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
顾薄川率先走到宴和歌面前,打破了他与盛严凛的相处。
“晚饭好了,快来。”他笑眯眯向宴和歌伸出手。
但之前还可怜兮兮喊饿的宴和歌,却没有立刻跟着顾薄川离开。
而是犹豫着看向眼前的玫瑰花。
“沙滩本来就是转瞬即逝的艺术,因为不可能长久拥有,所以珍贵美丽。”
盛严凛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去吃饭吧,如果你喜欢,下次我再做给你。”
一向乖巧的宴和歌却难得倔强:“不可以。”
他认真道:“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也是盛先生第一次送我礼物,我要好好保管。”
宴和歌笑眯眯道:“等以后哪怕我八十岁,白了头发,拿出这朵玫瑰花时我也还是会清晰记得现在这一刻。”
“收到礼物代表我被某人爱着,被世界记忆,这样重要的时刻,我当然要好好保留下来。”
盛严凛从不会为自己做出的决定后悔。
但此刻,他忽然有些后悔,不应该送宴和歌一朵沙子做成、海水一扫便消失的玫瑰。
而应当以世上最昂贵的钻石雕刻,永恒不灭。
不过这难不倒宴和歌。
他撅着小屁.股.趴在沙滩上观察片刻,便胸有成竹跑到导演面前,嘀嘀咕咕说好了自己要的材料。
导演惊疑:“能行吗?”
宴和歌拍胸膛:“相信我,我可是我们家最擅长做手工的。”
很快,要求的稳固材料,薄铲和玻璃罩都被拿到宴和歌手边。
他屏息小心翼翼,将这朵绽放在海边的初遇玫瑰,转移到了固化剂上,动作轻柔没有让玫瑰花瓣有半点损伤。
直到玻璃罩扣好,他才松了口气,叮嘱导演帮他送到自家大哥手里。
“千万记得告诉我哥,这可是我这辈子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宴和歌忧心忡忡,反复叮嘱:“绝对不能损伤到了。”
导演:“……你以前在宴家到底过的什么日子?怎么听起来这么可怜呢。”
【呜呜宴崽,该不会他哥对他不好吧?豪门争夺什么的。】
【宴宴明明笑得这么开心,但为什么我总是会忍不住心疼他?】
而屏幕前的宴列:“…………”
一不留神,钢笔划破纸张留下长长破损。
他不可置信:“他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以前对他不好吗?”
秘书看着自己那非要边上班边看直播的老板,怜悯:“您以前,送给小少爷礼物吗?”
“怎么没有?那不是……”
宴列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沉默了:“…………”
“等东西送来,提醒我锁进保险柜里好好保管。”
“好的宴总。”
宴列看着屏幕上宴和歌明显信赖盛严凛,隐隐偏向于他的模样,忍不住心里发酸。
“突然就明白,为什么都说要富养弟弟了。”
他幽幽道:“看来我是送和歌礼物少了,才让他被盛严凛一朵花骗走。”
秘书提醒:“您没送过。”
“去年小少爷和朋友去酒吧过生日,您知道后还赶过去骂了他一顿。”
宴列忽然心脏一痛。
好,好愧疚!
收了礼物的宴和歌明显情绪高涨,逢人便问“你喜欢玫瑰吗?”,不等对方满头问号的回答,他便开开心心道:“我收到了玫瑰花哦,特别好看!”
他宣布:“以后我最喜欢的花就是玫瑰花啦!”
盛严凛失笑。
【这是什么绝美爱情!‘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为去学你爱的事物’。】
【‘我本没有喜欢的花,但因为你,从此玫瑰有了喜欢你的花语’。】
【呜呜前面的,我磕,我磕还不行吗?大口狂吃。】
让宴和歌太过开心的结果,就是吃的太饱。
撑住了。
但哪怕他撑得难受,还拽着桌巾不想走,说要给大家唱歌。
劝也劝不住。
江止和顾薄川一左一右在他身边哄他也没用,他还拉着江止呜呜假哭。
“难道我们不是顶顶好的朋友了吗小止?我想唱歌给你听,你竟然拒绝我?!”
