费劲,但是熬汤却是可以,而且味道还好。
“行!”人家都给他处理好了,就差下锅熬汤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把人送走,古羽就弄了好几个砂锅。
一个药罐子熬药,一个砂锅熬汤,一个砂锅炖菜。
加上他在锅里蒸了米饭,不一会儿就有饭菜香飘了出来,只是掺和着药味,有点不好闻。
古羽往鸡汤里放了药材,就是四物汤,这个等于是药膳了,慢慢的熬煮着,那边还有药罐子要看顾呢。
等到吃饭的时候,古羽先照顾了病患:“今天先喝鸡汤,是补身体的,米粥也熬得浓稠了一些,咸蛋黄也要吃,再过两天就能拆线了。”
“拆?”病患说话的声音好了一些,但依然说的话不多。
“嗯,拆线,一般都是七天就可以拆了,但是你这些伤口太多了,甚至有的都化脓了,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拆。”古羽给他清理过伤口,这些伤口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形成的,起码一个星期以上。
因为有的伤口都化脓了,他清理的时候很费劲的,连张氏兄弟都直瞪眼睛。
也因为如此,这个人才会高热不退,用了血珍珠,才把这个人的高热降下去,也是用了血珍珠,这个人才能气血恢复的这么快。
但是这个不能说。
“哦。”病患听话又安静的吃了东西喝了药,躺下之后,古羽才去自己吃东西。
刚收拾妥当,古羽想上山去一趟,好多天没采药了,而且百草堂还要竹茹的,姚伟大叔就来了:“这两天种冬小麦,我们早上来,晚上回去,家里离不开人。”
“行!”古羽道:“中午在这儿吃饭吧?我可馋婶子的手艺了。”
“那婶子就给你做。”姚大婶也来了:“不过,你这里收留的那个人,还在么?”
“在的,他身上有伤,动弹不得。”古羽道:“还下不了地呢。”
一身的伤,初步估计,起码俩月能下地,生活能自理就不错了。
“哦,那要单独给他做点什么不?”姚大婶还是问了一声。
“他的饭食我来做,病号餐,吃的跟咱们不一样。”古羽赶紧的告诉她:“现在还在吃一些柔软容易克化的东西。”
“你给他做啊?”姚大婶还挺吃惊。
“是啊,他需要补身体,我做一点药膳给他。”古羽道:“还在喝药,不能吃相克的东西。”
中医药的说法其实很多,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一般中医开药都会写一大堆的医嘱,因为怕患者乱吃乱喝影响药效。
“那你在他身上,得话多少钱啊?”姚伟大叔跟张龙村长的想法一样。
“没关系,到时候让他给我扛活还债。”古羽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一个长工,你供吃供住,一年两身衣服,四双鞋子,再给五两银子就算好的了,他得给你干多少年?”姚伟大叔算计的特别清楚。
古羽噎了一下:“还没最后算出来呢,他这不是,还没好吗?”
他哪儿知道这些药钱,一共能花多少?他的血珍珠是无价之宝。
就算是去掉血珍珠,其他的药材也很贵了,他估算了一下,林林总总的二百两都打不住,那岂不是要给他干活一辈子?
一个长工,在东家这里扛活,一年也就五两银子,要是犯了个什么错误,再摊上个不好说话容易酸脸子的东家,估计也就三两银子的份儿。
“那你自己有点成算,哪怕是给你扛活一辈子,能不能赚回来那些药钱还不一定呢。”姚伟大叔叹了口气:“知道你这孩子心善,可也得多给自己算一算。”
这得失之间,他也不好说什么。
“知道了,就这一次。”古羽笑呵呵的打圆场:“总归是一条人命啊,我总不能当做看不见吧?”
提起这个,老姚两口子不吭声了,说到底,他们都是小老百姓,还做不到藐视一条人命的冷漠。
“算了,你小子自己留点意。”姚伟大叔也就只能说这些,毕竟这不是自己的亲侄子,他说太多不太好。
古**算是过关了。
有了姚大婶在,这饭菜都上了档次。
尤其是姚大婶来的时候,还带了五香豆干,这个搭配腊肉炒的蒜苗,别提多香了,下饭的很。
而伤患的一日三餐也终于见到了有点肉,那就是两只野鸡腿儿,被古羽切碎了,就着四物鸡汤给患者喝了下去。
又趁着姚伟夫妻俩在,古羽终于能一个人上山采药了,跑了好几趟,等他采集的差不多了,够得上送去县城一卖的时候,姚伟两口子的冬小麦也种了下去。
两口子离开的头一天,古羽就赶着小驴车去了一趟县城,卖草药加上采购一些物品回来,百草堂的乳香没药都没了,还没地方补货。
古羽只好悻悻然的回了桃花坞。
当天晚饭很丰富,姚大婶甚至给古羽做了本地风味的红烧肉,古羽特意买了好大一块五花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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