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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典司点头，说明天把结果上交。
一天工作时间，很快流过。待到下班时间，他在机关食堂吃过晚饭，开车回市委大院。
车子行使了半个路程，心中有所念的他，转道前往薛定发送来的地址。
顺着沿江大道开了二十分钟，停在一座高档酒楼前。他进入里面，直乘电梯到达二十层，可见长江对岸城市群夜景的餐厅里。
“顾清！”见他如约到来，薛定扬手招呼。
顺着声音看过去，他缓步而行至其面前坐下。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随便点了几个菜。”薛定举止表情，仿佛两人交情不浅。
“不必，我已经吃过了。关于你提的事情，咱们现在谈。”顾清冷淡地说。
“何必这么急，咱们可以一面享用美食一面谈。”薛定直勾勾地看他。
“如果你叫我过来是为了毫无意义的事情，谈话到此为止。”说完，他站起要走。
“我以为你毫无弱点，可为了袁家的孩子来到我面前，看来他对你来说十分重要。”薛定快速说道。
顾清顿了下，停下脚步看他。
“我有办法把那孩子送到你身边，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顾清重新坐下来。
“自由支配你二十四小时。”
薛定回答。
顾清面无表情看他。
“顾清，你一直强调自己的‘中立’原则，可自己却主动越过了不该越的界限。这让人如何信服你说的话呢？”
顾清微微皱眉。
“顾市长的二十四小时自由支配时间，对等袁家小孩的安危，我并没有占你多大便宜。”
薛定双眼，又露出如同狩猎般的眼神。从会馆那场会议结束开始，他对眼前人的执念，强烈到让自己心惊。
为此，他去找年轻漂亮的女孩男孩。结果，脑海浮现顾清的脸，怎么都挥不去。若不得到对方一次，那股高昂的欲念，根本不会消失。
“你似乎没弄清楚一件事。”顾清开口道。
“什么事？”薛定问道。
“在我之前，袁氏更在乎那个孩子。”说完，他站起离开了餐厅。
这次，薛定没有喊话阻拦，其心中道：人不可能没有弱点和破绽，只是他尚未找到而已……
回到市委大院，顾清再次查看谢简逸MicroBlog。上面，更新了一条信息，及一张手臂擦伤照片。
——晚上小爵出门，不小心摔倒。
明显，是逃跑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顾清退出来，打开通话记录，看着袁谆的电话号码。
他几次想拨通，可最终还是捏着手机，没有拨打出去。
说不定，这次是与袁氏做好切割的机会。只要小爵拨打电话过来，自己没有接，其自然失望，继而不再信任他，以后再也不会来小楼街。那么，与袁氏……袁谆切断牵连，薛定便没有继续骚扰他的理由。
他忧深思远，决定如此。这时，握在手里的手机适当其时震动响铃。
陌生的号码，毫无疑问是谢简逸的。他把响铃不停的手机放在桌上，任由自动挂断为止。
电话安静下来，十秒后，又震动响铃。
直到第五次拨打，对面再也没有打过来。
拿起手机，他下意识上谢简逸MicroBlog，看其对他不接电话一事，编造怎样的谎言。可一想到心下决定，便默默地放下手机不再看，也不再进行任何关注。
晚上十点袁谆来的电话，他直接拒接关机。
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自己不再介入袁、谢两大财阀恩怨，除非工作上必要接触，也不再私下对话与会面。
竹湖花园别墅大厅，袁谆扔下手机在桌上。
一旁低头看谢简逸MicroBlog的袁宴，现在就想带人杀进谢家，把人踩在地上撕掉那张脸皮。
“顾清不接谢简逸电话就算了，怎么二哥打直接关机？”袁宴抬头不解问道。
“他不想再和袁氏牵缠不清，小爵回来以后，恐怕也不会再见面。”袁谆回答。
“为什么？”袁宴有些震惊：“咱们也没逼迫他做选择啊。”
“这是他在自己立场中，做出正确的选择。”袁谆从桌上拿起弟弟的烟取出一条点燃，深吸一口吐出。
“确实。”袁宴闷闷不悦，无法反驳。
只是，顾清这么做，让小爵产生误会和讨厌，是否太过残忍？小爵难得这么亲近一个人，要是被喜欢的人无视成为陌生人，该有多伤心。
“这位顾市长，骨子里可真是冷漠啊。”他感慨评价。这会儿，袁谆手机响起，是谢疯子打来的。他直接划到接听键，打开免提。
“袁谆？”里面的人喊了一声。
袁氏兄弟二人无人回话。
