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他的!不过是帮助统帅解决了一个小问题而已!现在就敢爬到我头上了!?这个马大趴!你们进来,都进来!什么重要线索!如果你们敢扯慌的话,老子把你们舌根都拔掉喂狗!”
伍炙因泯然一笑:“那可不敢。”
两人跟着那人进了个破杂帷幄,面前人突然转过头:“都在这待着!老子去找那个狗屁下学士!他娘的在太岁头上动土,吃了熊心豹子胆!”
挟风声音很大,蒋小白有点不明伍炙因的做法,简单梳理:“我们也没掌握什么重要线索,不过这是蒙族人的地界,他们肯定识得查沙里德,我们见到统帅让人联系上他,这样就可以尽早与他会面。”
伍炙因却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到了夜里,他们听到外面有人小声谈话,而第二日清晨,之前说着不要来的那个石匠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笑眯眯的砍柴添火:“二位好,我们又见面了。”
蒋小白木了,走上去:“你怎么进来的?你不是他们追杀你吗?”
“哈哈!小兄弟我可能忘记告诉你们了,当时他们要将我赶尽杀绝的原因是我不愿永远留在这里为他们所用。”
“蒙族人看中了我精湛的磨刀手艺,而我苟于活命,这乱世之地带,还是要头脑灵活一些才好吧哈哈!”
蒋小白:“……”
第一百一十七章 树林试探
伍炙因也出来看见他,不是很惊讶,反而带着预料之中的淡定:“石师傅,你真是不计前嫌,懂得明利。”
“诶过奖,我刚听督察大人说你们要面见统领军,到底是何事啊?”
“你们是有所不知,其实统领军脾气很大,若是你们说的有半句虚话,手起刀落脑袋就要分家。”
砍柴的人摸拿着搭在肩头上的毛巾擦汗:“你们可别动什么小滑头。”
蒋小白双手抱在胸膛:“你为何了解的这样清楚?”
“我?我也是听说,人云亦云。”
伍炙因:“我们不会耍小滑头,至于接下来怎么做,就不必你再担心了。”
“这位兄台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我这人虽然没什么心眼,但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别人的眼色变化与态度还是慢不了的能体察出来。”
他又接着道:“你们放心,我与恩公们所言句句属实啊!”
“那边的!不好好干活聊什么天!石匠人你今天不把铁库里那些刃器磨完就别吃饭了!”
官兵抽着皮鞭往这边走来,凶神又恶煞。
“是是,我见到了老熟人,情难自抑。”
蒋小白拦住那个走远了的小卒,嬉笑着脸:“我们是查沙里德的朋友,你们军中难道没有什么可以联络上他的方式吗?飞鸟!书信?”
面前的人突然额头挤成川字:“你是来搞笑的?查沙里德是我们的敌人!你们到底是谁?莫不是他派来的细作?!”
蒋小白看他都把刀抽出来了,连连后退。伍炙因正好走上来,不动声色夹在二人面前。
“那是我们大朝朋友的名字,难道与哪位贵人名讳撞上了?”
伍炙因侃侃而谈:“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呸,以后别再提这个名字了,真晦气。”
人走远后,石匠人才慢慢开口:“恩公你们有所不知,蒙族内部本就分为二派,虽说这首领降了大朝,可还有一部分人不满啊,查沙里德是首领下位一把手,肯定要被这些二派人所唾弃的。”
蒋小白突然明白了来回圈绕,惊叫出声:“那桑姑娘他们肯定是还不知道了,不然也就不会给我们指这条路。居然进了贼窝…这样的话就更不容易联系上查沙里德了……”
说完他低头叹叹气。
“殿…”伍炙因差点脱口叫出来。
“哥哥不用担心,我们来这也是为了躲避匪贼求得一时庇护,后面的事情自然会有应对方法,此下静待统领首军回来。”
面前的人刚才慌忙出神压根就没留意到伍炙因那个矢口出挑的“殿”字。
“你这性格倒是跟以前没变化。”
蒋小白想他说的也是,活在当下、活在当下嘛。
他们在这地方多待了几天,仍然不见统领军回来,六日后清晨,两人的房外一阵喧闹声。
蒋小白见过他,就是几日前让他们住进来的督察,此时正脸红脖子粗的和眼前人争论着什么。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什么歪心思!你不就是想抢先我一步去探的情报?!这是我带进来的人,没理由跟你见面!你有能耐就自己出去找线索去!”