宴和歌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
江止立刻溃不成军。
顾薄川无奈想带他回房间,宴和歌却拽着他的衣袖执拗问:“你不想和我一起唱歌吗?”
“不要怕,大胆唱,有我在!”
宴和歌豪迈一挥手。
然后因为自己五音不全而从不当众唱歌的顾薄川:“啊↗↘一座座山~~”
众人:“…………”
【影帝别开腔!是自己人。】
导演手忙脚乱的狼狈。
盛严凛哭笑不得。
“宴和歌。”
他走到宴和歌身边微微弯腰,便将他打横抱起:“我送你先回房间。”
导演赶紧让路。
“明明也没喝酒,怎么醉成这样?”
盛严凛无奈问他:“还是因为太高兴了?”
宴和歌听见有人唤他“宴宴”。
他嘿嘿一笑,猛地伸手抱住对方。
“眼前人醉呀~盛先生。”
盛严凛呼吸一滞。
第39章
其他嘉宾还在参与沙滩上的夜晚篝火。
但玩了一天的宴和歌明显已经泛起倦意——即便他自己强撑着嘴硬说自己没问题, 也还是被盛严凛一眼看穿。
“我先送他回去,你们继续。”
盛严凛只向导演点点头,便公主抱着宴和歌提前退场。
有节目组的人小声问:“那接下来的拍摄怎么办?宴和歌这是要缺席晚上的活动了。”
导演乐呵呵:“你牛逼, 你去拦。”
【笑死, 他竟然还真的想追?幸好制作人眼疾手快捞住他。】
【盛总带着宴宴退场二人世界去了,有没有眼力见(指指点点)】
【啊啊妈妈不允许!把宴宴还回来!】
宴和歌确实累了。
即便他嘴上说着不累,但还不等回到房间,就已经在盛严凛怀里沉沉睡去,气息逐渐悠长平稳。
盛严凛察觉到怀中人的变化, 垂眸看去时,便是宴和歌轻倚在自己胸膛上的模样,低垂的长长眼睫扇子般投下阴影。
他抱着他,仿佛拥抱住一片羽毛,稍不注意就会被风吹走。
跟拍导演忽然觉得, 盛总是不是越走越慢了?
还不等他想清楚,就见盛严凛转头看他。
“你去休息吧。”
盛严凛平淡道:“他睡的沉, 睡了就难再醒。你继续跟着也拍不到什么, 明天中午再来吧。”
【盛总怎么这么了解宴宴的作息?】
【他还知道宴宴睡的沉!可恶,这就是室友福利吗,我也想和宴宴困觉觉。】
经历过上次普通套间结果坑到金主的尴尬, 节目组这次学乖了, 怕惹盛严凛不高兴,于是每间房都是两张床。
盛严凛单膝半跪在床铺上, 将宴和歌轻轻放下。
不等为他盖好被,他就已经翻滚着掀着被子, 把自己卷成了一只蚕宝宝。
连带着盛严凛的手掌也一起垫在他身下。
宴和歌似乎把盛严凛当成了大型玩偶,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不放, 睡得嘴角弯弯,躺在他身侧空余空间还蹭了蹭被卷,努力给自己睡出一个舒服的窝窝。
却从盛严凛腰腹旁擦过。
仿佛一根羽毛撩动心间。
盛严凛瞬间绷紧了肌肉僵在原地,良久,他才重新动作,轻轻拉开距离。
而罪魁祸首还睡得香甜,对盛严凛方才的境遇一无所知。
明明对别人说着宴和歌睡的沉,可盛严凛自己却是小心到了极点,没有让自己任何动作吵醒他。
但过于小心的结果,就是被宴和歌越抱越紧,完全抽不出手臂。
甚至大有带着他一起滚进被子卷里的架势。
盛严凛难得感受到了无可奈何的头疼。
百亿合同的谈判桌也没有此刻来得紧张。
几次尝试抽回手失败后,无奈,他只能半坐在床边,看着抱着他睡得香甜的宴和歌,无声叹气。
秘书来送紧急文件却半天无人应门。他疑惑打给盛严凛,那边秒接。
“他睡着了,别吵醒他。”
盛严凛声音压得很低:“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秘书:“?!”
