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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再叫乔大人来吧，今日还有很多事。”
“嗯，好。”
今日是楚家办百天酒的日子，请帖送到楚府，白沫却没接，只拿了些礼品来同送请帖的人道：“我就不亲自去了，这些送过去以表心意。”
送请帖的人不理解，但也不敢多问，现在这位少夫人后台可硬着，“那我就先代老爷和夫人多谢少夫人。”
第137章 院子里那从梨花还是落了
楚相如趁机带白沫下来，那人杀手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被暗算了。
“那赤鲁王子，是您自己下来，还是我请您下来？”乔子期冲着上面喊道。
西域的四皇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而且这人有什么仇一定要亲手报，他亲自过来也不算意外，但白沫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引得一个西域王子亲自动手，看来尧荣明那天线确实是伤到了他的根本。
那赤鲁并没有打算和他们硬碰硬，闻声便要走，但周围已经埋下了不少禁衣统和军队士兵，他们也是有备而来。
白沫看到那么多人，凉凉地对他说道：“看来你今晚也不是专程来见我的啊。”
楚相如嗯了一声，白沫心里更烦躁了，秉公行事，刚才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他真的就差心软了。
可没想到楚相如又说道：“我每晚都在这里，我知道外面有那么多人他们不敢进来，所以只有今晚不是为了看你来的。”
这话瞬间让白沫心底的火气消了一半，“哼，这还差不多。”
一阵风吹过，楚相如用手揽了揽白沫，却被白沫耸肩躲开了，他还在生气呢，还没打算原谅他。
而那边，那赤鲁见来的人越来越多，但自己显然不能被他们抓到，不然父皇那边肯定会被要挟，到时候就算他能平安回到西域，也会被当做一枚弃子。
所以他决定破釜沉舟，直接冲破这些包围。
而卫兵见到他打算来强的，众人便直接冲想去打算拿下他们。但那赤鲁身手不凡，显然普通人不是他的对手，这时禁衣统几个统领赶到，那赤鲁很快不敌他们。
眼见那赤鲁准备逃跑，楚相如直接冲上去同他搏斗，方才没能正面交战，现在才知道这男人居然也丝毫不弱。
那赤鲁觉得此番自己怕是要交代在这，他一个转身看见刚才那个男人保护的另外一个男人独自站在那里，看样子两人关系不浅，想必这就是尧荣明说的那个姓白的。他冷笑一声，一支沾满剧毒的飞镖从手中拿出，直接朝白沫而去。
而白沫作为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无法第一时间察觉自己已经被暗算了，等他反应过来，楚相如竟然直接挡在了身前。
乔子期见这人竟然如此阴狠毒辣，连忙下令：“抓住他！杀无赦！”
楚相如倒在他怀里的那一瞬间，白沫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脑子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后，查看楚相如的伤势，那柄刀从他胸口直直穿出，刀尖的血液都沾在了自己胸膛。
“楚相如？”
白沫捧起他的脸，发现人已经在口吐黑血。
这一刻他浑身的血都凉了。
“楚相如！”
禁衣统的侍卫带着他们连忙离开这，而不久那赤鲁也被擒住。
楚家的下人已经去外面找大夫，白沫那只按在楚相如胸口上的手丝毫不敢松懈，但哪怕是这样，胸口里也一直在往外冒黑血，楚相如望着他，嘴里除了时不时冒出的黑血，说不出一句话。
曲聪恕见了这一幕皱起眉头，“听闻西域那有中剧毒，只要沾染，那人便回天乏术了。”
他说的声音小，也不知道白沫听见没有，乔子期看着床上那两人，一人痛不欲生地苦另一人则是因为中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忍心再看，便拉上其他人出去。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
楚相如的手摸到他脸上。
后面的话不知是被打断了，还是哭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楚相如望着痛苦的白沫，心里也很难受，但他又庆幸，至少阿沫不用死了。
他连续咽了好几口嘴里的血，才断断续续地用气音说得出话来：“幸好我们不是夫妻了，你不用为我守孝，可以…可以继续过好自己的日子。”