他面前的人剑眉星宇,身挺笔直,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一副冷淡模样,不甚在乎。
“我只是怕有心之人混入,督察,你这般阻挠难道是窝藏有别样心思?”
任督察急得原地跺脚,不再顾忌周围还有其他人看戏:“那我今天就代替总帅给你长点记性!”
下英缄默道:“你没理由。”
“两位何必把场面闹的如此难堪?这位应就是之前督察提起来的下学士?我们还不至于蠢到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不过那些情报只能等会见统领军时候才能说出。”
伍炙因走了过来,语气不疾不徐,眼前人盯着他打量。
“还望你们见谅。”
下英半晌道:“想来也是。”
任督鼻子哼气,见谁都想踢踹一脚,恶狠狠瞪着伍炙因:“你们最好有点用。”
人走后,磨刀的石匠人又出来援场,“你们还是小心为妙,匪贼人算是无恶不作,没人能够容忍,要不是他们也欺到了蒙族人头上,他们是不会管的。”
伍炙因突然回头看着他:“大叔,你懂的很多。”
“小道消息,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蒋小白跟着伍炙因回屋,晚上他又在门外听到了些什么动静,但是伍炙因突然伸出手遮住他嘴巴,嘘了一声。
“明日可能会有些变故,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上前。”
这时,蒋小白还搞不清楚伍炙因这句话的意思,然等到了第二日,果真如他所说。
下英召他们去空旷的野草地上看赛马,语意婉转的就点到了蒋小白头上。
“匪贼人也擅长马术,我们与他们相比不分高低。今日也是为调动大家的防战心;先骑马跑到最西边的人,我重重有赏。”
蒋小白心里淡然,他压根就不会骑马,别说还要比赛了,这个下英左里右里都是要试探他们二人。
伍炙因上前拘了个礼,“家兄从小身体抱恙不擅马术,恕难从命。”
下英眯着眼,手里竟还端着个拂尘。
“那你呢?”
“看来你愿意为兄长代劳,就你了。”
蒋小白看着伍炙因披戴上软甲,他旁边那些其他骑兵多少都眼里迸射出血光,不死不归的气势,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念头,实在危险恐怖。
“你为什么要应下?反正我俩是叫花子啊!叫花子只会赶驴!只会拉牛!”
不到半刻钟以后就要开始行进,伍炙因冲着他笑笑:“这次躲过他还有下次机会,哥哥放心,我感觉自己不像是第一次牵马绳,路上不会出什么茬子的;奖励就随其他人拿去。”
不多说两句话,同一白石灰线后的人疾风而出,快如闪电。
伍炙因也不能演的太明显,喝足了一声,双脚猛夹马腹,紧跟其他人身后。
树林中掩有埋伏,已经有几个心粗的踩进洞坑,淹进水里。
这里,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可怖。
第一百一十八章 被困水牢
“你确定要跟上去?”
高台上的人手持蒲羽扇慢慢鼓动,然后眼尾微挑,颇有兴趣的望着蒋小白。
“我先告诫你一声里面很危险,毒蛇猛禽,镖剑钉笼;但若是他比常人更敏捷些,这些都不足为惧。”
蒋小白对上他轻薄的眼眸,淡道:“你一直怀疑我们吧。”
这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你已经替我说出来了,我受统领军之命有责任看顾好军营,你们宁死不肯说实话,我只好借此机会慢慢敲打了。”
下英走下台阶,轻视远方薄雾:“他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你会知道,因为选择权都在你手里。”
“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可以饶他一命。”
蒋小白审视他那玩味的话语,“你这话几个意思?”
他心里莫名升起一阵不安,远处松树林里鸟飞熊叫,几人的惨叫声伴随着寒风虎啸飓空!紧接着不知是里面哪匹马是受了什么刺激,刺叫声不绝于耳——!
蒋小白猛然转过身,他猜的没错的话,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友谊”比赛,而是身后这个人为了除掉伍炙因而做的计谋。
他们不过是要饭花子,下英就这么怀疑?他早就看出来了些什么?
选择权在他手里,下英压根不相信他们的说辞,如果他坚持原来的解释,树林里的人定会全部围剿住伍炙因,即刻原地绞杀!