“既然你们都听着，那就说说送小爵回去的条件吧。”谢简逸话语中带着笑意：“一是袁谆亲手把顾清送到我手里作为交换；二是由我亲手打断袁宴的腿，让他跪在我面前磕头道歉。如果两条都不接受，以后小爵改名换姓做我谢家人，你们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听了这两个条件，袁谆拿下嘴里的烟摁灭：“我选择让你消失。”
第41章 冷漠
随着他的话，大厅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电话那头，仿佛听到笑话般，谢简逸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说“我等着”，挂掉了电话。
感受着二哥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的气息，袁宴知道，这是真动了怒气。背后依赖家族的谢疯子，到时候连带着其家族一起打。
眼下，他已迫不及待去收拾对方。
杨典司是个好秘书，只要交代的任何事情，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完美完成。一大早，其拿着谢氏近几年，每年进出口总量清单送进市长办公室。
顾清接下文件资料，他退出了市长办公室。
一页页翻看过去，他心中道，四大财阀，海内外布局最凶猛的无疑是谢氏的芯片产业、材料加工、信息技术。还有袁氏的生物医药、医疗器械及粮油业等。其次才是薛氏的工业机器、交通设备、汽车工业。
始终被困在国内的申氏，地产业布局国内各大城市，难以突破进军国外。就连旗下珠宝业，也是中端产业链，难以挤上高端。
谢氏每年进出口总额依然庞大，其领头芯片产业，真直接影响这个行业兴衰。若其出现任何问题，江城芯片领域，绝对是第一个受到重创的城市。
待看完资料合上，他放进抽屉里。
他能卡住谢氏进出口一两个月，以此逼迫对方放人。可不得不考虑，依靠谢氏财阀吃饭的下游企业，及每一位工作者。
因此，不干涉、不关注才是正确的。只要切断与两大财阀的联系，他便恢复到初始任职时，与四大财阀之间的无关系状态。
这样一来，如自己所愿，安然任期到结束。
带着这样念头的顾清，殊不知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亲近的压抑气息。市政府大楼公务员私底下议论，一向温和的市长，突然冷漠，发生了什么事？
杨典司也察觉到了异样，但两人是上下级关系，故没有越级询问。且不说，若涉及到隐私，询问起来，也徒增尴尬。
自动切断四大财阀一切信息的顾清，每日工作生活，往返市政府大楼与市委大院之间。
新的一天工作，顾清主持召开医改工作会议，推进医疗、医保、医药联动改革等，市有关部门负责人参与。上午这场关于群众健康福祉的会议结束，他决定中午去外面吃午餐。
开车来到市政府附近的一家餐厅，在一楼靠窗位置坐下，他点了一份套餐。
味如嚼蜡地吃掉盘子里的食物，他喝着咖啡放空思绪。在此呆了一个中午，下午上班时间到来，离开餐厅开车回市政府。
市政府大楼外停车场停好车子，他下来朝大楼去时，大门外等待着他的人开口喊道：“顾叔叔！”
他看过去，见到精神萎靡额头磕肿的男孩，和双手搭在男孩肩膀，笑脸纯美的俊美男人。收回目光，他越过他们踏上台阶。
“顾叔叔，我是小爵！”男孩想要挣脱谢简逸，但被死死抓着。
顾清充耳不闻，脚步不停。
“顾叔叔带我走好吗？”小爵颤着声音恳求道。舅舅说过，只要顾叔叔开口，就一定放他走。
但是顾清没有回头。
“顾叔叔真的不喜欢我了吗？”小爵红了眼眶，大声质问。
顾清沉默不语。
看他姿态冷漠，小爵心头难受得慌，仿佛有无形的刀子扎在心口，一阵刺疼。
“舅舅说得没错吧，顾清根本不会理你，也从未关心过你。我要不带你来，你不会死心。这样也好，能看清他的本性。”谢简逸抬手为外甥擦拭淌下的泪水，牵着他的小手离开。
难受地看着顾清的身影走进大门，小爵痛苦转身，跟随谢简逸离开。
下午，顾清兢兢业业地工作，其工作认真到，需批复的重大文件，只要有一丁点问题，亲自电话相关部门负责人过来解释，就是副市长也不能幸免。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劳副市长问杨秘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市长明显看着有点不太对。
不太清楚情况的杨典司难以回答。