他呆滞: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工作狂老板吗?我那么大个仿生AI呢?
从未懈怠过工作的盛严凛,第一次推迟了事务。
原因——宴和歌睡了。
焦急等待中的高管们:“???”
鉴于这团蚕宝宝不放手,有风吹草动就越发紧抱住怀中“玩偶”,盛严凛无奈,只好陪着他一起躺下。
被抱住半边身躯连动作都无法调整,只能委屈着一双长腿,用这样难受的姿势睡了一夜。
等宴和歌感受到阳光落在眼睑上的暖意,在海浪轻拍沙滩的声音中逐渐清醒,他颤了颤长长眼睫,只觉睡得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的抻了个懒腰。
然后就惊恐发觉——
“嗯?”手脚怎么伸不出去?
“醒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酥酥麻麻的震颤:“起来吃早饭。”
宴和歌眨了眨眼,视野逐渐清晰。
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以及……“盛先生你怎么睡在我旁边?”
他迷茫:“我记错了吗?这次我们不是有两张床吗?”
说着,蚕宝宝就扭动着想要转头确认。
盛严凛一时不察,被宴和歌的力道带着向前。他下意识用另一只没被困住的手撑住床面,稳住身形。
正好撑在宴和歌上方。
乍一看去,就像他把宴和歌禁锢在怀中身下。
过近的距离让宴和歌睁大了眼眸:“盛……”
“盛总,既然宴小先生醒了,那我们这边拍摄就开始了……”
话未说完,那边已经响起了敲门声,接到宴和歌睡醒消息的跟拍导演推门进来。
“出去。”
声音冷酷有力。
镜头晃过屋内,跟拍导演倏地睁大了眼睛心下卧槽刷屏。
求生欲驱使下,他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旋风转身就跑。
“砰!”的一声摔上大门。
跟拍导演逃过一劫般软软依靠在门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这是……看到了什么?
【刚刚那一秒钟都发生了什么?宇宙爆炸吗?】
【……和宇宙爆炸的信息量差不多。】
【啊啊啊啊啊快告诉我是我看错了!盛总怎么把宴和歌压.在.身.下?】
【他们昨晚,这是干了什么吗?】
“盛先生。”
宴和歌扭头看向已经关闭的房门,眨了眨眼:“导演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大概。”
盛严凛平静收回视线,起身站直身躯,不忘将宴和歌从床上拉起来,耐心的将被困住手脚的蚕宝宝从被子卷里解救出来。
“饿了吗。”
他一如既往的平静。
宴和歌却忽然好奇,有什么能打破盛严凛的理性。
江止很担心昨晚早退的宴和歌。所以其他嘉宾都陆续去海上冲浪做任务时,他还留在餐厅。
宴和歌依旧是快要中午才出现。
他漂亮的脸蛋白皙透着粉,看来是一夜好眠。
但江止却在挂上笑容起身迎上去时,愣在中途。
转过柱子,他才看清不仅是宴和歌一人。
还有盛严凛。
宴和歌紧紧挽着盛严凛的手臂,姿势亲昵,还努力踮着脚对他说着什么,抿唇笑起来时眼尾绯红,很是害羞。
江止第一次看到宴和歌露出这样的神情。
却是对另外一人。
好像宴和歌与盛严凛之间有了共同的秘密,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分享,其他人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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