或者!
——会比这更惨一百倍、一千倍!剥皮抽筋、挖心剁骨!
下英咯咯笑了两声:“你应该也不是个蠢材,我点到为止,剩下的交给你自己选择吧。”
蒋小白咬咬牙,他不知道啊!他要说什么?!他原以为他们是友军,但这些人却是友军的敌军!所以他们也算是敌人!
蒋小白呼出一口气,现在伍炙因的情况不知道如何,他不敢拿他的生命来赌。
友军敌军都无所谓了,反正大家现在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匪贼。
“我们是跟着查沙里德去驱赶匪贼人的,但不小心受到他们伏击,掉下悬崖与部队走失,幸得人家相助好不容易赶到这里又被……”
蒋小白噤了声:“我们要告诉你们头儿的也就这些,细节方面的事情你应该管不到吧?”
面前的人垂下眼眸,他是如小鹿一般的杏仁眼,做微表情的时候给人很好一种很好接触的错觉。
“你凭什么以为我管不到?”
蒋小白心虚道:“任督察应该比你职权大吧?那我不如找他说了。”
下英:“你在跟我打小算盘?”
蒋小白道:“没。”
“……”他能想得到这一层,但是并不觉得眼前人会因此受绊。
“我见过你。”
下英突然仰起脖子,脸面望着在他头顶上盘旋的飞鸟,似是在回忆。
“你是大京城的太子吧。”
“!”蒋小白赫然哑眼与他对视,急忙辩解:“…我是太子!?你、开什么玩笑!我要真是太子,我会在这里吗?”
下英不理会他苍白薄纸的话语,冲身后人挥挥手:“带去水牢。”
蒋小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强硬捂住嘴巴,随即一种昏天暗地的眩晕感直冲天灵盖,他便晕了过去。醒来后,半个膝盖已经没入水中。
两支胳膊被高高架起,铁链很长,但同时把他整个人都扯的很紧,蒋小白感觉自己就要四分五裂。
人影绰约在地上,愈来愈近。
下英手掌里把玩着两个核桃,满脸温笑,然后直视蒋小白:“你醒了?”
蒋小白挣扎两下无果,手腕处还一阵疼痛,于是乎干脆道:“你关我也没用,我能说的就是那些。你先把伍炙因带回来,君子不能言而无信。”
下英呵呵一笑:“但我不是君子啊,你怎么这么好骗呢。”
蒋小白脸上一变,他心中浮现出个若隐若现的答案,“你该不会是…匪贼人…”
下英彭彭拍响手,哈哈大笑:“真聪明,猜对了。”他顿了顿又有些不太确定:“又好像不太对。”
“不过这个水牢除了我和两个亲信,没人知道。”
“但我知道你是皇宫里的太子并不奇怪,年少时我在宫里做小太监呢。”
蒋小白慌忙抬起头,又听他继续说。
“之前先皇让我照顾二皇子,先备在他宫里,可是后来先皇离世,皇后将我们这些下贱的人全部打发去了庑房做役。”
“多可怜啊,舍去男人最重要的东西还被当成猪狗一样的畜生!凭什么呢!?但没想到我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二皇子,而是太子。”
“是你。”下英抬脚踏进水里横着的台阶,怜惜地捏着蒋小白的下巴:“你也许早就不记得了吧。”
“那时候先皇刚离世,最受宠的小太子无人照拂,我就是在那时做错了事遇见他。”
他边说边回味:“师傅要将我打死,但是小太子救了我。”
“后来我想可能是由于小太子觉得打人很疼吧,那大木板也确实疼,打在我身上,一下啊又一下,我差点晕死过去,是小太子出来玩耍的时候被吓到,哇哇大哭了起来,说不许打、不许打!”
“如果他做错了事情,那就让他改过来就可以,为什么要一直打他?”下英的眼睛越睁越大,笑意直达心底的阴森,“对啊,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要打死他!?啊啊啊……!!!”
下英发了狠的狂笑:“别人都在忍气吞声,可我不愿,我志不在此,也不想以后爬上什么其他太监头上做个公公。”
“我想去太子殿里服侍,自那以后天天跟在师傅后面卖乖,终于有机会了,太子被皇后打进宫殿里软禁,皇宫一片混乱,奴才的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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