除了工作以外，顾清自动屏蔽四大财阀一切信息，所有他们来的电话、短信，一律不接，一概不回。
就这样，他熬过了这一周的工作。
到了周五，本要回小楼街的他，径直回市委大院，在里面过周末。
此刻，小楼街家味水果店二楼家里，袁谆拿着电话坐在沙发上。他既等不回来人，也拨不出电话。
家里等待许久，他站起离开了小楼。
市委大院2号楼301房，顾清洗完澡回房间躺下。他看了一眼手机来电，便直接关机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夜，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尽是，那个孩子难过的表情，希望与痛苦的叫唤声。
周六一大早，他换上衣服下楼吃早餐，遇见了劳副市长。其与他坐在一起，问了句：“顾市长看新闻了吗？谢氏军工电子产业存在安全信息问题，被安全机关调查了。”
随着这个调查，整个军工板块股市下跌，连带着袁氏的军工电子产业相关股市受到牵连。
从政者对此种事件嗅觉敏感，隐隐猜测背后有两大财阀商业斗争。谢氏军工电子产业真存在信息安全问题，绝对是重创，严重的话不得再踏入这行生产领域。
听了的他的话，顾清拿起手机开机，查看新闻。
有关华盛集团旗下军工电子产业被调查的新闻，只有简短三条。但三条信息，足以引发行业震动。
目前安全机关调查之中，至于是什么情况，估计调查结束之后，才会披露信息。但这期间，谢氏财阀的军工电子产业，全部得停工停产。
看完新闻，顾清压制想要推演的欲望，放下手机继续吃早餐。
“顾市长今天要是没事，待会一起去华樱公园钓鱼？”劳副市长随口邀请道。
“好的。”顾清随口回答。
本以为会被拒绝的劳副市长，差点噎住，这还是顾清头一次答应下邀请的事情。要知道，从其调任江城开始，副市长们私下想请他吃饭、娱乐、送礼等，皆被拒之。现如今，突然答应一起去钓鱼，他有些惶恐，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第42章 钓鱼
早餐结束，顾清戴上鸭舌帽，提着水桶拿着钓鱼竿，跟随劳副市长到华樱公园湖泊钓鱼。
这座数一数二的长湖公园，水域连接长江支流的方向，是个活水湖，里面有不少野生鱼。
二人来到下钓的好位置，这里已有好几个人垂钓。他打开小板凳坐下，凭借回忆里的几次钓鱼记忆，上饵甩杆，静静等待鱼儿上钩。
江南区谢家，占地五百多平的三层豪华大别墅里，谢简逸阴着一张脸，和负责谢氏军工电子产业的叔叔通电话，询问调查事宜。
叔叔回答，不太乐观。
挂掉了电话，他靠在沙发上，思考怎么躲过这场危机，保住这条产业链。
军工电子产业行业特殊，民营企业参与军工，是直接受国家严格监管的，且军品订单采购也来源于军方，皆属于高保密状态。
所以一旦真出现信息安全问题，基本完犊子，相关负责人，会被逮捕调查。但如果调查结果没问题，公司继续正常经营。可因此受到的重创，是难以恢复的，上头重要的大订单直接转移到别家企业。这样一来，这家民企军工慢慢衰歇消失。
谢氏之所以从以军工产业起家的袁氏手里分一杯羹，还是源于高端成熟的芯片技术，由国产芯片渐渐过渡代替进口芯片。
因谢氏突然入局军工电子产业，袁氏加速变革，加大相关芯片厂商投资高薪招聘高级工程师，这才没有被淘汰吞噬。目前，东方集团下的军工电子产业，仍然与军方保持着密切关系。
谢氏军工电子产业突然被调查，并非偶然，而是袁氏背后推手。
但以他对袁谆的了解，对方不会没有任何证据下，打击对手。再联想到刚刚与叔叔的电话……难道对方真的掌握了内部存在的问题？但谢氏谁会这么蠢，敢对外泄密？还是说，只是一场虚惊？
假如内部真存在问题，那么，谢氏这条产业链，恐怕真的会消失。
想到此，他不免焦虑，于是电话爷爷询问，可有解决办法？
谢康泰冷哼回答，说袁家小子，要把当年从袁氏财阀手里拿走的，全部抢回去。军工业不同于别的产业，一旦判了死刑，不可能再有东山再起机会。而且必要时，需断臂求生。
言外之意，未免这次调查连累到主要产业和旗下别的公司，极大可能切断放弃军工电子产业。
谢简逸一句“明白了”放下电话。
纵横商道多年的爷爷，沉着冷静应对，可别人要从自己身上剜肉，能不疼吗？
一想到那个人，直接一刀剁向谢氏重要产业之一，令其不得翻身，谢简逸又恨又爱。这种毁灭性的商业打击，绝对是蓄谋已久，待到时机成熟，便会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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