白沫震住了，没想到楚相如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你个混蛋！你故意说这种话的吗？”
“不…不是，我是真心的。”
楚相如觉得自己每一口呼吸都是痛的，他贪婪地盯着眼前这个人，“阿沫，我从加入禁衣统的那天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落得如此下场，所以我才不想把你拉进来，现在，至少受伤的人不是你，我就…就放心了。”
他连一句连续的话都说不上来，却还在担心着白沫。
“也许阿沫是对的，命运是无法更改的，就是因为你嫁给了我，最后……”楚相如眼睛瞪大，猛烈地吸了几口气，白沫哭着道：“别说了，别说了，我不后悔，我不后悔嫁给你。”
自成婚那天起，他从没后悔过嫁给楚相如，一开始只是为了利用他，但后面确实动心了，所以一开始他就不后悔成亲。
“真的吗？”楚相如觉得自己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但他清晰地感觉到爱人在他手心里点着头。
“我爱你。”
白沫颤抖着嘴唇在他嘴上印了一下。
而后楚相如像是放心了一般，闭上了眼。
半个月后，乔子期来到楚家，下车时抬头看见外面还未收起的白绫一时揪心不已。
自葬礼后，楚家便闭门不见人，而原本在签过合离书的白沫，却还是当起了妻子的那份责任，身披白布，守在楚相如灵前好几日。
那时楚家上下都在恸哭，老夫人甚至因为太过悲痛，只敢待在内侧房中，而白沫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流。
乔子期想，也许在那天晚上他的眼泪就已经流光了。
楚相如死的那天，只有付之光进去看了一眼，半个时辰左右便出来了，而白沫的哭声从那时起便再没停过。乔子期他们并没有进去，因为光是听见里面的哭声，外面的那些老爷们就觉得难受。
过去这么些天，他也一直没敢来，也没时间来。那个西域皇子被抓回去后，一开始怎么审问也套不出任何话，过了三天最后移交给了禁衣统。还是他们有办法，以前他说禁衣统不如老朱家的锦衣卫，是他小看了，就一个晚上，那个皇子把什么都吐了出来。
但唯一奇怪的是，以往不把人折磨死不罢休的禁衣统，这次倒是手起刀落直接用一把匕首将人杀了。
第138章 白衣俏郎君
“乔大人。”来接他的是元宝，他被吩咐了，除了乔大人其他人都不见。
“你家公子在家吗？”乔子期知道他肯定再家的，主要是他愿不愿意见人。
“在的，您请进。”
乔子期有些意外，原以为今天是见不到他的。
跟着进到家里，这里倒是没怎么变，穿过前厅再走过一个花园，中院就是原来白沫住的地方，但现在他搬到后院的园子里去了。
许是以前的房子住着会有睹物思人之痛，这一点乔子期有感悟。
园子里种了一棵巨大的山楂树，这树比之前那棵还要大。乔子期曾听他们说过，二人是因为一棵山楂树结缘。
但已至深秋，山楂树的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园子里满庭落叶，转头看见白沫正坐在院门口，手边摆了壶茶水，手上拿了本书。
“怎么院子里也不找人扫扫，过些日子下雨叶子腐败了会有股味道吧。”
白沫神色平平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乔子期只觉得他好像不一样了。
“花开叶落，本来就是天道长情，无需去干预太多。”
“但院子是你在住，又不是树在住，不还得根据人的想法来吗？”
白沫看了看眼前那些落叶，似是在思考。
乔子期当然是希望他听懂了这番话，他希望白沫能振作起了，不想白沫却淡然一笑：“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乔子期再欲相劝，白沫先一步道：“这样的生活挺好的，我也不愿意再做调整了。”
说着他脸上露出了些许疲惫，因是丈夫去世，妻子需守礼一年，所以白沫身着的这身白色长衫，衬上他那张摇欲破碎的神情，反而显得楚楚动人，果然是要想俏，一身孝。
见他这么说，乔子期知道短时间是劝不动了，那便今日就算了。
兄弟二人许久没聚，乔子期这次难得说了很多话，以前都是白沫找话题，但今天他只想拉着白沫多说说，最后还不忘劝他一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生活。
吃了晚饭，回到乔府没多久，小厮送来一样东西，“这是白公子送来的。”
乔子期打开盒子一开，是一些名贵中草药。
当时白承恩被抓下狱，白沫从他那接管了那一小亩药田，后来又专门同一些药材商做起了生意，楚相如还在的时候，这生意是挂在他名下的，现在也到了白沫那。
这些药材都是些养神蓄精的好东西，乔子期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他这做大哥给他添了点麻烦。
又是一年春分，这几日整个京城都很热闹，不是过年过节，那能是什么事呢？
两年前的今日，是京城第一届服装展，当年的楚家牵头，让整个服装展看上去比表演还热闹惊艳。
而今天是由青贤商会主持，总会长白沫牵头，参与的商家由之前的十来家，到了二十五家，这还是经由筛选之后的，最重要的是当今皇帝也参与其中。
“当今圣上与民同乐之心利我等之优啊。”
“是啊，而且圣上上任一年颁布了不少法令，听说几年丰收节祈天之时还降有神光，我大御今后定能恢复繁荣昌盛！”
下面的声音毫无保留地传到了楼上，悠悠清香中，男人勾唇浅笑起来：“神光啊，那看来当今圣上绝对是天选之子。”
对面的人轻笑一声，“天选之子……啊，也算是吧。”他这手拿剧本选的人，怎么不能算天选之子呢？
“不过那神光应该只是丁达尔效应吧？”
乔子期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确实，但很凑巧啊，周围又没树木遮挡，那光就这么透过云彩照射在皇上头顶，怎么能不会被当做神迹呢。”
白沫摇了摇头，心觉得自己这大哥真是越来越奸了，果然他在朝廷里混就是最好的。
“当今皇上体恤国民，勤勉为政，励精图治，这才有了我大御空前十几年的盛况。”
上一任皇帝昏庸无能，原本只想摆烂的乔子期实在是没法松手，但也不想走原男主的路，当个皇帝到时候过劳死，实在太惨，于是早早就在皇宫贵族中物色佼佼之才，后来又联合庄亲王，以及同党，在不知不觉中就完成了逼宫和改朝换代，当然现在的皇帝他还是有血脉的，但跟上一任皇帝没多大关系就是了。
最终大御上任的皇帝，也不是皇家的人。
这何不在说明历史最终还是已另外一种方式呈现呢？
“这次好像比之前还热闹啊。”乔子期望着外面逐渐点起的灯笼，这要不是逢年过节，都不信有这么热闹。
“嗯……反正这次钱也不是我一个人出，朝廷也出了一部分呢。”
楼下传来小厮的声音，白沫眼神偏了偏，“你的人来了，我就先忙去了。”
乔子期正要拉住他，外面传来声音：“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可以。”
进门前先问，已经是付之光的习惯了，倒不是见外，主要是拿不准乔子期平常跟些什么人见，但他看见是白沫，神情还是放松不少，“白沫也在啊。”
“付太医忙完了？”
“嗯。”
“那你们聊，我忙去了。”
乔子期这下倒没伸手拦他了，白沫路过付之光时侧眼看了下他，那裹得严严实实的衣领下边还能看见半边印子。
哈，老哥这禽兽，小伙子放现代都才成年呢，就忍不住下手了。
最后乔子期见白沫揶揄着关了门，脑子里还一头雾水。
“子期一会不用过去吗？”
听到付之光的声音他才回过神，“哦，不用，回头咱们在这见一个客人。”
今年的服装展融入了不少舞蹈元素，加上提前一个月彩排，还有宫廷司仪局的那群天下第一舞女，这也算是让大伙都开了眼了。
皇帝自然不会做亏本买卖，这些场地费他都出了，但分成他得拿一点，不过好在这次不止有京城的商人和买家，全国各地，甚至还有外国的买家，这些参展的商会最后赚的钱肯定也不少。
总的来说，大家都不亏。
展会结束后照例是聚餐，这次包下了京城最大的一座酒楼做会场，白沫一进来就被各式各样的人围上，最后还是被乔子期派来的人解围了。
楼道里那人对白沫道：“主子说带您见一位贵客。”
推开门，先是一道不透人的屏风，关上门后白沫绕过屏风见一风光霁月又不失威严的男子坐在那，白沫上前行礼：“草民参见陛下。”
“白公子请坐。”
皇帝看上去年轻，却不失帝王之威，白沫见到他能深感到皇帝身上的气息。
几人坐着聊天，话语中白沫总觉得皇帝在刺探他，白沫脸上平静，心里却由不得在笑，想来新皇帝也多心。
“白公子如此年轻有为，却未成家家室，今后那些资产又该如何安顿？”
乔子期原本气定神闲的喝茶，听到这话都暗地里瞪了一眼皇帝，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皇帝又不是不知道他家里的事。
白沫倒没表现出厌恶，只道：“我已心有所属，必不会随便娶亲，至于家产，等百年之后在宗族中选一个有能力的孩子来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的东西，也不过尔尔。”
他说的洒脱，乔子期却替他心里遭了一番。
皇帝勾唇一笑，“原来白老板是这么想的，倒是我浅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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